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斯花嘿嘿一声冷笑,道:“鸣玉,真没想到,你还请来帮手,暗中相助!”
鸣玉有口难辩,只好站在地上,看着张罗不语。
张罗见状,忙道:“这……这与她无关,是我自己来的!”
“哼哼!”珠斯花鼻子哼了几下,面露轻蔑之色。骂道:“亏你还是个男子,跪在我脚下干嘛?”
张罗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跪在珠斯花面前,顿时面上一红,挣扎着站起来。这时,他觉得浑身酸痛,酒醉之后,内力未曾恢复,又让珠斯花重重地摔一下,现在顿时站立不稳,他只好低着头,红着脸,扶着一棵树站住。丫环在一边看着张罗的憨样,“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珠斯花回头去找石字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石字路不知何时,早已人影皆无。
珠斯花大喊一声:“石字路!”却无人应声。
鸣玉见状,不觉眼中出泪。两人相争之人,已不知去向,岂不辜负了刚才她们一番苦斗?
珠斯花转身便走,身影也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鸣玉看着张罗的病态,心中既好气又好笑,责怪道:“你不该救我!”便再也不说话了。
丫环在一旁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不,让我在这里清静一会儿,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小姐,谢谢你的相救之恩,我们后会有期,我就此告辞了!”张罗与鸣玉别过,拿好霸王鞭,也消失在密林之中。
此时,夕阳西下,飞鸟入林,已是夜幕低垂,远处天地模糊一片。
鸣玉站在大树之下,如草地的一只孤羊,亭亭而立,她怅然若有所失,痴痴地望着密林深处。
再说刚才石字路欲拔剑自刎,他忽听到背后一尖尖的声音叫道:“石字路,亏你还是大侠,竟然无力对付两个女子?真让人笑话!”
石字路被他一句话点醒,忙问:“谁?”转身去找,却踪影不见,但他听得分明,刚才确实有人在他身后。他认真寻找,忽又听不远处有人道:“石字路,你连我都追赶不上,显然是浪得虚名,并无真才实学啊!”声音起处有股寒冷,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啊!是他!石字路心中一震:“这人就是我寻找多年的不会笑白爱睡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你既然送上门来,可休怪我石字路不识抬举,拒之门外了。
石字路想到这里,手操柔肠风骨刀,寻声追去。
原来,柔肠风骨刀石字路与不会笑白爱睡同出一师,当师父从路上将白爱睡捡回来时,他刚五岁,他不但不会说话,连出生婴儿都会的微笑他都不会,神情极为呆痴,在师父的精心调养下,治好了他这种疾病,可他仍然有个毛病,总爱睡觉,无论白天黑夜,躺在哪儿都能睡着,因师父不知他姓甚名谁,后来就给他起个名字叫白爱睡。
不料,这白爱睡长到十八岁时,对武功领略极快,师父看他是个苗子,就在他做活打柴之余,也教他些拳脚,并且将师傅珍藏的一本武功秘籍《落英九经》给他看过,这《落英九经》本来讲的是内功绝学,共分九层,以掌力取胜,练至九层的掌力,可以隔山杀牛,就在十步以外,挥拳落叶,如秋风吹过,威力极强,是武林中闻而罕见的一本奇书,练成此功者不但横行天下,开山劈路,钻土迷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
一天,石字路从外回来,见师父身死,经书与白爱睡均不见,石字路怀疑白爱睡所为,寻找仇人,清理门户,石字路四处奔波,走遍天涯,已苦苦找了十年,才有今日下落,凭石字路功夫,已非白爱睡的对手,他得到《落英九经》之后,苦苦钻研,现已练成威力无穷的罗英掌,虽然未到九层境界,也至六层,江湖上恶徒闻其名,大多数人都毛孔悚然,谈虎色变。
白爱睡贪恋女色,心狠手毒,脾气古怪,在武林中独来独往,从不与人同行,又神出鬼没,不轻易露面。因而,知道其恶名者多如牛毛,识其面目者却寥如凤角。
石字路因练成柔肠风骨刀独门功夫,自然不惧他,早欲结果他的性命,今日碰到,岂能放过?
石字路提气紧追,要将这恶徒捉拿问罪。
珠斯花追寻着石字路,奔出密林,来到大路。此时,天色已晚,她对这一带并不陌生,放开脚步,一个时辰,来到一城镇。这时,她感到肚中饥饿,才想起自己已一天未吃东西。看样子今晚未必能找到他,先吃点东西,睡一觉再说。想到这里,她径直来到一家“三分利”饭店,店小二认识她,进门后极为殷勤。珠斯花选一个靠墙角的桌子坐下,店小二端来饭菜,她开始慢慢地吃起来。
店内顾客不多,灯光之下,人影清清楚楚,只是没有石字路的影子,她不免长叹一声,一股惆怅之意袭上心头。
这时,从门外进来三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官府差人,那三个差人直奔珠斯花对面坐下,盯着珠斯花看。店小二很快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道:“这位是司马大侠的千金,三位大爷请到那个桌子坐!”
其中一个大胖子忽地站起来,骂到:“司马大侠算什么?他不过是个恶魔,要是碰在我手里,我一拳就打他个昏迷不醒!大爷今天就占这个位子了。让这个娘们快滚!”说罢,又大咧咧地坐下来。
一个瘦子笑嘻嘻地看着珠斯花,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珠斯花冷冷地答到:“珠斯花!”
“那就怪了,你爸叫司马大方,你怎么叫珠斯花呢?你姓珠他姓司,店小二,你竟敢骗大爷我不成?”
店小二吓得一哆嗦,忙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她确实是司马大方的千金!”
“噢,我知道了。”旁边一个人道:“她是司马大方从外面捡的,对吧?”众人大笑。
珠斯花已气得面色蜡黄,她伸手将一只碗扬起,把菜反扣在桌子上,一只手往碗上用力一压,顷刻,碗深深进入桌子,三个差官见状,顿时吓的目瞪口呆,不敢说话。
“你过来”!珠斯花对大胖子说:“把这双筷子给我吃下去!”
大胖子浑身一震,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摇晃着说:“姑娘别生气,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说着,起身要走。
珠斯花面上毫无表情,上前伸手将大胖子嘴撬开,把两只筷子插入他嘴中,用手轻轻一弹,只听“咕”地一声,一双筷子已被大胖子吞下肚子去,大胖子痛苦地“啊啊”叫着,和另外两人跑出门去。
珠斯花要来一双筷子,仍然坐下细嚼慢咽,全若无事一般。将周围看热闹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中不觉想到:这如花似玉的女子,却如何这般狠毒无情?简直不可想象。
恰好这时张罗走进门来,与珠斯花的目光碰个正着,珠斯花见他,道:“你,过来!”她这一喊,又吸来众人目光,知有戏可看,张罗不知原委,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准备听她训斥,以为她又要讲起刚才林中之事。
珠斯花叫他坐在面前,极为客气,又唤店小二添上碗筷,加上两道菜,与其对饮,众人不知她又要演出什么节目?各自偷眼去看,又不敢弄声出来。
张罗路上马不停蹄,正好此时肚中饥饿,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狂吃大嚼起来。
“你如何认得鸣玉?”珠斯花突然问。
“我并不认识她,不过是偶然相逢,我正寻找我家公子,恰好路过树林,见她势危,挺身相救!”
“你家公子何人?”
“我家公子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奇花剑何流沙!”
“噢”?
张罗将酒楼斗酒失态,公子将他扔下不管一事隐下不表,想对她敷衍了事一番。
珠斯花又问道:“奇花剑现在何处?我正要找他!”
“不知道!”张罗心想:你是何人?却要见我家公子。他竟然不知何流沙大闹梨树沟,在她生日之时,给司马大方额上刺朵梅花之事。但张罗知道斗她不过,因而,不敢硬顶,不软不硬地说道:“我若知道,又如何与你一起吃酒?”
珠斯花微微一笑,又独自吃将起来,并不理会对面的张罗。
张罗酒足饭饱之后,对珠斯花说:“我没有钱,这次是你请我,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这就告辞,我们后会有期!”说罢,张罗起身要走。
“慢”!珠斯花玉指一伸,道:“天已晚了,我们找店住下,明天咱们一起走!”张罗一愣,听她语气极为生硬,如同命令他一般,似乎竟无回旋余地。
珠斯花唤了店小二,算过酒钱,与张罗一起走出门去。
围观之人有些莫名其妙,有人猜测,这女子并非善良之辈,说不定她要劫这个男子过夜。
张罗与珠斯花一起,来到一家客店,珠斯花要了两个房间,与张罗分头住下,并告诉张罗,明晨早起上路,去找奇花剑何流沙。
张罗与她来店之时,心中七上八下,见她如此安排,更不多想,进屋后关门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张罗被外面叫声惊醒,他因昨晚一路辛苦,又加上几杯酒下肚,和衣而卧,已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他思前想后,联系起几天来的事情,暗自告诫自己,从此千万不能饮酒,饮酒极易误事。
张罗提鞭出来,但见月光之下,有两人正打斗得激烈,定眼一看,一个是树林中见过的鸣玉小姐,另一个是男人,并不认识,珠斯花也站在人群中观战。
鸣玉一边与那人过招,一边大骂:“你这个无赖,今日看我如何杀你!”
那男的一声不吭,挥动一柄长剑,在月光下闪成一轮白光,正与鸣玉打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