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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层上的较量(4)

我以前也听到过类似的威胁,但奥布里是一名特殊的罪犯,他并不是那种满口胡言的人,他曾经是“绿色贝雷帽”的成员。或许您对“绿色贝雷帽”不了解,那么我必须告诉您,任何一名“绿色贝雷帽”的成员都必须精通航海术、空降、侦察、生存、伏击、诱拐、暗杀、爆破等技能。他们能够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任何环境下,进行空降、潜水,从事山地战、丛林战、沙漠战、滑雪战和游击战等特种作战。他们还有一个对外的名字,叫做“美国陆军特种部队”。这听起来或许很不可思议,感觉就像是电影里的故事一样。但事实上就是如此,他们是美国军队中最强悍的存在之一,是真正的杀人兵器!

我们认为奥布里有越狱倾向,并且有越狱的能力。他曾经告诉记者,自己宁愿被执行枪决,或在毒气室里死掉,也不愿在监狱里度过残生。他扬言自己决不会在监狱里待满45年,一有机会,他就会逃出去。我们只希望狱警能够看好他,因为我们并不希望再跟他打交道。天知道,一旦他的性格发生变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想想他曾经是“绿色贝雷帽”的成员,那对于我们将是多么大的威胁。奥布里·班克黑德被关进监狱后,狱警们密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由于比一般犯人多受了几年高等教育,奥布里被指派到监狱牙科实验室工作。但是对于奥布里,狱警们的警惕程度显然还不够,在狱警们眼里,奥布里可是一位模范囚徒!奥布里在监狱里的表现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他是摩门教徒,还在主日学校当过老师,看上去非常平易近人,但是他城府很深、工于心计。奥布里争分夺秒制定着自己的出逃计划,他用实验室里的石膏做了一把手枪。为了找人协助出逃,奥布里和因多次抢劫银行和一次越狱被判55年监禁的马文·韦尔斯做起了朋友。一位是学过法律的摩门教徒,一位是抢劫犯,两人看上去似乎不太可能有什么交情。

但事实上,一份构思严密、精细的越狱计划就在他们之间策划并展开。到了第二年,奥布里已经度过十个月的牢狱生活,上诉法院维持原判,最高法院也拒绝审理此案。奥布里曾经把上诉看作是获得自由的惟一希望,但现在,他绝望了,他甚至已经被逐出摩门教会,现在他只能自己掌握命运。经过几年观察,奥布里注意到有辆垃圾车会在每周六同一时间离开监狱。垃圾车开进监狱后,里面的暗门正好要过16秒钟才会关闭。奥布里和韦尔斯带着石膏手枪,等待着最佳时刻的到来。

他们需要帮手,两名抢劫犯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这一年的8月10日,垃圾车像往常一样开了进来。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们戴上偷来的手套,跳过了防护栏,不出奥布里所料,垃圾车旁只有一名狱警,而且没有带武器。他们打翻了狱警,然后开着车冲出监狱,一直在瞭望塔上负责警戒任务的狱警发现了他们的企图,急忙开枪射击,从了望塔上射下来的子弹只是擦过了车身。垃圾车向前狂奔,闯过了暗门外的大门。不管什么时候出逃,都得预先制定好计划,而且还需要很好的运气。这帮家伙的运气非常好,当他们冲出后门时,大门正好倒在垃圾车的顶上。那扇门从车顶上滑落后,正好竖在监狱的出口处。

狱警们赶到出口时,发现路被堵住了,他们只好折回去,寻找其他出口,全州的警察都被调动起来!由于大门堵住了出口,逃犯们比追捕的警察抢先了一步,在监狱外的公路上,逃犯们看到了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小汽车。奥布里走上去和他们交谈,另一名逃犯将垃圾车开到屋后。奥布里说他们只是想要几件平常衣服和一辆不那么引人注意的汽车,他们把这对夫妇绑在厨房里,带着衣服和车钥匙扬长而去(值得庆幸的是,奥布里依然清醒,没有进行疯狂的杀戮,否则其结果会是灾难性的)。

由于奥布里他们换了汽车,警方很难追踪到他们。联邦调查局很快接到通知,我的同事兰德尔·克拉格迅速加入到搜查队伍中。这是自1953年以来这所监狱发生的第一起越狱事件,一个人如果彻底绝望了,就会像他们这样破坏制度,成为极端危险分子。奥布里·班克黑德说到做到,他又一次成为了通缉犯。天色暗了下来,警方似乎已经失去逃犯的线索,逃犯在途中抢了一对夫妇的汽车,并把他们捆绑在家中,当这对夫妇挣脱后打电话报警时,逃犯们早已无影无踪。我们随后扩大了搜查范围,但是依然没有找到奥布里等人的行踪。

兰德尔·克拉格认为,由于逃犯随身带有武器,情况十分危险。第二天清晨,在警犬和直升机的协助下,当地警察和FBI特工在监狱周围20英里的山林中展开了搜捕行动。兰德尔发现了他们逃跑的方向,所有人都认为,他们逃进了山林中。兰德尔对这一带非常熟悉,这里有很多林间小屋,很多人来这里度周末,兰德尔和他的搭档决定去那些小屋看看。兰德尔他们爬上山,敲开了一个又一个小屋的门,警告人们这一带有越狱的逃犯。与此同时,在警方在西边搜寻时,奥布里等人已经到了南边。

他们急需要钱,这些亡命之徒决定重操旧业。越狱事件发生三天后,三个蒙面人持枪进入北卡罗莱纳州波洛克斯维尔镇上的一家银行,抢走了16000美元。奥布里就是在这个小镇附近长大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克里奥·伯特威斯尔及其同事受命侦察此案。他们经过一番调查,想到了刚刚发生了越狱事件,克里奥立刻联系上了兰德尔,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兰德尔立刻赶到了那里,经过一番分析之后,他们认为这群抢劫犯正是奥布里一伙,要知道和奥布里一起逃跑的三个人都是银行抢劫犯。但是这种猜测还没有办法得到证实,银行里的人都没有看清劫匪的样子。接着兰德尔得知奥布里有不少亲戚住在科夫市,于是推断他们可能是朝那个方向走的,而且他们还可能和某些亲戚取得联系。警方展开大规模搜捕,由于这一带都是沼泽地,搜寻工作进展十分缓慢。兰德尔也派出了几名特工在那个地区的乡间道路上搜寻,看看能否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基本上,兰德尔他们就是在那一带搜索,寻找那辆从宾夕法尼亚州偷来的小汽车。此时,直升飞机在多佛大沼泽地附近发现了逃犯的行踪,他们正在想办法把那辆车开到人烟稀少的地方,然后藏起来。但是,很不幸被直升飞机发现了他们。四名逃犯躲进了周围的灌木丛中,直升飞机立即寻求支援,几分钟后,警车赶到了现场。兰德尔他们知道,这些亡命之徒身上带有武器。直升飞机则紧紧咬住两名逃犯不放,经过一番激战,两名抢劫犯被抓获,警方还发现了他们抢来的5000美元。

兰德尔和他的同事确信,这两人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捕的从宾夕法尼亚监狱逃走的罪犯,但是主谋奥布里·班克黑德和马文·韦尔斯不见了。他们似乎被沼泽地中繁茂密集的植物吞没了,警方把搜捕范围锁定在这一带,但他们又一次让奥布里·班克黑德和马文·韦尔斯逃脱了。兰德尔找到了奥布里的亲戚,希望了解他一些情况,他不相信两个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逃跑了。奥布里的亲戚告诉兰德尔,他的青少年时期就是在这片毒蛇出没的沼泽地中度过的,他对这里的地下水路十分熟悉。联邦调查局派出顶级特工侦破此案,但案情始终没有进展。一个月过去了,又一个月过去了,警方最后不得不承认,奥布里和韦尔斯已经逃出这一地区。

事实上,奥布里和韦尔斯已经向西潜逃。他们需要钱,两名形似奥布里、韦尔斯的抢劫犯持枪闯进了田纳西州玛利维尔地区的一家银行,然后在几分钟内抢走了76000多美元,对于这两位逃犯来说,这一成果还算不错。负责调查的当地警方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指纹,由于劫匪蒙着脸,没有人看清他们的相貌。根据一名银行职工所说,其中一名劫匪比较沉着,声音温和,听口音好像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身高和体形都和奥布里很相似。

兰德尔相信这起抢劫案的犯罪分子正是奥布里和韦尔斯两个人,他立刻向上级报告,要求扩大寻找规模,整个东南部所有地区的特工都在搜寻这两名抢劫犯。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奥布里和韦尔斯就这样销声匿迹了。就在我们有些无望的时候,一位匿名者向弗吉尼亚州诺福克联邦调查局办案处报告说,奥布里和韦尔斯就躲在附近一所房子里。这件案子又交给了弗吉尼亚州诺福克联邦调查局办案处的伊索尔特·切里曼手中,上司把匿名者说的地址给了伊索尔特·切里曼,要求他负责调查,希望这个线索是真的。案情终于有了进展,伊索尔特和他的小组迅速行动起来,找到了匿名者提供的地址。

他们找到了住在那所房子附近的邻居,给邻居看了两名逃犯的照片。邻居们说确实有两个男人住在这里,年龄和照片上的人差不多,也是白种人,对邻居非常友好,这些线索非常重要!伊索尔特和他的同事对这所房子进行了监视,如果这里真的是两名逃犯的藏身之地,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们逃走了。他们在对街的一个房间里时刻监视着这所房子,伊索尔特和他的同事不分昼夜地监视了两天,可是根本没有看到那两个男人的踪影。于是,他们又把监视范围扩大到周围一带。11月8日,那所房子里的灯又在同一时刻陆续亮了起来,由于看不到人影,伊索尔特和他的同事估计这些灯是由定时器控制的,于是,他们决定借此机会进屋搜查一番,伊索尔特已经作好了逃犯在屋里的准备。房子里空无一人,伊索尔特和他的同事在每个窗子旁边都发现了上满子弹的枪支,还找到了一份剪报,内容是关于玛利维尔银行抢劫案的。很显然,这就是伊索尔特要找的那两个家伙。伊索尔特和他的同事决定守株待兔!

此时,一名监视队员发现了奥布里和韦尔斯,开车的是韦尔斯,车子在大约一个街区外停了下来。这是一个阴湿寒冷的周六夜晚,伊索尔特和他的同事正握着枪等待他们的出现,而奥布里·班克黑德和韦尔斯对此浑然不知。伊索尔特和他的同事紧紧地盯着奥布里的一举一动,自从他逃出刘易斯堡监狱,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现在,伊索尔特和他的同事与这名逃犯相距只有不到10英尺。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奥布里·班克黑德从一位奉公守法的公民变成一名残酷无情的罪犯。他劫持了一架客机,抢劫了几家银行,成了一个亡命之徒。奥布里摸出钥匙,准备开门。“FBI,不许动!”伊索尔特拿着枪冲了出来,对准奥布里。奥布里一见情形不对,立刻拔出手枪射击。他的动作灵敏,让伊索尔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感,马文·韦尔斯则慌忙想要驾车逃走!“砰!”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其他特工开枪击毙了想要还击的奥布里,子弹穿过了他的胸部,直接让他毙命。

谁都知道他是一个绝对危险的人物,如果让一名“绿色贝雷帽”成员有了准备,那结局会是灾难性的。虽然我们有信心自己的身手不会逊色于“绿色贝雷帽”成员,但是,既然能够避免枪战,那为什么不避免呢(在这里,我觉得非常的可惜。说实话,我对于奥布里的遭遇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同情,尽管他劫机、抢劫甚至越狱,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杀过一个人。

在我看来,奥布里被当场击毙,这无疑是本案最坏的结局)?伊索尔特和他的同事立刻驾车去追赶韦尔斯,他一直在高速行驶,直到和韦尔斯的车并排前进。然后,伊索尔特就开车向他撞过去,坐在伊索尔特身旁的队友握着手枪,对准了他。伊索尔特的车正好堵住了韦尔斯的车门,这样一来,韦尔斯根本无路可逃,要知道,韦尔斯脚底溜得很。就这样,联邦调查局再次抓到了他们。

马文·韦尔斯终于被扣上了手铐,奥布里·班克黑德和马文·韦尔斯都已经被抓获,奥布里胸部中了一枪,当场毙命!此时距离他们逃出宾夕法尼亚州刘易斯堡联邦监狱已有三个月!对奥布里来说,自由的第90天就是他的末日。至于马文·韦尔斯,他因越狱、抢劫被判处一百七十年徒刑,连带上他那以前还未服完的牢狱,共计两百零三年徒刑。我想,如果没有第二个奥布里·班克黑德带他逃出监狱的话,马文·韦尔斯这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监狱了。

奥布里·班克黑德被击毙了,解开臭名昭著的凯莱布·内尔之谜的钥匙也许将从此石沉大海,这么多年来,凯莱布·内尔一案始终扑朔迷离。奥布里死后六年,一个小男孩在偶然间发现了一条惊人的线索,当时他正和家人在哥伦比亚河附近野营,他发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钞票。银行记录显示,这些支离破碎的钞票正是当年支付给库珀的20万赎金中的5800美元。地质学家认为,这些钱本来是存放在地面上的,时间一长被自然地埋到了地下。

联邦调查局派出来的调查人员满怀希望地来到这一地区,但始终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几个月后,圣海伦娜火山爆发,整个地区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火山灰。赎金的出现使一部分人更加坚信,凯莱布·内尔在从华盛顿上空跳下时就已经一命呜呼。

但在另一部分人看来,这一发现有助于解释劫匪再次作案的动机:如果凯莱布·内尔在跳伞后活了下来,而他的钱却在半空中丢了,那么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故伎重演。凯莱布·内尔和奥布里·班克黑德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把凯莱布·内尔的轮廓图片和奥布里·班克黑德的照片放在一起比较,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相同的。外形、年龄、身高、体重,几乎都一样。两人穿的都是棕色衣服,系黑色领带,戴假发、环形太阳镜,劫持的都是727飞机。两人都藏在飞机后排,把乘客转移到前排座位,而且都把指令写在航行时刻表上。奥布里·班克黑德和凯莱布·内尔导演的劫机事件促使工程师们对波音727飞机尾端出口的舷梯做了重新设计。为了防止类似的劫机事件再次发生,新的舷梯被设计成无法在半空中打开,工程师们将新的装置命名为“凯莱布叶片”。凯莱布·内尔和奥布里·班克黑德的传奇故事也许还会继续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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