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罗战带了一堆人风尘仆仆直奔医院。问清楚了病房,看见一家子,老老小小全在医院里窝着。
除此之外,殷年路在,李洛也在,连怀了娃的严锦欢都不肯回去。
他妞呢?在床上晕着呢。
林晓樱也在床上晕着呢。
这俩哭哭晕晕,肝肠寸断,神经脆弱到了极致,最后医生建议强行注射镇定剂,强制睡眠,这才安静下来。
罗战呕得吐血,心疼个半死,用手一下一下擦刮着妞儿的小脸。那张脸一丝血色都没有,惨白惨白,嘴唇干干的,有些发乌。
这让他想起宋飞鱼在游泳馆的情景,也是这么惨白的一张脸,也是这样乌紫的嘴唇。
三个月内,两次惨痛事故。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他竟然都不在她的身边。
心狠狠拧得疼,对上殷年路的目光,他无比难堪:“路子,对不起。”
殷年路没说话,将近二十个小时没睡过觉,他累到了极点。不止是累,还恐惧。他面对过无数人的死亡,看着那些家属哭得死去活来,他的神经几乎都已经麻木。
他曾经想过,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状态。就算是亲人,他也能平常心对待。
可是他竟然做不到。哥哥那么宝贝的儿子,交到他手里,现在弄成这样,他该如何交待?
沉默沉默沉默,两个共同经历过许多次生死的战友,就那么互相沉默着,找不到任何语言,表达此刻的心情。
良久,他就两个孩子的伤势跟罗战作了交待,就出去忙了。
罗战听完不容乐观的生死抗战,心头的怒火已经攀升到了极致:“老大哪儿去了?”
方汐然一天一夜没合眼,憔悴得很,指了指病房阳台。
罗战一回来,局势大变样:“琳达,送首长和小姨回家,还有老三和锦欢也安排回家。”然后大步走向阳台,推开门,见老大正狼狈地蹲在角落里抽烟,那模样,活似穿着西装的流浪汉。
听到门响,罗子傲抬起头来,还没看清来人的长相,便被老二强劲的臂力拖了出去。
当着首长的面,罗战就那么拖着老大,像拖一只野猪似的拖出门外,直接扔进电梯。
电梯合上。按了十八层,那是最高层了。电梯里,两兄弟都赤红着眼。
很快,电梯到了,两兄弟上了天台。
没有多余的废话,罗战上来就开打。那劲道,砰砰的,如同一个冷血恶魔。他恨,恨自己没早下手,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姑息养奸。
他以为,老大始终是罗家的儿子,该有的头脑应该有,该有的胆量应该有,该有的节操,也应该有。
既然要搞掉一个人,那必是有搞掉的必要。可是,竟然这么弱智,让一个女人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的确,他也恨自己,恨自己让严冬连弄出这么多祸事来,所以一再派人严密监视这些人的动向。却没想到,炸弹在老大这边。
打够了,罗战踩在罗子傲的胸口上:“说!你到底在捣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