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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二十几岁,决定男人的一生(3)

曾国藩极为注重“熟”字的作用。他认为,古代著名文学家的文笔之所以能达到出神入化、云谲波诡、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神妙境界,其实并非不可思议,而都是从熟练中来的。

曾国藩一直都很注重诗文学习上的熟练。咸丰八年(1858年)九月二十八日,他在给曾纪泽的家书中告诫儿子,如果打算学作五言与七言古诗,则必须“熟读五古、七古各数十篇。先之以高声朗诵,以昌其气;继之以密咏恬吟,以玩其味。二者并进,使古人之声调,拂拂然若与我之喉舌相习,则下笔为诗时,必有句调凑赴腕下,自觉琅琅可诵矣”。也就是说,当你读前人的诗作读到自己的喉舌口吻几乎与古人相似,这样作出来的诗,自然便会有些前人的味道了。

写字也是这样。曾国藩常以自己写字“迟钝而不适于用”感到羞耻,认为“近岁在军,因作字太钝,废阁殊多”。因为有这样的经历与感受,他极为重视儿子的书法训练。

读经史文章也要求“熟”。咸丰八年(1858年)九月,曾国藩又在家中告诫儿子道:“十三经外所最宜熟读者莫如《史记》、《汉书》、《庄子》、韩文四种……吾儿既读《五经》、《四书》,即当将此十一书寻究一番,纵不能讲习贯通,亦当思涉猎其大略,则见解日开矣。”

“文入妙来无过熟。”曾国藩认为,做文章的最高境界便是韩愈所说的“机应于心”,这种境界即为“熟极之候也”,即熟练到了极点的结果。韩愈是曾国藩最为推崇的文学家,由熟而臻于妙便是曾国藩推崇的进学之道。

第二,办什么事都要先立规模,后求精熟。

当然,曾国藩也知道要做到熟练特别是精熟绝非一日之功。要达到这一境界是要经历一个过程的,不仅是各种技艺的精湛要有一个熟练的过程,便是一个人的道德修养要达到古圣先贤的要求,也要有一个过程。曾国藩认为,古代圣贤在未达到熟练的境界时也是粗糙勉强的。

咸丰九年(1859年)四月初八,曾国藩在日记中有这样一段记述:

日内颇好写字,而年老手钝,毫无长进,故知此事须于三十岁前写定规模。自三十岁以后只能下一熟字工夫,熟极则巧妙出焉。笔意间架,梓匠之规矩也。由熟而得妙,则不能与人之巧也。吾于三四十岁时,规矩未定,故不能有所成。人有恒言,曰“妙来无过熟”,又曰“熟能生巧”,又曰“成熟故知”,妙也、巧也、成也,皆从极熟之后得之者也。不特写字为然,凡天下庶事百技,皆先立定规模,后求精熟。即人之所以为圣人,亦系先立规模,后求精熟。即颜渊未达一间,亦只是欠熟耳。故曰: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矣。

在这里,曾国藩由写字推及天下的各种技术和事物,都是先立足一定规模,打下一些基础,然后才在这个基础和规模上不断提高,不断完善,不断追求,才达到精熟的境界的。即使是古代的圣人,也是先立足成圣的基础,然后不断追求和完善,才达到圣人的境界的。孔子最得意的弟子颜渊之所以没能达到其师的圣人境界,也只是因为虽然立足了成圣的规模,但由于死得早而没能达到精熟。所以,曾国藩认为,所谓儒家最高的境界“仁”,也在于“熟”之一字罢了。

虽然,“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是求专求精的必由之路。

三、大誉靠德:良好的品格是成功的前提

几千年来,我们都极为推崇“三分做事,七分做人”之道。做人要受到世人认可,就首先要具备良好的品性和德行。有德的人,大家都会尊重你;有大德的人,会比有小德的人更具有影响力。

二十几岁之前,你就应该开始建立你的“德”,你必须通过你的“德”,来建立良好的声誉,形成日后建功立业的助力。你的“德”修得越高,追随你的人就会越多。

如何修德呢?德主要有“四大品格”:诚,敬,恕,谦。

通过终身不断地修炼这四个品格,你必定会成为一位有大德的人。

1.诚:至诚不欺,英雄基业

曾国藩的思想主要来源于宋明理学,而宋明理学的开山鼻祖周敦颐认为,人纯粹至善的品质就是“诚”,“诚者,圣人之本”,“圣,诚而已矣。”受此影响,曾国藩将“诚”从哲学和伦理两个范畴加以诠解,即“专心纯一”和“不欺”。他认为“君子之道,莫大乎以忠诚为天下倡”,“果存诚而不自欺,则圣学王道又有他哉?”从中可以看出,曾国藩将“圣学王道”的真谛简化成一个字,那就是“诚”。

无论是做人、治军还是治国,曾国藩所信奉的皆是一个“诚”字。

曾国藩推崇“诚”字,主要还是以诚作为实现内圣外王的途径和阶梯。他举例说:“古者英雄立事,必有基业。如高祖之关中,光武之河内,魏之兖州,唐之晋阳,皆先据此为基,然后进可以战,退可以守。”接着,他说:“君子之学道也,亦必有所谓基业者。”这个基业是什么呢?“大抵以规模宏大、言辞诚信为本。如居室然,宏大则所宅者广,托庇者众;诚信则置趾甚固,结构甚牢。”

“诚”这个根基稳固了,便可以在此基础上建功立业。

2.敬:与人交际之道,以“敬”字为主

“敬”字是儒家学说中的“圣门之纲领”、“存养之要法”。它标志着一个人的身心涵养,也预示着这个人的人生路径与事业取向。自敬方能自尊,敬亲方能齐家,敬人方能使人敬己,敬业方能事业有成。所以曾国藩说,君子自强,舍“敬”字别无下手之处。

第一,“敬”字是平时涵养之道。

孟子说:“有礼者敬人。”敬人,是一种修养,也是对待别人的一种态度。

敬,作为对人对事的一种道德要求,首先要自敬,用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待自己,不断提高自己的修养。明清之际张履祥说:“欲人之敬己,须自敬其身始。能敬其身,则不期人之敬而自敬矣。”自敬,在外表上要严肃、整洁,干净利落,在内心里则要有恭敬之态度。其次,对别人要尊敬,无论对方官大官小,无论对方贫与富、长与幼,都应该恭敬有礼,不可轻慢。

到宋代,居敬渐被发展成为一种修养的方法。“居敬”一词,出于《论语·雍也》,原文是:“居敬而行简。”朱熹读后注曰:“言自处以敬。”并且补充说:“学者工夫,唯在居敬穷理二事。”

曾国藩于道光二十年(1840年)被授为翰林院检讨,开始专心精研理学。次年,曾国藩从琉璃厂买来一本朱熹的《朱子全集》,回家后就开始认真研读。为了求得治学之道,曾国藩向多个在京的名人求教。其中唐鉴告诉他要以朱子之书为宗,把它当作一门课程,认真研修。后来,倭仁告诉他,“研几工夫最要紧”。从此,曾国藩就严格按照二位前辈的要求,悉心研究理学,同时把理学贯彻到自己平时的行动中去,个人修养、待人接物都以此为据。

第二,兴家之法,“敬”字一刻不可离。

家是一个人生命、事业的出发点,能否在家中获得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好的基础教育,将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前途。曾国藩在家教中非常注意“敬”的培养。

曾国藩认为,在家学会敬养父母,走入社会才会知道尊重他人,才能处理好人际关系。同时,一家之中有了“勤、敬”的门风,才会赢得族人、邻人的敬重。无论是从个人发展还是从家族声望来说,“敬”都是不可或缺的家教内容。

除了不断提醒自己的几个弟弟在“勤、敬”上做好表率、督促子侄们认真践行之外,曾国藩对自己的儿子更是严格要求、一点也不马虎,并时时以自己为例加以警示:

吾有志学为圣贤,少时欠居敬工夫,至今犹不免偶有戏言戏动。尔宜举止端庄,言不妄发,则入德之基也。

这里,曾国藩告诫儿子要举止端庄、说话谨慎,不要整天嘻嘻哈哈的,自己首先要严格要求自己,有值得让人尊敬的根本,别人才会尊敬你。

对于亲友中出现的不肖之徒,曾国藩就写信给儿子,让他不要学人不好的一面,要谨小慎微,心中有知耻敬畏之心,然后说话、行事才会知道什么不该做、什么可以做。否则,由于自己的不慎,别人久而久之已经习惯,对你的所作所为便不在乎,不尊重你,那你的成长就既没有了动力,也没有了压力,就会归于堕落。

除了谆谆教导自己的兄弟、子侄们以敬持家、以敬修身之外,曾国藩也非常注重自己的表率作用,言传不如身教,自己不正,怎么能正人呢?对于自己表现出来的不敬的行为、言语,曾国藩常常在日记中表达出警醒、自责之意,以提醒自己。

第三,贤者敬而贵之,不肖者敬而远之。

世界是丰富多彩的,是多样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特质,这是在与人交往中为什么要“敬人”的根源所在。

在与人交往方面,曾国藩对“敬”字的体会是:

“敬”字惟“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三语最为切当。

也就是说,无论对方人数多少,年龄大小,都不可轻慢,要礼遇有加,这样做既是尊敬别人,也显示出个人修养的层次。

曾国藩特别强调在待人接物方面要有严肃认真的态度,不可以谐戏、轻慢。例如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二月十一日,曾国藩在日记中写到自己的不敬的言行,提醒自己改正:

友人纳姬,欲强之见,狎亵大不敬。在岱云处,言太谐戏。

第二年,曾国藩再次记载在吃酒席的过程中,因自己太放肆而自取其辱的尴尬,心中颇有自省之意:

席间,因谑言太多,为人所辱,是自取也。人能充无受尔辱之实,无所往而不为义也,尚不知戒乎!

这种情形其实非常容易理解,而且大部分人也都曾经体验过。在待人接物的过程中,一言不慎,一个举止的不当,引起恶语相向的事情很多。如果从自己这方面来说的话,就是没有做到“敬人”,自己不敬人,别人自然也就不会敬重自己,最后必然会自取其辱。当然,别人如果有气度、有修养,可能会对你的冒犯行为、不敬之语不加理睬,那是另一个问题了。

从内在的修身养性,到外在的待人接物,曾国藩都谈到了“敬”,其实内在的跟外在的是相通的,只有在内心对自己严格要求,才会有外在的待人接物时的“敬人”。个人修养达不到,要想要求一个人去很有礼貌地处理好人际关系,恐怕是不太容易的,即使在某种力量的逼迫之下,勉强为之,也是徒有其表,而无其实。

第四,办事须有一种敬业之心。

从个人修养,到待人接物,都是做人的基础,是准备性工作,而成就一番事业才是为人臣、为人子者所孜孜以求的。

在治事过程中,同样要有一番敬畏之心。

咸丰八年(1858年)九月,曾国藩在给自己手下大将鲍超的信中曾谈到以敬治事的重要性:

足下数年以来,水陆数百战,开府作镇,国家酬奖之典,亦可谓至优极渥。指日荣晋提军,勋位并隆,务宜敬以持躬,恕以待人。敬则小心翼翼,事无巨细,皆不敢忽;恕则凡事留余地以处人,功不独居,过不推诿。常常记此二字,则长履大任,福祚无量矣。

敬业精神是办任何事都不可缺少的。心中有一“敬”字,则把自己所要做的时刻放在心上,不会轻忽,而且会集中精力,全力以赴,这样事情才能成功。

3.恕:见得天下皆是坏人,不如见得天下皆是好人

曾国藩认为,恕是立德的根基,既是随机应变之道,也是平日涵养之法。以爱己之心爱人,在人际交往中,求同存异,则到什么地方都能打成一片,收众人之力以成大事。有了“恕”字,就有了强大的人格凝聚力,这凝聚力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第一,“恕”字为养身之要,立德之基。

孔子将自己终身行之的道德准则归为“恕”。“恕”的基本精神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们在实现自我的同时,也要尊重他人自我实现的意愿;在成就他人的过程中,自我德行将得到进一步的完成。

“恕”是以爱己之心爱人,是尊重彼此间的个性差异,求大同存小异,宽以待人,是集众人之长,纳众人之善,发展完善自己。

曾国藩强调“恕以待人”,“恕”字固然是待人之道,但首先是加强自身修养的途径,否则心中无恕,即便待人以恕,也是伪恕。曾国藩以“恕”制愤,这在他的修身过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所以,他认为“恕”字是立德之基,并不过分。

曾国藩的深刻体会是:把自己放置到更广阔的世界里,名利心就会淡泊一些,待人接物就会更开放一些。这就是“恕”字应有的境界:眼光远一点,胸襟阔一些。

第二,容得别人短处,乃是豪杰举动。

“恕”字的一个关键作用就在于容人之短,甚至是容忍在旁人看来不可容忍之事。韩信未出名时,在闹市上曾被人逼迫从胯下爬过,称为“胯下之辱”。后来韩信成为名将,汉代开国元勋,不但未找这些人报复,反而召他们来任以官职,其“恕”字精神实为旁人所不可及。曾国藩读到此处,叹赏不已。他以此为例告诫部下,称韩信之举为“豪杰之举动也”。

唐朝名将郭子仪是曾国藩最佩服的人之一,他曾多次提及。除了郭子仪英勇善战、足智多谋外,曾国藩对他的“恕”字精神也深为折服。郭子仪的祖坟为人所掘,他不但不报仇,反而引咎自责,并未追究。曾国藩称此“是名臣之度量也”。

韩信和郭子仪都是曾国藩心向往之的模范,他自己在办事过程中,也以此二人为榜样,容人之短,与人为善。这在他用人政策上表现得最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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