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风起先并没在意,以为是在叫别人。可听了后面这一句,这人还窜到面前来挡住去路,自然明白是在叫他的娘子,面色一沉“兄台,请让让路,我们赶着吃饭。”弱水拉着他往一边闪。
“本少爷偏不让,若你们赶着去投胎,本少爷不仅让路,还会送你们一程,哈哈!”一楼所有食客全都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彦明作恶。
“王公子……”店小二恐又生事端,想劝和劝和,上次的事情就让他被老板一顿好骂。
“去去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一把推开店小二,脚步一移,又挡住了他们二人。
“姓王的,好狗不挡道儿,今日没空和你计较。”还让不让人活了,吃个饭都重重阻碍,如果不是怕给将军府招惹事非,她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你没空儿,我有空儿啊,哈哈!这么急做什么?哟,该不会是背着瞎子相公出来养小白脸的吧?”他斜着眼上下打量李慕风,这么丰神俊朗的公子哥儿怎么会跟这个丑女在一块儿的?
“你再说一次!”李慕风放开弱水的手,额上青筋直冒。
“我劝你还是走为上策,一会儿要是发生什么不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个姓王的,纨绔公子一个,肯定不会武功,李慕风再怎么差也是将门之子,多少都会点拳脚,收拾这个姓王的应该不是难事。
“光天化日,一对狗男女!怎么?想动手?”他把手中的纸扇一挥,立刻从门外杀进来六名手持棍棒吊儿郎当的打手将他们俩围住。
一看那几个人就是些不入流的家丁,可是毕竟数量上有优势,不知道李慕风的功夫如何,万一打不过,那岂不是又要再被羞辱加挨揍?不行,他就算有功夫在身,眼睛却是看不见,若是伤到了他……她不敢再往下想,他已是身心俱创满目疮痍,怎能让他再被这些败类所伤?
弱水趁那姓王的正自得意的时候,偷偷操起旁边酒桌上的一个酒瓶,猛一个上前砸在他的头上。顿时,那姓王的头上血流如注“谁敢上前!”她手上仍握着只剩下不到二寸长的碎瓷片仰着脸挺身挡在李慕风身前。处在弱势,还是先下手为强!而且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她一心想要保护的男人。
“你个贱人!今日此仇不报,本公子便不在这京城混了!全都给我上!”王彦明一边用手捂着头上的伤口,一边骂骂咧咧的招呼打手。
六名打手闻声一拥而上,弱水闭上眼睛狠狠拿手中的碎瓷片刺向朝他们正面冲来的一名打手。只听见有人应声痛呼而倒,周围食客的尖叫此起彼伏,酒桌酒凳倒地,菜碟碗筷跌落的响声不绝于耳。睁开眼一看,李慕风不知何时已立于整个酒楼大厅唯一没有支离破碎的一张酒桌之上,而这张酒桌就在她的身边,近在咫尺。在她四周一丈内没有一片碎瓷,干干净净,不染一尘。食客们全都分散躲在靠墙的角落,有些早已逃出门外,此时有几个胆大的正悄悄探头探脑观察里面的战况。
“你是离开京城还是让我断你一支手臂?”李慕风衣袂飘飘,手执长剑居高临下的指着对面都还没看清楚的王彦明。
“你,你你,是,是什么人?我,我爹,爹是兵部……”王彦明此刻才发现,他那几名打手已经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凑热闹的众人也早就退到了安全范围,远远的看着。
不等王彦明说完,李慕风手中的长剑迅及滑到他颈边“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爹是什么人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等一下将变成,废人!”
弱水手中的瓷片‘叮咛’一声掉在地上,看着她那眼神飘渺的相公,绝世风姿,一身傲气,她不禁又傻了眼。这厮不是才被李慕宇打伤嘴角没两天吗?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虽然她未看见他出一招一式,可就她这一闭眼,一睁眼的速度,六个人倒下了,除了他站的这张桌子,整个大厅就找不出完好无损的,除了,她。
“李公子,剑下留情!”烟雨楼外一声惊呼,随即进来一位着官服官靴,年近五十者。身后跟着几名官衙打扮的兵丁。
这烟雨楼明面儿上是一家豪华酒楼,暗地里也是一些官场老狐狸的情报站,互相交换有价值的消息。王真林得了烟雨楼传来的消息,脚不沾地的赶了过来,幸好还未伤及小儿。
那边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王彦明,一看他爹赶来了,脚一软跪在地上,朝他爹哭丧着爬去“爹,快,救我,这个混蛋想杀了我!”
“闭嘴!你这个混帐东西,给我到处闯祸,还敢如此不知廉耻,老夫真是愧对列祖列宗。”边骂边拉起趴在地上的王彦明,即使再不争气,到底是自己亲生的骨肉。被人拿剑指着做选择,丢的是他的老脸。但拿剑的这个人,只要定国公在一日,这人便惹不得。“李公子,老夫乃兵部侍郎王真林,教子无方才惹起事端,还请李公子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过犬子,老夫回家自当教训这个不肖子!”王真林心知肚明,定是因为柳若思未婚配于他一事,怀恨柳家,才致今日反被辱。他虽没有明目张胆的与柳世然翻脸,却也不似往日般称兄道弟,心中生了膈应,只是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李慕风潇洒的扔掉手中长剑,王家的家丁用的兵器实在是劣等,若不是为了护他的娘子,他岂会染指?“既然王大人识得我,在下便给王大人三分薄面,从今后,他若再出现在我娘子面前,少不了会缺个胳膊断条腿什么的。”足下轻轻一点,人已落到弱水身边,重新牵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