“啊…好凉呀……快进去吧,我走了。”薛凌彻笑她的孩子气。
“好,路上小心哦。”
“我会小心的,你不许玩雪,也不许再出来,我让阿姨看着你。今天雪大,就不让妈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快走吧。”
“嗯,拜拜!”
目送他的车驶出家园,防滑链带出两条路来,转而进屋就往楼上跑。
“起床了颜颜,下大雪了!”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冲进荆颜的房间:“颜颜!”
猝不及防的荆颜,没来得及躲开,就被谭辛蔚看到了红红的眼眶,显然刚哭过。
“怎么了颜颜?”趴在床的人,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不舒服吗?”
“没有……”她还哽咽着。
谭辛蔚也脱了鞋上床,侧睡在她旁边:“做噩梦了吗?”
她点点头,有些委屈的点点头。
谭辛蔚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做噩梦了呀:“梦见什么了?”
“宫樾。”她动动嘴唇,声音小过蚊子哼哼。
刚咽下的气差一点没提上来:“谁?”
“宫樾,我梦见宫樾了。其实…昨天在海边的公路我就遇见他了。我冲他按喇叭,使劲按,他才往我这里看了一眼,但很快就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车走远…他竟然不理我。”
谭辛蔚叹了口气:“他…”话还没说完。
被荆颜打断:“昨晚,我又梦到了这一幕。但不同的是,他走了又折回来,拿车要撞我,我掉进了海里,拼命喊他,一直喊…可他还是走了。”
“傻颜颜…”谭辛蔚咽了咽喉咙,鼻头有些酸:“他不是不理你…”
“他就是不理我,真的不理我了……”她一个人掉进这种想法里,抽咽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分手了就当陌生人吗?又没有说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颜颜,你听我说。先别哭…”谭辛蔚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是不理你,他只是忘了而已。那段时间里,大家各自走散,我和薛凌彻也分开了一年多。因为潘恩佑要报复,他对宫樾做了深度催眠,要让他们兄弟反目。”
荆颜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是深度催眠,宫樾他失忆了,他不认识我们所有人。昨天来这里是因为他和我们是后来重新认识的,你知道希赫加拉吗?彻以前的黑道王国,现在是潘恩佑的了,宫樾也是他的人。所以他昨天来道别,说他要走。”
“走?”荆颜抓住了最后一个关键词。
“是啊,今年三月份查出我怀孕,那时候我也在法国,后来我和彻回来定居,宫樾也跟了回来。但现在潘恩佑也在这里,法国那边没有人了,所以宫樾要回去主持大局。”
荆颜听糊涂了:“你和姐夫回来,宫樾为什么要跟回来啊?”
她一时语塞,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只说:“因为潘恩佑要他监视我们。”
“那怎么办?回不去了吗?”荆颜焦急坐起身:“是不是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问你,你还爱他吗?”
“我爱啊,从来没有说不爱。分手的时候真的是迫不得已,他说他一定要跟着姐夫走,不能带我,我也说不愿意跟他走,并且已经决定去留学…怎么办?早知道我就跟着他了…”
“颜颜,他不带你是因为危险。你看他都这样了,当时如果带上你,你是不是也要受伤,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听她说爱,谭辛蔚更加不能讲出宫樾和她之间的事。
“怎么办,我好想见到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他走了还回来吗?”
“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今天走。”
“那…那我赶快起床,我要去追上他。”说着便要下床。
“颜颜,你听我说。你去哪里追他呀,先搞清楚情况再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单独走,还是正规路线走,几点走,是不是已经走了。”
“那你帮我问问啊,我要见到他,不认识也没关系,去看他一眼就行,我求你帮我好不好…”抓着谭辛蔚的胳膊苦苦哀求。
谭辛蔚手里攥着手机为难了:“他…他的行程一般都是保密的。”
荆颜急得原地打转:“没有办法吗?见一面都不行?”
看着她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动摇了。行程肯定只有潘恩佑或者他身边的亲信知道,这样的话她是没有能耐打听出来的。
想了想,不能让彻出面,昨晚上刚说过杜绝和潘恩佑来往的。那么现在…夏如风?烈遥?关熠?
最后,她一口气打了三个电话。
半小时后…
荆颜都已经穿戴好,坐等消息,打算一知晓,立马冲出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就在两个人以为希望渺茫的时候,关熠来了消息。
“确定吗?”
“确定了,是这样。”
谭辛蔚压根一句废话不和他有,直接结束了通话,连关熠声音怪怪的都给忽略了过去。
“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宫樾下午两点从易家的私人机场出发。”
荆颜这才松出一口气:“还有四个小时。”
“嗯,过来先吃饭,下午我陪你去。”
“算了,你就别去了,让姐夫知道该怪我了。”
“你自己进不去的。”谭辛蔚解释:“我跟你一起,易臣晏才会放人。没事,他中午不回来,我不让他知道。”
“那…好吧。”荆颜答应下来,才走去吃饭。
等待是煎熬的,从十点到十一点,一个小时时间,心里痒痒的,因为记挂着人,因为在意,所以有些放不下的紧张和激动。
谭辛蔚喂完宝贝们之后,腿上穿着棉裤外加一条厚实的打底裤,上身保暖衣加毛衣,加短外套,再加一件厚重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围着只露出眼睛的大围巾,一双巨厚雪地靴,看上去足足有一百五十斤。
荆颜无心玩笑,点点头之后两人趁阿姨不注意,从侧门跑了出来。荆颜驾车,谭辛蔚坐在副驾驶,只把围巾和帽子取下透气。
易家住的偏,离这里也不近,又加上下雪,赶过去的时候足足两个多小时,看表都已经一点四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