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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动物私生活(1)

1、马年驴说

驴说:今年不应该是马年,今年应该是驴年。人类的祖先编写十二属相的时候,考虑问题就不是很周全公正,为什么有马年,就没有驴年?想一想,我们驴类,在你们人类的历史长河中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马出外驰骋疆场,打猎运输,我们驴也没闲着。我们驴祖祖辈辈就像你们人类的家庭妇女一样,拉磨拉车,累其筋骨,不舍昼夜。

我们驴本来也应该叫马,我们只是马类的一个少数民族。后来是你们人类看在我们劳苦功高的份上,给了我们一个户口,这样我们就成了人类家庭中的合法一员,我们以为从此我们是正式职工,就应该比马有优越感了,但是我们绝望地看到,不管历史怎么前进,人类永远都改变不了对我们驴的偏见,这种偏见让我们驴类祖祖辈辈感到委屈,感到心里不平衡。

我们清醒明智地认识到,现在是科技高速发展的汽车时代,我们做牲口的已经没有前途了。因为我们的技能陈旧落后,我们不懂电脑,我们的传统速度比电脑的286还慢。去年广州有个叫千夫长的家伙在《共鸣》杂志上发表文章说:不懂电脑真好。我们驴类马类曾经欢欣鼓舞过。但是,后来听说那个家伙到网上去写文章了,你们说,我们还能把你们人类谁来当朋友当知己?

去年新政策,下岗的马和我们驴又有了新的分工。马类进了赛马场当起了体育明星,我们都分进了饭店。因为我们的到来,很多饭店连多年的老字号都改了店名,什么驴肉大全、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顺毛驴火锅,这些饭店还都扯起了横幅:秋风起驴肉肥,该进补了!就拿广州来说吧,花地湾海鲜城是吃海鲜的地方,现在一到晚上,人头攒动,一片驴叫声。更让我们窝火的是,广州人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楞说是吃我们驴肉吃的,我们真是比马俊仁还冤哪!

我们本来是心胸宽阔,脾气好,有耐力的驴类,冤屈多年,我们也不想平反了,反正我们驴类即将绝种,当你从驴肉火锅里捞出最后一块驴肉时,可能那就是世界上的最后一块驴肉,没准能进上海的吉尼斯大全。我知说什么都已晚矣,我只是一吐为快。咋说今年马年还是马年,明年不是马年也不会是驴年。

我只是为后世的人类难过,那些可怜的后人为了研究什么叫驴,只能像研究恐龙一样,用我们的骨架去想象了,如果不幸运,我们连骨架也剩不下,人类还要补钙呀!

2、遥想古代黔之驴

在贵州游玩,就像游玩在汉语成语词典里。上回书刚刚说完《夜郎自大》,颇有正义感地为夜郎国翻了案,这回书又要说到《黔驴技穷》,遥想古代贵州那头驴,却让我有了很多现代人的沉思和愁绪。

你,那头古代的黔之驴,你是一个外来户,为啥刚到陌生的他乡异地就不谦虚,你自以为身高体大,就无所顾忌,就傲慢无礼地狂叫,就威风凛凛地尥蹶子,就不知羞耻地屙屎。结果,当地的老大,那只凶猛的山中老虎观察了你三天,发现你只有这三招,就扑向你断其喉,食其肉,乃去。老大干得漂亮利索,甚至没有留下一丝血迹。

你,那头古代的黔之驴,你以为你是谁?别说你只有三招,就是有三十招,老虎也会有耐心观察你三十天,然后用老虎的第三十一招,把你吃掉。不用说是老虎,就是人也要把你吃掉。因为你太猖狂,太不谦虚,太威胁别人的利益。你不懂得小心谨慎,其实你来到这里,就已经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危险的境地,可是你竟然无知无畏。

你,不是自己来的,是好事者,把你用船载来的,但是人家以为你是块材料,才把你调来的,你以为他傻B,愿意大老远地弄来一头驴,就是为了无条件地,毫无补偿、毫无报酬地喂老虎吃呀。

可是到现在已成了千古之谜,那个好事者运你来这里到底干啥子?难道就是白白送死,给老虎一顿饱食?

你,这头古代的黔之驴,你太不成熟了,太幼稚了,太没有城府了,太不老辣了。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就狂叫,其实从古到今,在哪个朝代狂叫都没有用,都很危险,你不知道蒙古草原有一句妙语:叫唤声高的畜牲,不一定是好畜牲。你还亮出自己的招式耍威风,你根本就不懂,深藏不露,后发制人,结果露出了自己的破绽,你还不讲卫生,仅仅一句不讲文明礼貌的口实,就可以置你于死地。这不是危言耸听,欲要吃你,何患无词?

你呀你,古代这头黔之驴,你可能还会说,我一头古代的驴,被老虎吃,关你一个后人的屁事?我来到他乡异地,被老虎吃是我的荣幸,虽然不幸生而为驴,但是死后的棺材却是包了一层老虎皮。就为这个,被老虎吃,也值。你可能还会下贱地说,自己长得丰满,肉香脂肪少,吃了不会得三高,所以老虎才喜爱上了自己,老虎也不是见谁吃谁,老虎有品味,也很挑剔。

你,这头古代的黔之驴,我来到了贵州,我就想起了你。当然,我不是好事者用船运来的,我是坐飞机自己自愿来的,我来开发西部,是响应政策,寻找商机,想赚点钱,但是你,这头古代黔之驴,不但关我的事,我还要感谢你,你是我的前车之鉴,是一面能照见自己的镜子。虽然长相不同,我是人,你是驴。

3、斑点狗

晚上回家,在四环堵车。正烦躁无聊时,见有人敲窗子卖狗。打开车窗,见是一条狗头狗脑的小狗,狗身上黑底儿布满了均匀的黄斑点。卖狗人说:这是一条纯种的外国斑点狗,买吧。我对养狗并不是外行,在内蒙草原的少年时代,是狗伴随我成长的。但是对外国狗我搞不明白,就像对外国人一样,搞不明白是那个国家的,什么品种。

这种斑点狗我在广州作家姜汤的家里见过。姜汤家的那个漂亮点点,气质像洋妞一样高贵。后来那个斑点狗由于认了影视人邓建国做了干爹,引发了一段不幸的感情和婚姻。点点过继给邓建国后,作为娘家人,我和姜汤都去看过她。后来她冲破门第观念,跳出邓府的豪门,和番禺草堂村的一个土狗谈恋爱,结果,一下子让点点生下了三只混血儿。姜汤为此痛不欲生,悔恨交加地在《羊城晚报》连篇累牍地发表文章,怀念点点从前的纯洁。

出于对点点的怀念,我对这只小斑点狗马上喜欢起来了。多少钱?我问。200元,老板,你要还可以再便宜一点。本来200元的低价我已经感到惊异,因为姜汤那个点点据说花了一万多,与这只斑点狗一比我觉得有点夸张了。但现在是市场经济,他想再低,就往下砍吧,司机也兴致勃勃参与了进来,最后竟然以80元成交。我觉得这只斑点狗就凭这价格,纯种肯定不是了,混血也不错,现在不就是一个混合杂交的自由年代吗?

回到家里,把它放在屋里就任凭它自由玩耍了。过了一会儿我觉得味道不对,一股恶臭的味道在房间里开始弥漫开来。儿时养狗我没在意,现在终于明白了,为啥人们喜欢用臭狗屎来比喻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这个斑点狗非常勤劳地在我的每个房间的地毯上,都屙了一滩见面礼。我开始不喜欢它了,惩罚它把它关进了阳台,它竟然声嘶力竭地一夜狂吠。我觉得这只杂交的斑点狗有问题,文明程度差,气质也不好。它像无赖一样地狂叫,也证明了它的品质问题。所以我决定抛弃它,让侄儿小胖把它带走。

小胖来了一见斑点狗,止不住地就笑了起来:二叔,这不是真斑点狗,假的。他把狗抱到我面前说:你看,它是被剪了毛,染成了黄斑点。我一看,果然被染成的黄毛下面的毛茬已长出了黑毛。这是一条中国狗。就像咱们那些新人类,你咋把头发染成黄毛,也仍然是咱中国娃。

4、飞机上的苍蝇

从前,诗人曾经写过一首诗叫《飞机上的苍蝇》,诗的大意是:哇,苍蝇,你怎么上来了?你这个贪图享乐的家伙,不用办护照,不用签证,也不用买机票,一分钱不用花就轻轻松松地上来了。想想我们人类,出一次国多么麻烦,要费多少周折才能坐上飞机。我们人类与你们苍蝇相比,你们苍蝇真是幸运呀,你们苍蝇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做人类的不羡慕都不行。你们想出国就出国,连一声招呼都不打,那牛皮气度,简直可以和我们的领导干部相媲美。

我现在叙述一下这首诗的现场背景和发生的故事情节,广州诗人在出国的飞机上很惊喜地见到了一只苍蝇,发出了很多人生的感慨,灵感飘动就为这只幸运的苍蝇写了一首诗。当时诗人正在质问苍蝇时,有一个心明眼亮的空姐也发现了这只苍蝇。她连声向诗人道歉,然后拿上武器就要扑杀苍蝇。在苍蝇拍即将拍上苍蝇那千钧一发的残酷时刻,诗人大喊:住手,杀不得!

苍蝇落在那里岿然不动,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样子。

空姐,那个美丽的刽子手吓得惊慌失措,她颤抖地对诗人说:先生这是一只苍蝇。

诗人说:我知道它是一只苍蝇,上了飞机,她也是一个旅行者,也是你的服务对象,你为啥子要杀掉它?

空姐说:先生,难道这个苍蝇是跟您一起来的吗?

诗人说:是的,这是我家喂养的苍蝇。

空姐:先生,你能证明这只苍蝇是您家喂养的吗?

诗人这个脾气暴躁的重庆人火了:我日你先人,是我家喂养的苍蝇,就是我家喂养的苍蝇,还要证明啥子?你看它那高高隆起的肚皮,肥大的脑袋上那条老虎的花纹,还有最后一个脚有一点跛足,这还用证明吗?别人家的苍蝇有这么高贵富态吗?

空姐恢复了职业风度,微笑着温和地说:先生,飞机上不能带苍蝇。

诗人说:有文件规定吗?我只知道飞机上不准带危险品,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一只苍蝇罢了,没有任何危险,再说它不是我带来的,它想跟我出国旅游比我还有特权,它不需要办任何手续,自己不需要花一分钱就上了飞机,它甚至在这之前连招呼也没跟我打,你看它那春风得意的样子。

空姐没办法,只好让苍蝇跟飞机走了,因为她赶苍蝇下飞机,这实在不符合民航局的规定。

但是诗人却有点担心,下了飞机出境时,这只养尊处优的苍蝇会不会也有在国内的特权?

5、猫步天下

当年上帝造物的时候,给大地造完了主角人类之后,就开始制造配角。他们很用心地制造了豺狼虎豹和猪狗驴马等动物,按照上帝的规则,都必须造得不完美有缺陷才合格,所以那些产品不是长得凶狠残暴,就是相貌丑陋。有一天有九个工匠心血来潮,他们想制造出一个完美的尤物,他们知道制造一个完美的人,厂长也就是上帝肯定不会同意,于是凭着理想制造出了一个小猫咪来。工匠们完工之后,都很喜欢这个猫咪,就把自己每个人手里掌握的灵魂指标,按自己的愿望装了一个进去,就像春节晚会九个歌手同唱一首歌一样,九个灵魂组成了一个猫。本来按照生命生产流程规定,每制造出一个肉体,就要装配一个灵魂。但是这些工匠依仗自己有才华就目无法纪,竟然都偷工减料,徇私舞弊,有的制造完肉体,不装灵魂就给打包发送到了人间,如果是动物还好办,比如说狗,没有灵魂只要有主人就行,听主人话,多狂叫几声,讨得主人欢心就有饭吃。可是这次装进猫肉体的都是人的灵魂,而且都是女人的灵魂。猫咪制造好了送到了上帝那里去进行质检,上帝被猫的美丽迷惑了双眼,竟然没有看出来猫身上装了九个灵魂,就把合格的大章一盖,发放到了人间。

猫来到世间,聪明美丽,天下无双。猫的目光中充满了绝世的幽怨,叫出的是靡靡之音。苗条的身段生动性感,走起路来充满了无尽的风骚韵味。面对着猫的身材鬼斧神工的造化,女人的人工减肥都变成了徒劳。所以男人赞美女人最高境界的话语就是:她像一只小猫。

猫来到世间收的第一个徒弟就是老虎,猫教完老虎腾挪追扑技法之后,老虎扑上前来就要强奸猫,猫一个凌空飞跃爬上了树。这招儿猫没有教老虎,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用的。有九个灵魂的猫,一个灵魂的老虎再庞大也斗不过。所以又有智慧又美丽的动物,在女人群中是找不到的,只有猫。

从此一个不可挽回的后果诞生了,就是猫开始批量繁殖生产后代时,每个猫都要装上九个女人的灵魂,也就是说要有九个女人的灵魂,才能投胎转世成为一只猫。可怜从此后,女人的灵魂就不够用了,那些工匠为了推卸责任,常常制造出绝世美女的肉体来迷惑上帝,然后不装灵魂,来解决女人灵魂短缺的问题。这样女人的悲剧就开始了,很多来到人间的女人,越是美丽就越有可能是没有灵魂的。

上帝发现了这个问题,为了进行补救,给人类增加了一个新的职业——模特。让美丽的女人迈着猫的步伐,行走在T字舞台上,取得明星的地位。但是模特表演得再好,也只是人类的明星,给悠扬的猫步横行天下作了一个广告而已。

6、蜜蜂的困境

有一只蜜蜂陷入了困境,她在厨房窗子的玻璃上猛烈地撞击,看到了外面的柳绿花丛和快乐自由飞翔的同类,急得满头大汗,就是突围不出去。

这只蜜蜂陷入这种困境,简直是自找倒霉。她本来在花园里自由地采蜜,浪漫地飞翔,生活得很美好。有一天她竟然有了特异功能,能听懂人的话语了。这家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领着一个很小的女儿在花园散步说:宝贝,你看这花园里的蜜蜂采蜜酿蜜多么勤劳,你看她们总是找最美丽的花朵,采撷花蕊,然后给我们酿出这么甜美的蜜来。你也要学习小蜜蜂,要勤劳,寻找到美丽的人生,才会得到甜蜜的收获。

小蜜蜂听了很感动,比那个老男人的女儿还受教育,她的虚荣心马上飘荡起来了,原来我们蜜蜂这么了不起,这么伟大,连人类都号召他们的孩子学习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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