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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本草古今论

本草之始, 于神农,药止三百六十品。此乃开天之圣人,与天地为一体,实能探造化之精,穷万物之理,字字精确,非若后人推测而知之者。故对症施治,其应若响。仲景诸方之药,悉本此书。药品不多,而神明变化,已无病不治矣。迨其后,药味日多,至隐弘景倍之,而为七百二十品。后世日增一日。凡华夷之奇草逸品,试而有效,医家皆取而用之,肛有成书。至明·李时珍,增皆取而用之,代有成书。至明·李时珍,增益唐慎微《证类本草》为《纲目》,考其异同,辨其真伪,原其生产,集诸家之说,而本草更大备。此药味由少而多之故也。至其功用,则亦后人试验而知之,故其所治之病益广。然皆不若《神农本草》之纯正真确。故宋人有云:用神农之品无不效,而弘景所增已不甚效,若后世所增之药则万有不足凭者。至其诠释,大半皆视古方用此药医某病,则增注之。或古方治某病,其药不止一品,而误以方中此药为专治此病者有之。更有己意推测而知者。又或偶愈一病,实非此药之功,而强着其效者。种种难信。至张洁古、李东垣辈,以某药专派入某经,则更穿凿矣,共详在治病不必分经络脏腑篇。故论本草,必以神农为本,而他说则必审择而从之。更必验之于病而后信。又必考古方中所曾用者,用可采取,余则只可于单方外治之法用之。又有后世所谓之奇药,或出于深山穷谷,或出于殊方异域,前世所未尝有者,后人用之,往往有奇效。此乃偏方异气之所钟,造物之机,久而愈泄,能治古方所不能治之奇病。博物君子,亦宜识之,以广见闻,此又在本草之外者矣。

药性变迁论

古方所用之药,当时效验显著,而本草载其功用凿凿者,今根据方施用,竟有应与不应,其故何哉?盖有数端焉:一则地气之殊也。当时初用之始,必有所产之地,此乃其本生之土,故气浓而力全;以后传种他方,则地气移而力薄矣。一则种类之异也。凡物之种类不一,古人所采,必至贵之种。后世相传,必择其易于繁衍者而种之,未必皆种之至贵者。物虽非伪,而种则殊矣。一则天生与人力之异也。当时所采,皆生于山谷之中,元气未泄,故得气独浓。今皆人功种植,既非山谷之真气,又加灌溉之功,则性平淡而薄劣矣。一则名实之讹也。

当时药不市卖,皆医者自取而备之。迨其后,有不常用之品,后人欲得而用之,寻求采访,或误以他物充之,或以别种代之。又肆中未备,以近似者欺人取利,此药遂失其真矣。其变迁之因,实非一端。药性既殊,即审病极真,处方极当,奈其药非当时之药,即效亦不可必矣。今之医者,惟知定方,其药则惟病家取之肆中,所以真假莫辨。虽有神医,不能以假药治真病也。

药性专长论

药之治病,有可解者,有不可解者。如性热能治寒,性燥能治湿。芳香则通气,滋润则生津,此可解者也。如同一发散也,而桂枝则散太阳之邪,柴胡则散少阳之邪。同一滋阴也,而麦冬则滋肺之阴,生地则滋肾之阴。同一解毒也,而雄黄则解蛇虫之毒,甘草则解饮食之毒,已有不可尽解者。至如鳖甲之消痞块,使君子之杀蛔虫,赤小豆之消肤肿,蕤仁生服不眠,熟服多眠,白鹤花之不腐肉而腐骨,则万不可解者。此乃药性之专长,即所谓单方秘方也。然人只知不可解者之为专长,而不知常用药之中,亦各有专长之功。后人或不知之,而不能用,或日用而忽焉,皆不能尽收药之功效者也。知医者,当广集奇方,深明药理,然后奇症当前,皆有治法,变化不穷。当年神农着《本草》之时,既不能睹形而即识其性,又不可每药历试而知,竟能深识其功能,而所投必效,岂非与造化相为默契,而非后人思虑之所能及者乎?

煎药法论

煎药之法,最宜深讲,药之效不效,全在乎此。夫烹饪禽鱼羊豕,失其调度,尚能损人,况药专以之治病,而可不讲乎?其法载于古方之末者,种种各殊。如麻黄汤,先煎麻黄去沫,然后加余药同煎,此主药当先煎之法也。而桂枝汤,又不必先煎桂枝,服药后,须啜热粥以助药力,又一法也。如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则以甘澜水先煎茯苓。如五苓散,则以白饮和服,服后又当多饮暖水。小建中汤,则先煎五味,去渣而后纳饴糖。大柴胡汤,则先煎五味,去渣而后纳饴糖。大柴胡汤,则煎减半,去渣再煎。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则煎药成而后纳大黄。其煎之多寡,或煎水减半,或十分煎去二三分,或止煎一二十沸,煎药之法,不可胜者,皆各有意义。大者发散之药,及芳香之药,不宜多煎,取其生而疏荡;补益滋腻之药,宜多煎,取其熟而停蓄。此其总诀也。故方药虽中病,而煎法失度,其药必无效。盖病家之常服药者,或尚能根据法为之;其粗鲁贫苦之家,安能如法制度,所以病难愈也。若今之医者,亦不能知之矣,况病家乎?

服药法论

病之愈不愈,不但方必中病,方虽中病;而服之不得其法,则非特无功,而反有害,此不可不知也。如发散之剂,欲驱风寒出之于外,必热服,而暖覆其体,令药气行于荣卫,热气周遍,挟风寒而从汗解。若半温而饮之,仍当风坐立,或公寂然安卧,则药留肠胃,不能得汗,风寒无暗消之理,而荣气反为风药所伤矣。能利之药,欲其化积滞而达之于下也,必空腹顿服,使药性鼓动,推其垢浊从大便解。若与饮食杂投,则新旧混杂,而药气与食物相乱,则气性不专,而食积愈顽矣。故《伤寒论》等书,服药之法,宜热宜温,宜凉宜冷,宜缓宜急,宜多宜少,宜早宜晚,宜饱宜饥,更有宜汤不宜散,宜散不宜丸,宜膏不宜圆。其轻重大小,上下表里,治法各有当。此皆一定之至理,深思其义,必其得于心也。

医必备药论

古之医者,所用之药皆自备之。《内经》云:司气备物,则无遗主矣。当时韩康卖药,非卖药也,即治病也。韩语公《进学解》云:牛溲、马渤、败鼓之皮,俱收并蓄,特用无遗,医师之良也。今北方人称医者为卖药先生,则医者之自备药可知。自宋以后,渐有写方不备药之医,其药皆取之肆中,今则举世皆然。夫卖药者不知医,犹之可也。乃行医者竟不知药,则药之是非真伪,全然不同,医者与药不相谋,方即不误,而药之误多矣。又古圣人之治病,惟感冒之疾,则以煎剂为主,余者皆用丸散为多。其丸散,有非一时所能合者。倘有急迫之疾,必须丸散,俟丸散合就,而人已死矣。又有一病只须一丸而愈,合药不可只合一丸。

若使病家为一人而合一料,则一丸之外,皆为无用。惟医家合之,留待当用者用之,不终弃也。又有不常用,不易得之药,储之数年,难遇一用,药肆之中,因无人问,则亦不备。惟医者自蓄之,乃可待不时之需耳。至于外科所用之煎方,不过通散营卫耳。若护心托毒,全赖各种丸散之力,其药皆贵重难得。及锻炼之物,修合非一二日之功,而所费又大,亦不得为一人只合一二丸。若外治之围药、涂药、升药、降药,护肌腐肉,止血行瘀,定痛煞痒,提脓呼毒,生肉生皮,续筋连骨;又有薰蒸烙灸,吊洗点 等药,种种各异,更复每症不同,皆非一时所得备,尤必须平时预合。乃今之医者,既不知其方,亦不讲其法;又资本以蓄药料,偶遇一大症,内科则一煎方之外,更无别方;外科则膏药之外,更无余药。即有之,亦惟取极贱极易得之一二味,以为应酬之具,则安能使极危、极险、极奇、极恶之症,令起死回生乎?故药者,医家不可不全备者也。

乩方论

世有书符请仙而求方者,其所书之方,固有极浅、极陋、极不典,而不能治病且误人者;亦有极高、极古、极奇、极稳,以之治病而神效者。其仙或托名吕纯阳,或托名张仲景。其方亦宛然纯阳、仲景之遗法。此其事甚奇,然亦有理焉。夫乩者,机也。人心之感召,无所不通,既庆心于求治,则必又能治病之鬼神应之。虽非真纯阳、仲景,必先世之明于医理,不遇于时而死者,其向导一时不散,游行于天地之间,因感而至,以显其能,而其人病适当愈,则获遇之,此亦有其理也。其方未必尽效,然皆必有意义,反不若世之时医,用相反之药以害人。惟决死生之处,不肯凿凿言之,此则天机不轻泄之故也。至于不通不典之方,则秘持乩之术不工,或病家之心不诚,非真乩方也。

热药误人最烈论

凡药之误人,虽不中病,非与病相反者,不能杀人。即与病相反,药性平和者,不能杀人。

与病相反,性又不平和,而用药甚轻,不能杀人。性既相反,药剂又重,其方中有几味中病者,或有几味能解此药性者,亦不能杀人。兼此数害,或其人病甚轻,或其人精力壮盛,亦不能杀人。盖误药杀人,如此之难也,所以世之医者,大半皆误,亦不见其日杀数人也。即使杀之,乃辗转因循,以至于死,死者不觉也。其有幸而不死,或渐自愈者,反指所误用之药以为此方之功效,又转以之误治他人矣。所以终身误人,而不自知其咎也。惟大热大燥之药,则杀人为最烈。盖热性之药,往往有毒;又阳性急暴,一入脏腑,则血涌气升。若欺之阴气本虚,或当天时酷暑,或其人伤暑伤热,一投热剂,两火相争,目赤便闭,舌燥齿干,口渴心烦,肌裂神躁,种种恶候,一时俱发。医者及病家俱不察,或云更宜引火归元,或云此是阴症,当加重其热药,而佐以大补之品。其人七窍皆血,呼号宛转,状如服毒而死。

病家全不以为咎,医者亦洋洋自得,以为病势当然。总之,愚人喜服补热,虽死不悔。我目中所见不一垂涕泣而道之,而医者与病家,无一能听从者,岂非所谓命哉!夫大寒之药,亦能杀人,其势必缓,犹为可救;不若大热之药,断断不可救也。至于极轻淡之药,误用亦能杀人,此乃其人之本领甚薄,或势已危殆。故小误即能生变,此又不可全归咎于医杀之了。

薄贴论

今所用之膏药,古人谓之薄贴。其用大端有二:一以治表,一以治里。治表者,如呼脓去腐,止痛生肌,并摭风护肉之类。其膏宜轻薄而日换,此理人所易知;治里者,或驱风寒,或和气血,或消痰痞,或壮筋骨,其方甚多,药亦随病加减。其膏宜重浓而久贴,此理人所难知,何也?盖人之疾病,由外以入内,其流行于经络脏腑者,必服药乃能驱之。若其病既有定所,在于皮肤筋骨之间,可按而得者,用膏贴之,闭塞其气,使药性从毛孔而入其腠理,通经贯络,或提而出之,或攻而散之,较之服药尤有力,此至妙之法也。故凡病之气聚血结而有形者,薄贴之法为良。但制膏之法,取药必真,心志必诚,火候必至,方能有效,否则不能奏功。至于敷熨吊 种种杂法,义亦相同,在善医者通变之而已。

貌似古方欺人论

古圣人之立方,不过四五味而目。其审药性,至精至当;其察病情,至真至确。方中所用之药,必准对其病,而无毫发之差,无一味泛用之药,且能以一药兼治数症,故其药味虽少,而无症不该。后世之人,果能审其人之病,与古方所治之病无少异,则全用古方治之,无不立效。其如天下之风气各殊,人之气禀各异,则不得不根据古人所制主病之方,略为增减,则药味增矣。又或病同而症甚杂,未免欲兼顾,则随症增一二味,而药又增矣。故后世之方,药味增多,非其好为杂乱也。乃学不如古人,不能以一药该数症,故变简而为繁耳。此犹不失周详之意。且古方之设,原有加减之法,病症杂出,亦有多品之剂,药味至十余种。自唐以后之方,用药渐多,皆此义也。乃近世之医,动云效法汉方,药止四五味,其四五鼓掌之药,有用浮泛轻淡之品者,虽不中病,犹无大害。若趋时之辈,竟以人参、附子、干姜、苍术、鹿茸、熟地等峻补辛热之品,不论伤寒、暑湿,惟此数种轮流转换,以成一方,种种与病相反,每试必杀人,毫不自悔,既不辨病,又不审药性,更不记方书,以为此乃汉人之法。呜呼!今之所学汉人之方,何其害人如此之毒也!其端起于近日之时医,好为高论以欺人;又人情乐于温补,而富贵之家尤甚。不如是则道不行,所以人争效尤,以致贻害不息。安有读书考古,深思体验之君子,出而挽回之,亦世道生民之大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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