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宸望着她那娇小羸弱的身躯越走越远,不由闭上双眼,将心中憋了许久的伤痛发泄了出来,“啊!……”上官景宸朝着牢房里一阵嚎叫。
莹儿!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你恨我吧!上官景宸心中默默念道着。
燕冰莹步出牢房不久,心口一阵抽痛,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爱之深,恨之切。燕冰莹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她身子踉跄几下,身后的两个女护卫立即奔上来要扶她,却被她用手推了开。她用锦帕将嘴角处的鲜血擦干,淡淡笑了下,“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那两个女护卫点点头,跟在她身后朝燕冰莹的屋子走去。
莫穹还在燕冰莹的屋中等着她,见她神情呆滞,脸色苍白地步了回来,立即迎了上去,牵着她的手道:“莹儿!上官景宸不值得你爱!”
燕冰莹闻之白了一眼莫穹,眸光冰冷,态度坚决地道:“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这个人!还有他竟已休了我,我跟他再无关系,你与他之间的协议我没兴趣参与,我也不会嫁给你!请你出去!”
莫穹一怔,他自小看着燕冰莹长大,从没看到她的眸光如此冰冷,态度如此淡漠过。不由心中一酸,“好!我出去!莹儿你好好休息,我会等你的!”莫穹说完迈了出去。
燕冰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许久许久,她的心死了,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肚子里的孩子。这是上官景宸的骨血,那个男人竟说不能确定是不是他的骨肉。可恨啊!罢了,他不认,从此以后这孩子跟他上官景宸早无任何关系。
不由轻抚着小腹道:“宝贝!你爹爹不要你和娘亲了!娘亲以后就与宝贝相依为命了!娘亲想带宝贝找个安静的地方,将宝贝生下来!”
说着说着,燕冰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泪水不是为上官景宸,而是为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燕冰莹心里平静了许多,她不再去想上官景宸那个让她伤心心碎的男人,只静静地呆在屋子中,给腹中未出世的孩子缝起衣裤来。她不知道腹中孩子的性别,每样衣裤男女都各做一件,不觉一天天过得也挺快,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燕冰莹的腹部明显大了起来,可她依旧不愿走出屋子,整天呆中屋中缝着衣物。
莫穹立在燕冰莹的屋前,将两个守门的女护卫唤到一边问起话来:“莹儿最近吃得可多?”
“回主子!燕姑娘最近还是食不甘味,每顿只象征性地扒个几口!”
莫穹一听,眼眸燃起一团火,“上官景宸!你竟将莹儿的心都夺去了!可恶!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莫穹说着,火气冲冲地一脚踹开燕冰莹的屋门。
燕冰莹正坐在桌子边专心缝着衣物,头也不抬一下,仿佛周围的一切已经跟她没有关系。
在她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锦布。听到踹门声,她将手中的活停了一会,淡淡道:“莫大哥来了!屋里坐吧!”
说完又垂下头,继续她手中的活。
莫穹阴着脸,步步向她走去,一把夺下她手中的衣物往地上一扔,大声呼道:“你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你若在这样,我马上就去将上官景宸一刀捅死!”
燕冰莹一怔,抬起灵灵的水眸淡然地瞧了眼莫穹:“那个人的生死与我无关!你要杀便去杀好了!”说完从凳上直起身子,弯腰拾起地上的衣物,却又被莫穹再次夺了去。
“我堂堂鸿雁山庄庄主,难道还养不活一对孤儿寡母么!我要你做这些干什么!你这样整天将自己关在屋中,不吃不喝不睡的,你有没替你腹中的孩子想过,他每日在你腹中过得是否快乐!你在这样下去,你的孩子生下来,也是废物一个!”
一听孩子,燕冰莹身子一颤,对呀,自己也懂些医理,怎么这个时候竟做出这种傻事来了,不由抚了下腹部,呐呐道:“对不起宝贝,是娘亲不好!娘亲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没想过你的感受!”燕冰莹说着,将桌上的针线,衣物如数收了起来。
莫穹瞧她已醒悟过来,不由瞧起她那苍白瘦削的小脸,伸手轻抚起来:“你瞧你,哪里像个孕妇的样,全身上下,只那小腹上明显点,这样总不行的!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燕冰莹无声地点点头,跟随着莫穹迈出了屋外。
春天的风轻轻柔柔,带着些许冬天的痕迹,拂到脸上还是有些冰冷。燕冰莹有许久不曾走出屋子,今日出来,顿觉空气清新,让她心情舒畅起,她深嗅下那清新的空气。空气中隐隐含着桃花和山泥的清香,让人闻之精神振奋。
嗅着那淡淡的清香,燕冰莹不由想起,宸王府后院的那株株樱树,眼下该是樱花灿烂飞舞的时候了!她一想到那樱花便想到了菊儿。菊儿如果还活着,看到那满树的樱花不知有多开心。可是人世多变,所有的事情都是人不可控制改变的,这便就是命运。
燕冰莹此时忽然想到了菊儿。菊儿如果还活着,看到那满树的樱花不知有多开心。可是人世多变,所有的事情都是人不可控制改变的,这便就是命运。到现在玉妃的死也没找到个说法,菊儿终究还在替自己背负着那下毒的罪名,而真正的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想想不得不让燕冰莹伤痛再起。
莫穹见她眉峰蹙起,便知她心中那股化不开的愁绪又升起。不由笑道:“我带你去花海谷看洛英花吧!你有许久不曾去了!”
燕冰莹回过神,淡淡点点头,勉强从嘴里挤出个好字。
花海谷,鸟语花香,阵阵洛英花的清香弥漫整个山谷。火红火红的洛英花,瞧得燕冰莹一阵眼花缭乱,再看到这洛英花时,她脸上竟无一丝兴奋,火红色的花让她想起自己进宸王府时新房中的那片鲜红,还有自己初夜时留在床单上的斑斑点点的血红,更有上官景宸在竹林为自己挡箭时流得那片片鲜红……不由心中又抽痛起。说好不想那个负心人的,为何此时又情不自禁起。
燕冰莹理了理心绪,弯下腰,折了一枝洛英花放在鼻尖处,深嗅一口,洛英花清香淡雅,花色红艳,却是麻醉人神经的毒药,不由又将手中的洛英花往花丛里一丢。
“洛英花虽清香淡雅美艳无比,但也是有毒的,闻久了也会死人的!”燕冰莹突然来这一句,让莫穹一怔。
“你若不喜欢这花,我叫他们把它全部拔了,种上别的花!”莫穹淡淡笑道。
“不用了莫大哥,这洛英花,是你鸿雁山庄的圣花!我早就听巧儿说过!对了,巧儿去哪了?我有许久没见到她!”燕冰莹有意将巧儿道了出来。她隐约听山庄的女护卫说,巧儿和另外一个丫头因着自己那晚的逃离,被莫穹砍断了手脚,丢下了山崖,至今生死不明。她至今仍不敢相信,这莫穹瞧起来的是风度翩翩公子,竟会使出此般毒辣的手段。
莫穹一听巧儿,有片刻的沉默,许久才淡淡笑道:“巧儿身体不好,被人送下山养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