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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7、是月,并臣准诏议学校贡举,(案:《十朝纲要》:四月戊午,诏两制、两省、御史台、三司、三馆臣寮共议贡举法。) 多欲变改旧法,独殿中丞、直史馆、判官告院苏轼云云。(案:《东坡集》载此议,作熙宁四年正月具议状。马端临《文献通考》、《宋史全文通鉴》、《玉海》、毕沅《通鉴》均同此,作二年五月。《宋史》本传、薛应旂《通鉴》,则依《集》作四年。然据《十朝纲要》、《玉海》,诏议在二年四月,具议自应在二年五月,不应迟至四年正月,去下诏日几及二年始具议;况《长编》四年原书俱存无阙,正月并未及此议状。考王宗稷《东坡年谱》云:四年辛亥,先生三十六,任判官告院兼判尚书祠部。王荆公欲变科举,上疑焉,使两制、三馆具议。先生献三言,荆公之党不悦,命摄开封府推官,有奏《罢买浙灯疏》,知杂事诬告先生过失,未尝以一言辨之,乞外任避之,除通判杭州。然《谏买浙灯疏》,《纪事》亦系二年十二月,而四年《长编》无文,《年谱》所载核以《长编》,歧异殊甚。据《长编》卷二百十四熙宁三年八月癸亥有云:“诏江淮、湖北转运司体量殿中丞、直史馆苏轼居丧,服除,往复贾贩,及令李师中供析照验,见轼妄冒差借兵卒事以闻。”谢景温奏劾故也。景温与安石连姻,安石实使之穷治,卒无所得。轼不敢自明,久之,乞外补。上批出与知州差遣,中书不可,拟令通判颍州。上批出与判杭州。注云:轼通判杭州,不得其时。又云:轼自此留京师几一年。明年夏末秋初及出都,由陈州赴杭州。轼有与其兄书云:“六月,除杭州。”乃明年。今因谢景温劾奏遂附见。景温劾轼疏已附注三月丁酉。又《长编》卷二百十三注引林希《野史》云:王安石恨怒苏轼,欲害之,未有以发。会诏近侍举谏官,谢景温建言,凡被举官移台考核,所举非其人,即坐举者。人固疑其意有所在也。范镇荐轼,景温即劾轼向丁父忧归蜀,往还多乘舟,载物货卖私盐等事。安石大喜,以三年八月五日奏上,六日事下八路,案问水行及陆所历州县,令具所差借兵夫及柁工,询问卖盐,卒无其实。据此,则劾奏诬告,乃在三年非四年也。窃疑《年谱》之误,盖由苏子由所撰《东坡墓志铭》。有云:四年,介甫欲变科举,上疑焉,使两制、三馆议之。公议上,上悟曰:“吾固疑此,得苏轼议,意释然矣。”即日召对,且问:“何以助朕?”公辞避久之,乃曰:“臣窃意陛下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愿陛下安静以待物之来,然后应之。”上竦然听受曰:“卿三言,朕当详思之。”介甫之党皆不悦,命摄开封府推官,意以多事困之。公决断精敏,声闻益远。会上元有旨市浙灯,公密疏旧例无有,不宜以玩好示人,即有旨罢之。殿前初策进士,举子希合,争言祖宗法制非是。公为考官,退拟答以进,深中其病。自是论事愈力,介甫愈恨。御史知杂事者为诬奏公过失,穷治无所得,公未尝以一言自辨,乞外任避之,通判杭州。然以此求之“四”字恐误。《墓志铭》此段上有云:丁先君忧,服除,时熙宁二年也。王介甫用事,所建立,公与介甫议论素异,既还朝,寘官告院。下接“四年介甫欲变科举”云云,“四”字疑当作“是”字。“是年”承上“时熙宁二年也”句为文,盖二年五月议贡举,后为开封》推官。十二月上《谏买浙灯》疏。三年三月谢景温劾奏诬告。八月癸亥诏体量供析。乙丑因有语司马光“轼非佳士”言,乃令判杭。四年六月赴杭》。自《墓志铭》作四年,而编《年谱》者漫不加察,遂滋轇轕。考东坡丁父忧在治平三年四月,见欧阳修《老苏墓志铭》,则服除当在熙宁元年八九月,至京为官告院必在二年二三月。至四年正月,几及二载,不应一无奏劄,可疑一。谢景温劾奏诬告在三年八月五日,诏体量供析在三年八月六日,《长编》所载日月可考。似《贡举议》及《谏买浙灯疏》、《上神宗书》,不应在有旨体量供析后,可疑二。《宋史全文资治通鉴》於二年九月载神宗言“轼有文学,为人平静”,至三年八月乙丑,《长编载神宗语》司马光谓“苏轼非佳士,卿误知之。”若在四年,则安石、景温於三年已诬告,神宗已谓非佳士,何以得议而喜?又何必以轼为人何如问安石乎?可疑三。《集》中《再上神宗书》有云:自去岁以来,所行新法皆不与治同道。立条例司,遣青苗,敛助役钱,行均输法云云,皆二年事,此书上於三年,故云去岁。此书在《议贡举》、《谏买浙灯疏》、《上神宗书》后,若依《年谱》,则《再上神宗书》既在《议贡举》诸奏后,“去岁”二字,殊未合,可疑四。诏议贡举,据《玉海》、《纲要》,在二年四月戊午,上议似不应隔二年始奏。司马温公《传家集《议贡举状》注云熙宁二年五月上,东坡尤不应迟至四年正月,可疑五。若“四年”二字作“是年”,则诸书所载事迹,日月无不?合。《集》中於《议贡举状》以下诸奏,均不作“四年”,恐係浅人又据《年谱臆改之,不得其月,乃以臆断为正月也。《纪事》於议状不载其文,今依《集》中录置附注,以备考据。《集中》云:得人之道,在於知人;知人之法,在於责实。使君相有知人之才,朝廷有责实之政,则胥吏、皂隶未尝无人,而况於学校贡举乎!虽因今之法,臣以为有馀。使君相无知人之才,朝廷无责实之政,则公卿侍从常患无人,况学校贡举之法乎!虽复古之制,臣以为不足矣。夫时有可否,物有兴废,方其所安,虽暴君不能废;及其既厌,虽圣人不能复。故风俗之变,法制随之。譬如江河之徙移,顺其所欲行而治之,则易为功;强其所不欲而复之,则难为力。使三代圣人复生於今,其选举养才亦必有道矣,何必由学!且天下固尝立学矣。庆历之间,以为太平可待,至於今日,惟有空名仅存。今陛下必欲求德行道艺之士,责九年大成之业,则将变今之礼,易今之俗。又当发民力以治宫室,敛民财以食游士,百里之内,置官立师,狱讼听於是,军旅谋於是,又当以时简不率教者屏之远方,终身不齿,则无乃徒为纷乱以苦天下耶!若乃无大变改而望有益於时,则与庆历之际何异!故臣以谓今之学校,可因循旧制,使先王之旧物不废於吾世足矣。至贡举之法,行之百年,治乱盛衰,初不由此。陛下视祖宗之世,贡举之法与今为孰精?言语文章与今为孰优?所得文武长才与今为孰多?天下之事与今为孰办?较此四者,而长短之议决矣。今议者所欲变改,不过数端:或曰乡举德行而略文章,或曰专取策论而罢诗赋,或欲举唐室故事兼采誉望而罢封弥,或欲罢经生朴学而考大义,此数者,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臣请历言之。夫欲兴德行,在於君人者修身以格物,审好恶以表俗,孟子所谓“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君之所向,天下趋焉。”若欲设科立名以取之,则是教天下相率而为伪也。上以孝取人。则勇者割股,怯者庐墓;上以廉取人,则敝车羸马,恶衣菲食,凡可以中上意,无所不至矣。德行之弊,一至於此。且自文章而言之,则策论为有用,诗赋为无益;自政事言之,则诗、赋、策、论均为无用矣。虽知其无用,然自祖宗以来,莫之废者,以为设法取士,不过如此也。岂独吾祖宗,自古尧、舜亦然。《书》曰:“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自古尧、舜以来,进人何尝不以言,试人何尝不以功乎!议者必欲以策论定贤愚能否,臣请有以质之。近世士大夫,文章华靡者莫如杨亿,使杨亿尚在,则忠清鲠亮之士也,岂得以华靡少之?通经学古者莫如孙复、石介,使孙复、石介尚在,则迂阔矫诞之士也,又可施之於政事之间乎?自唐至今,以诗赋为名臣者,不可胜数,何负於天下而必欲废之!近世士人,纂类经史,缀缉时务,谓之策括。待问条目,搜抉略尽,临时剽窃,易首尾以眩有司,有司莫能辨也。且其为文也,无规矩准绳,故学之易成;无声病对偶,故考之难精。以易学之士,付难考之吏,其弊有甚於诗赋者矣。唐之通榜,故是弊法,虽有以名取人厌伏众论之美,亦有贿赂公行权要请讬之害,卒使恩去王室,懽归私门,降及中叶,结为朋党之论。通榜取人,又岂足尚哉!诸科取人,多出三路:能文者既已变而为进士,晓义又皆去以为明经,其馀皆朴鲁不化者也。至於人才,则有定分,施之有政,能否自彰。今进士日夜治经传子史,贯穿驰骛,可谓博矣。至於临政,曷尝用其一二!顾视旧学,已为虚器,而欲使此等分别注疏,粗论大义,而望其才能增长,亦已疏矣。臣故曰,此数者皆知其一不知其二也。特愿陛下留其远者大者,必欲登俊良,黜庸回,总览众材,经略世务,则在陛下与二三大臣,下至诸路职司与良二千石,区区之法,何预焉!然臣窃有私忧过计者,敢不以告。昔王衍好《老》、《庄》,天下皆师之,风俗陵夷,以至南渡;王搢好佛,荙人事而修异教,大惓之政,至今为笑。故孔子罕言命以为知者少也。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夫性命之说,子贡不得而闻,而今之学者,耻不言性命,此可信哉!今士大夫以佛、老为圣人,鬻书於市者,非《庄》、《老子》之书不售也。读其文,浩然无当而不可穷,观其貌,超然无著而不可挹,岂此真能然哉?盖中人之性,安於放而乐於诞耳。使天下之士能如庄周,齐死生,一毁誉,轻富贵,安贫贱,则人主之名器爵禄,所以励世摩钝者废矣,陛下亦安用之?而况其实不能而窃取其言以欺世者哉!臣愿陛下明敕有司,试之以法言,取之以实学,博通经术者,虽朴不废,稍涉浮诞者,虽工必黜,则风俗稍厚,学术近正,庶几得忠实之士,不至蹈衰世之风,则天下幸甚。) 上得轼议喜曰:“吾固疑此,得轼议释然矣。”即日召见,问:“何以助朕?”轼对曰:“陛下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愿陛下安静,以待物之来,然后应之。”上悚然听受,曰:“卿三言,朕当详思之。”他日,上问王安石以轼为人何如?安石知轼素与己异,疑上亟用之也,因问上曰:“陛下何以召见轼?”上曰:“见轼议学校贡举异於诸人,故召见之。且道轼对语曰:‘陛下何以召见臣?’朕为言:‘见卿议事有所喻,故召问卿。’对曰:‘陛下如此错矣,人臣以得召见为荣,今陛下实未知臣何如,但以臣言即召见,恐人争为利以进。’又谓朕与人官太速,后或无状,不能始终。此说何如?”安石曰:“陛下与人官,患在不考实,虽与何害!”上曰:“轼又言:‘兵先动者为客,后动者为主,主常胜客,客常不胜,治天下亦然。人主不欲先动,当以静应之於后,乃胜天下之事。’此说何如?”安石曰:“轼言亦是,然此道之经也,非所谓道之变,圣人之於天下感而后应,则轼之言有合於此理。然事变无常,固有举事,不知出此,而圣人为之倡发者。譬之用兵,岂尽须后动然后能胜敌!顾其时与势之所宜而已。”上曰:“卿言如此极精。”又言:“轼宜以小事试之何如?”安石曰:“臣已屡奏试人当以事,此言诚是也。”安石因极称吕惠卿。其后,上复谓曾公亮曰:“苏轼奏对明敏,可试也。”公亮曰:“京师无可试者。”王安石曰:“轼亦非久当作府推。”上曰:“欲用轼修中书条例。”安石曰:“轼与臣所学及议论皆异,别试其事可也。”又曰:“陛下欲修中书条例,大臣所不欲,小臣又不欲。今轼非肯违众以济此事者也,恐欲故为异论,沮坏此事。兼陛下用人,须是再三考察,实可用乃用之。今陛下但见轼之言,其言又未见可用,恐不宜轻用。”(《纪事本末》卷六十二。案:《临川集》安石《乞改科条制劄子》云:伏以古之取士,皆本於学校,故道德一於上,而习俗成於下,其人材皆足以有为於世。自先王之泽竭,教养之法无所本,士虽有美材而无学校师友以成就之,议者之所患也。今欲追复古制以革其弊,则患於无渐。宜先除去声病对偶之文,使学者得以专意经义,以俟朝廷兴建学校,然后讲求三代所以教育选举之法,施於天下,庶几可复古矣。所对明经科欲行废罢,并诸科元额内解明经人数添解进士,及更俟一次科场,不许新应诸科投下文字,渐令改习进士。仍於京东、陕西、河东、河北、京西五路先置学官,使之教导。於南省所添进士奏名,仍具别作一项,止取上件京东等五路应举人并府监诸路曾应诸科改应进士人数。所贵合格者多,可以诱进诸科蔊习进士科业。如允所奏,乞降敕命施行。《传家集》:司马温公二年五月《议贡举状》云:臣准御史台牒,准敕节文:“天下学校贡举之法,宜令两府、两省、待制以上,御史台、三司、三馆臣僚,各限一月,具议状闻奏者。”臣闻《诗》云:“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言欲立强於天下者,无如得人。得人而任之以事,则四方斯顺之矣。臣窃惟取士之弊,自古始以来,未有若近世之甚者也。何以言之?自三代以前,其取士无不以德为本,而未尝专贵文辞也。汉世始置茂才、孝廉等科,皆命公卿大夫、州郡举有经术德行者,策试以治道,然后官之。故其风俗,敦尚名节。降及末世,虽政衰於上,而俗清於下,由取士之术素加奖励故也。魏晋以降,贵通才而贱守节,习尚浮华,旧俗益败。然所举秀、孝,犹以经术取之。州郡皆置中正,以品其才行,一言一动之失,或终身为累,士犹竞竞不敢自放。隋始置进士,唐益以明经等科,而秀、孝遂绝,止有进士、明经二科,皆自投牒求试,不复使人察举矣。进士初但试策,及长安神龙之际,加试诗赋。於是进士专尚属辞,不本经术,而明经止於诵书,不识义理。至於德行,则不复谁何。自是以来,儒雅之风,日益颓坏。为士者狂躁险薄,无所不为,积日既久,不胜其弊。於是又设誊录封弥之法,盖朝廷苦其难制,而有司急於自营也。夫欲搜罗海内之贤俊,而掩其姓名以考之,虽有颜、闵之德,苟不能为赋、诗、论、策,则不免於遭摈弃,为穷人,虽有跖蹻之行,苟善为赋、诗、论、策,则不害於取高弟,为美官。臣故曰“取士之弊,自古始以来,未有若近世之甚者”,非虚言也。今幸遇陛下圣明,心知贡举之极弊,慨然发愤,深诏群臣,使得博议利病,更立新规,是千载一时也。议者或曰:“古人乡举里选,今欲知士之德行,宜委知州、知县者采察其实,保而荐之。”臣独以为不然,古者分地建国,自卿大夫士,皆以其国人为之,犹患处士之德行不可得而详也。故又择其乡之贤者,使为闾胥、比长,自幼及长,朝夕察其所为,然后士之德行美恶,莫得而隐也。今夫知州、知县杂四海九州之人,远者三岁而更,近者数月而更,或初到官即遇科场,遽责之知所部士人之德行,诚亦难矣。又应开封府举者,常不减数千人,而开封府狱讼之繁,知府者自旦至暮耳不暇听,目不暇视,又有馀裕可使之察数千人之德行乎!议者又曰:“宜去封弥誊录,委有司考其文辞,参以行实而取之。”臣独以为不然。夫士之德行,知州县者尚不能知,而有司居京师,一旦集天下之士,独以何术知之?其术不过以众人之毁誉决之。孔子曰:“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夫众之毁誉,庸讵足以尽其实乎!必如是行之,臣见其爱憎互起,毁誉交作,请讬公行,贿赂上流,谤讟并兴,狱讼不息,将纷然淆乱,朝廷必厌苦之而复用封弥誊录矣。夫封弥誊录,固为此数者而设之也。譬犹筑防以鄣洚水也,今不绝其源而徒去其防,则横流之患愈不可救矣。臣虽至愚,平生固尝竭其思虑,欲以少救其弊,今敢试陈二策,乞陛下俯加裁择。臣闻上之所为,下之所归也。国家从来以赋、诗、论、策取人,不问德行,故士之求仕进者,日夜孜孜,专以习赋、诗、论、策为事,惟恐不能胜人。父教其子,兄勉其弟,不是过也。今若更以德行取人,则士之力於德行,亦犹是也。诚风化清浊之原,历代讹谬而不悟,必待圣朝然后正之者也。夫德行修之於心,藏之於身,虽家人有所不知,况於乡党,况於州县,况於朝廷,将何从知之?故必待明哲公正之臣知而举之,然后四海之士皆可得而官使也。然举荐之法既行,则于求属请诚所不能无也。要在所举非其人者,国家以严法绳之,勿加恩贷,则苟且徇私之人皆知惧矣。且国家以德行取士,则彼贪猾轻躁之人,依附权要枉道求进者,皆为清议所贬,见弃於时,虽有举者,必不多矣。臣愚欲乞今后应係举人,令升朝官以上岁举一人,提点刑狱以上差遣者岁举二人,谏议大夫或待制以上岁举三人。不以所部非所部,乡里非乡里,除自己亲戚及曾犯真刑,或私罪情理重曾经罚赎,及不孝不友、盗窃淫乱明有迹状者不得举外,其馀皆得举之。仍於举状内明言“臣今保举某州某科某人有学术节行,乞赐召试。”若举状既上之后,卻有前后诸般违碍事发,其举主并依律文贡举非其人分故失,从公私罪定断。受赃而举者,以枉法论。其举状,逐时送下礼部贡院,置簿记录。若应举人而不举者,岁终委贡院勘会姓名闻奏,乞严加朝典。每遇三年一开贡举,委贡院截自诏下之日勘会。选择举主最多者从上取之,举主数同,则以举状到省月日先后为次,其举主曾有赃罪,及见停闲身亡,或在合参人数外者,并不准。倍於每次科场南省之奏名人数,具姓名闻奏,乞下本贯发遣赴阙。其本贯更不考试,即具申状解送赴贡院,仍出公凭给付逐人,令赴贡院照会。限十一月内取齐,十二月内引见,正月内考试。其试官或朝廷临时添差。进士试经义策三道,子史策三道,时务策三道,更不试赋、诗及论。明经及九经等诸科,试本经及《论语》、《孝经》大义,共四十道,明经加试时务策三道,其帖经、墨义一切皆不试。对策及大义,但取义理优长,不取文辞华巧。唯所对经史乖僻,时务疏阔者,即行黜落。其奏名人数,并依科场旧制。若合格者少,即不满旧数,亦听。至御试时,进士、明经各试时务策一道,九经等诸科,试本经大义十道,所有名字高下,并只以举主多者为上。举主数同者,则以举状到省月日先后为次。其举人所纳家状,及授官后吏部所给告身,并须开坐原初举主人数、姓名。若及第后犯私罪、情理重及赃罪,其举主并减一等坐之;未及第者减三等。皆不以去官及赦原。如此,则并臣不敢挟私妄举,士人皆崇尚经术,重惜操履,风俗丕变矣。朝廷若不能行此保举之法,其次莫若修学校之法以取之。臣伏见自庆历以来,天下诸州虽立学校,大抵多取丁忧及停间官员以为师长,藉其供给,以展私惠,聚在仕官员及市井豪民子弟十数人,游戏其间,坐耗粮食,未尝讲习,修谨之士多耻而不入。间有二千石自谓能兴学者,不过盛修室屋,增置庄产,广积粮储,多聚生徒,以邀虚名。师长之人自谓能立教者,不过谨其出入,节其游戏,教以钞节经史,剽窃时文,以夜继昼,习赋、诗、论、策,以取科名而已。此岂先王立学之意邪!於以修明圣道,长育人材,化民成俗,固已疏矣。臣欲乞自今天下州学,只许置教授一人,委本州长吏於本处命官中选择无过犯、有节行、能讲说、为众所服者,举奏补充。若本州无人,则奏乞下铨司选差,委铨司於见在铨选人内拣选进士、明经诸科出身人,历任无赃私罪、能讲说经书者奏,补充逐州教授。仍令国子监试讲说经书。应举人初入学者,并为外舍生,唯赴听讲及公试外,不得於学中宿食。其教授每日讲书毕,取在学诸生姓名,书於垽上,杂置筩中,抽取三人,问以听过书中疑义三条。使对众解说。通者置簿记录,粗者不问,否则有罚。每月中两次公试,各试所习举业,委教授考校,定优劣等第,具姓名出榜,示讫亦置簿记录。其有过犯者,小过则罚钱,中过则降等,大过则斥出学,亦置簿记录。每遇春秋释奠毕,委教授选择外舍生到学及半年以上,自前次释奠以来说书多通,公试多在优等,过犯情轻数少,即升入内舍,为初等生,始听於学中宿食。又选择初等生升为中等生,中等生升为高等生,皆如外舍生之法。其有二人已上比较难决者,即特令说书及试所业以决之。皆须具状申本州,委知州、通判更加审覆,委得公当,然后给牒补之;如后来有过降等者,其牒即行抽取毁抹。其教授选择、纠举、升降等第若有不公,委知州、通判觉察取勘闻奏,乞行訩替。其开封举人,旧无府学,并令寓教於国子监。其国子监举人,须实是品官子弟,方得条入学。其教试选升之法,并与外州同。以直讲比教授,判监、同判监比知州、通判。凡国子监、开封府及诸州军内舍高等生额,并用本处解额之半。其中等倍高等,初等倍中等。若人数未足,则阙之,不得溢额补入。若遇诏下开贡举,委本处判监、同判监、知州、通判截自其日,勘会高等生补及半年以上者,具姓名结罪保明闻奏。仍给予公凭,许令免解直就省试。其高等生占不尽解额,方许本处其馀举人取解。其中等、初等生於取解时仍别立号,常比其馀举人多取分数。所有高等生至省试时,亦别立号,每七人中取一人奏名。如此,则举人亦稍蔊经术,敦行义矣。夫经术深浅,非程试所能知;行义美恶,非朝夕所能察。今使之处於学校,经二三年累经选择升至高等,又占解额,妨众人进取之路,若其行义少有过差,必不为众人所容矣。由此观之,其高等生经术则讲说常通,文艺则屡入高等,过犯则全然轻少,行义则为众所服,比之糊名誊录,考其一日所试诗、赋、论、策,偶有所长而取之者,相去远矣。况近年举人或一无行能,横遇恩泽、幸得免解者,不可胜数。今高等生行能如此,裁免一解,岂足惜哉!此学校之法也。若朝廷又不能如此,只於旧条之中毛举数事,微有更张,则於取士之道?无所益,徒更烦苛,不若悉循旧贯之为愈也。《文献通考》卷三十一:神宗熙宁二年,议更贡举法,罢诗、赋、明经诸科,以经义、论、策试进士。王安石以为古之取士俱本於学,请兴建学校以复古,其明经诸科欲行废罢,取元解明经人数增进士。直史馆苏轼上议,上以问安石,安石曰:“若谓此尝多得人,自缘仕进别无他路,其间不容无贤;若谓科法已善,则未也。今以少壮时,正当讲求天下正理,乃闭门学作诗赋,及其入官,世事皆不习,此乃科法败坏,人才致不如古。”其后,乃卒如安石议。《玉海》卷百十六:熙宁二年四月戊午,诏执经艺者专诵数,趋乡举者狃文辞,并臣详议,别为新规。翰林学士韩维议,请罢诗赋,各习一大经,问大义十道。集贤学士苏颂议,先士行而后文艺,去封弥誊录之法,先行之州县,使有司专考察,庶几存乡举里选之遗范。程颢言:“治天下以正风俗、得贤才为本,请修学校,尊师儒。县令每岁与学之师以乡饮之礼,会其乡老学者,众推经明行修材能可任之士,升於州之学,以观其实。郡守又岁与学之师行乡饮酒之礼,大会群士,以经义、性行、材能三物宾兴其士於大学,大学聚而教之,岁论其贤者能者於朝,谓之选士。朝廷问之经,以考其言;试之职,以观其材,然后辨论差等而命之职。”四年二月丁巳朔,罢明经科,进士罢诗、赋、帖经、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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