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症结在于炒,在我国今天的艺术品市场,商业投资行为所占比重过高,据有关方面估测,以拍卖市场为例,90冗的买家是为了投资,真正收藏家为数甚寥,而且炒家对市场构成的影响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中国的艺术品市场需要企业的参与,需要有投资意识,问题在于当艺术品投资沦为与股票投资相等的商业行为时,艺术也就失去了艺术的价值。由于这样的投资常常把商业利益放在首位,艺术品投资也就成为短线投资,投资者往往企求在短期内升值获利。在这样一种意识驱动下,部分艺术品的价值与价格严重背离,由于艺术品市场投人资金额相对有限,而且投资集中在“绩优”的主要艺术家的作品上,这就为造假创造了一个最好的市场条件。要解决假和炒的问题,根本在于要形成一个健康的艺术品消费市场。
供和求的问题。要形成一个健康的艺术品消费市场,必须研究艺术品供和求的问题。市场经济的基本特点就是要生产适合市场需要的产品,从这个意义上讲,一方面,我国受经济文化条件的制约,广大群众对艺术品消费的需求还较低;另一方面,也应该看到,伴随着经济的发展,人民文化素质的提高,广大群众在物质需求得到日益满足的同时,文化需求也在日益增长,而在文化需求中艺术品消费已占有重要的份额。因此,艺术家要根据经济文化发展的变化,研究不同时期、不同群众对艺术品的消费需求,创作出适应不同层次艺术需求的作品,最大限度地满足广大群众日益增长的艺术品消费需求,使艺术品真正成为满足人类精神需要的产品,而不是经济投机的商品。在解决艺术品供和求的问题时,艺术家并不是只能一味被动地适应市场,相反,艺术家可以在研究市场的基础上,主观地能动地塑造市场。在这一点上,艺术家可以通过教育培训最广泛地扩大接受艺术教育的群体,提高广大艺术消费者的欣赏水平,培植一个具有较高艺术鉴赏水平的艺术消费群体,从而拉近艺术创造和艺术消费者之间艺术意识的距离,同时又达到了扩大艺术消费群体的目的。主观能动地塑造艺术市场还可以通过举办各种艺术展览等活动,并通过新闻媒介推广新的艺术观念,从而达到推广新的艺术产品的目的。总之,艺术作为一种观念形态,观念体现,生活反映,在有效担负弘扬主旋律,传播精神文明和时代精神的同时,还要最大限度地满足人们日益提高的审美需求和精神需要,不断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变化的客观要求。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创新,与时代合拍。市场经济,对艺术和艺术家的要求不是低了,而是更高了,品种单一、质量不高、无有深度,不讲风格和特色的作品,显然是没有生命力,也难有市场。而创作新颖,风格独到,情感真切,贴近时代,贴近生活,意境深远,使人颇受启迪,富有强烈艺术感染力的作品,必将赢得市场。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市场规律和艺术规律并不矛盾,随着时代的发展,随着市场经济制度的逐步确立与完善,随着价值规律在市场运作中作用的增强,市场规律和艺术规律一定会达到统一和协调,艺术和艺术品,特别是艺术精品一定会拥有市场,走向市场,享有市场。获北京国际艺术博览会优秀论文一等奖(1997年)发表于《中国文化4艮》、《中国艺术报》(1997年5月)
古典与现代艺术的结合
——写在囯画名家王挥春画册再版时
我曾有幸在王挥春先生所创造的艺术世界里漫游,《夕阳残荷》、《夜泊秋江》、《云山图》,那是一些极具功力,动静结合,具有典型传统色彩又极具个人风格的作品。而当我于近期捧起先生那本九十年代初出版、近期再版的画集,见《秋塘群鹭》、《春谷幽禽》、《鹤寿迎春》、《塞北奇观》,却有一种少有的惊奇。
像生命在燃烧,我分明感到,画家笔下是一片蕴藏着无限生机的生命自然。我痴痴地流连于那些作品之中,见黄昏的侧影,见不食人间烟火的洁净,见晨曦中透过寒雾投射于群鹭身上的阳光,我仿佛置身于一片斑斓的艺术世界。绚烂之极,却又归于平淡;丰富之极,却又归于简约虚灵;熟练之极,却又归于拙涩滞重。在这片艺术天地里,古典与现代结合,继承与发展并存,生活与艺术归一。那近百幅作品,既展示着画家的过去,也透视出画家的现在和未来。如同人生苦乐、艺术苦乐的总汇,使人连绵激荡,翻腾不息;有如读诗一般,顿然觅得诗魂,便掩卷吟咏,无限感慨联翩。方知,此乃画家毕生的心血,50多年辛苦耕耘的结晶。于是,仔细阅读,更觉内容宽泛新颖,阵阵缱绻柔情涌上心头,时而薄言情语,悠悠千钧,时而玄妙冥茫,有如幻境的梦游,便使人欲欢颜,欲倾诉,欲歌,欲舞,欲醉,欲痴一般。而当阵阵清风使人苏醒,那一层层郁结的内容撞击心头,方懂得这艺术的种种感染,乃人类思维的宏伟象征。
《秋艳安居》、《春歌图》、《欢腾之夏》、《鱼乐图》、《戴冠鹤》,集中了画家诸多杰出的手稿。它使我突然想起了挥春先生作为年已七旬的北京画院专业老画家,作为已故国画大师刘海粟先生的关门得意弟子,在追寻大师当年构思之严谨,创新之大胆,顶住重重舆论与压力的那股子硬劲、韧劲与拼劲。在这些大幅的作品里,集中反映了画家的品格、境界和对绘画艺术的不倦追求。幅幅作品浸透着画家严谨的治学态度,艺术无穷尽,画到老,学到老,求新到老的艺术精神。《雄风》、《白鹰》、《一览众山小》,要表达的并非简单的紧张劳作,艰苦生活,不息的战斗和伟大的勇气。在这些作品里,这一切均统一在精髓的意象里。那些气象万千的动物世界,那些五彩风云的大自然美景,自有一番神韵,自有一番壮气逼人而出的景象。这里容不得常人所见的那种小笔细绘,整个是大笔触作篆隶一般的书写。在浩瀚的旷野之中,在无际的天幕之下,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巅,处处使人肃然起敬。有如见森森古柏之林,便有正气回旋之感;见座座群雕,又闻庄严的编钟轰鸣,便进而连起悲壮的和声。
《艳秋》、《红阑图》、《晨雀》、《青城诗意》等数十幅中幅、小幅作品,则仿佛追踪着作者创作的过程。那淡绿色的蕉叶,莺莺登登的春光,“桐叶舞秋风”,“高台立于清晓”,“夕阳境照中”的极目远眺,“微云华月松阴露,流水高山石上弹”的情景,神情生动,诗意盎然。细细推敲这些作品,仿佛窥见到了画家那些具有象征意义的画魂精灵的母体成分,会使人忍不住伸出贪婪之手。于是,婉转的诗韵,真实的生命,征夫的步伐,激动中的乐章;或恬静,或狂放,或壮观,或安闲,仿佛一切均有了生命的感觉,真实的感觉,生动的感觉。有如这“一枝一叶”、“一草一木”、“虫鱼鸟禽”也能教导人一切,有如这“一片天空”、“一朵白云”也能向人们倾吐这人世间乃至大自然的诸多秘密一般。我似乎听到了这些艺术的自然中尚存的一种画家意识,及我本人自身觉醒的意识,在同时频频向我呼唤,“艺术是生命的窥视者”,“艺术乃生命的延续”。于是,我再次为画家笔下的这些春耕、夏收,秋事、秋趣,冬冷严寒,风雨雷电,阴晴雨雪,如此云云而激动,而鼓舞。于是,这画家笔下传神的神韵,终于在我耳际回荡起一个声音,“自然无所不美”,“生命、自然、个性”,这艺术审美的最高追求,原来乃画家自身的灵魂。终于,我对这些卓然成风,记录着画家对生活真挚热爱,对艺术无尽追求的作品留下了永恒的记忆。
从已故中国美协副主席尹痩石先生为画册所作的序言中得知,挥春先生很早就是享誉海内外的知名画家,几年前就曾被中国艺术研究会作为全国十大名家,推出了艺术专集。1997年、1998年连续两届全国艺术博览会,作为知名画家在重要展位被免费邀请展出,并担任97北京艺术博览会、98首都艺术博览会评委会副主任委员,其作品多次被作为国礼赠送给外国元首,历届艺术博览会作品均受好评,被广大观众所青睐。
西方大哲人康德在“第三批判”中曾有一段著名的论述:“自然之所以在我们审美的判断中成为壮美,不是因为它激起恐惧情绪,而是由于能唤醒我们自己的力量。”王挥春先生的绘画作品,尤其那些山水风云,鹰画、动物作品,抑或花鸟虫鱼的作品,均具有这种强烈的召唤力量。古典与现代的完美,人生与艺术的结合,继承与发展的创新,在他的那本《挥春书画集》里,无处不有,无所不到。愿挥春先生永远青春,愿先生在艺术的追求中永远攀登新的峰巅。
获北京世界艺术博览会优秀评论一等奖(1998年)
发表于《海内海外》
丹青难写是精神
——陈玉圃绘画印象
南朝刘义庆在他的名著《世说新语》中有一故事,说晋代大画家顾十岂之画人物,有时数年不画眼睛。人们不解,问这是为什么?顾恺之说:“四体妍蚩,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顾恺之的话是绘画理论的要点,也是哲学的重要命题。后来,苏东坡得出了“传神之难在目”的论断;明代大文学家汤显祖更以非常的文学语言说:“近睹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可见精神对中国画是多么重要!
中国画是哲学化了的艺术。早在两千多年前,孔子就说过:“绘事后素”;汉代大学问家杨雄也有“丹青初则炳,久则渝”的经验之谈;至中唐佛道合一成为趋势后,哲学思想的发展,人的精神的进一步解放,都结出了灿烂的成果。中国画“以形写神”、“贵为神似”的思想,是世界美术史中最为精彩的部分。它反映了东方中国人辩证的哲学思想和忠于现实生活,又超越自然的浪漫情趣。
在市场经济中,文化商品化的倾向,冲击了传统观念,某种程度上也破坏了中国优秀的传统人文精神。艺术的品位,不再以表达的精神与艺术价值的高下来衡量,而代之以金钱来衡量。于是,画家远离艺术和道德,追逐名利为幸事,形成了一些垃圾画充斥市场;一些还不人流的画家一夜间便拿来“世界金奖”,变成“著名”;传统文化欠缺的新一代欣赏者,在不正常导向下,扮酷“追星族”,跟着感觉浑追乱捧……这些现象,早就引起了严肃学者、专家的忧虑。有学者说,有些“著名XX家”根本不会写字、画画,只是在那里胡乱涂抹,还美其名日“创新”!简直把中国艺术糟蹋到家了。德国学者汉斯,马耶尔曾说过:“追求趋利性,便不再有文化”,应值得我们思考。
在这文艺思潮的“战国年代”里,画家陈玉圃的画,尤显得清新、健康,他的画别有一种脱俗精神和气韵。
陈玉圃,山东历城人,当代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工作者。现为天津南开大学东方艺术系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擅长山水、花鸟及简笔人物。在其30多年的艺术实践与修养中,因多受老庄、佛学影响,最终形成了他不事雕凿,简淡、清峻的艺术风格。崇尚自然,主张“画道无为”是他独特的艺术观念。
陈玉圃的画表达的就是他“这一个”,他的人生观念和艺术认识全在他的画里。不管是侗家山水、峨眉小景,还是漓江雨意、天籁秋声;也不管是仙人对弈的神话寄情,还是志齐野鹤的雄心张扬,都抒发了画家卓尔不群的艺术个性,表达着画家的高洁思想境界。一般说,他的山水画多充满梵音禅语,有着宗教般的虔诚和思辨魅力;他的人物、花鸟多意趣盎然,哲理充沛,富有真实的人性和自然美感。从他的画里,人们总能找到“南宗”沈周、石涛,及陈淳、虚谷的空灵美意,见到庄子、释祖博大思想的光辉。南朝谢赫在论画品时说:“六法者何?一气韵生动是也,二骨法用笔是也,三应物形象是也,四随类赋彩是也,五经营位置是也,六传移模写是也。”以此标准而论,陈玉圃的画是全做到了,他的画应箅画中高品,当不为过。
陈玉圃的大多数画,都有他自作的诗文,这显示了画家深厚的文化修养和学术造诣。这是当今很多书画家已不会用自己的话表达自己的思想,只是复印机似的乱嚼前人的现成话的潮流中,更是陈玉圃突出的一个特点。画家的积极精神还表现在他的爱家乡,爱师长,爱友人上。他的画的落款,常写着“历下”字样。爱家乡即是爱国;爱师长即是尊艺。这是为艺最基本,也是最崇高的美德。
诗言志,画写神。当画家用他的画笔,把自然色彩、文化意识、人的精神、时代特征都淋漓酣畅地表现出来的时候,这样的画,肯定是好画。祝贺陈玉圃先生又一大型画集出版,祝贺先生有更多的新作问世。获北京国际艺术博览会优秀评论一等奖(2001年)发表于《尹国人口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