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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又曰:“俗以三闾投汩水,而坟所葬者,招魂也,常所惑焉。按《图经》,汨,冬水二尺,夏九尺,则为大水也,古之与今其汨不甚异也。又楚人异三闾之才,闵三闾之死。舟驰战骤,至今为俗,安有寻常之水,而失其遗骸哉?安有不暑其骸,而知其《怀沙》哉?但以《楚祠》有小大《招魂》,后人凭而穿鉴,不足证也。愚则以为三闾魂归于泉,尸归于坟,灵归于祠,为其实。郡守东海徐希仁,洎马抟,以予常学古道,熟君臣至理之义,请述始终符契,以广忠贤之业云。吁唏!后代知予者以此,罪予者以此。文曰,屈碑立兮,谗人泣兮;屈碑摧兮,谗人咳兮。碑号啤兮,汨之隗兮;天高地阔,孤魂魄兮。王定民《书碑阴》:人之于死,一也。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有义命而己。古者忠臣烈士,道不行于我,而忠义欲感动于其君,不能偷生苟容,甘同殒于大辱。当是时,死重而生轻。与夫自轻于沟渎,而人莫之知异矣。楚之屈原,于怀王为同姓,博闻强志,明于治乱之要。议事出兮,王之所任,实厚于是。同列争宠,而害其能者,上官大夫之囗囗囗谮至。宪令国之大权,而君委之于我信也。成于我而行于君,犹有漏言失身之祸。未成而矩夺其缺文忠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不能使之无怨。怨生于亲,亲之过大而不怨。盖人子之不可矶,谏之不孝屈乎。以人子于亲,而怨其君可怨也。忧愁幽思,而作《离骚》,马迁犹以为自怨。岂怨其谗,而不怨其听谗与?抑谗不足以怨,而以身之不见信而怨与?怀沙而投于江流,湍疾救晚而失其骸,皆不见疑也。与申徒狄负石何以异,而蒋防于此疑之,是疑其无有也。湘人思之,招魂而葬。于是墓起于江,之于葬能藏其棺衾,而不见貌。于是有庙以祭之,祭以思其貌。

邑有庙者三,以见湘人思之多也。平以君见疑而死,死之远。防为文于唐,又以死为疑,是重平之不幸也。夫咏其事之实,莫如乡人。余居于毫之澳,此知为澳。至徐之沛,过宿之虹,然后知为沛为虹。余缉《图经》,至此说其凝,附于防之后。端明大参高定子《新修汩罗庙记》:以道殉身者,不能以道而殉人。杀身成仁者,不肯求生以害仁。忠臣志士,遭时不逢。忠不售而谗兴,乃至舍人所甚欲,而取甚恶。伤哉!其清烈公三闾屈大夫之湛身乎?天台胡吉明仲,宰湘阴之明年,教孚讼理,赋平役兰,归废张怠,不扰而政具举。遗予书曰,公祠在吾境内,岁久不治。余吊汨罗之沉夹,凄然伤之曰:九州博大,而公之死矢靡他,谓吾同姓乡也,不敢与朝秦暮楚者齿。生忠于国,没洁其身。葺祠揭虔,君盍为公识之。公生于孟后荀前,先儒谓其有功于诗,正春秋之继。此特以遭骚作词,贵重公耳,抑末也。舍大节不论,何哉?

公仕楚,以怀王亲信,故来谗口斥去。然忠确一诚,犹冀王一悟,则宗国可以固存。忠不见报,乱是用谈。卒之怀王,入秦不返襄王承之,相望一辙矣。嗟呼!左右皆薛居州则王谁与为不善?无人乎子思之侧,则不能安子思。怀王怃无明远之见,不察谮朔之行。使积谗群诼,得以蔽美丑正。独行众众,公得遂其忠君爱国之心乎?灵修数化,君无常矣。重华不可牾,生不辰矣。公虽不获乎上,傥左右为先游,则王庶几改之。今高丘无女,则在高位者,既无贤。兰委美而徒俗,椒亦专佞而流徒。则当时可恃者,又不可以据。荃革心化而为茅,芳草直为萧艾。则众芳芜秽,皆不能为俗所移矣。昵比而椒兰充帏,滋蔓而资。录艹施艹盈室,草木习吾臭味。而沦胥流失,曾无一为公地。生斯世也,莫有知报忠之分义,而时君亦以国弊身亡为惧。公至是,始不过欲依彭咸之遗则,特以死自许耳。终不免徒彭咸居,则忍于永诀焉。殉不离道,死不害仁,决为汩罗一沉而不悔,公岂不知礼义之中,而为是哉?佞生之辱,直死之荣,公不得已也。公不沽其为荣,而人荣之。庙祀尸祝,昭质不泯,在吾土地,敢不敬恭。明仲恢庙墟故址而新之,其知所当事矣。嗟夫!教化之行,进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民彝好德,天赋宁有厚薄。而王乃信谗不圣,使户服艾而众好朋,独有一贤而不之容,性近习远,乱亡相寻,可畏哉!庙成当考,明仲既索予记其事矣,请系以诗而送迎神。予因复明仲曰:“昔予同产弟鹤山魏了翁,过归乡沱祠,作诗以抒公愤,深得发谴诛奸之意。子出其门,必当与闻,裁为之歌,神或享之”。明仲谓予言是,盍歌之。乃歌曰:人生同而气禀异,不与俗靡兮为君子。嗟若椒兰兮公属意,骚中与歌首兮兰必以椒对。谓椒不芳兮兰不可佩。盖言混允草而殊臭味,何岁移月改而变其始。兰岂王子,兰为可恃。椒岂大夫,椒为同类。椒兰曷为而委厥美,骚以芷蕙而混名氏。托之征词而无诽,犹冀不化区萧而化为芷。椒兰信芳而俗与靡,迨其习成兮甘芜积。不容一贤而宁以宗国弊,国人伤公庙而祀。歌送迎神醉止。鹤山魏了翁《新修汩罗庙歌》:鸾皇栖高梧,那能庙鸱枭。椒兰自昭贤,不肯化艾萧。人生同一气,初有善不善。一为君子归,宁受流俗变。云何屈大夫,属意椒兰芳。兰皋并椒丘,兰籍荐椒酱。骚中与歌首,兰必以椒对。谓椒其不芳,谓兰不可佩。此言混允草,臭味自尔殊。因何岁时改,二物一变初。以兰为可恃,委美而从俗。椒亦佞且,干进而务入。椒兰信芳草,气质自坚好。胡为坏于廷,晚节不可保。意者五子兰,与夫大夫椒。始亦稍自异,久之意萧条。迨其习成性,甘心受芜秽。不肯容一原,宁以宗国弊。禹皋于共鲧,旦封与鲜度。同根复并生,何当改其故。原非不知人,观人亦多涂。治朝中可上,乱世贤亦愚。况原周姓卿,义有不可去。所望于兄弟,谓其犹可据。我本兄弟女,孰知胡越乎。以是观《离骚》,庶几原心乎。或云芷蕙等,岂必皆名氏。

骚者诗之余,勿以词害意。仲尼作《春秋》,定哀多征词。楚之嬖小臣,况意有不知。此诗系过归乡沱祠下所作,前记用以为歌,故并载之。胡吉吉吉《经理汩罗庙记》:按《史记》,屈原遭谗放逐,作《怀沙赋》,自投汩罗以死。注云:汩水在罗,故曰汩罗。又云:长沙有汨罗县,北带汩水。湘阴,古罗子国也。则汩罗在湘阴,不在他县。有曰在宁乡者,非也。以志考之,县北五十里为汩罗江,原之正庙故冢在焉。好古君子,顾瞻徘徊。未有不加封殖,以无忘其忠者。吉吉吉东浙儒生,幼读《离骚》,企想遐躅。谓安得访汩罗之滨,握兰芷之得,持斗酒以酹英魂乎?脱选得邑,不图获遂斯愿。始至之日,固有以庙地当正,庙宇当新。为告者,事方倥惚,倏理未就,姑少需焉,怃而翻阅公牍,采听与论,乃知窘闰馀之厄困,尺获之屈,浩有年岁,不容不疾浩而亟图之。遂委寓公属士友,联骑相度,归以语吉吉吉曰:“雨山对峙,一水索行,是为汨罗。其右为庙,其左为冢。庙之栋宇将摧,冢之荆榛如没。群水在山,枯者可因之以为材,生者可籍之以贻后。至于豪民削碑,刻以泯故,实贪土地而包陇亩。张主维持,皆君之责”。吉吉吉矍然曰:“虽不材,敢不殚力负荷”。爰檄蓝田王君钅奇,任归疆之事。命僧与土人,董建庙之役。于是诘奸辨方,而执其领鸠工聚材,而图其新。入深十三丈有奇,横广九丈有奇,此庙之基地然也。庙前东向为丈六十有五,南向为丈一百二十,西向为丈一百二十有二,北向为丈六十有六,西南隅为丈一百三十有八,西北隅为丈一百三十有八,西北隅为丈二百五十有三,皆起于滴水,止于界石。详载之图志,则地之己侵者归矣。

自正庙寝室、廊庑、拜亭、门屋凡二十五间。又结庵以居焚献者,架桥以便往来者。縻钱三十万,取给于枯水之馀,县助其不足。七月戊申与役,迨九月下瀚毕手,则庙之将摧者兴矣。自天至兄,凡三百五十五,号为庙木。自弟至甲,凡六百五十有三,号为坟木。标钉有牌,纪载有籍。则雨山之木,可枚而数矣。噫嘻!殖殖新阡,克复青毡。有亩可蕙,有畹可兰。撷芳挹润,于以盘旋。巍巍祠宇,足蔽风雨。桂醑其馨,荷衣其楚。乘鸾驾鹤,于以来处。古木维乔,耸壑昂霄。斧斤不入,民无敢樵。休阴息影,于以逍遥。叠是三者,经理古意,大略概见。若冢前之祠颓毁,冢外之地侵据,又将次弟举行之。朝思夕念,尽瘁竭劳,亦求以无负于公而己。虽然入之负公,不特是也。稽之武陵志,则锡号清烈,进侯爵而为公者久矣,邑以侯称犹故。兹乃正名位,新扁额。瓣香昭白,神必听之。厄者渐舒,屈者粗伸。忠魂耿耿,万古如生。其当以畴昔之爱君爱斯民,则民被公之福为无穷,所以报公者亦无穷。庙食百里,其将来永不替与!铺叙甫既,复取其传读之。公之系心怀王,而顾蜷其宗国者,不以谗间阻,不以疏远废。方上官之谮得行,此身已不能安于王之左右。而张仪之杀既谏之,秦国之会又谏之。王不一悟,继以顷襄卒迁之江南,以成百身不可赎之恨。杀身成仁公固无憾,而楚则可哀也。太史公曰:怀王兵挫地削,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信哉!予故并讨论其事,以彰我公之盛心,以寓后世之深戒云。《重修县西行祠记》:清烈公正庙,在南阳汨罗江。行祠三:一磊石,一茇子市,一县西。汨罗正设倾圮弗支。磊后行祠,侵削非晨。哲尽瘁经理,竭心厘正,皆舍旧而新是图。其在县者,始至奠谒。入其门,草莱没膝;循其廊,栋宇将压;瞻其像,风雨剥蚀;闯其址,波涛吞齿。凛乎朝不谋夕之尤,乃喟然叹曰:“是考是度,予责弗可缓。”逾年迁于广照之东,因地于寺。因材之坚好,而易其朽腐。因肖貌之己设,而施黼噪。因面向之西,而疏竹通河。宇妥而不峻,墙至少而不雕。椽断而不涂,皆夷而不级。大概取其缜密牢固,悠久难坏。经始于六月己已,落成于九月。为屋九间,縻钱十万。梅仙徒事,赵善与宾董其役。闻之父老,祠旧在广照前,嘉定癸未,邑宰林罔,易黄氏地移建县西,至是复归之寺。盖祠寺密尔,晨香夕灯,僧洒扫以时。公之英灵,度几垂风御气,驾鸾凤而来欤?楚节樊仪,每于行祀而不于正设。予谓舍正庙而致于所寓,非礼也。申辰端阳,始持瓣香,属寨官伸一酹之,诚于汨罗,为定式。所以慰籍忠魂,兴起众听。行祠旧费仍并举而不废。建迄事,将记岁月于坚珉。并旧其悉,贻诸后人。勿替此意。虽商之比干,以谏而死。廖廖千载,继希阔不可蹈常之高,独公一人而已。

自汉至唐,文人才士,读《离骚》之词而起敬,谈《怀沙》之事而与慨者,盖以直气干云霄,义风隘宇宙。杀身成仁,庑贪立懦。天地无终穷,公之节既亦与之无终穷耳。若夫易操于贝锦之成,变色于棘蝇之止。依阿女翕,苟容于世。则育公之文拜之祠,宁不颜厚十甲。噫,携兰芷,裁制芰荷。湘江东注,砥柱颓波。江流可竭,忠不可磨。《重磊石行祠记》:事之与废在时,而亦有数焉。时与数偶,举而措之,虽难而易。时与数单,则动辄龃龉,易亦难矣。是皆关乎天运之推移,非人力所能预也。自乾坤奠位,日月著明,以忠而杀身成名者,三闾清烈公,表表霄壤间。怀沙之恨无穷,招魂之祀不废。楚怀迄今,千有余载。锡宠号而旌泉扃,举义赀而新庙貌,固非一人。其祠之在磊石者,实为殷捐金以重,萧振磨松而作记。今读其记,有曰也。又曰,规圆矩方,上栋下宇,华榱锦族,将日耀而月晖;彩槛带荣,或龙盘而兽走。则祠未当不壮丽也。盖自维持之意不坚,奸猬之计得逞。与吞并之心者,奄有其地不之恤。肆凌铄之志者,倾覆其庙不之顾。于是广袤者削,壮丽者。甚至委萧碑于荒郊,迁神像于陋屋,设符券以实其妄,治坟宅以据其所,欺公法而感阴谴,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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