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朕应该加上一条,剑客刺君!”
“再强的剑客也只是一只小卒,太容易被舍弃的小卒!”
“如此说来,是另有图谋了?”成业似乎明白了千繁的用意。
“对于剑客来说,剑下就只有一样东西人命,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不管是君王的还是草寇的!”千繁自顾自的说着,“但是每一位成功的剑客都知道,就算武功再高再强,面对千万人的对抗,他照样会被踩成肉泥!所以,不要做惹恼众生的事情,否则迎接自己的就只有死亡。”
“大侠,这番说教可真的是让朕受益匪浅那!可是你也说过,朕不怕死!”成业不禁冷哼。
“陛下虽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关心他人的性命,可人一旦有求于世,那么这个人就怕死!”
“到真还会狡辩!”成业早已没了耐性,他不愿再听下去了,因为千繁的句句话都让他恼羞成怒。
所以,剑出鞘,飞了过来。
醒时舞剑如鹰翔,醉时舞剑能作诗。文采武功,容貌神采,天下无双。别忘了这可是千古一侠孤鹰。
很明显这场较量非常的出彩。
鹰的狠戾,鹰的孤傲,鹰的独尊,鹰的不容置疑,鹰的独揽苍穹。
而成业则像是一条毒蛇。
蛇的冷血,蛇的敏捷,蛇的华丽,蛇的聪明狡诈,蛇的独吞天下。
这是一场难分胜负的较量。高手过招,差之分毫。天王地蛇,究竟谁才是世间真龙?
“成风,你醒了!”
“头好疼!”成风甩了甩头。
“不用担心,没有摔傻,涟公子用轻灵若光延缓了你体内毒性的扩散,不过会让人头部有些不适,过些日子就可以拿到解药了!”
“代价是什么!”他急急的说道。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牺牲的,放心好了。”
“其他的人怎么样了?”
“起亚姐姐和涟公子回北原了,琮儿,草洛儿和夜歌姑姑应该快回来了。千繁大侠那边也应该没问题的。”
“那你呢?”
“我,我不是在这儿吗?”不觉疑惑的轻笑出声。
“你可知你是谁?”
“姓秦名纹玉,小字岫,年方十八,祖籍北地,自小被封印在一枚玉中,十二岁那年被永生丰泰帝得了去,后来又归了云王成风,直到现在坐在这儿。”
天啊他又笑了,颠倒众生。
“我只是确认一下,从玉里出来的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谁让你回答的这么全。”
“那谁知道的,向来皇家之事复杂多迷,皇家中人谨慎多疑。小女子自然是要小心行事了,不然惹怒了您王爷殿下,还有活路吗!”
“涟连没有交代过吗,这样笑不会影响本王的身体恢复吗,如果有了什么闪失,你可担待的起!”
“殿下堂堂永生的王,怎么会如此不讲道理呢!”
“玉儿难道不知道在这里,本王就是道理的吗?”
啧啧,还真是王爷的派头,不优良。
“好了,快些休息吧,没工夫在这里磨嘴皮子,明天怕是还有好些事呢!”
刚好关门出来,就看见千繁正在门口。一想到刚才的斗嘴可能被听到,就不觉得红了脸。
“他,还好吧!”
“刚刚睡下了,大侠可还好?”不用想也知道,能与一朝皇帝打斗的人,怎能不让人担心。纵然是武功天下第一,可到底还是抵不上权势的倾轧。况且,草洛儿曾说过,成业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的。
“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就是那枚玉吧!”此时千繁很和蔼,少了先前的王者气象。
“正是!”
“那能否听听我这个老头子的故事?”
“听闻能与大侠说上话的女子可是尊于皇后呢,纹玉怎么好意思拒绝!”
“你这个小鬼!也只有你能制得住我家风儿了!”淡淡的笑晕染了这个原本无梦的夜,突然有些迷离了起来。我能感觉的到他的故事应该很美很美,很长很长吧。不过,也应该很苦很苦,很痛很痛,正如那坚毅萧索冷峻的背影,盛着满满的荒凉。
脚下的步子很轻很缓,身后的影子很长很深,一步一步就像慢慢长长的人生,细数着每一个片段的欢喜忧伤,永远揣测着命运要交给我们的下一个方向,欣喜或归罪于一切的巧合与不是巧合。埋怨着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却始终给予不悔,不恨,不舍的眼神。
就像是成云和央朝的爱。
千丝万缕,怎么就摸不到一个线头,好寻得一个解字。
“如果没有遇到朝儿,我还以为这世上最美的事就是做皇帝,可是有些事情,只有遇到了,才会明白。”
“央朝公主一定很美吧!”
“她和央生长得很像,可还是不一样,她更加倔强执拗,高傲清丽,她不像是高贵脱俗的玉兰,她就像是山山动人的杜鹃。”
“泣血非杜鹃,惊梦无月圆。秋逝秋还归,梦醒梦再难。似曾冬雪寒,相识却又散。疑是天涯远,无奈只身雁。”不觉得我轻轻吟出这首诗来。
“这是大侠所作吧,大侠就是先云王是吧!”
千繁取下那耀眼的面具,在月光下显得璀璨夺目的面具。
是该想到面具下那张天人的脸,岁月并没有让他苍老,没有让他失色,却添了几许沧桑哀愁,智慧沉稳。
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会赢得央朝公主的爱吧。
他是千繁,天上地下百姓心中的大英雄,天马行空、潇洒不羁、无所畏惧、惩恶扬善,在天昏地暗里寻不到一丝光亮,等不到明朝太阳的世界里唯一的救世主。
他是辰山王云帆,奇特国度里的古怪王爷,拥有天下最雄浑的骑兵,漫天飞舞的绝世织品,四海之内的奇人奇物,弹指间天下尽收锦囊。
他是云王成云,多情倜傥、玉树临风的绝世王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永生国唯一的战神。
他也是爱到痴迷的性情中人,爱到痴狂的情种。
“好一曲长相思,袅袅娜娜,公子这是在思念心上人吧!”
“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跑出来呢?”
“有烦心事,听着你的笛声就不知不觉的过来了,这儿可真美!”
“晚桥的雪,风行的月,南城的古树,北地的星夜可是永生四绝。”
“这桥叫做晚桥吗?先前我还想在这儿投湖呢,如若能魂归于此,也不枉此生了。”
“姑娘谈及生死怎能如此轻易!”
“生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没什么避讳的。人若是没了心里的牵挂,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那姑娘现在是又有牵挂了?”
“现在是要嫁与一个不爱我的人了!”
“那是喜还是忧呢?”
没有回话,只有那娉娉婷婷的萧声。
“你的萧是?”
“在北地碰到了一个高僧,送给我的,不过还有一支玉笛,就是不愿送给我,还说是有缘自能重奏。”
“是这支吗?”
“笛名为相,萧名为思!”
长长的沉默,告知着在错误的时间爱上了对的人,噙着多少含恨的泪。
那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可惜一身红装不为我披。
“是你!”
“朝儿,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他不爱你,你也不爱他?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我嫁给谁与王爷无关,王爷记挂的是天下,岂是我央朝能比的!”
“朝儿,不要逼我!”
如若你恨成云,那你就爱千繁吧。
“朝儿,跟我走,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我都愿意陪你!”
“千繁,不可能了,我们不可能的,我有孩子,我不能一走了之,对不起!”
“我等你,不管何时,我都会在你身旁!”
那年成云用她换了天下,所以世人皆以为央朝公主病逝。
“你竟然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千繁就是成云?你让我情何以堪,爱着恨着同一个人吗?”
“爱?你爱过我吗?不管是成云还是千繁,你都不会和他在一起不是吗?”
“你混蛋!”
如若说爱就是这样,越恨越深。
“朝儿!留在这儿,别走好吗?”
“成云,你醉了!”
“不,我没有,我清醒得很。我不喜欢成云,朝儿,我喜欢听你叫千繁,叫我千繁!”
“千繁,别再这让折磨彼此了好吗?”
“朝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爱我呢?为什么?”
“千繁,你让我如何去爱呢?”
其实他们的爱太深了,可是却放不下其他的束缚,命运的玩笑开得太过离谱了。不是不爱,而是央朝的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她爱的是千繁,可是千繁就是成云,这是无法变更的事实。
可爱终归是爱,只是明白了就太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冷长之女冷长寒温良贤德、才艺精妙、天下无双,朕爱惜其人才难得,择日进宫,册立为后,特赐封号寒,居于寒殿,钦此。”
“皇后娘娘还不快快谢恩!”
“小女子谢陛主隆恩!”
冷长,当日央朝所救的辰山最让人头疼的角儿。而后,央朝就是以其女冷长寒的身份成为开乾帝的皇后。
父夺子妻,并不是那么单纯。
此时成云被派去前线征战,家中留下已有身孕的央朝。开乾帝已经是病人膏肓,奄奄一息,实际掌控人却是太子。自然没有人不会担心成云的势力,没人会相信成云没有觊觎天下的野心。
所以必须有一种方式可以保全,那就是他最爱的女人和他的儿子。
所以,这是匪夷所思的人质扣押法。
剜心之痛,怎能痊愈。
征战中的成云被太子的部下暗害,身负重伤,不久传出死讯。好在上天庇佑,身为辰山王的他,被辰山国里的神奇的人们救活了,苟且偷生只为了他的儿子。
大殿之中,央朝只是希望自己的死可以换回儿子的生命。
当年她救过晨梦两次,所以她请求晨梦帮助她,在她死后,保住成风。
成风的名字用意极深,风起朝云散,当初太子赐名就已经暗示着他们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