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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去参加了一位大学同学的婚礼,该同学外号排长,因为他瘦得是满身排骨,又比我们都年长,故得此雅号。排长要结婚了,所以一一打电话通知我们,我跟他聊天的时候顺便谈到了他的前女友,排长苦笑说分手的时候他还付给了对方一笔分手费呢。我们又聊了会儿,排长就打电话通知其他弟兄去了。
放下电话不久,小鹿打了电话来,问刚才怎么打不进去。我说:“哦,我刚和我大学室友通电话呢。”
小鹿:“他是男的吧?”
我:“废话,大学室友有可能是女的吗?”
小鹿:“你们聊些什么啊?”
我:“哦,他最近快要结婚了,通知了我一声,然后我跟他聊了会儿分手费的事。”
小鹿马上用哀怨的口气说:“你在跟我在一起之前果然还是跟男人交往过的……他都要结婚了你就放过他吧!别跟他要什么分手费了!”
我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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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长的婚礼在他乡下的家里举行,所以我和另外三个大学的兄弟相约一同坐车前往。他们的外号分别是锅炉、嬷嬷和八达。其中嬷嬷是一个很可爱的男生,他的名字叫“可容”,听起来特别像女孩儿的名字,时常被人误会。嬷嬷的样子长得很俊俏,所以很有女生缘,比如我们坐车的时候,嬷嬷很快就跟前座的一个女生攀谈上了。女生问嬷嬷:“你叫什么名字呀?”嬷嬷大概是为了加深对方的印象以及表现自己的风趣幽默,回答道:“我叫可容,‘可’是‘人尽可夫’的‘可’。”
后来那女生再也没有和这个人尽可夫的男生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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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车上是这样排座位的:我和锅炉坐一块儿,嬷嬷和八达坐一块儿。除了我是写东西的之外,他们都有正当的工作。我们每次见面都要互相打探对方的近况。跟锅炉聊了不久后,我跟嬷嬷、八达提议交换拍档。于是锅炉离开了我,坐到了嬷嬷的身边,而八达坐到了我的身边。我们继续聊。又过了一会儿,锅炉远远地问我:“喂,你完事儿了吗?”我说:“完事儿了。”锅炉说:“那咱们再换一个吧。”我说:“好啊。”
当时车厢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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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所参加过的婚礼中最不成体统的。大概是因为全程几乎都是年轻人在操办而没有多少长辈在场吧。总之就是挺乱的。我们一些大学的同学围成一桌,边嗑瓜子边欣赏排长和他媳妇在台上接受主持人拷问的情景。同在台上的还有排长的伴郎,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问排长:“这伴郎和你什么关系呀?”排长说:“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主持人于是哟呵呵地笑了,她说:“那你们谁玩谁呀?”
……我对这个由腐女主持的婚礼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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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婚礼结束了,吃饱喝足后我们还去KTV闹了一会儿,后果是太迟了,没有车回城里去了。排长这个时候表现出了他成熟讲义气的一面,他对我们说:“你们尽管玩吧,晚上在这里住一夜,我去给你们订房间。”说完就忙活去了。我们深受感动,决定成人之美,于是继续玩。
深夜,我们四个下榻到老排指定的酒店,到柜台一问顿时齐声大骂老排,因为丫居然只给我们订了一个房间!而我们有四个人耶!然而当时也已经没有别的房间了,我们只好将就了。房间里总共有两张床,被子也只有两张,我们被迫面临男性之间的两两同眠。
临睡前大家还玩了会儿扑克,那时候我跟小鹿通短信,告诉小鹿今晚我回不去了,小鹿问:“那你睡哪儿啊?”
我:“睡旅馆啊。”
小鹿:“一个人一间房吗?”
我:“哪儿呢,四个人一间!”
小鹿:“一个人一张床吗?”
我:“哪儿呢,两个人一张!”
小鹿:“一个人一条被子吗?”
我:“哪儿呢,两个人一条!”
小鹿沉默良久,发来一条:“分手吧!”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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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小鹿没有再发短信来,考虑到她腐到骨头里,我又给她发了一条,说:“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们会发生啥事儿吧?”小鹿幽幽地说:“很难讲,毕竟是四个血气方刚的男性躺在同一个屋子里睡觉。”我安慰她说:“你想太多了,这有什么,要知道我大学的时候,可是每天都跟九个血气方刚的男性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呢。”
小鹿彻底没回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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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炉有临睡前大号的习惯,而我习惯临睡前洗脚,当我打开卫生间门的时候,坐在马桶上暗暗发力却忘记了关门的锅炉发出一声尖叫,我则被熏得踉跄退出。八达和嬷嬷评价说:这一幕多像是少男打开浴室的门却无意撞见少女在沐浴啊。
……差太多了好不好!谁想要这种臭气相投的艳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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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入睡时间了。我和锅炉一张床,嬷嬷和八达一张床。我们四个好久没有共处一室了,这让我回想起了大学时光。熄灯后我们像以前那样天南地北地畅谈。谈着谈着累了,准备睡觉。这个时候,该采取哪种姿势成为了一件令我感到非常困扰的事情,两个人都仰面朝天躺着吧,身子的边缘就有点儿露在被子外了。于是我和锅炉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脸朝内的躺法,顿时我们的五官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爱恶作剧的锅炉这时候还阴阳怪气地对我说了一声:“嗨~”我感到一阵恶心,连忙把身子转而朝外,顿时形成锅炉的前方正对我后方的暧昧姿势,这时锅炉又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说:“嗨~”
……那一刻我颇有跑去卫生间睡的冲动。
9
由于我们当晚过夜的旅馆在乡下,入夜后非常之冷,气温只有个位数,我又担心半夜发生和锅炉争抢被子的情况,所以以防万一,我就穿着毛衣和外裤睡。结果睡到半夜居然热起来了,迷迷糊糊中我爬起来将累赘的衣物一脱了事。
第二天我们起得很早,刷牙洗脸的时候,嬷嬷凑近我问:“昨晚你没穿衣服睡?”我大惊:“你凭什么这样说?”嬷嬷说:“我半夜隐隐约约看到你在脱衣服,还在想你和锅炉什么时候发展得这么快呢。”
……上帝啊,我的身边可以有一个正常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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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房,离开旅馆,我们乘着最早的一班车返回城里。因为昨晚聊得太迟,早上起得太早,我在车上睡得鼾声如雷,醒来才发现小鹿打了好几个电话。
我拨回去,小鹿问:“刚才怎么都不接呀?”
我说:“我累死了,在补觉呢。”
小鹿说:“昨晚你没睡觉吗?你干什么了?难道、难道你……”
我自暴自弃地说:“啊,是啊,正如你所想的,我跟我的三个大学同学激情了一整晚,好开心哦。”
挂了电话后,我发现车上四面八方投来畸形的目光。而嬷嬷、八达和锅炉一起瞪着我说:“你变态!谁跟你是那种关系啊!”
……好吧,都是我的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