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乖巧孩子，快过来，让姑祖母瞧瞧。”五姑老太太笑眯眯地冲程心妍招手道。
程心妍听话地走到了五姑老太太面前。五姑老太太牵起程心妍的手，摸了摸，目光停在了她隆起的肚了上，笑问道：“哟，这孩子几个月？”
“快七个月了。”
“这是老几呀？”五姑老太太笑得和蔼。
“老二。”
五姑太太松开程心妍的手，扭着头看着原致亭，双眉紧皱，“我记得白哥儿成亲有七八年吧，怎么才生老二呀？这白哥儿媳妇身子，我瞧着太单薄了些，也难怪这生养上比较难。”
见面还没到两分钟，这老太太就挑事了，程心妍轻扯了一下唇角，没有接话，到要看看这位老太太怎么把戏唱下去。
“家孝国孝给耽搁了。”原致亭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她。
“这话说的，勤嫂子都过世六七年了，国孝也过去三年了。”五姑老太太指着她的两个媳妇，“我家这两个媳妇，那可都是三年抱两的。”
那两个略显丰满的少妇羞怯地低下了头，脸微红。
原致亭干笑两声，端起茶杯假装喝茶。程心妍趁机寻了个位置坐下，慢慢看戏。
“只有子嗣旺盛，才是兴家之相。”五姑老太太扭头又找上了程心妍，“白哥儿媳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程心妍对白哥儿媳妇这称呼不熟悉，也没意识到这是在称呼她，半晌没应声。五姑老太太觉得程心妍不尊重她，脸色有些不太好。
“太太，五姑老太太在问您话呢。”燕草轻声提醒道。
程心妍回过神来，顺口应道：“是是是，老太太您说的都有理。”
“有理就好。”五姑老太太笑眯了眼。
程心妍微微蹙眉，这老太太笑得好生古怪，该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
五姑老太太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白哥儿媳妇，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好伺候白哥儿。这样吧，我把我身边的水苹送给你，就让她去伺候白哥儿，这也算是我给你们小两口的见面礼。”
原来唱得是这出戏，陈词滥调，程心妍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没空应酬这种人，站起身来，对原致亭道：“爹，媳妇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了。”
原致亭在喝茶，似乎没听到程心妍请辞的话，只是拿着杯盖的手动了一下。程心妍眸光微闪，转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五姑老太太从来没被人如此无视过，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就快要跨出门槛的程心妍厉声喊道：“长者赐，不能辞，白哥儿媳妇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程心妍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径直出门自去。
五姑老太太气得嘴唇发抖，回头质问原致亭，“大侄子，这就是你们家的规矩？”
“五姑母，妍儿她怀着孩子，脾气是有些古怪，大夫说要让着她，别让她心里添堵，您老就担待些，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这几年日子过得舒心，原致亭可不想家无宁日，再者这位姑母的为人，他是敬而远之，要是能把她给气走，他会非常高兴，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暗示程心妍离开，有意气她了。
“谁没生过孩子？怎么能如此纵容她呢？这象什么话？对着长辈怎么可以这样的无礼？”五姑老太太气不平地嚷道。
“五姑母喝口茶，消消气。”原致亭端起茶杯笑呵呵地道。
“大侄儿……”
“老太爷，太太走的急，忘记带暖手炉了，这万一冻着可不得了。”点翠有意打断五姑老太太的话，插嘴道。
“你还不快把暖手炉送过去。”原致亭皱眉，“我不是说了，这大冷的天，让她别出来，五姑母是长辈，大人大量，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知道了，知道了，奴婢知道了。”点翠捧起暖手炉急匆匆地走了。
原致亭笑道：“五姑母赶了这么远的路，肯定辛苦了，还是到客房歇歇，等晚饭了，再过来。”
五姑老太太看着原致亭，想起来此的真正目的，敛去怒容，道：“年纪大了，赶了这么远的路是辛苦了，先歇歇，有什么话，晚点再说吧！”
原致亭送五姑老太太一家子去客院住下，让下人好生伺候，转身回了东篱居，点翠还有晨晖园没回来，正和程心妍说话。
“五姑老太太今年多大了？怎么还有个那么小的女儿？”
“五姑老太太今年五十一岁，杏姑娘不是她生的，是姑老太爷的庶女，杏姑娘的生母在她三岁时就离世了，五姑老太太就把她抱过来养在身边。”
“哦，难怪我见她模样不象五姑老太太。”程心妍吐出红枣核道。
点翠神色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翠姨，对我，你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程心妍问道。
“太太，奴婢说这话有些逾越了。”
“哎哟，你就说吧！”
“杏姑娘已经十九岁了，她在老家的名声不是太好，五姑老太太这次带她到临安城来，怕是想在这里给她找户人家。”点翠皱眉道。
程心妍笑，往点翠嘴里塞了个红枣，“这事轮不到你我来管，不用烦，我们就在一旁看戏吧！”
点翠想想也对，笑着点头。
闲聊了一会，点翠就回了东篱居，程心妍让燕草去原东家的叫了过来。
原牧白准时准点回家，知道来了客人，没太在意，径直回了晨晖园。看到他回来，斜靠在软榻上的程心妍站起来，笑盈盈地道：“相公回来了，相公大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