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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816]决计转移

族王盖斯听后,对牧奴们说:

“他们仅仅两百人马,就把你们打成了这个样子?你们的本领到哪里去啦?”

他随即呼唤道:

“马夫,把我的坐骑牵过来!”

马夫立刻把族王盖斯的坐骑“达哈什”牵到族王面前,族王盖斯纵身跃上马背,他的兄弟们也都一一上马。拉比阿及其弟弟奥马拉相继上马,跟着族王盖斯出发了。

族王盖斯一行人马有千骑,人人身披铠甲,个个手握利器,在牧奴的引领下,来到了抢驼战斗的发生地。他们见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于是顺着骆驼的蹄印追击抢骆驼的人马去了。

大队人马越荒野,穿沙漠,一直行至红日西沉,夜色降临,骆驼蹄印也不见了。原来他们走的不是安塔拉他们走的那条路。

眼见夜幕垂降,族王盖斯一行人马并未停步,而是乘夜色继续前进,一直走到天亮,他们发现身处荒野,向导迷失了方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勒马停蹄,自我抱怨起来,悔不该离开家园,夜下行路。传入他们耳际的是荒丘寄栖的乌鸦和猫头鹰的叫声。他们相互议论说:

“我们走的这条路,不是抢骆驼的敌人所撤退的路,这里没有他们的足迹。我们还是返回家园去吧,不然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

骆驼已经被抢走,一千人马日夜兼程,已是疲惫不堪,只好沿原路无功而返。

沃尔盖·本·祖海尔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怒气有增无减,对哥哥盖斯说:

“哥,凭安拉起誓,我们的骆驼被贝杜因人抢走,都是因为我们失去了部族卫士安塔拉·本·舍达德。没有安塔拉保卫我们,从现在起,灾难必将接踵而至,天天不断。”

骑士之王安塔拉一行赶着大群骆驼穿旷野,越丘山,终于来到了阿米尔部族家园,回到了自己的住地。安塔拉把骆驼交给手下牧人,此时此刻,他的骆驼数量大增。

阿卜莱走出帐篷,高高兴兴地迎接安塔拉归来。安塔拉在亲人和族人中间尽享天伦之乐,不知不觉五天过去了。第六天,安塔拉来到阿尔沃·本·沃尔德的帐篷里,对阿尔沃说:

“剑公,我们一定要警惕灾难降临!因为阿拉伯人都成了我们的敌人,拉满了弓,一心想向我们射箭。如果我们不防备他们,很可能灾难要降临到我们的头上。族王盖斯已经公开与我们为敌,竟然与法札拉人和好了。阿米尔人也对我们感到厌恶了,明显的证据就是他们看过了那封信却不告诉我们;其实,他们不晓得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封信的内容。阿拉伯人已经从四面八方与我们为敌。依我之见,我们应该迁移,离开他们的家园,到一道山坳中安营扎寨,把我们的钱财、骆驼牛羊和妇女孩子集中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阿尔沃听后说:

“骑士之王,你说得很对,就照你的想法进行安排吧,我们全跟着你一道行动。武苏德国王要来攻打你,所有阿拉伯人都与你为敌,无不想把我们投入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凭安拉起誓,我真担心你遇上不测,我们也都跟你一起丧命。”

“剑公,我知道阿拉伯人从四面八方包围我,想置我于死地。兄弟,你若感到恐惧不安,你可以回你的部族里去,他们会接受、感谢你的。凭安拉起誓,我可以理解你,我不会让你承担你无力承担的责任。我知道你厌恶了与我共事,你回自己的族人当中去吧,不要再跟着我受累了。”

听安塔拉这么一说,阿尔沃大惊。正在这时,忽见一伙骑士英雄朝他们走来,他们中间有长矛大王埃什姆、阿勒盖迈·本·阿拉盖、阿密尔·本·图非勒、艾哈瓦斯·本·贾法尔,都是阿米尔部族人。安塔拉和阿尔沃·本·沃尔德立即一跃而起,走上前去迎接他们。大家坐稳之后,安塔拉立即吩咐手下人给他们送来饭菜、酒水,一番热情招待,为骑士英雄和头领们的到来感到分外高兴。

吃喝完毕,大家坐下来相互交谈。艾哈瓦斯·本·贾法尔走到安塔拉的跟前,对他说:

“骑士之王,我们看过族王盖斯的来信,请你不要为此感到不安。我们明白信中的种种威胁语言,但没有告诉你,故你认为我们害怕族王盖斯。族王盖斯在信中说,武苏德国王要率军来攻打我们。或许你认为我们因此不希望与你为邻。这不会的,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我们绝不会疏远你;为了你,我们不惜自己的生命,不惜我们被连根拔掉。你留下来,我们就留下来;你走,我们就跟你走;你参战,我们就为你助战;你与他们讲和,我们就跟着你与他们讲和。”

安塔拉听过这番话,心中欣喜不已。他对大家说:

“阿拉伯头领们,我们一定要好好策划、安排一番,在他们攻来之前,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我们最怕被敌人掳去的是妇女和孩子以及骆驼牛羊。依我之见,我们立即转移到接近希拉大地的地方去,把我们的妇幼和骆驼也转移到保险的地方,留下足够的骑士负责保护他们。之后,我们就可以全力投入战斗,把来犯之敌彻底消灭掉。”

族王盖斯派出五十名阿卜斯部族的彪形骑士外出打探安塔拉的消息,看他们的骆驼是否已与安塔拉的骆驼牧放在一起了。骑士们越荒野,穿谷地,到了阿米尔部族家园,发现那里只剩下老头儿和老太太,年轻妇女和孩子及骆驼全不见了。探马们走上前去问老人:

“村里的人都到哪里去啦?”

“他们都走啦!”老人们齐声回答。

“什么时候走的?”

“两天以前,他们都到伊拉克去啦。”

探马们正要回返之时,忽见安塔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探马们发现无路可走,立即走上前去,向安塔拉致意问安。安塔拉说:

“欢迎族人们!你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呀?”

他们回答道:

“我们从家乡来找你呀!”

“找我有什么事呢?”

“你有所不知,我们的骆驼被抢走了,族王盖斯领着人们追击。因为牧奴们告诉他,牵骆驼的是海斯阿姆人和穆拉德人,结果没有追击到任何人,只得失望而返。回到家园后,拉比阿·本·齐亚德对大家说:‘抢我们骆驼的没有别人,只能是安塔拉·本·舍达德。’族王盖斯听他这么一说,先是怀疑,后又赞同拉比阿的说法,于是派我们出来打探消息,以求弄清真实情况。”

安塔拉听他们说过这样一番话,坦然地对他们说:

“抢骆驼的正是我。我不怕任何人,也不把盖斯和武苏德国王放在眼里。你们告诉他,他有什么本领,就让他全使出来吧,我等着他来杀我。”

“骑士之王,你之所以抢盖斯和齐亚德族人的骆驼,是因为他们敌视你,对你多行不义。我们呢,兄弟,看在安拉的面上,你就对我们高抬贵手吧!因为我们的骆驼和他们的骆驼在一起,也被你抢去了。如今我们连一峰骆驼也没有了,一贫如洗,穷困不堪。你要知道,我们是最弱的人,骆驼也最少。”

听他们这么一说,安塔拉打内心里同情他们,对他们说:

“堂兄弟们,把你们的骆驼赶走吧,安拉为你们祝福。我再送给你们每人一百峰骆驼,让它们加入你们的驼群之中。”

探马们听后极为高兴,连声感谢安塔拉,称赞安塔拉的仗义疏财。之后,他们各自赶上安塔拉送给他们的一百峰骆驼,加上自己的骆驼,告别安塔拉,返回家园。临行,安塔拉对他们说:

“你们对盖斯说,是我抢了他的骆驼,我这就去他的妹夫武苏德的家园,把武苏德的家园夷为废墟!”

[0817]族王悔过

族王盖斯派出的五十名骑士不但要回了自己的骆驼,各自还获得了安塔拉赠送的各一百峰骆驼,一个个欢快地踏上了回返的征途。

阿卜斯人看到他们赶着那么多的骆驼回来,无不感到惊讶。他们问:

“骑士们,莫非你们袭击了某个部族村庄,抢来了这么多战利品?”

骑士们回答道:

“不是的!凭安拉起誓,蒙安拉厚恩,我们要回了自己的骆驼,骑士之王安塔拉还送给我们每人一百峰骆驼。”

说罢,他们卸下自己的铠甲,放下武器,走去见族王盖斯。

他们到了族王盖斯的帐中,发现拉比阿·本·齐亚德及其兄弟、亲戚和部族头领们都在那里。他们向族王盖斯问安致意,行吻地大礼,然后把见到安塔拉的情景向族王盖斯报告了一遍。他们说:

“凭安拉起誓,拉比阿·本·齐亚德说得对,赶去我们骆驼的正是安塔拉·本·舍达德。安塔拉已与阿米尔部族的人商定好,他们都到伊拉克大地去了。”

拉比阿听到这个消息后说:

“阿卜斯人将永远受这个叛逆黑奴的折磨啊!”

阿卜斯人听拉比阿这么一说,知道他们因安塔拉离去而将面临危险,齐声对拉比阿说:

“凭安拉起誓,我们无法忍受这种屈辱了。拉比阿啊,没有你,我们不会遭此灾祸。我们的部族卫士离去,就是因为你。凭安拉起誓,部族卫士安塔拉出走之后,我们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在这个家园住下去了。只有安塔拉在我们的身边,我们才能享受到安宁和尊严;没有安塔拉的保护,我们只能遭受屈辱和灾难。”

随后,他们异口同声地大喊大叫起来,决心追随安塔拉,并且纷纷跃上马背,准备上路。

族王盖斯眼见此情此景,限于沉思之中,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他望着族人,担心手下骑士和英雄们离他而去,便面对着集聚在周围的骑士们说:

“弟兄们,我之所以把安塔拉赶走,怕的是武苏德国王来袭击我们,致使你们的女人和孩子遭受灾难。要知道,我之所以把妹妹许配给武苏德,也是为了不让你们受侵害。现在看来,待我们最好的还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尤其是阿米尔部族和卡拉卜部族已经归顺他之后。我们现在就去安塔拉那里,我们最应该得到安塔拉的保护。”

阿卜斯人听族王盖斯这么一说,无不对族王表示感谢,为族王祈祷祝福,欣喜难抑,只有齐亚德族人和拉比阿不高兴。但是,齐亚德族不得不勉强同意族王盖斯的意见。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拆除掉帐篷,带着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离开家园,踏上了追寻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之路。

大队人马带着眷属越荒野,穿沙漠,终于追上了安塔拉,只见安塔拉已经在两座大山之间安营扎寨,住了下来。

原来安塔拉是和阿米尔部族人一起离开阿米尔部族家园的。他们来到两座大山之间,选定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搭起了帐篷,把妇幼和家财、骆驼牛羊安置妥当,决计出征希拉大地,打武苏德国王一个措手不及,劫取他的财富,杀死他的手下英雄,让他尝尝与他们为敌的苦头。正要出发之时,忽见阿卜斯人荡起的烟尘铺天盖地而来。安塔拉以为那是敌人大军与他拼杀来了,怕自己和手下人被敌人堵在两座大山的谷地中,于是抄起长矛宝剑,飞身上马,率领手下骑士,向着烟尘腾起的地方飞驰而去。

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们走近看到数顶驼轿,便勒马停蹄。阿密尔部族骑士走上前去问道:

“喂,你们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呀?”

对方回答道:

“我们是来找我们的部族卫士安塔拉·本·舍达德的。我们想与骑士之王和好,因为我们的族王盖斯对自己过去的言行感到后悔了。”

正当他们对话时,族王盖斯走了过来,跟在他身边的有阿卜斯人和他的弟兄们以及齐亚德族人。族王盖斯心想:“凭安拉起誓,安塔拉这个人真有大富大贵之相啊!”

安塔拉看到族王盖斯,立即跳下马背,身后的阿密尔、卡拉卜部族的骑士们也都相继离鞍下马。族王盖斯走上前去,一把搂住安塔拉,连连亲吻安塔拉的眉心和双颊、前胸,止不住两眼泪流成行,连声向安塔拉道歉。安塔拉说:

“族王大人,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奴仆罢了;奴仆理应接受主人的责怨笑骂。你若能原谅我,足以表明你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在场的人听后,齐声感谢安塔拉,无不为安塔拉祈祷祝福,并向安塔拉道歉。他们之间的厌恶与敌视情绪烟消云散,彼此和好如初。

随后,阿卜斯人带着他们的牛羊骆驼,高高兴兴地进入两座大山之间的谷地,在那里安居下来。

族王盖斯走去看望安塔拉,说道:

“骑士之王,你宽恕了我们的过错之后,我们希望你承担起保护我们的责任来,你下命令,我们保证执行,全听你的安排。”

此话一出,安塔拉在阿拉伯人心目中的地位大为提高。随后,安塔拉把骆驼还给了阿卜斯人,手下人把骆驼赶到原主人的面前,他们又重新团结在一起,同在那块土地上住了下来。

之后,安塔拉决计进军伊拉克。这时,舍布卜走来对安塔拉说:

“胞弟,听我跟你说两句话。赞美安拉使你与族人重归于好。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身处一位颇有实力的君王的旁边,他就是武苏德·本·门齐尔,他手下兵多将广,国力雄厚,很像当年的波斯科斯鲁艾努舍尔旺。如今,阿拉伯人都成了你的敌人,武苏德国王想来征服你,而你却决计走最狭窄的道路,自投死亡之地。武苏德国王好像已经了解到你的情况,知道阿米尔人和阿卜斯人已经和你团结在一起,他也感到有些不安。如果武苏德面对这种情况一言不发,法札拉人也不会放过他。因此,依我之见,你对你的朋伴们和所有敌人都要加点儿小心才是。”

安塔拉听舍布卜这么一说,知道他心中早有主意,于是问: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看我们应该把妇幼和骆驼牛羊安置在山间的一个可靠的地方。现在,你的手下已有八千名骑士,留下两千名阿卜斯骑士和两千名阿米尔骑士,让他们负责保卫这山中的人马,防止一切来犯者进山。你率领两千名阿米尔骑士和两千名阿卜斯骑士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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