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被苏乐瑶吓住了:“不……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只知道……许王妃是跟王爷一起回来的……”
“为什么他们会一起回来的!”苏乐瑶简直要气疯了,楚逸暄为什么会跟许柔止走得那么近,为什么?
不行,她要去向楚逸暄问个究竟!
苏乐瑶大步就向独秀居外走,嫣红忙跟出去:“夫人,夫人……”
苏乐瑶急于要向楚逸暄要一个解释,哪里有心情理会嫣红。平安居外,苏乐瑶被鹿鸣拦在门外:“夫人留步,王爷已经歇息了,请明天再来。”
苏乐瑶有些生气,但也不敢对鹿鸣发作,只得忍了忍气,轻声道:“鹿侍卫,请向王爷禀报一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王爷。”
鹿鸣却说:“王爷今天很累,已经歇下了,夫人还是明天再来吧!”
很累?苏乐瑶立即联想到楚逸暄可能会和许柔止做的事情,难道他很累是因为和许柔止做了什么……
这样的联想,让苏乐瑶如当头棒击一般,心头无比震痛!
嫣红见苏乐瑶这般模样,忙上前轻声跟鹿鸣说:“鹿侍卫,帮我们给王爷通报一声吧,夫人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嫣红话还没有说完,鹿鸣便摇了摇头,态度仍旧坚定不移:“抱歉,请夫人明日再来。”
嫣红急了:“夫人是为盈香楼的事情而来的,盈香楼的事王爷听说了吗?夫人想……”
鹿鸣再度打断了嫣红的话:“不管是什么事,都请夫人明天再来。”
嫣红愣住了!回头望望苏乐瑶,只见苏乐瑶紧咬着牙关,额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真的没有想到鹿鸣会对她如此不讲情面,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苏乐瑶不敢相信,难道楚逸暄对她就是这种态度吗?——鹿鸣对她是怎样的态度,明显取决于楚逸暄,楚逸暄重视她时,鹿鸣岂敢怠慢于她?
难道,楚逸暄真的已经移情许柔止了吗?她的哥哥在盈香楼出了这样的事,她正需要楚逸暄帮她解决难题,可楚逸暄却跟许柔止好上了,就连苏家可能大难临头,他也不会管了吗?
不,苏乐瑶不愿相信!
苏家的兵力才是楚逸暄最大的依靠,她嫁入齐王府两年,一直都取代许柔止掌管着齐王府的家事,不也正因为楚逸暄倚重苏家的缘故吗?那,苏家大难临头,楚逸暄怎么可能不管?
苏乐瑶紧咬着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最后问了鹿鸣一句:“苏家有难,王爷知道么?”
鹿鸣平静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请夫人沉住气,不要乱了阵脚。一切,等明天再说。”
他果然知道盈香楼的事!
一阵凉意不由从苏乐瑶心头漫过!对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可是刚刚才从外面回来的啊,盈香楼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附近的百姓都已经议论开了,楚逸暄他又怎么不知道?
他竟然让她沉住气,一切等明天再说!
是她的哥哥出事啊,那是她的亲哥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要她怎么沉住气!今天哥哥的事可能连累整个苏家,也可能会连累到齐王府啊,他为什么不管?为什么要让她等到明天?
这一个晚上,若他肯先靖国公一步进宫去求皇帝,或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可这一晚上若是什么也不做,那明天便只能眼睁睁等着靖国公的还击了!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什么也晚了!
也不知是悲痛还是气愤,苏乐瑶只觉得心里阵阵发凉,嘴角也不由牵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苏家对于齐王府,已经成了弃履一双了吗?”
鹿鸣望向嫣红:“扶夫人回去歇着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苏乐瑶心里又悲又气,好,楚逸暄不管是吧,那她自己想办法!
转身大步回独秀居,半路独秀居的下侍正好匆匆赶来,一见苏乐瑶,忙止住脚步,轻声上前,将一封密信悄悄交给苏乐瑶。
“哪儿来的?”
“桑夫人的手下刚才悄悄送来的。”
苏乐瑶立即拆开密信,果然是桑沃若的手迹,信中桑沃若道:“盈香楼的事,不知姐姐是否知情?苏二公子为何与梁世子一同出现在盈香楼,又因何起了争执、导致如今这般局面?只怕事情另有蹊跷,姐姐千万小心、冷静应对。另,盈香楼出事时,妹妹正好就从盈香楼附近经过,看到王爷的马车似是从盈香楼的方向离开,也不知是真是假,还望姐姐留意!若有需要妹妹效力之处,君子巷绸布庄,妹妹随时听候差遣。——沃若敬上。”
整齐的蝇头小字,苏乐瑶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错漏。
可是,桑沃若竟说,楚逸暄的马车像是从盈香楼的方向离开的?
苏乐瑶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又将那两行字重新扫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愕然地呆住,手中信笺悄然飘落了下来。
嫣红不知桑沃若在信中说了什么,但深知一定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她忙捡起信笺,扶住苏乐瑶,轻声道:“夫人,咱们先回房去吧!”
苏乐瑶怔怔地,由嫣红和两个婢女搀扶着回到了独秀居里,苏乐瑶这才缓过神来。
桑沃若提醒得没有错,好好的,二哥为何与梁世子一同出现在盈香楼里,又因何起了争执、导致如今这般局面?只怕真如桑沃若所言:事情另有蹊跷!
难道,这一切与楚逸暄有关吗?
桑沃若说,事发当时,楚逸暄的马车似乎从盈香楼的方向离开,而嫣红也说了,楚逸暄是与许柔止一起回来的……
难道,他们两个与盈香楼事件有关?
难道,二哥在盈香楼与梁世子发生冲突,与楚逸暄、许柔止有关?
难道——二哥的事,竟是楚逸暄与许柔止设计的?
联想到这里,苏乐瑶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不,这不可能的,楚逸暄怎么可能联手许柔止陷害她的哥哥?
东宫一直视齐王府为眼中钉,想要置楚逸暄于死地,这两年若不是忌惮她父亲手上掌管的十万兵力,东宫只怕早就对齐王府下手了!楚逸暄又如何还能平安活到今日!
楚逸暄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苏家对他的意义?这两年来不管她对许柔止做了什么、不管她截取了齐王府多少用度,楚逸暄都没有过问过,还一直对她无比宽容,也是因为他需要苏家为他撑腰吧!
所以,楚逸暄怎么可能害二哥?难道,为了取悦许柔止,楚逸暄竟然不惜牺牲她整个苏家?
不,楚逸暄不可能是这么愚蠢的人!就算楚逸暄真的参与了此事,一定也是因为受了许柔止的蛊惑!对,一定是许柔止那个贱人设计了二哥,对,许柔止为了对付她,所以从苏家下手,从她二哥下手,还用花言巧语迷惑了楚逸暄,甚至可能是施了什么蛊毒,才骗得楚逸暄为她保驾护航!
苏乐瑶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蓦地,她一下站起身来,紧咬着牙关道:“准备马车,即刻前往君子巷绸布庄!”
君子巷绸布庄,桑沃若正在裁剪一块布料。虽然她手法娴熟,却因为有些分心走神,而剪错了位置。
“唉。”桑沃若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望望外面的夜色,正准备叫人关门打烊,一辆马车却匆匆地停在了门外。
桑沃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立即站起身来。
只见苏乐瑶很快从马车上跨了出来,匆匆进了绸布庄。
门关了,灯熄了。桑沃若将苏乐瑶引入里间,点起了一支蜡烛。
“姐姐,你可来了!”
“沃若,”苏乐瑶抓住桑沃若,“你确定从盈香楼离开的马车是王爷的马车吗?”
桑沃若低下头:“不瞒姐姐说,我不但看得清楚,还远远地跟到了王府门外,看到马车进了王府。”
苏乐瑶咬了咬嘴唇:“你有什么办法对付那贱人?”
桑沃若凝望着苏乐瑶:“姐姐是要许柔止活,还是要许柔止死?”
苏乐瑶怒道:“当然是要她死!她害得你我这般凄凉,如今还要害我哥哥、害我苏家,我岂能容许她好好活着?”
“不,”桑沃若微微勾唇,“有一种活着,可以比死还可怕!”
苏乐瑶愣了愣,立即抓住桑沃若:“你有什么办法?”
桑沃若狡黠地一笑:“这些日子,我也没有白白闲着。我有一计,可以让那贱人众叛亲离、人人得而诛之!”
苏乐瑶又惊又喜:“什么办法?快说!”
桑沃若于是附在苏乐瑶耳边,细细地低语了一阵,然后微笑着问苏乐瑶:“姐姐觉得此计可行吗?”
一丝笑意缓缓地从苏乐瑶嘴角浮起:“我觉得,很好!”
桑沃若点点头:“只是,咱们这个计划恐怕还要缓一缓再执行,当务之急,姐姐还是要设法解了二公子的危难才是。”
苏乐瑶长叹一声:“我想求王爷想办法,可他却见都不肯见我,鹿鸣把我挡在平安居外,要我万事都等明天再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姐姐也别担心,想必总兵大人也会设法保住二公子和整个苏家。总兵大人为官多年,朝中自有人脉可为苏家说上几句好话,姐姐也不要太着急。”
“也只能这样了。”苏乐瑶咬着牙,“许柔止敢拿我家人开刀,我定会叫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