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子,速速去请辰山王!”
“小六子,你随老夫人少爷前去探祖!不得消息,不得回来。带着这封信,王大人定会互一行人周全!”
“王年,去军营!”
“爹!我也去!”涟连,一副要出征的无畏神情。
“胡闹!等你能穿那副战甲的时候,才许!现在同奶奶去北原,保护好你奶奶,这是给你的军令,做不好,就别来见我!”
“可是,爹!爹……”
涟年跨上战马,不再停留,儿子,为父对不起你,以后的日子,你可要好好地活呀。
“报,涟年率右军前来救驾了!”
“好,撤!”
这时,有人上前耳语一阵。
“好,就等父亲前来!”常宝犹豫道,爹是不是老糊涂了,再不走就真成了逼宫了,倒时候涟年立了功,我倒真是玩火自焚了。常宝暗忖。
“什么!常宝还没有走?快,让常宝速速收兵!”
“报,少爷同右将军交兵了!”
“老爷,老爷,有个人,拿着一把扇子,说要见你!”递过去一把扇子。
“千繁!”常明恨的咬牙切齿。
于是,在常府后的树林里,常明见了一个人,没带面具的千繁。
“大人若想抱住荣华富贵,如今之计,只有大人大义灭亲了!”
“你!我早该料到你要的是江山!没想到你出手这么快!”
“大人,精明如此,也还是留有一手吧!”
“哈哈哈哈,不愧是天下第一大侠,只可惜,一切才开始。先帝守了一辈子的江山,还是要四分五裂!”
此时宫中一片混乱,这是小皇上没有料到的,毕竟他的计划只是灭了常氏一族,成风答应他出兵,到时候便可以一举拿下。原本可以擒了常明,威胁常宝退兵。没想到,太后还有这一招,请来了涟年。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成风的兵士被困在了雪城,现如今,只能希望右军得胜了。一切都乱了。
比他更无措的是成风,原本他同常明父子密谋让他们假装逼宫,然后可以使右军出兵,到时反咬一口。他本来是骗常明父子出兵的,毕竟他们不是傻子,怎能轻易逼宫。可是,他请小葱前去告知右军不可出兵那!此时的他,不知该去对付谁,只得左躲右闪十分狼狈。然而惚惚恍恍间,他来到了暖云殿,他出生的地方。忽而的鼻孔酸了一下,只是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害的兄弟骨肉自相残杀,血流成河。想着想着,进了大殿,一些士兵也拥了进来,就在一片厮杀声中,他本能的在混乱中保护着那盛着神玉的南梦归,他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母后留给他的宝盒,或许是那块神玉。后来他竟然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曙光明媚,下了一夜的雪了。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的常宝也很生气,本来他想陪成风玩玩。他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成风想捞功,骗他引来右军,他成全他。派了一对兵士拦住了成风的兵,自己准备反咬涟年一口。谁知道,父亲竟然让他等等。现在倒好,这下谋逆的罪是撇不清了。
而常明更是气炸了,临行时明明要常宝不要急躁行事,真是蠢货,两个小孩玩闹,他随着胡闹。这么蹩脚的主意也能相信。当他收到儿子的来信就火速寄了回信,赶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在半道插了一脚,闹到这个地步。更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还有这个杀手锏,使唤的动涟年。现在他只能让儿子死了。
这个时候千繁也气疯了,他万万没想到成风背着他,想到这么一个孩子气的幼稚主意。他知道以后先是赶去常府,探了常明的口风,在速速赶去救成风,结束这场混乱。
“丰泰十六年,十月十六,千繁一人抵百,单凭一己之力,阻止了一场浩劫。替丰泰帝稳住了江山!”遗月难的开玩笑,“简直是帅爆了!”
“看来这个千繁挺厉害的嘛。不过话说回来,这场闹剧的确令人无语。”阿亚应道,“然后呢?”
“丰泰十六年,十一月初,这场政乱平息。常宝由于发动叛乱被捕入狱,后来被杀了。成业念及他老爸劳苦功高打发到辰山当隐士去了。至于涟年则是战死了,他的儿子从北原国回来继承他老爸的产业。皇太后失了亲人,得了一场大病。然后,成业终于正式任职,在他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欢天喜地的封了自己小叔为云王,又因为成风保护了神玉,赐了很多的金银珠宝。然后欺骗百姓,于是乎民间盛传小皇上为真龙天子,除了猛兽贪畜。成风为天庭大将,保护江山稳固长兴。”纹玉讽刺道。
“然而事实上,百姓们认为,千繁才是天下第一神人,不费一兵一卒,就平了战乱。据说,但是他就往那儿一站,迎风立而吹笛,吹的是美人待君归。只说了一句话,这江山还轮不到乱臣摆弄,我男儿性命还轮不上贼人掌控。然后兵士抱头痛哭,旋即,你们猜怎么着,就,散了。”阿亚说的那真真是相当的生动。
原本来说十六岁的生日是值得庆祝的,可是现在成风反倒可怜了。他刚刚睁眼的时候就看见千繁怒着的脸。然后旋即临空了。他飘飘忽忽的随着师父飞啊飞啊,在空中飘了好久好久,终于当他能感觉到地面的时候,却惊起了一生的冷汗。他站在了山峰的顶尖,只够一个人站立,多一步就能够粉身碎骨,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虽然他现在的功夫还不至于毫不办法,但是他对于这山势不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呆呆的站着。风撩起他的发,他的衣襟,他断断续续的思绪,如秋原般孤寂。
他就那样像一只孤鹰一样,不知道立了多久,直到天上的星星闪闪。他想到了母亲,想到了他并不熟悉的母亲。他也想到了师父,那个严如父的大英雄,那个今生只爱一个女人的性情的男人。他又想到了自己,一个自作聪明的笨蛋,一个小心翼翼活着的落魄王爷。
当太阳的光芒撕破乌夜的时候,他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又一次的飞了起来。这一次是繁闹的市井。他在晨光里缓缓游荡,人们开始熙熙攘攘的出门做事了。开始吵闹,开始忙碌,开始了琐琐碎碎但有味道的生活。富人们开始耀武扬威,穷人们开始为生计奔忙。人们就是有这个能力可以迅速的遗忘悲伤,因为命运不允许活着的人有过多的资本来悲伤。谁还能想象,这座城池在前几天还是白事起伏的伤城呢?这些对于昏睡了很久的成风来说,并不刺耳。刺耳的是这些话:“什么神玉,都是骗人的鬼话。腊月初八的这两个活宝,简直不把天下当回事,闹出这么一场荒唐事。自己玩玩也就算了,还让大家跟着倒霉!”
“可不是嘛!你说说这好好地涟大将军就没了,死了多少人哪,到处都是血,真个是吓死人了!往后,谁还敢为他们叔侄卖命!”
“皇上,连他亲娘舅都不放过,更别说是别人了,听说皇太后气的大病了一场,到现在也不见好。唉,作孽呀!”
又见到星星的时候,他被带去了城西,这是埋葬将士的坟场。
“跪下!”千繁不失威严的喝道。然后天地间又只留下了成风。风吹动着坟边的荒草,阴森森的。土有新有旧,墓有大有小,它们平静不语,却足以腐蚀着成风的心脏。无数愧疚,无数悔恨,无数羞耻,在这一刻彻底崩盘。这一刻,他多么想立刻毙命,无数的魂魄压得他喘不过气,让他生不如死,没有什么残忍敌得过对自己对自己深深的鄙视。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叩头!”
成风无比虔诚的做着,只但愿这样就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亏欠,求得他们的原谅,减轻他的罪孽,减少他的痛苦。
“你记着,将出一令,千墓新生。君出一命,万骨成灰。”
随即再次消失在夜幕里。
成风经过这连番的折腾,早已承受不住,昏过去了。这倒成全了他,因为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见了他绝世的娘亲。高贵却单薄,吓的他一动不动,深怕碰一下就像水似的化的什么也没有了。冰凉却温柔,就像她的名字,冷无寒。
她心疼的瞅着他,这让他的心有种冰冰凉凉惬意的舒畅和欢快。可是她只是瞅着他,既不上前抚摸安慰,也不出声教诲,她用那深情慈爱的,寄予厚望的漂亮眼睛看着他的儿子,就那样一直看着看着……
当成风醒来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也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更深邃,更悲情,更冷傲,更孤独,更沧桑。这双眼睛足以汲取所有的力量,彰显着无与伦比的霸气。透过它你仍旧可以想象,那面具下的动人心魄的面容。
也正是这样的眼睛,成风可以看得到深深的爱和寄托,从那天生的悲怆里透出来的善意与温暖。他享有这个天下无双的男人的全部父爱。
“师父,我……”
“见到娘亲了?”
“嗯!”成风迷迷糊糊的应着,“师父怎么知道?”
“人委屈的时候都会想娘亲的!傻小子!”
“师父,我……”成风再次语塞。
“人总是要慢慢长大的,你娘亲不是宁后害死的,也不是常氏父子。只是常氏父子野心过大,除了也好。那南梦归为师替你讨回来了,还有那玉也归你了!”面具下眉微微拧了下,背手出去了。
“先生!”夜歌走了过来。夜歌是成风母后身边的贴身婢女。为人和善聪慧,看着成风长大,平时成风也很粘她,在风行居的地位很高。
“给他做些个补品,这两天让他休息休息,缓缓身子。”千繁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