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老云王!”
“如果真是王爷,那倒也没有那么多的愁闷了!”
“难道他的身份更加的高贵?”遗月更加惊讶了。
“高贵倒是次要的,我遇着他的时候,他已经有妻子了!”夜歌顿了顿。
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爱不爱他的妻子,我只是知道他对她一直很好,真的很好。我甚至常常幻想,他只是对她好,那和爱是不一样的。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错了,真的错了。
如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他的妻子,也不会英年早逝。而他,也不会因为内疚放弃生命。”
“姑姑,爱是没错的!”
“是啊,爱是没错,可是爱的方式错了,什么就都错了。
尽管我从没有逼他娶我,我甚至曾经准备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可他竟然出来阻止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他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可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就是在逼他,我是用他的道德在绑架他,我凭借他心中的内疚感伤害了无辜的人!”
遗月无话。
“遗月公主,有些时候太过执着了反倒伤人啊,不要因为一时的不甘心,而辜负了眼前的人!若坚公子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遗月有些恍惚。
“北原的‘梅花雪乱’可不是人人都穿的,更重要的是多数人根本就不需要穿它!”夜歌说的无比遗憾。
“他好的不行,成天飞来飞去的,怎么会生病呢?”遗月不相信。
“幻术幻化,的确是上乘的武功,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完美的事!幻者魂魄也,一动一息都在消损。
‘梅花雪乱’是用特殊的衣料制作终年冰寒,方能暂时锁住他的魂魄。可是终归是杯水车薪,治不了根的!”夜歌也是武功高手,自然懂得很多。
“那他为什么还要修炼呢?”
“因为公主当年的一句话!”夜歌毕竟是北原人,虽然不是看着遗月长大的,可多少还是有所了解。
“什么!是因为我!”
“从来都是因为你!”夜歌声音极轻,但是遗月却听得真真的,一字不落,“只是你从来不肯承认罢了!”
“是吗?”遗月心里痛了一下,痴痴的问着。
只是夜歌却再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转身出去了。
遗月就那样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梦里她对着一个俊美的少年说:“花瓣雨真的好美啊!如果天天能见就好了!”
那个少年对她笑笑:“听说有种功夫可以幻化花雨,待本王学成了,天天给你看,可好?”
“好啊!”小遗月笑着拍手。
可是她哪里知道就因为这一句话,改变了那少年的一生。
遗月忽然觉得不忍,心疼。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早就挂在若坚风华的身上了。
呵呵原来是这般的可笑,她对成风的爱只是她的执念而已。
当一切苏醒,她这才明白过来,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形式,也有很多很多的理解。
如何解爱,只不过是照着自己的理解罢了。
远远的守候,直到生命消逝,是一种爱。就像是晨梦对于成云的爱。
发乎情而止于礼,是一种爱。就像是央生姑姑和涟年将军的爱。
恨爱参半,明明相爱,却又深深折磨,是一种爱,就像是央朝对于成云的爱。
转身离开,舍得放弃,是一种爱,如同心锁起亚离开了涟连。
嬉笑打闹,好似一对小冤家,是一种爱,如同琮儿和灵璧。
两情相悦却又相距千里,相爱不能双飞,可究竟是谁打扰了他们的绵长?成风,玉儿对不起了。
遗月这一回是说真的了。
那么成业呢?他对于玉儿的感情呢?这算不算爱呢?
如果算,那常宁对成云的呢?前太子和常宁之于央朝的呢?
呵呵,遗月淡淡一笑。
还是不算的吧。
有些爱,爱让一个人心胸广博,而不是凶残。
可是,自己的呢?
若坚风华的呢?
正想的痴迷,忽然风过,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花香,带着几分凉爽,让人安心。
原来,若坚风华早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了。
“在想什么呢?”若坚风华开了口。这些日子,他又瘦了不少,月白色的梅花雪乱,竟然空荡荡的,好似一抹飞花影,风一过,就要散去了。
“玉兰谷里玉兰桥,玉兰白时美人笑。”遗月答非所问,缓缓的说道,声音清澈柔和的就像是当年那个月白色的仙子,若坚风华微微一怔,随即,嘴角上荡出了一抹苦笑。
“记起来了?”显然不是问句,可是若坚风华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他只是侥幸着也许不是全部的记忆吧!呵呵,骄傲如他,何时迷恋上了自欺欺人。
“若坚风华,是不是迟了,还来得及吗?”遗月转身,微微仰头,对上了那一双,总是悲戚的眼。曾几何时,那眼睛灼灼发光,习惯了戏谑,习惯了张狂。
“你确定吗?”若坚风华竟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遗月一震,夜歌姑姑说得对,从来都是因为她,他从来都是最懂她的那一个。
那个为了她,怒发冲冠,斩了似强轮首级的若坚公子,那个为了她不惜公然对抗永生,那个为了她放弃骄傲,放弃生命的人,从来都是她该好好珍惜,好好爱的男人。
想到这里,遗月眼里一片水雾。
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跌进了若坚风华的怀里,哭的天昏地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蠢!”遗月不断的自责着。
若坚风华,轻轻的扶着她垂落的发,自然而然的安抚着。没有人看到,他扬起来的那极致的笑容,那个久违了的笑意,直达心里的笑意。
只是那一瞬,美好的让夕阳淡了色彩,美好的让月亮不敢探头。这一瞬,本该早就是画出来的鸳鸯图,写不完的比翼诗,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不晚,永远也不会晚,只要你还未嫁,我还未娶!”若坚风华柔声道。
“我未嫁吗?”遗月笑了,可是却还是瑟瑟的,有些难受。
“这个嘛!”若坚风华好看的眉拧在了一起,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随后,又扬了一下眉,淡淡带笑的说着:“莫弱遗月嫁过一次,常又月也嫁给了成风,不过,我的月白,只能嫁给我一个人!”
“什么?”遗月下意识的问道,旋即,推开了若坚风华,撒娇似的叫道:“谁叫月白,难听死了!”
“怎么,你还嫌!”若坚风华也不松口。
是啊,我还嫌,遗月苦笑一声,转身目光锁住了远处就要落下的夕阳。
月白就月白,只要月白未嫁,若坚风华未娶,一切都不晚。
“怎么了?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若坚风华看着她逐渐冷下去的眸子,慌张了起来。
“若是人们听说遗月公主接二连三的换了几位夫君,他们会怎么看我呢?”遗月忽然说道。
“你居然还在意别人的评价!”若坚风华发现越发的看不懂遗月了。她,竟然在意别人的说辞,所以,这可以理解为拒绝他是吗?再一次的,他的心,被灼的生疼,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这动作发生的太快,吓的遗月,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怔愣了半天的遗月,急急忙忙的上来扶住他,然后又开始一个劲儿的嚷嚷:“快来人,去请大夫!”
可是,听到命令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动身,就听见一股清水流过了耳际,竟然还有淡淡的香甜。原来是若坚风华出声了:“不用了!”
简单的三个字,甚至不带感情,可是为何那般的魅惑?
遗月本打算反驳,却见他投来坚决的目光。只好作罢。
扶着他,进了屋子,又扶着他,躺下来休息。
若坚风华难得有这样的待遇,沉默的享受着片刻的甜蜜。
“我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可你在乎吗?”遗月忽然接着前面未完的对话。
“你觉得呢?”若坚风华舒了一口气,原来这可人儿只是怕他介意。
“好,月白要嫁,风华愿意娶吗?”
“好,我答应你!”只是这话说的有些吃力。不是因为,为难,而是因为,不舍。
是的,不舍,方才他声音魅惑人心,美妙的不像话,不死因为他原本如此,而是因为幻化亦魂魄,他开始感觉到魂魄飘失零散了,美妙只是为了应正一个词回光返照。
月儿啊月儿,你怎么总是让我不放心呢?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答应我,为什么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嫁给我。
你可知道,这一刻,我情愿你嫁给成风。
至少,他可以护着你,比我更加长久。
想着想着,他似是累了,缓缓的闭上了那双凌冽多情的眸子。
遗月吧嗒吧嗒的落着泪,她知道还是晚了,这一次,她真的要失去了她最最重要的东西了。
倏然,她起了身,正要跑出自己的小院,就看见成云拿着他的琴,她的瑟过来了。
成云微微一笑,她亦是微微一笑。
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日子恢复往昔了,至少纹玉的日子是这样的。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她的心早就碎了。
好在,还有宝宝的支撑,否则这颗心恐怕早就死了吧。
前朝的事就算是她无心问津,却还是时不时的传入她的耳朵里。
尽管成风生死未卜,可是他的军队,开始一步步的进军了,城池不断的被攻破。
谁能料到的丰泰帝几十年的统治,竟然是国库空虚,百姓凄苦,只剩下一副空壳子罢了。
“放肆!好歹也是堂堂的玉妃娘娘,岂容你们前来撒野!”门外,是镶儿的喝令。镶儿向来待人平和,如果不是气急了,是不会这般的。
“镶儿!发生什么事了?”纹玉停下手中的活计,问道。
“娘娘,没什么。您尽管歇着好了,我去给您端补品来!”镶儿意识到打扰了纹玉,冲着门外的两个太监,狠狠的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