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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纪事六

隋书李穆传穆兄贤为佐命功臣崇字永隆英果有

筹筭胆力过人周元年以父贤勋封回乐县侯时年

尚小拜爵之日亲族相贺崇独泣下贤怪而问之对

曰无勋于国而幼少封侯当报主恩不得终于孝养

是以悲耳贤由此大奇之

苏威传威子夔字伯尼小聪敏有口辨八岁诵诗书

兼解骑射年十三从父至尚书省与安德王雄驰射

赌得雄骏马而归十四诣学与诸儒论议词致可观

见者莫不称善及长博览群言尢以钟律自命初不

名夔其父改之颇为有识所哂起家太子通事舍人

杨素甚奇之素每戏威曰杨素无儿苏夔无父

杨元感传元感司徒素之子也体貌雄伟美须囗少

时晚成人多谓之痴其父每谓所亲曰此儿不痴也

及长好读书便骑射以父军功位至柱国与其父俱

为第二品朝会则齐列其后高祖命元感降一等元

感拜谢曰不意陛下宠臣之甚许以公庭获展私敬

冯慈明传慈明为李密贼帅翟让所斩长子忱先在

东都王充破李密忱亦在军中遂遣奴负父尸柩诣

东都身不自送未几又盛花烛纳室时论丑之

秦王俊传俊盛治宫室穷极侈丽上以其奢纵免官

以王就第左武卫将军刘升谏曰秦王非有他过但

费官物营廨舍而已臣谓可容上曰法不可违升固

谏上忿然作色升乃止其后杨素复进谏曰秦王之

过不应至此愿陛下详之上曰我是五儿之父若如

公意何不别制天子儿律以周公之为人尚诛管蔡

我诚不及周公远矣安能亏法乎卒不许俊疾笃未

能起遣使奉表陈谢上谓其使曰我戮力关塞创兹

大业作训垂范庶臣下守之而不失汝为吾子而欲

败之不知何以责汝俊惭怖疾甚大都督皇甫统上

表请复王官不许岁余以疾笃复拜上柱国二十年

六月薨于秦邸上哭之数声而已俊所为侈丽之物

悉命焚之敕送终之具务从俭约以为后法也王府

僚佐请立碑上曰欲求名一卷史书足矣何用碑为

若子孙不能保家徒令人作镇石耳

柳彧传时制三品以上门皆列戟左仆射高颎子弘

德封应国公申牒请戟彧判曰仆射之子更不异居

父之戟槊已列门外尊有压卑之义子有避父之礼

岂容外门既设内阁又施事竟不行颎闻而叹服

徐孝肃传孝肃早孤不识父及长问其母父状因求

画工图其形像构庙置之而定省焉朔望享祭

庶人秀传秀高祖第四子也开皇十二年出镇于蜀

秀有胆气容貌伟美须囗多武艺甚为朝臣所惮

上每谓献皇后曰秀必以恶终我在当无虑至兄弟

必反兵部侍郎元衡使于蜀秀深结于衡以左右为

请既还京师请益左右上不许大将军刘哙之讨西

爨也高祖令上开府杨武通将兵继进秀使嬖人万

智光为武通行军司马上以秀任非其人谴责之因

谓群臣曰坏我法者必在子孙乎譬如猛兽物不能

害反为毛间虫所损食耳于是遂分秀所统秀渐奢

侈违犯制度车马被服拟于天子及太子勇以谗毁

废晋王广为皇太子秀意甚不平皇太子恐秀终为

后变阴令杨素求其罪而谮之仁寿二年征还京师

上见不与语明日使使切让之秀谢曰忝荷国恩出

临藩岳不能奉法罪当万死皇太子及诸王流涕庭

谢上曰顷者秦王糜费财物我以父道训之今秀蠹

害生民当以君道绳之于是付执法者开府庆整谏

曰庶人勇既废秦王已薨陛下儿子无多何至如是

然蜀王性甚耿介今被重责恐不自全上大怒欲断

其舌因谓群臣曰当斩秀于市以谢百姓乃令杨素

苏威牛弘柳述赵绰等推治之太子阴作偶人书上

及汉王姓字縳手钉心令人埋之华山下令杨素发

之又作檄文曰逆臣贼子专弄威柄陛下惟守虚器

一无所知陈甲兵之盛云指期问罪置秀集中因以

闻奏上曰天下宁有是邪于是废为庶人幽内侍省

不得与妻子相见令给獠婢二人驱使相与连坐者

百余人秀既幽逼愤懑不知所为乃上表曰臣以多

幸联庆皇枝蒙天慈鞠养九岁荣贵惟知富乐未尝

忧惧轻恣愚心陷兹刑网负深山岳甘心九泉不谓

天恩尚假余漏至如今者方知愚心不可纵国法不

可犯抚膺念咎自新莫及犹望分身竭命少答慈造

但以灵祗不佑福禄消尽夫妇抱思不相胜致只恐

长辞明世永归泉壤伏愿慈恩赐垂矜愍残息未尽

之间希与瓜子相见请赐一穴令骸骨有所瓜子即

其爱子也上因下诏数其罪曰汝地居臣子情兼家

国庸蜀要重委以镇之汝乃干纪乱常怀恶乐祸睥

睨二宫伫望灾衅容纳不逞结构异端我有不和汝

便觇候望我不起便有异心皇太子汝兄也次当建

立汝假托妖言乃云不终其位妄称鬼怪又道不得

入宫自言骨相非人臣德业堪承重器妄道清城出

圣欲以己当之诈称益州龙见托言吉兆重述木易

之姓更治成都之宫妄说禾乃之名以当八千之运

横生京师妖异以证父兄之灾妄造蜀地征祥以符

己身之箓汝岂不欲得国家恶也天下乱也辄造白

玉之珽又为白羽之箭文物服饰岂似有君鸠集左

道符书厌镇汉王于汝亲则弟也乃画其形像书其

姓名缚手钉心枷囗杻械仍云请西岳华山慈父圣

母神兵九亿万骑收杨谅魂神闭在华山下勿令散

荡我之于汝亲则父也复云请西岳华山慈父圣母

赐为开化杨坚夫妻回心欢喜又画我形像缚手撮

头仍云请西岳神兵收杨坚魂神如此形状我今不

知杨谅杨坚是汝何亲也包藏凶慝图谋不轨逆臣

之迹也希父之灾以为身幸贼子之心也怀非分之

望肆毒心于兄悖弟之行也嫉妒于弟无恶不为无

孔怀之情也违犯制度坏乱之极也多杀不辜豺狼

之暴也剥削民庶酷虐之甚也惟求财货市井之业

也专事妖邪顽嚚之性也弗克负荷不材之器也凡

此十者灭天理逆人伦汝皆为之不祥之甚也欲免

祸患长守富贵其可得乎后复听与其子同处

宣华夫人陈氏传夫人陈宣帝之女也性聪慧姿貌

无双及陈灭配掖庭后选入宫为嫔时独孤皇后性

妒后宫罕得进御惟陈氏有宠晋王广之在藩也阴

有夺宗之计规为内助每致礼焉进金蛇金驼等物

以取媚于陈氏皇太子废立之际颇有力焉及文献

皇后崩进位为贵人专房擅宠主断内事六宫莫与

为比及上大渐遗诏拜为宣华夫人初上寝疾于仁

寿宫也夫人与皇太子同侍疾平旦出更衣为太子

所逼夫人拒之得免归于上所上怪其神色有异问

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无礼上恚曰畜生何足付大

事独孤诚误我意谓献皇后也因呼兵部尚书柳述

黄门侍郎元岩曰召我儿述等将呼太子上曰勇也

述岩出合为敕书讫示左仆射杨素素以其事白太

子太子遣张衡入寝殿遂令夫人及后宫同侍疾者

并出就别室俄闻上崩而未发丧也夫人与诸后宫

相顾曰事变矣皆色动股栗晡后太子遣使者赍金

合子贴纸于际亲署封字以赐夫人夫人见之以为

鸩毒不敢发使者促之于是乃发见合中有同心结

数枚诸宫人咸悦相谓曰得免死矣陈氏恚而却坐

不肯致谢诸宫人共逼之乃拜使者其夜太子烝焉

及炀帝嗣位之后出居仙都宫寻召入岁余而终时

年二十九帝深悼之为制神伤赋

贺若弼传弼字辅伯父敦以武烈知名仕周为金州

总管宇文护忌而害之临刑呼弼谓之曰吾必欲平

江南然此心不果汝当成吾志且吾以舌死汝不可

不思因引锥刺弼舌出血诫以慎口

史万岁传万岁京兆杜陵人也父静周沧州刺史万

岁好读兵书兼精占候年十五值周齐战于芒山万

岁时从父入军旗鼓正相望万岁令左右趣治装急

去俄而周师大败其父由是奇之

许善心传善心字务本父亨撰着梁史未就而殁善

心述成父志修续家书

齐王暕传暕字世胐骄恣淫秽乐平公主尝奏帝言

柳氏女美者帝未有答久之主复以柳氏进于暕暕

纳之其后帝问主柳氏女所在主曰在齐王所帝不

悦暕妃韦氏早卒暕遂与妃姊元氏妇通遂产一女

外人皆不得知阴引乔令则于第内酣宴令则称庆

脱暕帽以为欢乐召相工令遍视后庭相工指妃姊

曰此产子者当为皇后王贵不可言时国无储副暕

自谓次当得立又以元德太子有三子内常不安阴

挟左道为厌胜之事至是事皆发帝大怒斩令则等

数人妃姊赐死暕府寮皆斥之边远时赵王杲犹在

孩孺帝谓侍臣曰朕惟有暕一子不然者当肆诸市

朝以明国宪也暕自是恩宠日衰虽为京尹不复关

预时政帝恒令武贲郎将一人监其府事暕有微失

武贲辄奏之帝亦常虑暕生变所给左右皆以老弱

备员而已暕每怀危惧心不自安又帝在江都宫元

会暕具法服将朝无故有血从裳中而下又坐斋中

见群鼠数十至前而死视皆无头暕意甚恶之俄而

化及作乱兵将犯跸帝闻顾谓萧后曰得非阿孩邪

其见疏忌如此化及复令人捕暕暕时尚卧未起贼

既进暕惊曰是何人莫有报者暕犹谓帝令人捕之

因曰诏使且缓儿不负国家于是曳至街而斩之及

其二子亦遇害暕竟不知杀者为谁

吐谷浑传其主吕夸在周数为边寇及开皇初吕夸

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其太子而杀之其后太子惧

见废辱遂谋执吕夸而降请兵于边吏秦州总管河

间王弘请将兵应之上不许太子谋泄为其父所杀

复立其少子嵬王诃为太子迭州刺史杜粲请因其

衅而讨之上又不许六年嵬王诃复惧其父诛之谋

率部落万五千户将归国遣使诣阙请兵迎接上谓

侍臣曰浑贼风俗特异人伦父既不慈子复不孝朕

以德训人何有成其恶逆也吾当教之以义方耳乃

谓使者曰朕受命于天抚育四海望使一切生人皆

以仁义相向况父子天性何得不亲爱也吐谷浑主

既是嵬王之父嵬王是吐谷浑主太子父有不是子

须陈谏若谏而不从当令近臣亲戚内外讽谕必不

可涕泣而道之人皆有情必当感悟不可潜谋非法

受不孝之名溥天之下皆是朕臣妾各为善事即称

朕心嵬王既有好意欲来投朕朕惟教嵬王为臣子

之法不可远遣兵马助为恶事嵬王乃止

许智藏传智藏宗人许澄亦以医术显父奭仕梁太

常丞中军长史随柳仲礼入长安与姚僧坦齐名拜

上仪同三司澄有学识传父业尤尽其妙历尚药典

御谏议大夫封贺川县伯父子俱以艺术名重于周

隋二代史失事故附见云

万宝常传时有乐人王令言妙达音律大业末炀帝

将幸江都令言之子囗从于户外弹胡琵琶作翻调

安公子曲令言时卧室中闻之大惊蹶然而起曰变

变急呼其子曰此曲兴自早晚其子对曰顷来有之

令言遂歔欷流涕谓其子曰汝慎无从行帝必不反

十问其故令言曰此曲宫声往而不反宫者君也吾

所以知之帝竟被杀于江都

于仲文传仲文字次武父实周大左辅燕国公仲文

少聪敏髫龀就学耽阅不倦其父异之曰此儿必兴

吾宗矣

宇文述传述疾帝遣司宫魏氏问述曰必有不讳欲

何所言述二子化及智及并得罪于家述因奏曰化

及臣之长子早预藩邸愿陛下哀怜之帝闻泫然曰

吾不忘也

庾季才传季才字叔奕通周易好占元象高祖令季

才与其子质撰垂象地形等志上谓季才曰天地秘

奥推测多途执见不同或致差舛朕不欲外人干预

此事故使公父子共为之也及书成奏之赐米千石

绢六百段

王頍传頍授汉王谅府谘议参军王甚礼之时谅见

房陵及秦蜀二王相次废黜潜有异志頍遂阴劝谅

缮治兵甲及高祖崩谅遂举兵反多頍之计也頍后

数进奇策谅不能用杨素至蒿泽将战頍谓其子曰

气候殊不佳兵必败汝可随从我既而兵败頍将归

突厥至山中径路断绝知必不免谓子曰吾之计数

不减杨素但坐言不见从遂至于此不能坐受擒执

以成竖子名也吾死之后汝慎勿过亲故于是自杀

瘗之石窟中其子数日不得食遂过故人竟为所擒

杨素求頍尸得之斩首枭于太原

梁彦光传彦光字修芝安定乌氏人也父显周荆州

刺史彦光少岐嶷有至性其父每谓所亲曰此儿有

风骨当兴吾宗七岁父遇笃疾医云饵五石可愈时

求紫石英不得彦光忧悴不知所为忽于园中见一

物彦光所不识怪而持归即紫石英也亲属咸异之

以为至孝所感

赵轨传轨河南雒阳人也转齐州别驾其东邻有桑

葚落其家轨遣人悉拾还其主诫其诸子曰吾非以

此求名意者非机杼之物不愿侵人汝等宜以为诫

厍狄士文传士文拜贝州刺史性清苦不受公料家

无余财其子常啖官厨饼士文枷之于狱累日杖之

一百步送还京

田式传式字显标性刚果刻暴为上所谴除名为百

姓式惭恚不食妻子至其所辄怒惟侍僮二人给使

左右从家中索椒欲以自杀家人不与阴遣所侍僮

诣市买毒药妻子又夺而之式恚卧其子信时为

仪同至式前涕泣曰大人既是朝廷旧臣又无大过

比见公卿放辱者多矣旋复升用大人何能久乎乃

至于此式囗然而起抽刀斫信信遽走避之刃中于

阈上知之以式为罪己之深复其爵寻拜广州总管

来护儿传护儿以功封荥国公子整骁勇善抚士众

讨击群盗所向皆捷诸贼甚惮之为作歌曰长白山

头百战场十十五五把长枪不畏官军十万众只畏

荥公第六郎

周罗传汉王谅余党据晋绛吕等三州未下诏罗

囗行绛晋吕三州诸军事进兵围之为流矢所中卒

于师柩还京其年秋七月子仲隐梦见罗囗曰我明

日当战其灵坐所有弓箭刀剑无故自动若人带持

之状绛州城陷是其日也

薛世雄传世雄父回字道弘世雄为儿童时与群辈

游戏辄画地为城郭令诸儿为攻守之势有不从令

者世雄辄挞之诸儿畏惮莫不齐整其父见而奇之

谓人曰此儿当兴吾家矣

虞世基传世基貌沉审言多合意是以特见亲爱朝

臣无与为比宇文化及弒逆也世基乃见害焉子熙

大业末为符玺郎次子柔晦并宣义郎化及将乱之

夕宗人虞伋知而告熙曰事势已然吾将济卿南度

且得免祸同死何益熙谓伋曰弃父背君求生何地

感尊之怀自此决矣及难作兄弟竞请先死行刑人

于是先世基杀之

纽回传回字孝政河东安邑人也性至孝周武成中

父母丧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庐前生麻一株高丈许

围之合拱枝叶郁茂冬夏恒青有乌栖其上回举声

哭乌即悲鸣时人异之周武帝表其闾擢授甘棠令

开皇初卒子士雄少质直孝友丧父庐于墓侧负土

成坟其庭前有一槐树先甚郁茂及士雄居丧树遂

枯死服阕还宅死槐复荣高祖闻之叹其父子至孝

下诏褒扬号其居为累德里

王颁传颁字景彦太原祁人也祖神念梁左卫将军

父僧辩太尉颁少俶傥有文武干局其父平侯景留

颁质于荆州遇元帝为周师所陷颁因入关闻其父

为陈武帝所杀号恸而绝食顷乃苏哭泣不绝声毁

瘠骨立至服阕常布衣蔬食藉囗而卧周明帝嘉之

召授左侍上士累迁汉中太守寻拜仪同三司开皇

初以平蛮功加开府封蛇丘县公献取陈之策上览

而异之召与相见言毕而歔欷上为之改容乃大举

伐陈颁自请行率徒数百人从韩擒虎先锋夜济力

战被伤恐不堪复斗悲感呜咽夜中因睡梦有人授

药比寤而疮不痛时人以为孝感及陈灭颁密召父

时士卒得千余人对之涕泣其间壮士或问颁曰郎

君来破陈国灭其社稷雠耻已雪而悲哀不止者将

为霸先早死不得手刃之邪请发其丘垄斫榇焚骨

亦可申孝心矣颁顿颡陈谢额尽流血答之曰某为

帝王坟茔甚大恐一宵发掘不及其尸更至明朝事

乃彰露若之何诸人请具插一旦皆萃于是夜发

其陵剖棺见陈武帝须并不落其本皆出自骨中颁

遂焚骨取灰投水而饮之既而自缚归罪于晋王王

表其状高祖曰朕以义平陈王颁所为亦孝义之道

也朕何可罪之舍而不问有司录其战功将加柱国

赐物五千段颁固辞曰臣缘国威灵得雪怨耻本心

囗私非是为国所加官赏终不敢当高祖从之

唐书高祖本纪高祖讳渊字叔德姓李氏陇西成纪

人也拜太原留守是时天下盗起高祖子世民知隋

必亡阴结豪杰招纳亡命与晋阳令刘文静谋举大

事计已决而高祖未之知欲以情告惧不见听高祖

领晋阳宫监而裴寂为监副世民阴与寂谋寂因选

晋阳宫人私侍高祖高祖过寂饮酒酒酣从容寂以

大事告之高祖大惊寂曰正为宫人奉公事发当诛

为此尔世民因亦入白其事高祖初阳不许欲执世

民送官已而许之曰吾爱汝岂忍告汝邪高祖乃集

将吏募兵

太宗本纪高祖已起兵建大将军府率兵西至霍邑

会天久雨粮且尽高祖谋欲还兵太原太宗谏曰义

师为天下起也宜直入咸阳号令天下今还守一城

是为贼耳高祖不纳太宗哭于军门高祖惊召问之

对曰还则众散于前而敌乘于后死亡须臾所以悲

耳高祖寤曰起事者汝也成败惟汝乃将而前

高宗本纪高宗讳治字为善太宗弟九子也为皇太

子太宗尝命皇太子游观习射太子辞以非所好愿

得奉至尊居膝下太宗大喜乃营寝殿侧为别院使

太子居之太宗每视朝皇太子尝侍观决庶政

元宗本纪元宗讳隆基睿宗第三子也庶人韦氏已

弒中宗矫诏称制元宗定策讨乱或请先启相王元

宗曰请而从是王与危事不从则吾计失矣乃入遂

诛韦氏黎明驰谒相王谢不先启相王泣曰赖汝以

免不然吾且及难睿宗即位立为皇太子延和元年

星官言帝坐前星有变睿宗曰传德避灾吾意决矣

七月壬辰制皇太子宜即皇帝位太子惶惧入请睿

宗曰此吾所以答天戒也皇太子乃即皇帝位

隐太子建成传建成小字毗沙门高祖受禅立为皇

太子中允王珪魏征以帝初兴建成不知谋而秦王

数平剧寇功冠天下英豪归之阴许立为皇太子势

危甚会刘黑闼乱河北珪等进说曰殿下特以嫡长

居东宫非有功德为人所称道今黑闼痍叛残孽众

不盈万利兵鏖之唾手可决请往讨因结山东英俊

心自封殖建成遂请行禽黑闼帝晚多内宠张婕妤

尹德妃最幸亲戚分事宫府建成与元吉通谋内结

妃御以自固当是时海内未定秦王数将兵在外诸

妃希所见及洛阳平帝遣诸妃驰阅后宫见府库服

玩皆私有求索为兄弟请官秦王已封帑簿及官爵

非有功不得妃媛曹怨之会为陕东道行台有诏属

内得专处决王以美田给淮安王神通而张婕妤为

父丐之帝手诏赐田诏至神通已前得不肯与婕妤

妄曰诏赐妾父田而王夺与人帝怒召秦王让曰我

诏令不如尔教邪佗日谓裴寂曰儿久典兵为儒生

所误非复我昔日子秦府属杜如晦骑过尹妃父门

恚其傲率家童捽殴折一指父惧即使妃前诉秦王

左右暴其父帝大怒诘王曰儿左右乃陵我妃家况

百姓乎王自辨晓讫不置繇是见疏帝召诸王燕秦

王感母之不及有天下也偶独泣帝顾不乐妃媛因

得中伤之为建成游说曰海内无事陛下春秋高当

自娱秦王辄悲泣正为嗔忌妾属耳使陛下万岁后

王得志妾属无遗类东宫慈爱必能全养乃皆悲不

自胜帝恻然遂无易太子意突厥入寇帝议迁都秦

王苦谏止建成见帝曰秦王欲外御寇沮迁都议以

久其兵而谋篡夺帝寖不悦初帝令秦王居西宫承

干殿元吉居武德殿与上台东宫昼夜往来皆携弓

刀相遇如家人礼由是皇太子令秦齐二王教与诏

敕杂行内外惧莫知所从建成等私募四方骁勇及

长安恶少年二千人为宫甲屯左右长林门号长林

兵又令左虞候率可达志募幽州突厥兵三百内宫

中将攻西宫或告于帝帝召建成责谓乃流志州

华阴杨文干素凶诐建成昵之使为庆州总管遣募

兵送京师欲为变时帝幸仁智宫秦王元吉从建成

谓元吉曰秦王且遍见诸妃彼金宝多有以赂遗之

也吾安得箕踞受祸安危之计决今日元吉曰善乃

命郎将尔朱焕校尉桥公山赍甲遗文干趣兴兵焕

等惧至豳乡白反状宁州人杜凤亦上变帝遣司农

卿宇文颖驿召文干元吉阴结颖使告文干文干遽

率兵反帝以建成首谋未忍治即诏捕王珪魏征及

左卫率韦挺舍人徐师左卫车骑冯世立欲杀之

以薄太子罪乃手诏召建成建成惧不敢往师劝

遂举兵詹事主簿赵弘智谏建成损车服轻往谢罪

乃诣行在所未至屏官属径入谒叩头请死投身于

地不能起帝怒夜囚幕中使兵卫守会文干陷宁州

帝惊以宫近贼夜率卫士南趋山行十余里明乃还

宫召秦王问计对曰文干竖子耳官司当即擒之就

使假刻漏之久正须遣一将可办帝曰事连建成恐

应者众尔自行还吾以尔为太子使建成王蜀蜀地

狭不足为变若不能事尔取之易也秦王率众趋宁

州文干为其下所杀以其首降执宇文颖送京师秦

王之行元吉及内嬖更为建成请封德彝亦阴说帝

由是意解复诏建成居守但责兄弟不相容而谪王

珪韦挺天策兵曹参军杜淹于远方然怨猜日结建

成等召秦王夜宴毒酒而进之王暴疾血数升淮

安王扶掖还宫帝问疾因敕建成秦王不能酒毋夜

聚又谓秦王曰吾起晋阳平天下皆尔力将定东宫

尔亟让故成而美志又太子立多历年吾重夺之观

而兄弟终不相下同在京师忿且深尔还洛阳行

台自陕以东悉主之建天子旌旗如梁孝王故事王

泣曰非所愿也不可远膝下帝曰陆贾汉臣也犹递

过诸子况我天下主东西两宫思汝即往何所悲邪

王将行建成等谋曰秦王得土地甲兵必为患留之

京师一匹夫耳因密使人说帝言秦王左右皆山东

人闻还洛皆洒然喜观其意不复来矣事果寝俄而

突厥寇边太子荐元吉北讨欲因其兵作乱长孙无

忌房元龄杜如晦尉迟敬德侯君集等劝秦王先图

之王乃密奏建成等与后宫乱因曰臣无负兄弟今

乃欲杀臣是为世充建德复仇使臣死虽地下愧见

诸贼帝大惊报曰旦日当穷治而必早参张婕妤驰

语建成乃召元吉谋曰请勒宫甲托疾不朝建成曰

善然不共入朝事何繇知迟明乘马至元武门秦王

先至以勇士九人自卫时帝已召裴寂萧瑀陈叔达

封德彝宇文士及窦诞颜师古等入建成元吉至临

湖殿觉变遽反走秦王随呼之元吉引弓欲射不能

彀者三秦王射建成即死元吉中矢走敬德追杀之

俄而东宫齐府兵三千攻元武门闭不得入接战久

之矢及殿屋王左右数百骑至合击之众遂溃帝谓

裴寂等曰事今奈何萧瑀陈叔达曰臣闻内外无限

父子不亲失而弗断反蒙其乱建成元吉自草昧以

来未始与谋既立又无功德疑贰相济为萧墙忧秦

王功盖天下内外归心立为太子付军国大务陛下

释重负矣帝曰此吾志也乃召秦王至慰抚之曰朕

几有投杼之惑秦王号泣不能止

宋之问传之问父令文富文辞且工书有力绝人世

称三绝都下有牛善触人莫敢婴令文直往拔取角

折其颈杀之既之问以文章起其弟之悌以跷勇闻

之愻精草隶世谓皆得父一绝

吕向传向迁主客郎中专侍皇太子眷赉良异始向

之生父岌客远方不还少丧母失墓所在将葬巫者

求得之不知父在亡招魂合诸墓后有传父犹在者

访索累年不获它日自朝还道见一老人物色问之

果父也下马抱父足号恸行人为流涕帝闻咨叹官

岌朝散大夫赐锦彩给内教坊乐工娱怿其心卒赠

东平太守向终丧再迁中书舍人

狄仁杰传仁杰子光嗣圣历初为司府丞武后召宰

相各举尚书郎一人仁杰荐光嗣由是拜地官员外

郎以称职闻后曰祁奚内举果得人次子景晖官魏

州司功参军贪暴为虐民苦之因共毁其父生祠不

复奉

牛僧孺传僧孺子蔚字大章少擢两经又第进士由

监察御史为右补阙大中初屡条切政宣宗喜曰牛

氏果有子差慰人意

刘弘基传弘基病给诸子奴婢各十五人田五顷谓

所亲曰使贤固不藉多财即不贤守此可以脱饥冻

余悉散之亲党

肃宗废后庶人传后与辅国谋徙上皇西内端午日

帝召见山人李唐帝方拥幼女顾唐曰我念之无怪

也唐曰太上皇今日亦当念陛下帝泫然涕下而内

制于后卒不敢谒西宫

萧颖士传颖士字茂挺四岁属文十岁补太学生观

书一览即诵通百家谱系书籀学开元二十三年举

进士对策第一父旻以莒丞抵罪颖士往诉于府佐

张惟一惟一曰旻有佳儿吾以旻获谴不憾乃平宥

潘好礼传好礼为豫州刺史子请举明经好礼曰经

不明不可妄进乃自试之不能通怒笞之械而徇于

萧仿传仿子廪字富侯第进士迁尚书郎仿领南海

解官往侍为人退约少合南海多榖纸仿敕诸子缮

补残书廪谏曰州距京师且万里书成不可露赍必

贮以囊笥贪者伺望得无薏苡嫌乎仿曰善吾思不

及此乃止

苏颋传颋子诜字廷言举贤良方正高第补汾阴尉

迁秘书详正学士累转给事中时颋为紫薇侍郎固

辞帝曰古有内举不避亲者乎对曰晋祁奚是也帝

曰若然朕自用诜卿言非公也

王勃传勃父福畤迁交趾令勃往省渡海溺水痵而

卒年二十九勃弟助字子功七岁丧母哀号邻里为

泣居父丧毁骨立服除为监察御史里行初囗囗勃

皆着才名故杜易简称三珠树其后助劼又以文显

劼早卒福畤少子劝亦有文福畤尝诧韩思彦思彦

戏曰武子有马癖君有誉儿癖王家癖何多耶使助

出其文思彦曰生子若是可夸也

孙逖传逖博州武水人父嘉之垂拱初诣洛阳献书

不报第进士终襄邑令逖历考功员外郎俄迁中书

舍人是时嘉之且八十犹为令逖求降外官增父秩

帝嘉纳拜嘉之宋州司马听致仕

姚崇传崇字元之陕州硖石人魏知古崇所引及同

列稍轻之出摄吏部尚书知东都选知古憾焉时崇

二子在洛通宾客馈遗凭旧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他

日帝召崇曰卿子才乎皆安在崇揣知帝意曰臣二

子分司东都其为人多欲而寡慎是必尝以事干魏

知古帝始以崇私其子或为隐微以言动之及闻乃

大喜问安从得之对曰知古臣所荐也臣子必谓其

见德而请之帝于是爱崇不私而薄知古欲斥之崇

曰臣子无状挠陛下法而逐知古外必谓陛下私臣

乃止然卒罢为工部尚书

郗士美传士美字和夫兖州金乡人父纯字高卿举

进士拔萃制策皆高第士美年十二通五经史记汉

书皆能成诵父友萧颖士颜真卿柳芳与相论绎尝

曰吾曹异日当交二郗之间矣

杨嗣复传嗣复字继之父于陵嗣复八岁知属文后

擢进士博学宏辞再迁礼部员外郎时于陵为户部

侍郎嗣复避同省换他官有诏同司亲大功以上非

联判句检官长皆勿避官同职异虽父子兄弟无嫌

累迁中书舍人嗣复与牛僧孺李宗闵雅相善二人

辅政引之然不欲越父当国故权知礼部侍郎凡二

期得士六十八人多显官嗣复领贡举时于陵自洛

入朝乃率门生出迎置酒第中于陵坐堂上嗣复与

诸生坐两序世以为美

李邕传邕父善有雅行淹贯古今不能属辞故人号

书簏为文选注敷析渊洽邕少知名始善注文选释

事而忘意书成以问邕邕不敢对善诘之邕意欲有

所更善曰试为我补益之邕附事见义善以其不可

夺故两书并行

韦思谦传思谦以太中大夫致仕子承庆嗣立承庆

解凤阁舍人武后召嗣立谓曰尔父尝称二子忠且

孝堪事朕比兄弟称职如而父言今使卿兄弟自相

代即拜凤阁舍人黄门侍郎承庆代为天官侍郎及

知政事父子并为宰相世罕其比

郑孝王亮传亮子神通神通子胶东郡王道彦幼孝

谨初神通避吏于鄠被疾山谷间累旬食尽道彦羸

服丐人间或采野食以进神通神通未食不敢先即

有所分辞以饱乃藏留以待

徐康王元礼传元礼子茂性险薄无行元礼疾姬赵

有美色茂逼烝之元礼切责茂恚屏侍卫药膳曰为

王五十年足矣何服药为以不食薨茂嗣上元中事

泄流死振州

霍王元轨传元轨武德六年始王蜀后徙吴多材艺

高祖爱之贞观七年为寿州刺史高祖崩去官毁瘠

甚服除遂菜食布衣终身至忌日辄累昼不食

突厥寇定州王文操者与贼战败二子凤贤更以身

蔽父得全二子死县抑不为言元轨廉知之遣使吊

祭上其事诏赠凤贤朝散大夫旌礼其闾

纪王慎传慎子琮义阳王为武后所杀琮子行休始

琮与二弟同死桂林开元四年行休请身迎柩既至

无封树议者谓不可复得行休归地布席以祈是夜

梦王乘舟舟判为二既而适野见东洲中断乃悟焉

又灵堂锁一夕茎自屈管上有指迹一奇二囗使卜

人筮之曰屈于文为尸出指者示也一奇二囗三殡

也先王告之矣乃趣其所发之如言而一节独阙行

休号而寝梦琮告曰在洛南洲明日直殡南得之于

是以三丧归陪葬昭陵

独孤及传及字至之河南洛阳人为儿时读孝经父

试之曰儿志何语对曰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宗党

奇之

太子瑛传瑛始王真定进王郢开元三年立为皇太

子帝种麦苑中瑛诸王侍登帝曰是将荐宗庙故亲

之亦欲若等知稼穑之艰难初瑛母以倡进善歌舞

帝在潞得幸及即位擢妃父元礼兄常奴皆至大官

鄂光二王母亦帝为临淄王时以色选及武惠妃宠

幸倾后宫生寿王爱与诸子绝等而太子二王以母

失职颇怏怏惠妃女咸宜公主婿杨洄揣妃旨伺太

子短哗为丑语惠妃诉于帝且泣帝大怒召宰相议

废之中书令张九龄曰太子诸王日受圣训天下共

庆陛下享国久子孙蕃衍柰何一日弃三子昔晋献

公惑嬖姬之谗申生忧死国乃大乱汉武帝信江充

巫蛊祸及太子京师蹀血晋惠帝有贤子贾后谮之

乃至丧亡隋文帝听后言废太子勇遂失天下今太

子无过二王贤父子之道天性也虽有失尚当掩之

惟陛下裁赦帝默然太子得不废俄而九龄罢李林

甫专国数称寿王美以揠妃意妃果德之二十五年

洄复构瑛瑶琚与妃之兄薛锈异谋惠妃使人诡召

太子二王曰宫中有贼请介以入太子从之妃白帝

曰太子二王谋反甲而来帝使中人视之如言遽召

宰相林甫议答曰陛下家事非臣所宜预帝意决乃

诏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同恶均罪并废为庶人锈

赐死瑛瑶琚寻遇害天下冤之号三庶人

高郢传郢字公楚九岁着语赋诸儒称之父伯祥

为好畤尉安禄山陷京师将诛之郢尚幼解衣请代

贼义并贷之

郢子定辨惠七岁读尚书至汤誓跪问郢曰柰何以

臣伐君郢曰应天顺人何云伐邪对曰用命赏于祖

不用命戮于社是顺人乎郢异之小字董二世重其

早惠

李逢吉传逢吉字虚舟父颜有锢疾逢吉自料医剂

遂通方书

李嗣真传嗣真字承冑多艺数时章怀太子作宾庆

曲阅于大清观嗣真谓道人刘概辅俨曰宫不召商

君臣乖也角与征父子疑也死声多且哀若国家

无事太子任其咎俄而太子废

王孝杰传孝杰京兆新丰人少以军功进仪凤中刘

审礼讨吐蕃孝杰以副总管战大非川为虏执赞普

见之曰貌类吾父故不死归之

朱忠亮传忠亮字仁辅累迁定平军使泾俗旧多卖

子忠亮以财赎免者前后数百

褚亮传太宗征辽子遂良从诏亮曰畴日师旅卿未

尝不在中今朕薄伐君已老俯仰岁月且三十载眷

言及此我劳如何今以遂良行想君不惜一子于朕

耳善居加食亮顿首谢

长孙无忌传太子承干废帝欲立晋王未决坐两仪

殿群臣已罢独留无忌元龄绩言东宫事因曰我三

子一弟未知所立吾心无聊即投囗取佩刀自向无

忌等惊争抱持夺刀授晋王而请帝所欲立帝曰我

欲立晋王无忌曰谨奉诏异议者斩帝顾王曰舅许

汝矣宜即谢王乃拜帝复曰公等与我意合天下其

谓何答曰王以仁孝闻天下久矣固无异辞有如不

同臣负陛下百死于是遂定

来济传济父护儿隋左翊卫大将军济异母兄恒上

元中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父本骁将而恒

济俱以学行称相次知政事时虞世南子昶无才术

历将作少匠工部侍郎主工作许敬宗曰护儿儿作

相世南男作匠文武岂有种邪

承天皇帝倓传倓始王建宁英毅有才略善骑射禄

山乱典亲兵扈车驾度渭百姓遮道留太子太子使

喻曰至尊播迁吾可以违左右乎倓进说曰逆贼乱

常四海崩分不因人情图兴复虽欲从上入蜀而散

关以东非国家有夫大孝莫若安社稷殿下当募豪

杰趣河西收牧马今防边屯士不下十万而光弼子

仪全军在河朔与谋兴复策之上者广平王亦赞之

于是议定太子北过渭兵仗滥恶士气崩沮日数十

战倓以骁骑数百从每接战常身先血殷袂不告也

太子或过时未食倓辄涕泗不自胜三军皆属目至

灵武太子即帝位议以倓为天下兵马元帅左右固

请广平王帝曰广平既冢嗣安用元帅答曰太子从

曰抚军守曰监国元帅抚军也莫宜于广平王帝从

之更诏倓典亲军以李辅国为府司马时张良娣有

宠与辅国交构欲以动皇嗣者倓忠謇数为帝言之

由是为良娣辅国所谮妄曰倓恨不总兵郁郁有异

志帝惑偏语赐倓死俄悔悟明年广平王收二京使

李泌献捷泌与帝雅素从容语倓事帝改容曰倓于

艰难时实自有力为细人间欲害其兄我计社稷

割爱而为之所泌曰尔时臣在河西知其详广平于

兄弟笃睦至今言建宁则呜咽不自已陛下此言得

之谗口耳帝泣下曰事已尔末耐何泌曰陛下尝闻

黄台瓜乎高宗有八子天后所生者四人自为行而

睿宗最幼长曰弘为太子仁明孝友后方图临朝鸩

杀之而立次子贤贤日忧惕每侍上不敢有言乃作

乐章使工歌之欲以感悟上及后其曰种瓜黄台下

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云可

四摘抱蔓归而贤终为后所斥死黔中陛下今一摘

矣慎无再帝愕然曰公安得是言是时广平有大功

亦为后所构故泌因对及之广平遂安及即位追赠

倓齐王大历三年有诏以倓当艰难时首定大谋排

众议于中兴有功乃进谥承天皇帝

李素立传素立孙至远少秀悟撰周书令狐德棻许

其良史为壁州刺史卒年四十八至远父休烈亦有

文终郪令年四十九世叹其父子材不尽云

欧阳询传询子通早孤母徐教以父书惧其堕常遗

钱使市父遗迹通乃刻意临仿以求售数年书亚于

询父子齐名号大小欧阳体

郎余令传余令兄余庆为万年令父知运嫌其酷将

杖之余庆避免父叹曰国家用之矣吾尚奈何及为

御史中丞复叹曰郎氏危矣以忧死余庆卒以贪残

徐齐聃传齐聃字将道八岁能文子坚字元固幼有

敏性齐聃姑为太宗充容仲为高宗婕妤皆明图史

议者以坚父子如汉班氏子峤字巨山父子相次为

学士

路隋传隋字南式父泌会盟平凉为虏所执死焉时

隋方婴孺以恩授八品官逮长知父执虏中日夜号

泣坐必西向不食肉母告以貌类泌者终身不引镜

元万顷传万顷孙正修名节召诣京师以父询倩老

辞疾免史思明陷河内辇父匿山中贼以名购正度

事急谓弟曰贼禄不可养亲彼利吾名难免矣然不

污身而死吾犹生也贼既得诱以高位瞋目固拒兄

弟皆遇害父闻仰药死路人为哭

苏传子颋迁给事中修文馆学士拜中书舍人

时同中书门下三品父子同在禁管朝廷荣之

韦凑传虚心字无逸维子为工部尚书东京留守弟

虚舟为刑部侍郎初维为郎莳柳于庭及虚心兄弟

居郎省对之辄敛容自叔谦后至郎中者数人世号

郎官家

李渤传渤字浚之父钧殿中侍御史以不能养母废

于世渤耻之不肯仕刻志于学与仲兄涉偕隐庐山

柳公绰传公绰子仲郢元和末及进士第牛僧孺辟

武昌幕府有父风矩僧孺叹曰非积习名教安及此

耶仲郢方严尚气义事亲甚谨每私居内斋束带正

色服用简素父子更九镇五为京兆再为河南皆不

奏祥瑞不度浮屠急于摘贪吏济单弱每旱潦必贷

匮蠲负里无逋家衣冠孤女不能自归者斥禀为婚

嫁在朝非庆吊不至宰相第其迹略相同

仲郢子珪迁右拾遗而给事中萧仿郑裔绰谓珪不

能事父封还其诏仲郢诉其子冒处谏职为不可谓

不孝则诬请勒就养诏可始公绰治家埒韩滉及珪

被废士人愧怅

郑余庆传余庆子澣本名涵累迁右补阙敢言无所

讳宪宗谓余庆曰涵卿令子而朕直臣也可更相贺

薛举传举子仁杲性贼悍多杀人火渐割以啖士取

人倒县以酢注鼻或杙其隐以求财虽举残猛亦恶

之每戒曰汝材略足办事而伤于虐终覆吾宗

皇甫无逸传无逸字仁俭京兆万年人父诞隋并州

总管府司马汉王谅反逼之不从见杀无逸在长安

闻变即号恸人问故对曰吾父生平重节义必无苟

免者顷讣至果然

房元龄传元龄字乔齐州临淄人父彦谦仕隋开皇

中天下混一皆谓隋祚方永元龄密白父曰上无功

德徒以周近亲妄诛杀攘神器有之不为子孙立长

久计淆置嫡庶竞侈僭相倾终当内相诛夷视今

虽平其亡跬可须也彦谦惊曰无妄言会父疾绵十

旬不解衣及丧勺饮不入口五日

戴冑传冑无子以兄子至德为后至德干封中累迁

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阅十数年父子继为宰相

世诧其荣

崔仁师传仁师子挹挹子湜景龙三年迁兵部侍郎

而挹为礼部侍郎武德以来父子同为侍郎惟挹湜

云景云中拜中书令时挹以户部尚书得谢而性贪

数为人请托以干湜湜多不从由是父子相失

郑善果传善果父诚周大将军讨尉迟迥战死善果

方九岁以死事子袭爵家人为其幼弗告也及受诏

号恸不自胜

善果从父兄元字德芳隋沛国公译之子译事后

母不谨隋文帝尝赐孝经愧勖之至元亦以不孝

闻士丑其行

李百药传百药子安期七岁父贬桂州遇盗将加以

刃安期跪泣请代盗哀释之

安禄山传禄山反至长安肆为残虐诸大将欲有咨

决皆因严庄以见帐下李猪儿者本降竖幼事禄山

谨甚使为阉人愈亲信禄山腹大垂膝每易衣左右

共举之猪儿为结带虽华清赐浴亦许自随及老愈

肥曲隐常疮既叛不能无恚惧至是目复盲俄又得

疽疾尤卞躁左右给侍无罪辄死或棰掠呵辱猪儿

尤数虽严庄亲倚时时遭笞靳故二人深怨禄山初

庆绪善骑射未冠为鸿胪卿贼僭号嬖段夫人爱其

子庆恩欲立之庆绪惧不立庄亦疑难作不利己私

语庆绪曰君闻大义灭亲乎自古固有不得已而为

者庆绪阴晓曰唯唯又语猪儿曰汝事上罪可数乎

不行大事死无日遂与定谋至德二载正月朔禄山

朝群臣创甚罢是夜庄庆绪持兵扈门猪儿入帐下

以大刀斫其腹禄山盲扪佩刀不得振幄柱呼曰是

家贼俄而肠溃于囗即死年五十余包以毡罽埋囗

下因传疾甚伪诏立庆绪为皇太子

肃宗皇后吴氏传肃宗在东宫宰相李林甫阴构不

测太子内忧鬓发斑秃后入谒元宗见不悦因幸其

宫顾庭宇不汛扫乐器尘蠹左右无嫔侍帝愀然谓

高力士曰儿居处乃尔将军叵使我知乎诏选京兆

良家子五人虞侍太子力士曰京兆料择人得以藉

口不如取掖廷衣冠子可乎诏可得三人而后在中

因蒙幸

李囗传安禄山度河囗坐留守府城陷执囗害之囗

十余子江涵沨瀛等同遇害惟源彭脱源八岁家覆

俘为奴转侧民间及史朝义败故吏识源于洛阳者

赎出之归其宗属代宗闻授河南参军迁司农主簿

以父死贼手常悲愤不仕不娶绝酒荤惠林佛祠者

囗旧墅也源依祠居阖户日一食祠殿其先寝也每

过必趋未始践阶自营墓为终制时时偃卧埏中长

庆初年八十矣御史中丞李德裕表荐源曰贾谊称

守圉捍敌之臣死城郭封疆天宝时士罕伏节逆羯

始兴委符组弃城郭者不为耻而囗约义同列守位

自如抵刃就终臣节之光由囗始而源天与至孝绝

心禄仕五十余年常守沈默理契深要一辞开析百

虑洗然抱此真节弃于清世臣窃为陛下惜之穆宗

下诏曰昔盗起幽陵振荡河洛赠太尉囗处难居首

正色就死两河闻风再固危壁殊节卓焉到今称之

源有曾参之行巢父之操泊然无营汔此高年夫褒

忠所以劝臣节也旌孝所以激人伦也镇浇浮莫如

尚义厚风俗莫如尊老举是四者大儆于时其以源

守谏议大夫赐绯鱼袋河南尹遣官敦谕上道帝自

遣使者持诏书袍笏即赐又赐绢二百匹源顿首受

诏谓使者曰伏疾年耄不堪趋拜即附表谢辞吐哀

悫一无受寻卒

史思明传思明僭号大燕以朝义为怀王上元二年

二月思明以计败光弼兵于北邙王师弃河阳怀州

京师震恐益兵屯陕州思明遂西使朝义为先锋身

自宜阳继进朝义攻陕败于姜子囗退壁永宁思明

大怒召朝义并骆悦蔡文景许季常将诛而释之诧

曰朝义怯不能成我事欲追朝清自副又敕朝义筑

三角城居粮终日毕未塓而思明至怒不如约辞曰

士疲少息耳思明曰汝惜士而违我令邪据鞍毕塓

乃去顾曰朝下陕夕斩是贼朝义惧思明居传舍令

所爱曹将军击刁斗呵卫骆悦等被让即共说朝义

曰向兵败悦与王死无日不如召曹将军同计大事

朝义面不应悦曰王诚不忍吾等且归唐不得事王

矣朝义许之令季常以言动曹将军曹将军畏诸将

不敢拒思明爱优诨寝食常在侧优者以其忍恨之

是夜思明惊据囗叱囗优问故答曰我梦群鹿度水

鹿死而水干云何俄如匽优相谓曰胡命尽乎少选

悦以兵入问思明所在未对辄杀数人共指匽思明

知有乱逾垣出至厩下将乘马走悦麾下周子俊射

其臂坠问难所起曰怀王也思明曰旦日失言宜有

此然杀我太早使我不得至长安大呼怀王三曰囚

我可也无取杀父名复骂曹将军曰胡误我左右反

接缚之送柳泉传舍悦还报朝义曰惊圣人否损圣

人否悦曰无有时周贽许叔冀以后军屯福昌季常

叔冀子也朝义令告之贽闻惊仆地贼领兵还贽等

出迎悦恶其二乃杀贽次柳泉悦畏众不厌缢杀思

明以毡裹尸橐它负还东京朝义乃即位

李义琰传义琰子巢幼豪俊善骑射而不治细行义

琰尝拘之绝其交游后亡走阙下献书陈利害拜监

察御史

赵弘智传弘智兄弘安曾孙矜举明经调舞阳主簿

吴少诚反以县归徙襄城主簿赐牙绯历襄城丞客

死柳州官为敛葬后十七年子来章始壮自襄阳往

求其丧不得野哭再阅旬卜人秦为筮曰金食其

墨而火以贵其墓直丑在道之右南有贵神冢土是

守宜遇西人深目而囗乃其得实明日有老人过其

所问之得矜墓直社北遂归葬弘安墓次时人哀来

章孝皆为出涕云

李晟传晟有十五子其闻者愿宪诉听云愿少谦谨

晟立功时诸子未官宰相以闻即日召授太子宾客

上柱国故事柱国门列戟遂父子皆赐

诉字元直行己俭约其昆弟赖家勋贵饰舆马矜室

庐惟诉所处乃父时故院无所增广始晟克京师市

不改肆愬平蔡亦如之功名之奇近世所未有

听字正思七岁以荫为协律郎父吏少之不甚敬听

辄使鞭之晟奇其才

马燧传燧子畅少以荫至鸿胪少卿建中中燧讨贼

山东畅留京师于是大旱朝廷议括商旅缗钱多亡

命入南山为盗畅客单超俊李云端等窃议以为事

且危畅是其言遣奴谏燧班师燧怒执奴以闻使兄

炫拘畅请罪帝方倚燧贷不问但诛其客敕炫赐畅

杖三十然亦罢括商人令

李贺传贺七岁能文以父名晋肃不肯举进士愈为

作讳辨然卒亦不就举

张说传说子均亦能文自太子通事舍人累迁主爵

郎中中书舍人开元十七年说授左丞相校京官考

注均考曰父教子忠古之善训王言帝载尤难以任

庸以嫌疑而挠纪纲考上下当时亦不以为私

韩休传休子滉字太冲虽宰相子性节俭衣裘茵衽

十年一易甚暑不执扇居处陋薄取庇风雨门当列

戟以父时第门不忍坏乃不请堂先无挟庑弟洄稍

增补之滉见即撤去曰先君容焉吾等奉之常恐失

坠若摧圯缮之则已安敢改作以伤俭德居重位清

洁疾恶不为家人资产自始仕至将相乘五马无不

终枥下

滉子皋字仲闻父丧德宗遣使吊问俾论撰滉行事

号泣承命立草数千言以进帝嘉之皋貌类父既孤

不复视鉴

张嘉贞传嘉贞子延赏延赏子弘靖蓟军乱囚弘靖

后弘靖子文规为吏部员外郎右丞韦温劾文规父

昔被囚逗留不赴难不宜任省署出为安州刺史

韩弘传弘子公武字从偃起家卫尉主簿为宣武行

营兵马使以讨蔡功检校左散骑常侍鄜坊等州节

度使弘入朝为右金吾将军弘出河中弘弟充徙宣

武乃曰二父居重镇我以孺子又当执金吾职乎因

固辞改右骁卫大将军性恭逊不以富贵自处

刘怦传怦子济怦病诏济假州事及怦卒嗣节度王

承宗叛济伐之进攻安平久不拔济命次子总以兵

八千先登日中拔其城会赦承宗进中书令济之出

以长子绲摄留务总为行营都知兵马使济病甚总

与左右张囗成国宝及帐内亲近谋杀济乃使人诈

从京师来曰朝廷以公前屯瀛州逗留诏副大使代

节度明日复使人曰诏节至太原矣又使人走呼曰

过代矣举军惊济愤且怒不知所为诛主兵大将数

十人及素与绲厚善者亟追绲以囗兄皋代留事济

自朝至中昃不食渴索驰浆总使吏唐弘实置毒济

饮而死年五十四绲至涿州总矫济命杀之乃发丧

赠太师谥曰庄武总性阴贼尤险谲已毒父即领军

政朝廷不知其奸故诏嗣节度封楚国公

刘袆之传袆之临诛洗沐神色自若命其子执笔占

为表子号塞不能书袆之乃自捉笔得数纸词恳哀

到人皆伤之

吉顼传顼洛州河南人父哲为易州刺史坐赇当死

顼往见武承嗣自陈有二女弟请侍王巾盥者承嗣

喜以犊车迎之三日未言问其故答曰父犯法且死

故忧之承嗣为表贷哲死迁顼龙马监

李多祚传张柬之以敬晖李湛总禁兵与多祚请太

子至元武门斩关入复位湛迁大将军封赵国公湛

者义府最幼子字兴宗初义府以立武后故得宰相

而湛为中兴功臣世不以其父恶为贬云

窦参传参迁奉先尉男子曹芬兄弟隶北军醉暴其

妹父救不止恚赴井死参当兄弟大辟众请俟免丧

参曰父繇子死若以丧延是杀父不坐皆搒杀之一

县畏伏

田弘正传季安侈汰锐杀罚弘正从容规切军中赖

之子布幼机悟弘正戍临清布知季安且危密白父

请以众归朝弘正奇之及弘正徙成德以布为河阳

节度使父子同日受命时韩弘与子公武亦皆领节

史孝章传孝章字得仁资修谨父宪诚以战力奋宾

客用挽强击剑相矜孝章独退让如诸生称道皆诗

书魏博节度李诉阅大将子弟籍于军孝章愿以文

署职诉奇之檄试都督府参军宪诚得魏迁士曹参

军孝章见父数奸命内非之承间谏曰大河之北号

富强然而挺乱取地天下指河朔为叛逆徒今大人

身封侯家富不赀非痛洗溉竭节事上恐吾踵不旋

祸且至因涕下沾襟父粗武不尽听文宗贤之特授

孝章节度副使累迁检校左散骑常侍父欲助李同

捷孝章切争宪诚稍惮其义又劝出师讨同捷自明

帝益嘉之进检校工部尚书及兵出父敕孝章统之

入朝劳予蕃厚宪诚亦上书求觐帝知非宪诚意特

缘孝章悟发故分相卫澶而授孝章节度使未至魏

人乱父卒死于军帝念史氏祸而恤孝章故夺丧拜

右金吾卫将军徙节度鄜坊进检校户部尚书久之

自邠宁以病丐还卒于行年三十九赠尚书右仆射

孝章本名唐后改今名

符令奇传令奇沂州临沂人初为卢龙军裨将会幽

州乱挈子璘奔昭义节度使薛嵩署为军副嵩卒田

承嗣盗其地引令奇为右职田悦拒命马燧败之洹

水令奇密语璘曰吾阅世事多矣自安史干纪无囗

类吾观田氏覆亡无时安用苟旦夕系缧京师宗族

屠地汝能委质朝廷为唐忠臣吾亦名扬后世矣璘

泣曰悦忍人也近祸可畏答曰今王师四合吾属俎

中醢儿今行吾死不朽不行吾亦死尸迭逆地云何

璘俯泣不能对初悦与李纳会濮阳因乞师纳分麾

下随之至是纳兵归齐使璘以三百骑护送璘与父

啮臂别乃以众降燧璘之出与三子同降悦怒引令

奇切让令奇骂曰尔忘义背主旦夕死吾教子以顺

杀身庸何悔钧死愈尔远矣悦怒奋而起令奇临刑

色不变年七十九夷其家燧署璘为军副诏拜特进

封义阳郡王既闻父见害号绝泣血燧表其冤加检

校左散骑常侍赐晋阳第一区祁田五十顷赠令奇

户部尚书璘字元亮璘之降母匿里中独免及悦死

诏迎于魏赐宴别殿

令狐楚传楚子绹绹子滈避嫌不举进士绹辅政而

滈与郑颢为姻家怙势骄偃通宾客招权以射取四

方财货皆侧目无敢言懿宗嗣位数为人白发其罪

故绹去宰相因丐滈与群进士试有司诏可是岁及

第谏议大夫崔瑄劾奏绹以十二月去位而有司解

牒尽十月屈朝廷取士法为滈家事请委御史按实

其罪不听滈乃以长安尉为集贤校理稍迁右拾遗

史馆修撰诏下左拾遗刘蜕起居郎张云交疏指其

恶且言绹用李琢为安南都护首乱南方赃虐流着

使天下兵戈调敛不给琢本进赂于滈滈为人子陷

绹于恶顾可为谏臣乎又劾绹大臣当调护国本而

大中时乃引谏议大夫豆卢籍刑部侍郎李邺为夔

王等侍读乱长幼序使先帝贻厥之谋几不及陛下

且滈居当时谓之白衣宰相滈未尝举进士而妄言

已解使天下谓无解及第不已罔乎滈亦惧求换他

官改詹事府司直绹方守淮南上奏自治帝为贬云

为兴元少尹蜕华阴令滈亦湮厄不振死

张琇传琇河中解人父审素为嶲州都督有陈纂仁

者诬其冒战级私庸兵元宗疑之诏监察御史杨汪

即按纂仁复告审素与总管董堂礼谋反于是汪收

审素系雅州狱驰至嶲州按反状堂礼不胜忿杀纂

仁以兵七百围汪胁使露章雪审素罪既而吏共斩

堂礼汪得出遂当审素实反斩之没其家琇与兄囗

尚幼徙岭南久之逃还汪更名万顷囗时年十三琇

少二岁夜狙万顷于魏王池囗斫其马万顷惊不及

斗为琇所杀条所以杀万顷状系于斧奔江南将杀

构父罪者然后诣有司道汜水吏捕以闻中书令张

九龄等皆称其孝烈宜贷死侍中裴耀卿等陈不可

帝亦喟然谓九龄曰孝子者义不顾命杀之可成其

志赦之则亏律凡为子孰不愿孝转相雠杀遂无已

时卒用耀卿议议者以为冤帝下诏申谕乃杀之临

刑赐食囗不能进琇色自如曰下见先人复何恨人

莫不闵之为诔揭于道敛钱为葬北邙尚恐雠人发

之作疑冢使不知其处

太宗时有即墨人王君操父隋末为乡人李君则所

杀亡命去时君操尚幼至贞观时朝世更易而君操

窭孤仇家无所惮诣州自言君操密挟刃杀之剔其

心肝啖立尽趋告刺史曰父死凶手历二十年不克

报乃今刷愤愿归死有司州上状帝为贷死

高宗时绛州人赵师举父为人杀师举幼母改嫁仇

家不疑师举长为人庸夜读书久之手杀雠人诣官

自陈帝原之

永徽初有同官人周智寿父为族人所害智寿与弟

智爽候诸涂击杀之相率归有司争为首有司不能

决者三年或言弟始谋乃论死临刑曰雠已报死不

恨智寿自投地委顿身无完肤智爽血尽乃已见

者伤之

武后时下邽人徐元庆父爽为县尉赵师韫所杀元

庆变姓名为驿家保久之师韫以御史舍亭下元庆

手杀之自囚诣官后欲赦死左拾遗陈子昂议曰先

王立礼以进人明罚以齐政枕干雠敌人子义也诛

罪禁乱王政纲也然无义不可训人乱纲不可明法

圣人修礼治内饬法防外使守法者不以礼废刑居

礼者不以法伤义然后暴乱销廉耻兴天下所以直

道而行也元庆报父雠束身归罪虽古烈士何以加

然杀人者死画一之制也法不可二元庆宜伏辜传

曰父雠不同天劝人之教也教之不苟元庆宜赦臣

闻刑所以生遏乱也仁所以利崇德也今报父之雠

非乱也行子之道仁也仁而无利与同乱诛是曰能

刑未可以训然则邪由正生治必乱作故礼防不胜

先王以制刑也今义元庆之节则废刑也迹元庆所

以能义动天下以其忘生而趋其德也若释罪以利

其生是夺其德亏其义非所谓杀身成仁全死忘生

之节臣谓宜正国之典置之以刑然后旌闾墓可也

时韪其言后礼部员外郎柳宗元驳曰礼之大本以

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子者杀无赦刑之大本

亦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治者杀无赦其本

则合其用则异旌与诛不得并也诛其可旌兹谓滥

黩刑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坏礼甚矣若师韫独以

私怨奋吏气虐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问上下

蒙冒囗号不闻而元庆能处心积虑以冲雠人之胸

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是守礼而行义也执事者宜有

惭色将谢之不暇而又何诛焉其或父不免于罪师

韫之诛不愆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

可雠乎雠天子之法而戕奉法之吏是悖骜而陵上

也执而诛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礼之所谓雠

者冤抑沉痛而号无告也非谓抵罪触法陷于大戮

而曰彼杀之我乃杀之不议曲直暴寡囗弱而已春

秋传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父受诛子复雠此推

刃之道复雠不除害今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

于礼矣且夫不忘雠孝也不爱死义也元庆能不越

于礼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也夫达理闻道

之人岂其以王法为敌雠者哉议者反以为戮黩刑

坏礼其不可以为典明矣请下臣议附于令有断斯

狱者不宜以前议从事

宪宗时衢州人余常安父叔皆为里人谢全所杀常

安八岁已能谋复雠十有七年卒杀全刺史元锡奏

轻比刑部尚书李墉执不可卒抵死

又富平人梁悦父为秦果所杀悦杀雠诣县请罪诏

曰在礼父雠不同天而法杀人必死礼法王教大端

也二说异焉下尚书省议职方员外郎韩愈曰子复

父雠见于春秋于礼记周官子若史不胜数未有非

而罪者最宜详于律而律无其条非阙文也盖以为

不许复雠则伤孝子之心许复雠则人将倚法颛杀

无以禁止夫律虽本于圣人然执而行之者有司也

经之所明者制有司者也丁宁其义于经而深没其

文于律者将使法吏一断于法而经术之士得引经

以议也周官曰凡杀人而义者令勿雠雠之则死义

者宜也明杀人而不得其宜者子得复雠也此百姓

之相雠者也公羊子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不受

诛者罪不当诛也诛者上施下之辞非百姓相杀也

周官曰凡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言将复雠必

先言于官则无罪也复雠之名虽同而其事各异或

百姓相雠如周官所称可议于今者或为官吏所诛

如公羊所称不可行于今者周官所称将复雠先告

于士若孤羸弱抱微志而伺敌人之便恐不能自

言未可以为断于今也然则杀之与赦不可一宜定

其制曰有复父雠者事发具其事下尚书省集议以

闻酌处之则经无失指矣有诏以悦申冤请罪诣公

门流循州

穆宗世京兆人康买得年十四父宪责钱于云阳张

囗囗醉拉宪危死买得以囗骄悍度救不足解则举

锸击其首三日囗死刑部侍郎孙革建言买得救父

难不为暴度不解而击不为凶先王制刑必先父子

之亲春秋原心定罪周书诸罚有权买得孝性天至

宜赐矜宥有诏减死

皇甫湜传湜字持正睦州新安人一日命其子录诗

一字误诟跃呼杖杖未至啮其臂血流

赵隐传隐父存约辟署兴元李绛府值军乱被害隐

以父死难与兄骘庐墓几十年阖门诵书不应辟召

卢奕传奕黄门监怀慎少子谨重寡欲斤斤自修与

兄奂名相上下而刚毅过之拜御史中丞自怀慎奂

及奕三居其官清节似之时传其美

奕子杞杞子元辅字子望少以清行闻元辅端静介

正能绍其祖故历显剧而人不以杞之恶为累云

贾直言传直言河朔旧族也父道冲以艺待诏代宗

时坐事赐鸩将死直言绐其父曰当谢四方神祗使

者少怠辄取鸩代饮迷而踣明日毒溃足而出久乃

苏帝怜之减父死俱流岭南直言由是躄

王少元传少元博州聊城人父隋末死乱兵遗腹生

少元甫十岁问父所在母以告即哀泣求尸时野中

白骨覆压或曰以子血渍而渗者父胔也少元镵肤

阅旬而获遂以葬创甚弥年乃兴贞观中州言状拜

徐王府参军

刘审礼传仪凤三年吐蕃寇凉州副中书令李敬元

讨之遇虏青海上与战敬元逗挠不前审礼败为虏

执其子尚乘直长殆庶及延景诣阙待罪请入贼以

赎有诏审礼徇忠以没非有罪宜各还职特诏殆庶

弟易从省之既至而审礼卒易从昼夜哭不止吐蕃

哀其志乃还父尸徒跣万里扶护以归见者流涕

韦贯之传贯之子温字弘育方十一举两经及第以

拔萃高等补咸阳尉父愕然疑假权谒进召而试诸

廷文就无留思喜曰儿无愧矣

甄济传济字孟成安禄山反使蔡希德封刀召之不

起济生子逢以父名不得在国史欲诣京师自言元

和中袁滋表济节行与权皋同科宜载国史有诏赠

济秘书少监而逢与元稹善稹移书于史馆修撰韩

愈曰济弃去禄山及其反有名号又逼致之执不起

卒不污其名夫辨所从于居易之时坚其操于利仁

之世而犹选懦者之所不为盖怫人之心难而害己

之避深也至天下大乱死忠者不必显从乱者不必

诛而眷眷本朝甘心白刃难矣哉若甄生者弁冕不

加其身禄食不进其口直布衣一男子耳及乱则延

颈受刃分死不回不以不必显而废忠不以不必诛

而从乱在古与今盖百一焉愈答曰逢能行身幸于

方州大臣以标目其先人事载之天下耳目彻之天

子追爵其父第四品赫然惊人逄与其父俱当得书

矣由是父子俱显名

刘子元传子元名知几年十二父藏器为授古文尚

书业不进父怒楚督之及闻为诸兄讲春秋左氏冒

往听退辄辨析所疑叹曰书如是儿何怠父奇其意

许授左氏逾年遂通览群史与兄知柔俱以善文词

知名

子元子贶餗父子三人更囗史官着史例颇有法

柳芳传芳子冕字敬叔博学囗文辞且世史官父子

并居集贤院历右补阙史馆修撰

杨慎矜传慎矜父隆礼为太府卿岁常爱省数百万

慎矜沈毅任气健而才初为汝阳令有治称隆礼罢

太府元宗访其子可代父任者宰相以慎余慎矜慎

名皆得父清白帝擢慎矜监察御史知太府出纳慎

余太子舍人主长安仓慎名大理评事为含嘉仓出

纳使被眷尤渥

哥舒翰传翰子曜字子明李希烈陷汝州诏拜曜东

都汝州行营节度使将凤翔邠宁泾原奉天好畤兵

万人讨希烈帝召见问曰卿治兵孰与父贤对曰先

臣臣安敢比但斩长蛇殪封豕然后待罪私室臣之

愿也帝曰尔父在开元时朝廷无西忧今朕得卿亦

不东虑

张浚传浚字禹川迁左仆射致仕居洛全忠胁帝东

迁浚闻曰乘舆卜洛则大事去矣盖知其将篡也全

忠畏浚构它镇兵使全义遣牙将如盗者夜围墅杀

之屠其家百余人实天复二年十二月始浚素厚永

宁史叶彦彦知其谋以告浚子格浚度不免父子相

持泣曰留则俱死不如去以存吾嗣格拜而辞彦率

士三十人送之溯汉入蜀后事王建少子播间道走

淮南依杨行密时行密得承制除拜播请每除吏必

紫极宫元宗像前致制诰于案乃出之示不忘朝廷

且欲雪家冤而不克终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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