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司马大方暗藏一个心思,他要杀杨广是假,要当武林魔头是真,但他又惧怕宇文化及的力量。因而,此次去找皇帝,实际上利用金备江的热情,与宇文化及比个高下,上次在泰山未能将宇文化及打败,司马大方悔恨不已,但当时又碍于情面,又只有如此。放开宇文化及一条生路。这些,金备江当然不知。
司马大方见金备江昂首阔步,心情急切的样子,心中极为高兴,他对金备江道:“要想杀昏君杨广,极为容易,但宇文化及手下的禁军却本领高强,我们不得不防。”
金备江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有何难?到时候我们联手杀了宇文化及再谈!”
司马大方听他此话,心中高兴,忙点头称是,两人又走一程,来到一个小镇,各买了一匹好马,打马向皇城方向走去。
这一日,两人来到开封城外的呼几庄,远远地见村口大柳树下,有一人正在吹箫,旁边围了许多孩子看热闹。此时,日影西斜,已是下午时分,两人打马过去,但见吹箫之人,却是白音乌拉,白音乌拉对两人的到来全然不知,兀自低头吹箫,如哄小孩一般。
金备江忍不住上前问道:“白音乌拉,是何雅兴在村口吹箫?”
白音乌拉这时方抬起头来,从小孩群中拉出一个,对金备江道:“金备江,我已在此等你多时,我要带这个孩子去见杨广。”金备江见这个小孩却是珍玉,珍玉看着金备江与司马大方,道:“他这是拿话骗你,白音乌拉在这里等另一个人,不是在等你们!”白音乌拉脸色一沉,对珍玉极为不高兴地说道:“珍玉,不许你多嘴!”
说着,将珍玉拉在怀里,不让她再说话。
这时,但听村中一阵马蹄声响,从村中奔出一批快马,司马大方定睛看时,却见是自己的女儿珠斯花,他不觉大为吃惊,忙对着珠斯花喊了一声:“女儿,你为何却在这里?”
珠斯花抬头看见司马大方,理也不理,对白音乌拉道:“大侠,何流沙已经昏迷两天,你说要找寒光鬼舞剑来救他,为何要我陪你同行?他身边不能无人。”白音乌拉道:“珠斯花,我能去请寒光鬼舞剑来救何流沙,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寒光鬼舞剑对我说,你不亲自去请,他决不会前来的。如今,我陪你前去。请来与否,均与我无关,闲话少说,我们快走吧!”
珠斯花对珍玉道:“珍玉,你先去照看何流沙,我去去就来!”
珍玉答应一声,便向村里走去。
珠斯花与白音乌拉放开双足,奔向村外大路。司马大方冷冷地看着珠斯花与白音乌拉的两人背景,心中想到:这寒光鬼舞剑是个阴毒之人,为何白音乌拉要把我女儿带去见他?恐怕其中有诈。司马大方想到这里,对金备江道:“金备江,我见白音乌拉行动诡秘,恐怕其中有诈,你倘若耐心,便在此等我!”
金备江道:“我一人在此也是无聊,我也陪你去见寒光鬼舞剑!”
司马大方面上一喜,道:“那再好不过!”说着,两人折马而返,向珠斯花与白音乌拉追去。
白音乌拉与珠斯花虽然脚快,但毕竟不如马快。很快,司马大方与金备江追到白音乌拉身后。司马大方对白音乌拉喊:“白音乌拉!你骗我女儿去见寒光鬼舞剑,却是何意?”
白音乌拉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对司马大方道:“司马大侠,此言差矣,是你女儿让我去找寒光鬼舞剑,却为何说我骗她?你这样一讲,岂不将我白音乌拉好心当成驴肝肺吗?”
司马大方听白音乌拉振振有词,转头对珠斯花喊:“珠斯花,你听我一言,不要去见那个寒光鬼舞剑!”
珠斯花转身看着司马大方,对司马大方道:“如今何流沙已经昏迷不醒,只有寒光鬼舞剑能救他,况且,他又在此不远,我岂能坐视不管?”
司马大方见珠斯花神态,知强拗不过,忙改变口气,对珠斯花道:“倘若真如你所言,我也陪你前去!”
白音乌拉听司马大放也要前去,立即站在地上,对珠斯花道:“他若前去,我白音乌拉是不能同行的。寒光鬼舞剑恨透了司马大方,我领你们前去,岂不自讨没趣?”说罢,转身要走。
珠斯花忙将他喊住,对白音乌拉道:“只有我们两人前去,并不带别人!”说罢,珠斯花又抬头对司马大方说:“你们在此等候,我们很快就回,现在,你们的马借我一用。”说着,前来拉司马大方的坐骑。
司马大方见珠斯花执意要去,怒视着白音乌拉,对他道:“白音乌拉,我女儿与你前去,你一定要认真照顾,倘若有闪失,我必与你算账!”
白音乌拉听到司马大方的尖厉之语,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对司马大方道:“司马大方,你真蛮不讲理,我去见寒光鬼舞剑,是受你女儿之托,她执意要我带她前去,到那见到寒光鬼舞剑,会如何对她,我又怎么知道?”白音乌拉停了片刻,又对珠斯花道:“你去了倘若有闪失,你父亲要找我算账,我自知道打不过他,到那时候挨他痛打,还不如今天不去,我惹不起别人,还是躲得起的,我这就走了!”白音乌拉说着,又从地上站起,却被珠斯花厉声喝住:“白音乌拉,你给我站住!”
白音乌拉果然乖乖地站着不动。
珠斯花走上几步,对白音乌拉道:“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休要理他,我们走!”
司马大方见珠斯花如此,心中生气,对珠斯花道:“寒光鬼舞剑这人阴毒无比,从未对人做过善事,我早知他的为人,如今又岂能眼睁睁看你自投虎口?珠斯花,你执意要救何流沙,我替你去请他如何?”
白音乌拉立即插话道:“司马大方,寒光鬼舞剑定要我带她亲自前去,倘若你去,寒光鬼舞剑一怒之下,肯定不来,到那时,岂不空耗时间?我还要受寒光鬼舞剑的数落,倘若你执意要去,你自己去见他,我是不肯当这个倒霉向导的!”说完,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珠斯花一听,觉得白音乌拉说的有理,一想到何流沙已经病危,岂容在此多想?她忙又转身对白音乌拉道:“快起来,我们走!”
白音乌拉又从地上站起,对马上的司马大方说道:“司马大方,何流沙是你女婿,你为何站在这里不动?快去看看他吧!”
珠斯花听“女婿”两字,脸上一红,对白音乌拉厉声道:“不许胡说!”
白音乌拉忙点头答道:“是!是!不许胡说!”两人又齐向林外走去。
司马大方不自觉地摸摸额头上的梅花伤疤,心中想到:哼!他怎么能成为我的女婿?这决不可能!但见珠斯花与白音乌拉远去的背景,他一时又无计可施。
珍玉回到何流沙的住处,见何流沙仍然昏迷不醒,她一声不响地坐在何流沙身边,静静地守候,等待珠斯花的归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何流沙睁开了眼睛,他见只有珍玉一人坐在身边,吃惊地问:“清子,清子哪里去了?”
珍玉轻轻地摇摇头,对何流沙道:“这里没有清子,我一直没有见到清子呀!”
此时,何流沙的记忆中只有清子,别的事情他都记不起来,他不解地望着珍玉,又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会没有清子?清子会到哪里去呢?”他从躺的地方坐起,来到地上,不停地徘徊,追忆着那失去的过去。
珍玉不知何流沙是否已经清醒,愣愣地坐在一边呆看,何流沙一边走动,一边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
这时,石字路推门进来,他见何流沙已经苏醒,惊喜地问:“何流沙,你好些了吗?”
“没什么,我已经完全好了!”
石字路将从山上挖来的草药放入锅中,开始煮起来。
何流沙见状,对石字路道:“你不用忙活了,我已经好了!”
石字路兀自忙着烧水,口中道:“这几种草药,还是我师父传授的,能治百病,你也不妨试一试,或许能行!”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各自干着各自的事,很快,石字路便把药煎好,倒入碗中,让何流沙喝下,何流沙自知此药已无回天之力,但见石字路的盛情,还是一口吞下。
这时,石字路才发现,不见了珠斯花,他惊问何流沙,何流沙却全然不知。
珍玉道:“她与白音乌拉去请寒光鬼舞剑,要给何流沙看病!”
“什么?珠斯花去找寒光鬼舞剑?”何流沙与石字路均大为吃惊,这寒光鬼舞剑阴毒无比,臭名远扬,恶事作尽,虽然有些治病绝方,但一般人不会求到他的头上,但不知珠斯花为何与白音乌拉去见此人?
何流沙此时自知病入膏肓,已无药可治,但对诸位盛情,又十分感动。
石字路惊呆地看着何流沙,紧张地问珍玉,“她走多久了?她不会出事吧?”
珍玉见石字路如此着急,心中亦紧张起来,忙对他说:“她已走快一个时辰了!”
“不行,我要去找她!”石字路说完,拿起大刀,便要向外走。
何流沙见石字路心情急促,对他道:“石字路,我们一起去!”说罢,何流沙亦整理行李,唤过房主,给他一块银子,与珍玉、石字路奔出门外。
此时,天河横亘,繁星点点,已是深夜之时,三人走在路上,极为肃静,偶尔有个大狗从身边跑过,亦不出声。
很快,三人便走出村口,向皇城方向走去,据何流沙所知,寒光鬼舞剑就住在城边,但他深居简出,极少与人见面。人欲想见他,也是不易。
三人正这样走着,忽听前面有人叫骂,在夜空中传至甚远,一个人道:“这时昏天黑地,你让我上何处给你弄酒?”另一个人道:“没有酒,我走不动,我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