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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裴娜出招惹醋意无敌壮胆入夜店

一切落下尘埃,硝烟转眼间消逝殆尽。会议桌前,只剩下与费德南同一战线的几个帮手。

为了公司既定的目标,费德南希望大伙能理解缩减开支的举措,实行广告捆绑销售策略。这样,公司在未来一整年里才能得到大量的机会,资金才可以流动起来。

向来最讲究质量的家明很不满意这项决定,撇撇嘴,尖着嗓子矛头直指费德南:“广告捆绑销售?您觉得我们在同一时段能拍多少广告?你想让概念搞成流水线吗?”

整个会议室里开始散发出浓烈的火药味儿,似乎只要温度再高些,就会达到着火点,立刻引爆。费德南深吸一口气,忍住没朝家明开火,解释说只要保证质量,拍得多就是赚得多。同时建议再招两个比较优秀的年轻导演,先让他们负责一些简单的广告制作,也算是充当家明的助手,降低他的工作量。陈家明鼻子哼哼,只得作罢。

散会时,费德南走到无敌身边,说:“以后财务的事就要多辛苦你了,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无敌羞涩地点点头。

安茜极不愿意看到一个奇丑无比、又不是自己亲信的人充当男朋友身边的红人。无敌如此受宠,而裴娜无人问津。她有些不甘,心想,既然无敌是管理财务的高手,那秘书的事还是应该交给裴娜管理才对啊。

安茜来到裴娜的办公室,提出让她接管林无敌工作的想法。憋了一肚子火的裴娜早就已经不指望能够加官进爵了,任何建议她都能接受。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出了办公室,吴庸正好从对面过来,碰个正面。裴娜赶紧迎上去谄媚一番:“嗨……今天是周末,晚上有空吗?”

吴庸的态度有些一本正经,说他约了人谈租用设备的事。他刚要走,裴娜拉长了声音,继续撒娇:“吴总,那您明天有空吗?”

吴庸有点不耐烦了:“我有应酬。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安茜很同情地看着裴娜:“他的女朋友保质期一般是三个小时,个别的极品他能坚持一夜。你和他过夜了吧?所以你已经过期了。”

裴娜解释她和吴庸那个晚上只是单纯地喝了杯酒……她想了想:“不行,我得刺激刺激他!”

倔着性子的裴娜跑回办公室,心生一计。她从通讯录上很快找到了李安瑞的号码……

陈家明坐在摄影棚内,边喝茶边接电话。安茜走了进来,家明捂着电话喊:“安茜你来得正好,我一个朋友想转让两个摄影棚,低档货,大甩卖,设备齐全,只要1000万。”

安茜不敢私自下决定,想了想,回道:“我去问问德南,如果需要,我再跟他联系。”

家明摸清了费德南的性子,这么便宜的摄影棚,公司迟早是会要的,转口就对着电话说:“喂,把你那个棚粉刷一新等着迎接新主人吧……”

这时,裴娜扭着电力十足的马达臀推门而入。她没有理会家明,拉着安茜就往楼道走。裴娜皱着眉头嗲声怪气地乞求道:“好姐姐,安瑞没接我电话,你帮我约他嘛,后果我自负还不行吗?”

吴庸恰巧从一边过来,裴娜拉住安茜,小声催促着:“安茜,快打呀,我想让吴庸听见我跟安瑞约会的事,给他点小陈醋吃吃!”安茜慌乱中拨出了电话号码:“哥……有个美女想跟你谈谈,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电话另一头的安瑞正在开车。他本来对于一般女孩没什么兴趣,可听说是费德南的秘书,立刻答应晚上七点在星星餐厅与裴娜见面。

吴庸已差不多走到她们跟前,裴娜使劲冲安茜使眼色。

安茜心领神会,故意放大了声音说:“裴娜,安瑞想让你七点到星星餐厅和他吃饭,你别迟到哦。”

裴娜不停地用余光瞄着吴庸,揣测吴庸正拉长了耳朵聚精会神偷听她们的对话。她不禁有些窃喜,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

吴庸呆呆地冲她们微笑了一下,没说一个字,也没任何反应。

裴娜像个泄气的皮球,一下愣在了原地。无数种得不到答案的猜测在她脑袋里转了几圈之后,她又马上高兴起来,转念安慰自己说:“哼,不稀罕,反正我还有李安瑞呢。”

想到这里,她扭着屁股高兴地转身离开。一只突然手搭在了她肩上,吓得她猛一回头,长嘘一口气,原来是吴庸。

“周末你有空吗?”吴庸问。

“好像没有。有事我们周一说吧。”裴娜说着要走,背过脸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顿时有种奸计得逞的欢喜。

“你等等,李安瑞刚才约你?我刚才在楼道里不小心听见了。”吴庸试探道。

“哦,我和李总其实没见过几次,他突然让安茜约我,还真是让我出乎意料。我本来不想去,可安茜说,他是董事,要我不要驳他面子。”裴娜吹破了嘴皮就是想嗅嗅吴庸的醋意,不料吴庸当个没事人似的:“是吗,那真的要恭喜你了,认识李安瑞这么久,我还真没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地约过哪个女人。作为朋友,我替你高兴,好好把握吧。”

裴娜这下气急了,没想到吴庸只是在戏弄她。看着吴庸远去的背影,她皱着眉头,发了疯一样直跺脚。

前台,繁忙中张凌永远也忘不了偷闲接通私人电话:“呵呵,没问题,帮我赚钱还请我喝酒,我要不去不是太不够意思了,晚上见!”挂上电话,撇撇嘴,自言自语道:“帮我赚点小钱就想占老娘便宜,想得美!”转眼望着发白的天花板想晚上约会的对策。

无敌拿着文件朝前台走来:“张凌,你帮我把这个复印六份,给部门经理一人一份。”

张凌眼睛一亮:“无敌,晚上请你喝酒怎么样?”

“喝酒?”无敌吃惊地瞪大眼睛。这两个字在无敌出生以来的二十多年中,是从未出现过的。张凌借口说无敌是财务专家,想让她当军师去谈投资的正经事儿,帮她把把关。

无敌没有接触过酒精,也没有夜间在外游荡过,虽然有些心痒痒,但还是不敢违抗父亲大人的“家法”。

张凌磨叨了很久,把无敌拽到洗手间,在折磨她三个小时之后,终于把她的妆给化好了。再看林无敌,颇有些神似浓妆艳抹的夜总会女郎。无敌赶忙给妈妈打了个“请假”电话。

晚上,林武清回家了。他跑进厨房,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嚷嚷着:“无敌怎么没喝鸡汤呀,她没回来呀?”说着拨起了女儿的电话。

酒吧里,动感嘈杂的音乐,忽明忽暗的彩灯,肆意扭动的舞姿,疯狂自醉的酒者,往来穿梭的时尚男女,还有流动着烟酒香味的空气。张凌拉着无敌穿过人浪,终于找到了坐在卡座里的蔡朋。她向蔡朋挥手致意,拉着无敌走了过去。

张凌指了指无敌,说:“给你推荐个财务专家,林无敌,我们的财务总管,金融硕士。这是我哥们,蔡朋。”无敌冲蔡朋笑笑。蔡朋从头到脚打了个寒战,勉强挤出了一丝傻笑。

蔡朋轻轻碰了碰张凌的脚。张凌迅速把脚缩回,干笑着:“其实我带她过来,就是觉得你给我讲的那些什么投资项目,我整不明白,让她帮我看看。”

无敌想问问那是什么项目,扯大了嗓子说话。可酒吧里面的确是太吵了,高负荷的分贝完全听不见一分米以外的对话——这实在不是个讨论投资项目的地方。

无敌侧过耳朵想要跟蔡朋说什么,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林武清正好打电话过来。

林武清问:“你在哪儿呢?”无敌没敢说自己身处夜店,她心知肚明,假如被林武清知道自己的女儿进了夜店,那比原子弹爆炸还要危险。她只好扯了个慌,说自己在锣鼓东街,和同事在一起考察投资项目:“您放心,我会早点回去的……喂?”

话还未说完,手机没电了。她看了一眼舞池里的张凌和蔡朋,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喝着酒,打着呵欠,目光有些呆滞。她幻想着有男生过来搭讪,一把捏住了她的脸……她好像看到费德南出现了……英雄救美。她成了整个夜店的焦点,整个世界最幸福的灰姑娘……

正当幻想得天花乱坠时,她似乎感到有人拍着她的肩膀,喊:“无敌,无敌!醒醒,无敌!”

无敌仍旧是闭着眼,嘴里喃喃地说着梦话:“费总……”

“什么?胃疼?你胃疼啊?”张凌没有听清楚,以为她喝坏了肚子闹胃疼。

无敌激灵一下醒来:“啊?张凌!”她四处张望一下,并不见费德南的影子,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做梦,不禁有点失望。

张凌把头凑到无敌耳边:“林无敌同学,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啦!帮我个忙,就说你不舒服,一定要我送你回家!”

蔡朋大摇大摆地朝这边走来。无敌见状赶忙配合张凌,一边瞄着蔡朋,一边大声叫着:“张凌,这里太吵了,我难受,你送我回家吧。我真的忍无可忍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从夜店逃离出来,走在凉爽的街头。伴着金黄色的路灯,微风一拂,无敌长嘘一口气:“里面吵死了,太压抑了。”

张凌又在想自己的投资:“蔡朋前些天介绍给我一个保健品项目,说我给他10万,他回头连本带利最少给我20万。这才没几天据说就已经有1%的收益了。他说他过两天还有项目,问我入不入股呢。”

无敌惊讶地望着张凌:“你太天真了。收益总是和风险挂钩的,你预期的收益越高,血本无归的可能性就越大,这是经济规律!”

张凌却不无感慨地说:“你一定记住,不能对男人太好,也不能离他太远,若即若离最好,而且绝对不能让他占到便宜,一占便宜,他绝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全心全意地帮你了。”

无敌笑着摇摇头,或许没有感情经验的她完全不能领会张凌这般情场高手的肺腑之言。

就这样,一个情场高手,一个职场高手,酒后诉衷肠,诉说着自身的经验之谈。可是,似乎谁都不能完全参透对方的话……

星星餐厅内,古典名曲肆意流淌,柔情似水的灯光满溢在空气中。

裴娜先开了口:“我知道您是业内资深人士,又是金融专家,我也是学财务出身,想向您多学习学习……”李安瑞听说裴娜在美国学过六个学期的财政,毫不客气地提了个深奥的讨论题目:“那我们聊聊道琼斯指数和外汇交易对沪深两市的影响吧?”

裴娜怕丢面子,只能附和说:“好啊好啊。”

李安瑞有意不给她台阶下,乘胜追击,咄咄逼问:“你觉得会有什么影响?”

裴娜一时蒙了,全身开始发热,下意识地转换话题:“服务员,来杯冰水,谢谢……”她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我只学了财务,对金融不是很懂。”

李安瑞转而问了一个财务方面的问题:“哦,这样啊。那你怎么看费德南现在的缩减开支,低价扩张?”

心虚的裴娜又冒出了一身冷汗,流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窘态:“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您是怎么看呢?”李安瑞微笑不语。

整个晚上,裴娜见风使舵,李安瑞说什么她也跟着说什么,整个的讨论过程一直被李安瑞牵着鼻子走。她不停地冒汗,不停地擦汗,不知所云地被当作傻子耍了。

当说到感情问题时,裴娜像是一个上错车、表错情的无助者,更有些尴尬。

回到家,她郁闷地把包甩到沙发上,一想到那个面目可憎的李安瑞,就火冒三丈。此时也特别后悔自己使出的破烂招数,坐在沙发上生气地自言自语:“简直就是狂妄自大、不懂礼貌、自以为是、讨厌至极的家伙!那到星期一怎么面对他呢?对,还有吴庸。哎呀,真是没脑子,吃饱了撑的约他干嘛呢!”想着想着,她简直要暴跳如雷了。

周一的阳光显得明媚。经过了一个周末的休息,人们个个都精神抖擞,派头十足。

可前台的张凌却哭丧着脸,连眼角都布满了焦虑。蔡朋开始玩失踪,张凌举着电话,听着忙音,总是很发憷。

对于陈家明带来的“两个摄影棚转让1000万”的消息,吴庸、安茜和无敌持不赞同态度,公司周转不灵,1000万不是个小数目,要贷款才能凑齐。于是,只能一致主张暂时不买,而是先租用。

可费德南听不进任何意见,他吩咐无敌用按揭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贷款。

几分钟后,无敌把填好的贷款表以及一些文件交给费德南签字。

醒目的“1000万”底下,是龙飞凤舞的“费德南”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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