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饶有兴味地看向旁边人,只是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
“老大,老大!老大啊,你没事吧?怎么又……”刚才调笑的声音在看到副驾驶上那张如仙如玉却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时变的有些颤抖。一向左右逢源,面对一方权贵或者是道上大佬也从不面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男人只剩下一句台词。
“老大……”
“老大……”
“老大——你醒醒啊!”
顾不得这人不让近身的规矩,他轻拍着对方的脸,一脸的惊慌,仿若十三年前初遇时那个小孩子。
陆烨无力的睁开眼睛,微蓝眸子里黑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和。
他声音很弱,无奈地拍了拍离他过近,眼圈通红、几乎要哭出来的男人。
“喂,罗小七,你昨天没洗澡吧?别理我这么近。我还没死,你哭丧呐!再哭给我滚,滚去——滚去非洲。”
他语调是惯有的清冷,只是比平日里虚弱许多,句子也比平时长了不少。不说还好,一说话罗玉明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出来。
“老大,您说像您这样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为那么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这样吗?”
“先前不想说是想着你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眼的姑娘。可现在呢!”
“你为她劳心劳力,为她抛下所有手头上的事情来到S市,为她忍受着病痛亲自带人将包围绑架她的人剿了个干净,为她,明面和暗面里两重身份都和北方义圣门对上;为她,不惜给台岛义圣门使绊子,让祁琛半年不得踏入北方!为她,说过不再染血的双手重新沾上血腥!”
“可她呢?这些她都不知道!你受着伤,脸色苍白,她却直接跑了出去!又是谈判又是投资!还喝酒行乐,最后连您精心准备好的额公寓都不去,还不知道要去哪里鬼混!若我不在这里,她再回来,看到的会不会就是你的尸……就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你说你要来干嘛?”
他每说一句,便可见对方神色冷上三分。原本就冰凉如置身于漫天雪地的温度直接将人冻的牙齿打颤。
而且,在这无边黑夜、昏暗灯光下,那双微蓝的眸子竟似镀上了一层黑色流光,似要将人吸毙进去。
同时,无形之中好像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孤注一掷般喊了出来。
“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这些都无所谓。可要做我们老大的夫人,只要一点,全心全意对您好!可就这么一点要求,她做的是什么?是无视,是心安理得的享受,是毫不在意的忽略。她又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如此漠视您的付出!”
他说的正激动,声音却于此时戛然而止。
这次扼住他的并不是什么虚无的东西,而是陆烨骤然转黑的眸。那眸光中带着无边煞气,甚至是从不曾出现在他们这些兄弟面前的,杀气。压的人心头一滞,再难言语。胸腔处仿佛正被重力积压,难以挣脱。
“闭嘴!”他声音如结了万年的寒冰,每个字都如冰柱般插进人的心脏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