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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突如其来的人间悲剧——1894年香港大鼠疫

关键时间1894年。

关键事件《香港治疫章程》的颁布。

关键词汇鼠疫。

近代中国多灾多难,天灾人祸如影随形,“一年一小灾,五年一大灾”可以说是最真实的写照。

1894年是中国近代历史上灾难最为深重的年份之一。在这一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国内外局势空前严峻,民族危机日益升级,中华民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也就在这一年,穗港地区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天灾——鼠疫。这场骇人听闻的大鼠疫给当时的社会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它夺走了数万人的生命,同时也造成了社会经济的大萧条。清末时,香港地方狭小,建筑十分拥挤,基础设施简陋,卫生条件极差。加之地处亚热带,温暖潮湿的气候尤其利于致病微生物的生长繁殖,这就为各种传染病的爆发提供了适宜的土壤。此外,清末穗港地区之间频繁的人口流动以及港英当局对城市公共卫生的忽视,都是1894年香港大鼠疫爆发的重要原因。

香港这次爆发的鼠疫主要源于广州。早在1894年农历二月下旬,广州就出现了鼠疫并开始流行。由于香港自开埠以后工商业日益发展,与广州的经贸非常密切,不断有大量居民移居香港。因此,当大量疫区人口移居香港后,他们将疾病带入了香港,使香港也开始流行鼠疫。广州和香港两地的病原相互交叉传染,导致香港地区鼠疫横行,难以遏制。香港地区是在广州鼠疫爆发流行两个月之后开始盛行的,最初流行于华人居住稠密的太平山一带,当时每天染病人数高达一百人之多。

此后,在吉祥街、棋盘街、皇后大道、九龙等地也开始有疫情发现。染上鼠疫的人,通常发高烧,精神萎靡不振,脉搏快而微弱,全身疼痛,时常还伴有焦虑、恐惧等精神状态。由于这种病传染性很强,死亡率也很高,不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显得束手无策,力不从心。这场前所未有的大灾疫给当时的香港地区带来了空前严重的社会灾难。因为这是一场瘟疫,所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致人生病或死亡,人口损失严重。最保守的数据,当时香港地区受传染的病患达2679人,其中死亡人数为2552人。这场严重的疫灾,不仅造成人口的大量死亡,劳动力锐减,而且给社会生产力带来严重摧残,使社会经济遭受了极大的损失和破坏。鼠疫蔓延时,港人畏其如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不仅洋人纷纷离港,连华人也多往他处逃避,每天迁徙者络绎不绝,当时约占1/3的香港人口都离去躲避瘟疫。大量人口离港,其结果便是香港商业凋敝,市面萧条,工作乏人,连最繁华的皇后大道也人迹罕见,凄惨荒凉。此外,港英政府在宣布香港为疫埠后,各地都严格执行检疫制度,不论是华东地区的上海还是近在咫尺的澳门,都对来自香港的货船和客船进行严格检验,以防鼠疫病毒乘虚而入。

正因为如此,各地航运公司的轮船都不愿载运香港的客货,这无疑对香港的转口和对外贸易是致命的打击,香港经济一派颓势。突如其来的鼠疫给港英当局的统治也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人口的大量死亡,给香港市民带来极度的恐慌,人们承受着在短时间内失去亲人和朋友的痛苦,再加上对这种疾病还没有十分有效的对策,因此人们面对鼠疫感觉非常恐惧,惶惶不可终日。这种过度的紧张心理,容易使人失去理性。

于是,在鼠疫流行、民众心焦不安的时候,谣言四起。由于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华人长期以来形成了对洋人的猜忌和仇视,当时就有人说鼠疫是因铁路而引起的,并由此迁怒到外国人头上,使得外国人只好尽量避免与华人接触。由于人们对鼠疫的恐惧,加之当时医疗条件有限,民众利用烧香拜佛、延僧超度、赛会迎神等各种迷信活动求神祈福,希望对疫情有所控制。但是祈禳不仅对疫情于事无补,反而耽误了疾病的及时治疗,造成了大量民众染疫和死亡。

面对如此猖狂疫情的横空劫虐,香港各界采取了诸多相应对策。港英政府颁布并实施了《香港治疫章程》,这使得香港的救治工作有了明确的指导,对于最终控制鼠疫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另外,政府还加强了对公共卫生的控制和管理,进行大规模的捕鼠活动。除此之外,港英政府还对疫区进行集体消毒,不给病毒生存的空间。

由于受传染的人很多,医院设施已不能满足需求,所以政府积极设立医院,免费治疗感染者,同时对感染者进行严格的隔离监控,以免交叉感染。为了进一步防止瘟疫的传播,政府还建立了一套疫情汇报制度,即迅速掌握其他地方鼠疫发生情况的制度,这样就能够准确地知道疫情的发展情况,为下一步治疗方案的制订提供必要的情报信息。

最为重要的是,这种传染病情报的汇报制度推动了香港公共卫生制度化的进程。在疫情蔓延的关键时刻,香港的华人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他们纷纷投入到抵抗疫魔的活动中。作为香港华人最大的慈善机构——东华医院,与政府一道,悉心治疗患者,为当时疫情的有效控制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当然,香港毕竟是弹丸之地,光靠自身的努力很难应付如此严重的瘟疫,所以港英当局向国际社会求助,希望借助外部力量来缓解灾情和香港的压力。

这样,各方同心协力,最终控制了疫情,使香港避免了一场更大的灾难。

1894年的香港大鼠疫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历史虽已过去,但我们不仅要记住这段历史,更重要的是要从历史中吸取经验和教训,为今天的社会提供借鉴。2003年春天的一场“非典”再次袭击人类时,人们再也没有表现出当年那种盲动和无知,而是采取科学有效的治疗方案,井然有序的治疗步骤,从而迅速控制了疫情,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损失。

清末香港鼠疫从发生、蔓延到根治,人类为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只有相信科学,依靠科学,采取科学有效的措施,才能最终战胜一切瘟疫。历史最终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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