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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少爷

周福祥躺在床上,他的头上缠着绷带,隐约还有血在渗出。

在床头坐着的是婉漪,正拭着眼泪。她身边还站着周府的几个丫头和下人。

周福祥眼睛紧闭,还没有醒来。婉漪俯着身子,连声喊着,“福祥,福祥!”但周福祥没有回答。婉漪不敢哭出声音,只是啜泣着,拿手绢不时地擦眼泪。旁边的几个下人显然都不知所措,毕竟,出事的是少爷,如果老爷为此发起怒来,只怕会把怒气发泄到他们身上。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有些慌张。

曹管家带着周石天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一进门,周石天就说话了,“福祥呢?他怎么啦?”

他一边说,一边就急匆匆地走到床边,围在这里的下人都赶紧让路,婉漪没有起身,她看着周石天走过来,哭声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她哭着说,“老爷你看看,你看看福祥,这孩子摔成了这样。”

“福祥!”周石天弯身下去,看着儿子,轻声喊道,“福祥!爸爸来了,你快醒过来!”

但周福祥还是闭着眼睛,脸上布满一片昏迷中的痛苦之色。

周石天站起身,转身对着周围的人怒声说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少爷的?啊?一个个在干什么事?”

那些下人都有些恐惧,不敢回答。

“是这样老爷,”说话的是曹管家,他的脸上总是那种不慌不忙的神色,但他的样子却始终显得很谦卑,“少爷离开客厅后,就一定要找秀文,但是秀文……您也知道,秀文现在在柴房里,没有您的话,谁也不敢把她放出来。结果,我们一不留神,少爷就爬到了柴房屋顶,这屋顶上霜重,少爷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

“你们简直是在胡闹!”周石天怒不可遏,厉声说道,“这就是理由吗?你们难道不知道少爷需要照顾,一步也不能离开吗?曹管家,你当时在场?”

“我……”曹管家像是不好回答。

“老爷,”婉漪说话了,她站起来,“您刚才生那么大气,我这头疼起来,就叫曹管家给我拿药去了,我当时也没在场,叫他们照顾着。”

周石天的眼睛转向那几个下人,他还没说话,福祥呻吟了一声。

周石天和婉漪赶紧同时俯过身子,说,“福祥!快醒来。”

但周福祥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金医生呢?去叫了吗?”周石天转头又问曹管家。

“已经让小三子去叫了,应该马上就会来。”曹管家躬着身回答。

“少爷没事就好!你们都出去!”周石天看着这些下人吼一句。

众人赶紧都出去了。

曹管家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他也跟着众人,最后一个走了出去。

韩飞龙在周石天心慌意乱地出去后,也慢慢走出来。

一出门,他就迅速地把周围动静看了一下。院子里都没有人,他沿着弯曲的鹅卵石路走下去,迎面遇见一个周府下人。那人一见韩飞龙便赶紧站住了。他知道韩飞龙是老爷的客人,不敢挡路,让在一旁,好让韩飞龙过去。

韩飞龙倒是在他身边站住了,问他柴房在哪。那下人虽对韩飞龙的问题感到奇怪,还是不敢多问,将柴房指给韩飞龙看。韩飞龙说句“谢谢”,便往柴房那边走去。

周石天家的柴房也不算小,实际上也就是一间单独的屋子,靠着外墙。

韩飞龙走到屋前站住,他又看了看四周,然后举起手,在门上叩了几下。

顿时,里面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走到门后,秀文的声音在问,“谁啊?”她的声音交织着伤痛、紧张、孤独、无助等诸般情感。

“秀文姑娘,是我。”韩飞龙回答。

“你、你是……”秀文显然一时想不到,但还是分辨了出来,“韩先生?”

“是我。”韩飞龙在门前忽然像是有点犹豫,事实上,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惊讶起来,他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要到这里来。在过来之前,他觉得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他过来,但他此刻真的过来了,却又忽然发现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自己来做。韩飞龙一向行事谨慎,他总是对所需要着手的事胸有成竹了才行动,这样才能使他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也能随机应变。

一个能随机应变的人肯定是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人。

但此刻的韩飞龙忽然惊讶起来——这感觉对他确实有点陌生。他站在柴房门外,一种茫然的感觉在他心头涌起。

“什么事,韩先生?”秀文在里面问,她的声音有点焦急,“是老爷同意我出去吗?”

“应该会很快的,”韩飞龙尽管茫然,但说话的声音始终不慌不忙,“刚才福祥从房顶摔下来了。”韩飞龙刚一说完,就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啊?”秀文显然吃惊不小,“他没什么事吧?”

“我不知道,”韩飞龙回答,“我没去看。我得出去了,秀文姑娘,我想问你一个事。”说到这里,韩飞龙仿佛觉得自己找到了来这里的原因。

“什么事,韩先生?”

“秀文姑娘,”韩飞龙说得很缓慢,“我想去找熟悉大鸣的朋友,我需要问问关于大鸣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对吧?我该去找谁?”

秀文在里面听韩飞龙说起柳大鸣,就赶紧说,“韩先生,你就到江边,找雷二猛雷大哥,他是大鸣哥最好的朋友。韩先生……你是不是会为大鸣哥想办法?他……他出得来吗?”

“我先去找他,”韩飞龙说,“秀文姑娘你放心,大鸣不是凶手,不会有事的。”

秀文在里面只应了一声,忽然说,“韩先生,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让我家老爷过来一下,就说我有件很紧要的事要告诉他。”

韩飞龙倒是有点一愣,他不明白一个做丫头的会有什么事要告诉老爷,何况是在这样的时候。但他并不问秀文是什么事,只说一句,“现在恐怕不行,福祥从屋顶摔下来,周先生说不定还会怪罪于你。”

“不会的韩先生,”秀文的声音有点着急,说,“那、那就请你转告他一声,说秀文答应他了。”

韩飞龙微微一愣,他不知道秀文要答应周石天什么事,于是他说,“那好吧,我去给周先生说。”

韩飞龙说完就转身离开这里,往回走,打算去见周石天,把秀文的话转告一下。

他刚刚走到客厅外面,迎面撞见曹管家正背着手走来。

“哎哟韩先生,”曹管家一见到韩飞龙就满脸堆笑,双手一拱,说,“您还在啊?我还以为您走了,我正来看您在不在?”

“曹管家找我有事吗?”

“是老爷嘱咐我来送送韩先生。您也知道,少爷突然出这么大事,老爷几乎乱了方寸,怕怠慢了韩先生,叫我过来一下。”

韩飞龙很淡地一笑,说,“曹管家,韩某有事,要见一下周先生,转告一句话。”

“哦?”曹管家像是很有兴趣知道是什么事一样,两只眼睛忽然有点发亮,但他还是没问,只说,“老爷正在偏房,我领您过去。”

说完,他做个请的手势,带着韩飞龙往偏房走去。

在床上,周福祥又呻吟一声。

婉漪和周石天同时把身子俯过去。

“福祥,”婉漪叫着,“好些没有?你说话呀。”

但周福祥还是没有说话,双眼紧闭。周石天直起腰,在床前来回走,他此刻满腔怒火,但还是压了又压。他走几步,便狠狠看一眼婉漪;婉漪不敢和丈夫对视,她既被悲伤充满,又害怕丈夫会突然对自己发火。她拿着手绢,不停地去抹眼眶,那里倒始终是湿漉漉的,好像她的泪水一直就没停过。

听到敲门声后,周石天站住了,说了句,“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下人引着金医生走进来,后者手里提着一个四方形的药箱。

周石天一看见他,就几步迎上去,婉漪也从床头站了起来,跟在丈夫身后走了几步。

“金医生你来了?”周石天说,“请快来看看。”

进来的金医生对周石天点点头,也不说话,径直到周福祥床边坐下,伸手去摸周福祥额头。他一边摸一边问,“什么时候摔下来的?”

“不到半个时辰。”婉漪很急,先说了出来,眼睛里满是期待,望着金医生。

金医生拿出听诊器,很仔细地把听诊器探头伸在周福祥胸口听了听。周石天和婉漪很紧张地看着金医生的脸,希望从他的脸色中看出点什么。

金医生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眉头忽皱忽开,嘴上却始终不说话。

周福祥忽然又呻吟一声。

金医生将听诊器收回,又把包扎在福祥额上的绷带解开,对那个伤口仔细地打量了一会,然后再站起来,看着周石天夫妇说,“周先生、周太太,福祥应该没什么大碍,我看就是需要休养,幸好出了血,主要还是外伤。”

周石天夫妇闻言,总算是长吁了口气。周石天走上两步,说,“金医生,依你看,福祥没什么事是吧?”

“我看是这样的。”金医生很有把握地说。

“那太谢谢了,先请坐。”周石天伸手将金医生请到椅前落座。金医生坐下了,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钢笔和纸张,在上面写了一些字,然后交给在自己旁边坐下的周石天,说道,“我开了一些药,周先生你叫人把药抓来,外敷内服的都有,过几天就应该没事了。”

“好的,”周石天接过来,转手递给婉漪,眼睛却还是看着金医生,微笑着,说,“金医生,周某是必须等你来看过才放心啊。”

“周先生,”金医生说,“这个可以放心,好在屋顶不高,外伤不是很重,不过,毕竟颅骨有碰撞,最好是卧床休养一个月。”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周石天说,“还请金医生能多来看几次,观察一下,周某实在还是放不下心。”

金医生微微一笑,像是听着周石天刚说“放心”,转眼又说“不放心”感到滑稽一样。

他还没说什么,周福祥在床上又大声呻吟一声。

周石天一惊,赶紧站起,婉漪已经抢到床前,福祥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福祥!福祥!”婉漪惊喜交集,转头对周石天说,“老爷,福祥的眼睛睁开了!”

周石天已经走了过去。

金医生也走过来,站在周石天身后。

周福祥的眼睛果然睁开了。

他看着眼前几张充满关切、焦虑、喜悦、悲伤的脸,忽然定定地注视着,像是在极力思索什么。

他先是注视婉漪,然后将目光转向周石天,目光仍然像是在思索,周石天和婉漪几乎被周福祥的目光给惊住了。

在周福祥的目光中,有着一种非常清晰的光,这和他以前那种痴痴呆呆的目光完全不一样。

周福祥的目光定在周石天脸上。

他注视着周石天的眼睛。

“孩子,”周石天开口了,他的声音几乎发抖,像是撞上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东西。

“你是爸爸?”周福祥忽然很清楚地说。

“孩子。”周石天的声音抖了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此刻所面对的眼睛,“我是爸爸、是爸爸。”他说,身子几乎俯了下去。

周福祥又将目光掉向婉漪,又说,“你是妈妈。”

“是妈妈。”婉漪的声音也发起抖来。

周福祥看着他们的眼睛几乎是一片清澈,丝毫不像智力有障碍的人。

周石天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从内心迸出的一种狂喜和忧虑差不多把他同时控制了。狂喜是他突然感觉儿子恢复了智力;忧虑是他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金医生你来看看。”他说,把身子退回去,婉漪也让开身子。金医生在床头坐下,他看着周福祥,慢慢地说,“福祥,你认识我吗?”

周福祥看着他,摇摇头。这一摇,使他感觉疼痛,忍不住呻吟一声,然后说,“爸爸说你是医生。你在给我看病?”

金医生笑笑,说,“是啊,我是医生,在给你看病。你知道你生病了吗?”

周福祥说,“我的头很痛。”他伸手摸摸头,说,“有纱布,我的头怎么啦?”

金医生笑着说,“你太不听话了,爬到屋顶上摔了下来,摔着头了。来,我来看看。”

“我爬屋顶上了?”周福祥像是不相信,说,“我爬屋顶上干吗?”

金医生又笑了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喜欢鸟吗?是去抓鸟吧?”

“鸟?”周福祥回答,“我不喜欢鸟。”

“哦?”金医生一边给周福祥按摩太阳穴,一边说,“不喜欢?为什么会不喜欢?”

“鸟有翅膀,”周福祥说,“可是人没有。”

“人要有翅膀,那岂不是怪物?你说是不是?”金医生说道,像是跟一个很熟的人在随意交谈。尽管他内心也感到震动,但一点也不流露出来。

周石天和婉漪在旁边听着儿子和医生的一问一答,简直惊喜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周福祥的智力几乎在一个瞬间恢复成了正常。婉漪的眼泪又要流出,她赶紧拿手绢擦擦眼睛。周石天整张脸都变得有些发红,他只感到血液往脑门上直冲。在这个时刻,他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别的情感,只恨不得将儿子立刻抱在怀中,但他克制住了,因为他知道,儿子刚刚恢复,恐怕受不了突然的情感冲击;再说,周石天一贯冷静,在最初的狂喜之后,他害怕这只是个短暂现象。

金医生将周福祥头上的纱布解开,对那个伤口抹了点药,又重新将纱布缠好,他站起来,走到周石天面前说,“周先生,福祥的伤还是有点重,千万别去刺激他。”

“金医生,”周石天说,“福祥的病好了是吗?这是怎么回事?”

“周先生,”金医生皱着眉,像在寻找措辞,他说,“我以前就说过,福祥的病是因为受了重大刺激所致,导致脑内神经压迫,他从屋顶摔下来,可能是正好触动了神经。但依我来看,他目前智力尚待恢复,就我的经验来说,恐怕……”他说到这里,踌躇起来,像是不知道怎么措辞。

“恐怕什么?”周石天一见金医生吞吞吐吐,一下子又急了。

金医生蹙着眉,慢慢说,“我恐怕他会失去很多记忆。”

“你是说他会失去记忆?”周石天问。

“很难说,”金医生回答,“至少在目前,他还不会对过去的事情全部记起,有一个过程吧,周先生你先别管那么多,先把他的身子调养好。”

婉漪在一旁听了,也赶紧走上来,说,“金医生,您看我们家孩子会想起以前的事吗?”

“很难说,”金医生把脸转向婉漪,“即使恢复以前的记忆,恐怕还得等上很长一段时间,至于会到什么时候,我也说不准。”

他们刚刚说到这里,忽然又有人敲门了。

“进来。”周石天说,他的声音显得很愉快。

门开了,曹管家引着韩飞龙走进来。

“啊,韩先生,”周石天走上几步,很愉快地握住韩飞龙的手,说道,“韩先生没走?那再好也没有,就请留下,晚上在周某这里一起吃饭吧。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金寿柏金医生,我们清风镇上首屈一指的大医生,也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医术精湛;金医生,这位是韩飞龙韩先生,周某的新交好友。”

韩飞龙和金医生握了握手,互相客气两句。

“周先生,”韩飞龙和金医生打过招呼后,便对周石天说,“我要事在身,不能耽搁了,我要和周先生说一句话……”说到这里,他像是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场的人多了,不方便开口。

周石天眉头一紧,走开几步,说,“韩先生请过来。”

他说完,便带着韩飞龙往这套房子的里间走去。

韩飞龙跟在他后面,房间里的人都看着他们。

到里间后,周石天既压抑不住儿子恢复智力的喜悦,又担心韩飞龙要说的话是不是涉及此刻无法回答的问题。因此他看着韩飞龙的眼神有点闪烁,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什么事?”他问。

“是这样,”韩飞龙说,“我刚才正要离开时,路过柴房,秀文姑娘托我转一句话。”

“秀文?”周石天不由脸色微沉,说,“她要你转什么话?”

“秀文姑娘说,她答应你。”韩飞龙看着周石天,说道,“至于什么事,韩某不知道,她只是要我转这句话过来。”

“哈哈!”周石天沉默片刻,忽然仰头大笑,但他的笑容忽地一敛,说,“韩先生,我知道了,但我要告诉你一件周某这个家所出的大事。”

“哦?”韩飞龙看着他,脸上并不流露急欲知道的表情。

“请出来。”周石天说,又转身往外间走去。

韩飞龙跟着他。

周石天走到福祥床前,转身对韩飞龙说,“韩先生你看,福祥受伤了,但他认识人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他现在能认识我们每一个人,能说出他想说的任何一句话,你看见了吧?这是我的儿子,是我们周家的人,他现在很清醒了。韩先生,你来和他说几句话。哈哈。”他越说越得意,几乎忘记儿子此刻依然伤势严重,最好是不说话。

韩飞龙此刻真是有点惊讶了,他看了周福祥一眼,后者也看着他。

在周福祥眼里,是深深的平静和清晰,根本看不出任何痴呆的迹象。

韩飞龙尽管惊讶,但也没流露太多神色,他只是一笑,说,“周先生,这真是奇迹,恭喜你了。”

“你说得好!这确实是奇迹!”周石天终于忍不住兴奋起来,他搓着手,说,“韩先生,你看到了?哈哈!我儿子的病好了,福祥的病已经好了!我现在还要一个丫头的答应干什么?她就在柴房里呆着吧!”

“爸爸,”韩飞龙还未回答,周福祥说话了,“你要谁在柴房里呆着?”

“哈哈,儿子!”周石天说,“你先休养,家里的事,你先别问,以后爸爸会慢慢告诉你。”他又转向韩飞龙,说,“韩先生,周某这里出件这么大喜事,就留下来喝几杯酒吧,喏,金医生也在,我们好好喝几杯。”

“周老板,我就不多留了,”金医生说,“我还有几个病人要看,先行告退。”

他说完,就双手一拱,也不管周石天会说什么,提着他的药箱就往外走了。

周石天也不挽留,对韩飞龙说,“韩先生就在舍下喝杯酒吧。”

韩飞龙一笑,说,“周先生,韩某不敢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事情不解决,韩某难以坐下来喝酒。”说完,他直直地看着周石天。

周石天被他眼光凝视,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还是打个哈哈,说,“韩先生,那周某就不多说了,事情一有眉目,韩先生随时过来。”

韩飞龙眉头皱了皱,但他不说什么。在他看来,周石天是欢喜得不记得要做什么事了,但他觉得,周石天忽然发现儿子恢复了智力,这种狂喜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秀文……他不知道秀文所说的“答应”是指什么,但现在来看,秀文将要被周石天在柴房关上一段时间,这让他心中感到不快,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沉重感。这种感觉韩飞龙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为什么会沉重?这使他自己也有点惊讶。他想说点什么,但房间里人多,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拱拱手,和众人告别。

在他转身之际,忽然发现婉漪和曹管家在交换一个眼色。

有什么意味吗?他来周家这几次,总感觉曹管家似乎一直在藏着什么。这个人总是那么不动声色,有点令人捉摸不透。在他和婉漪的眼色交换中,韩飞龙注意到婉漪的眼色中有种隐隐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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