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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猫趾底有脂肪质肉垫,因而走路声音很轻。不是没声,是人的耳朵听不到。”

“猫科动物都有啥呀?”

“那可太多了。别说老虎狮子猞猁豹子了,带猫字的猫科动物还有不少。如猫猴、渔猫,还有猫熊。猫熊其实就是咱们常说的大熊猫,它是猫科里最珍贵稀有的,仅产于四川西部和北部、甘肃南部、西藏东部及陕西南部,是我国独有的珍贵动物。”

“猫跳河是怎么回事儿?”

“你想难为我呀?猫跳河和猫儿峡都是地名,前者在贵州,后者在四川。还有猫耳务,也是古国地名,在菲律宾群岛。”

“猫鼠同眼是什么意思?”

“那是成语。《新唐书.五行志》有载:龙朔元年十一月,洛州猫鼠同处,猫隐伏,像盗贼。猫职捕啮,而反与鼠同处,像司盗者,废职容奸。后比喻上官糊涂,任凭下属为奸。猫与鼠同流合污,习与性成,其实是猫哭老鼠——假慈悲,鼠目寸光之思、鼠窃猫盗之行。结果肯定是常害霜露之病,早晚引大祸缠身呀!”

“听说钓鱼岛上有不少猫眼石是吗?”

“这个我没听说过。但猫眼石是石墨的隐晶质,是名贵的工艺雕刻品材料,可作宝石用,很珍贵。但你可别见石心喜,思窃可是要惹祸的。”

“那是猫偷狗窃、狼狈为奸之事,你可别往我身上推。”

“猫头鹰属猫科吗?”

“夜猫子进宅,无利不来。它属鸟科。”

“听说您家养的那只猫是进口的杂种猫,很懂事是吗?”

朋友的这句问话,着实让霍副局长又打开了新话匣子。生前,霍副局长反反复复,对经常夸他家老猫懂事、仁义的人,不无幽默地说过上百遍这句话:“国外有位著名的哲人说过,猫就是猫,永远也不会成人。”他告诉人们,你来我家只待这一会儿,看到的,全是老猫的优点,其实,它很贼性、很馋嘴,有时也很不是个东西。这只老猫不同于其他,别的猫一般都是爱吃各种各样的杂鱼,它不是,它专爱吃三文鱼,而且要生吃,还要切片蘸料吃,蘸料里边还得放芥末。尤其较劲的是,你若三天不满足它吃三文鱼的愿望,你看吧,家里不是有一堆盘子碗的被不明不白地摔在了地上,就是你越是着急上班走,你的手机就突然被藏在床单下边了。有时,两只鞋垫,突然就变成一只了,另一只被它藏起来了。还有时,老猫竟故意气急败坏地破坏家庭财产。家里的沙发,十年里换了两套。第一套是布面的,老猫心有不快,就趁主人不在家,故意用两只爪子像鸡刨食一样,有节奏地抓来挠去,把沙发面上挠得布满了线头,时间久了,挠得多了,根本没法再用。后来又换了一套皮面沙发。家里人都认为这次老猫会有所收敛。谁知,花上万元买的皮沙发,还不到半年工夫,竟又被老猫抓挠成了花”沙发,皮面上全是小伤口、小裂痕,跟牛皮癣似的。

对老猫的小把戏,开始时都以为是主人上班上学去了,它自己在家闷得慌,慢慢才发现,原来它有爱发泄的毛病。你养了它让它吃你喝你,占着你的便宜,花着你的钱,它还摆起了谱,这明摆着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嘛!惯来惯去,结果呢,它的小脾气越来越大,再后来,它竟蹬鼻子上脸,还搞起了恶作剧。霍副局长说,有两次更为严重的事件发生在两年前的一个雾霾之冬夜。霍副局长因工作忙,一连七天没顾上给猫三文鱼吃,结果,那天霍副局长深夜下班回来后,看到了一幕让他肺都气炸了的场景。那只老猫竟公然违背猫类良知,蔑视主人,挑战家规,毫无顾忌地登上了院内的假山,而且面对霍副局长的训斥,两眼还冒出了挑战的凶光。霍副局长指着它的鼻子让它下来,它却抬起前爪,漫不经心地用嘴舔来舔去,做起了自己的卫生。这下可真把霍副局长气着了,他返身回屋,到卫生间用脸盆接了一盆热水,直奔老猫泼去。大冬天的,这盆热水太管用了,老猫立刻连滚带爬地下山来。

“不教训你一下,你还真不知道老子的厉害。”说着话,霍副局长又拿来一个面板,把厨房窗户上专门给老猫留的进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一会儿,就见老猫被冻得哆嗦着跳上窗台,在往日出入的窗口外,不停地哀叫起来。起初霍副局长把门一关,假装没听见,任凭老猫哀号。但又过了一会儿,霍副局长借助玻璃往外悄悄一看,只见老猫两只前爪抱拢,对着窗内又是作揖、又是求饶,那份可怜相,不由得又让人看着增添几分同情与怜悯。

霍副局长心软了。他把堵窗的面板拿开,但可怜的老猫看着霍副局长手里还拿着一根擀面杖,仍是死活不敢进来,直到霍副局长把擀面杖放下了,老猫才两眼直直勾勾、哆哆嗦嗦、试试探探、轻脚轻步地钻进屋内。老猫太狡猾了,它已经冻成冰疙瘩了,但它进屋后,仍没有忘记拍主人马屁的事儿。它没敢回屋,而是先站在主人的脚下,作揖鞠躬,尔后,又用两只前爪拍打主人裤腿上沾的泥土,继而轻声咪咪叫着,两眼中还噙着几丝泪花。

霍副局长真的是心软了。他把老猫抱进屋,给老猫洗了个热水澡,擦干净后,又用一条毛巾给它围上取暖,而后,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还从冰箱中取出一块冷冻着的三文鱼,用微波炉快速解冻,切成便于老猫食用的丁字块儿,勾兑好芥末,递到老猫身边,看着它一口一口地吃光了,这才安心。霍副局长心想,有了这次教训,老猫以后肯定不会再犯这么大的错误了吧?

他失算了。事过数日的一天傍晚,霍副局长下班回家,老远就看到自家的老猫蹲坐在厨房阳台外边的窗口上。见霍副局长回来了,老猫一边嗷、嗷、嗷地怪叫,一边用右爪向屋内指指点点,好像屋内正发生着什么大事儿怪事儿。

霍副局长快步上楼,打开房门一看,眼前的一幕把他气得差点当场背过气去。三只和他家老猫品种类似的杂种猫,在客厅中间用主人的枕头、椅凳,搭摆出了一个形似院内假山一样的模型,三只盛有三文鱼、芥末蘸料的盘碗,整齐地摆放在假山上。见到主人回来了,三只大猫飞一样向厨房方向夺路而逃。此时,霍副局长看到,他家的老猫,不但没有阻拦,还伸出两只前爪,帮助那只特别肥壮、钻窗口有困难的大猫的头,使劲儿地往外推。霍副局长看清了,那只猫是邻居家的,叫菲菲,是只公猫,与他家的老猫早有勾搭。见主人过来了,老猫又假装怒气地伸出右前爪,朝菲菲的大肥屁股上,啪啪抽打起来。霍副局长明白了,自家的老猫是勾结菲菲和野猫,明目张胆地和主人公开叫板闹事来啦。这次霍副局长没有手软,他真的抄起了擀面杖,向老猫的腰上重重地打了过去……

这两场风波,很快就在老猫的戏剧性表演下哄骗过去了。但自打那次之后,一连两年多,老猫再也没吃上主人精心给它安排的红烧鱼翅,更别说吃上三文鱼片了。老猫心里是什么滋味,直到后来,也没人能准确表达清楚。因为,当时霍夫人和儿子都不在场,老猫自导悲剧,也就这样自食其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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