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在西边天际绚烂飞舞,西街倒立在一片血色之中,古老而沉静。
昨天司徒格还在自夸自己就是一财神,等今天任小茴开门要过来捧场,并答应与她做成新年的第一笔生意,为开门大吉,财源广进。
可任小茴都等了一天,等到太阳都落山了也不见司徒格的踪影。
齐名见她一脸望穿秋水的样子死死的盯着来时的路口,忍不住打击一番,说,别看了别看了,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肯定是来不了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任小茴语气很不好。
手机一直攒在手中,只希望在响起的第一时间接住,眼睛一直望着外面,只希望在出现的第一时间看到,心也一直牵肠挂肚着,只希望没出什么事才好。
任小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拨通司徒格的电话,果然无人接听,再拨居然关机。
她愣愣的看着手机被自动断开的通话,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名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扔到任小茴的面前,我帮你开业总行了吧,别整得一天离不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这样的任小茴让他齐名情何以堪啊!
“你说,我要是给你打电话,第一遍打过去你不接,再打第二遍你就关机了,这什么意思?”任小茴瞅着齐名的脸认认真真的问。
“很明显,不想接到骚扰电话。”
任小茴觉得齐名的回答是错的,按照她对司徒格的了解,第一他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第二即便是被什么给困住了也会打电话说一声,第三自交往以来他从来没有不接过她的电话更别说是关机了。
她想到了红玉想到了健美男想到了文弱书生想到了温暖想到了司徒槿,然而,这也只能处于想的阶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他们。
也是在这一刻,任小茴惊觉,如果司徒格就此从自己身边消失也就真的消失了,就算身在同一座城市也无从找起。就像这十年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迎面走来。
是谁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当我千方百计众里寻他的时候再小的世界也被放大化了,当我毫无准备与他相逢的时候再大的世界看起来也格外的小了。
任小茴瞬间觉得自己小小的世界突然变大了。
“我说,你就这么饥渴?”齐名讨厌看到她这个样子,讥讽道,“也就一天没有联系,至于这样吗?”
“我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出事了。”任小茴轻描淡写,将桌上的书拿起来看了一眼说,“二十五块。”
齐名一把夺过书,翻过来看了一眼定价,大叫,任小茴你坑爹啊!明明是二十三块零八毛!
“四舍五入,懂不懂!”任小茴没好气的说,“亏你爸妈都是搞科研的,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任小茴,说话归说话,你别人身攻击。”
两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不停,不过总算是拉下了一瞬年华的卷门,临走时任小茴还不忘一步三回头的看几眼,生怕与司徒格错过了。
把齐名送回医院之后任小茴就匆匆的走了,她凭着自己的印象打的到司徒格的家,却站在铁门外不敢进去。
轻薄的夜色笼罩着这栋陈年别墅,从窗子里散发出来的暖色光芒在寒风中漂泊。
任小茴顾不上冷,在门外踱步,惴惴不安的试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她鼓起勇气上前去按门铃时,手又缩了回来。她突然觉得也许齐名说的对,也就是一天没有打电话,不至于猴急成这样。
都说冲动是魔鬼,她任小茴应该淡定一些,理应再观察两天看看才是明智的行为。这样想着她又朝回走,却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些耳熟。
任小茴转过身,是红玉跟那个美丽女人。
“你怎么来了?”红玉走上前问。
自从上次红玉结婚之后,她俩的关系直接腾空转了一百八十度,一起玩的时候也不逼她喝酒了。
“我……”任小茴的脑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转得这么快过,她说,“我刚从里面出来,正准备回家的。”
司徒格未来的妻子从他家里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任小茴瞬间觉得自己太有才了,脑子真是好使的很。
“刚从里面出来?”美丽女人突然笑了出来。
虽然眼前的光线不怎么好,但美丽女人脸上那抹轻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任小茴想起上次她让自己出糗,此仇未报,决不能示弱。
“红玉,你找他有事?”任小茴并没有理会美丽女人,而是问身边的红玉。
“嗯,有点事情。”红玉笑着说,“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任小茴也正有此意,便也不多问不多说,打算离开。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与司徒格的关系只能靠单纯的感情来支配,况且本就不喜欢掺杂其它的东西,这也是她至今都没有过问他有关家庭和事业的原因,有时候即便是看到了猜出几分也不会记入大脑,总觉得那些东西都是对纯粹情感的一种亵渎。
任小茴喜欢选择性记忆,而且专挑好的,这样永远都不会吃亏。
“我看是想逃吧。”美丽女人语气不善。
“阿岚。”红玉轻叫了一声,带点儿责备。
任小茴再次转过身看着这个原来是叫阿岚的女人,虽然已经有些恼火,但她决定沉住气,不打算接话。兵法中有一招叫按兵不动,等到对方露出破绽的时候再出招也不迟。
“红玉。”阿岚笑着说,“让司徒格身边有这样一个小娃娃你们也还真放心得下?”
红玉看了一眼任小茴欲言又止。
见任小茴没有说话,阿岚走到她跟前,笑着讽刺道,司徒格真是把你当宝贝啊,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任小茴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我倒是听说那个死了的女人是你朋友,还有那个被撞了的男人也是你朋友,看样子都挺惨的,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任小茴以为这女人也就是来争风吃醋的,自己没有嫁到如意郎君才来奚落她。一想到估计人家老早就想把自己当成垃圾桶好好吐一番,一直拖到今天才实现,还真是可怜,那她何不送个顺水人情成人之美呢?
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个,脑海突然涌现出苏静那张惨白的脸和齐名打着石膏的腿,却实在是没有那个头脑将自己的朋友跟这群人联系在一起。
“你真以为在英豪死了一个人可以平平安安度日?”
任小茴已经浑身僵硬,死死的盯着阿岚那张冷笑着的脸。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看着英豪身败名裂?”阿岚冷眼看着呆若木鸡的任小茴,并不客气的说,“虽然我曾答应司徒格永远不告诉你,但是我不想让一个懵懂无知的笨女人呆在他身边,这只会给他徒添烦扰,像你这种年不知事的女人,除了会装清纯,连一副像样的皮囊也没有,凭什么!”
任小茴冷呵一声,也很不客气的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别牵扯到我朋友身上,他们过得好不好也与你无关,至于我跟司徒格,也只是因为相互喜欢才在一起,这跟你所说的笨和清纯也毫无半点关联,再说了,你既然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舍得嫁给别人了?
红玉站在一旁突然噗嗤一笑,惹得阿岚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狠狠的瞪着任小茴说不出话来。
任小茴趁机跟红玉道别,她没空跟这个女人瞎扯,急需理清思绪,她不能让苏静和齐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