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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华夏人的愤怒(2)

英国下院在5月10日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政府主管部门汇报轰炸中国驻贝尔格莱格使馆一事,国防大臣罗伯逊和外交大臣库克被召见。下院议员指责政府给英国造成巨大的政治损失,强调“军事战略家的外行最严重地破坏了”英国同中国和俄罗斯的关系,将联合国安理会起草的通过外交解决南斯拉夫危机的决议推向了被破坏的边缘。

北约秘书长索拉纳则表示,北约轰炸中国驻南使馆是一个悲剧性的错误,他向中国政府和遇难者家属表示沉痛的哀悼。加拿大、德国等北约国家领导人也分别向中国领导人致函或发出口信,对北约轰炸中国驻南使馆表示深切的遗憾,对死难者家属表示慰问。

另一方面,美国和北约都为袭击中国驻南大使馆一事进行种种辩解。人们普遍注意到,他们的道歉缺乏诚意,几句轻描淡写的“遗憾”之类的话,是无法弥合中国人民心中被此事划出的深痕的。

北约发言人谢伊5月10日态度蛮横地说:“北约今天重申,它不会要求任何人对导致了人员死亡的错误袭击中国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事件负责。这是某个系统的错误,不是个人的错误。最重要的是纠正系统,确保这种事不再发生。”

为了平息中国人的怒火,北约成员国德国总理施罗德于5月12日早上抵达北京,对中国进行访问。本来他有5天的访问日程安排。但由于北约轰炸了中国驻南联盟的大使馆,他的访问日程缩短为一天,而且目的仅仅是在解决科索沃问题上争取中国对八国集团协议的支持。

朱镕基总理首先会见了施罗德,对他来华进行工作访问表示欢迎。施罗德则代表德国政府和人民对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遭北约导弹袭击一事向中国政府和人民表示由衷的遗憾,并再次向事件中死难者家属和中国人民无条件地表示道歉。北约各国对此负有共同的责任,他愿代表北约作同样的表示。北约也必须毫无保留地、彻底地调查这一事件真相,并公之于众。这是他和他的同事的共同立场。

接着,施罗德言归正传,介绍并解释了上周八国外长在波恩通过的解决科索沃问题的声明。作为八国集团的现任轮值主席国,德国总理施罗德此次访华必须要谈科索沃“和平计划”。外电报道说,北约成员国曾勾画了这样一个设想,即用八国集团的框架把俄罗斯拉进来。阻止中国使用否决权,从而实现在联合国安理会上通过决议。中国驻南使馆被北约轰炸事件的发生,使中国政府和人民进一步认识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本质,更不会拿原则作交易。

朱镕基总理在会谈中就科索沃问题和我使馆遭北约导弹袭击事件全面阐述了中方的立场,强调只有北约立即停止对南轰炸,才谈得上科索沃问题的政治解决。

为此,朱镕墓总理谈了6点看法:

一、我们一直认为,科索沃问题是南联盟的内政。南国内民族、宗教矛盾由来已久,错综复杂,只能以和平方式寻求这些问题的政治解决。中国一贯主张和平解决科索沃危机,一直反对北约动用武力,并警告外部军事干预不仅无助于问题的解决,相反只能使之复杂化。使用武力是非常危险的。

二、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不经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绕过联合国对南联盟进行军事打击,严重违反联合国宪章和国际法准则。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赞成这样做,并予以谴责。

三、50天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联盟的野蛮轰炸使大量无辜平民死伤,数十万难民流离失所。这场以“维护人道”名义进行的战争,却酿成了战后欧洲最大的人道主义灾难。

四、北约的轰炸不仅步步升级,而且公然对中国驻南使馆进行导弹袭击,造成人员伤亡和馆舍被毁,严重侵犯中国主权。中国政府和人民对这野蛮暴行表示极大愤慨。所谓“误炸”,不但不能让中国人民信服,而且连外国舆论也不相信。我们要求对导弹袭击事件进行彻底调查,公布调查结果,严惩策划者和肇事者。

五、中国政府一向主张科索沃问题的政治解决,支持联合国在政治解决过程中发挥应有的作用。中方已注意到你所提的八国集团外长声明。我们认为,当前政治解决的前提是北约必须停止轰炸,为政治解决创造必要条件。轰炸不停,政治解决何从谈起?中国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不会同意在轰炸继续进行的情况下,由联合国安理会讨论任何政治解决方案。其次,任何关于科索沃问题的安理会决议,或安理会讨论的任何政治解决方案,都应得到作为当事方的主权国家南联盟的同意。否则,决议无法落实,没有实际意义。

六、我们再次要求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立即停止对南联盟的轰炸。我们呼吁包括德国在内的世界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为制止北约对南联盟的野蛮轰炸,为尽快结束科索沃危机,作出积极的努力和贡献。中国一贯主张政治解决科索沃危机,现在也继续致力于政治解决。

同时,朱镕基总理告诉施罗德总理:由邓小平同志制定的中国改革开放的政策决不会改变,中国将继续致力于发展同世界各国在各个领域的友好合作,致力于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他说,中德之间业已存在的良好关系来之不易,我们应该十分重视和珍惜,并应共同努力,使之不断向前发展。

当天晚上,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江泽民在钓鱼台国宾馆会见了施罗德总理。施罗德再次就中国驻南使馆遭北约袭击一事向江主席表示,北约应不附加任何条件地向中国政府和人民道歉。他说他下午同朱镕基总理讨论了解决科索沃问题的途径。虽然双方看法有分歧,但我们也认为,必须回到联合国安理会,尽快找到政治解决科索沃危机的办法。

江泽民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现在是一个特殊的时刻,我愿意借此机会坦率地谈几点看法。他说,人类正处在世纪之交的重要历史时刻。20世纪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使人类经受了空前的浩劫,给各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二战以后,德国人民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这是德国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希望德国有远见的政治家,不忘两次世界大战的教训,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环境。

江泽民说,人们没料到,在本世纪将要结束的时候,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在巴尔干发动了一场局部战争,给南斯拉夫人民造成了悲剐性的灾难。欧洲上空又弥漫着战争的乌云,举世为之震惊。中国政府和人民一开始就持坚决反对的态度,各国人民也掀起此起彼伏的反战示威。欧洲的和平与安全,同全世界的和平与安全是联系在一起的。对南联盟发动的战争,对巴尔干地区的稳定不利,对欧洲的和平与发展不利,对世界的和平与安全也不利。世界要得到安宁,既不能搞冷战,更不能搞热战。各国的事态必须由各国人民来管,世界的事务必须由世界人民来管。任何企图包揽世界事务、主宰别国人民命运的霸道行为都是行不通的,必将以损人开始,以害己告终。

江泽民指出,炮火之下不可能有和平。北约必须立即停止轰炸,这是回到和平谈判轨道的首要前提。任何政治解决的方案,都要取得南联盟的同意。这是中国政府所持的原则立场。

江泽民强调,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袭击中国驻南使馆,严重侵犯中国主权,引起12亿中国各族人民的强烈愤慨,在世界各国人民包括北约国家人民中也引起一片反对和谴责声。他说,在近代历史上,中国人民多次受西方列强的侵略和凌辱,有着抗击侵略、维护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的光荣传统。今天的新中国,已经不是积贫积弱的旧中国了。谁想重演欺侮我们的历史,必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5月17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大会,热烈欢迎我国驻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工作人员,对我国驻南大使馆工作人员和驻南新闻工作者进行表彰。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在大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把中国政府和人民反对北约袭击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的抗议活动推向高潮。

5月14日,美国总统克林顿与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通了30分钟的电话。这是自中国驻南大使馆遭袭击后,中美两国最高领导人首次通话。克林顿在电话中对北约导弹“意外轰炸”中国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一事再次表示道歉和深切遗憾,并向江主席和上周悲剧性事件中的有关中国人表示哀悼,希望两国的关系不要因这个悲剧性事件而受到影响。江主席阐述了中国政府的立场,对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这一暴行表达了中国人民的愤怒和谴责,希望美国调查事件的真相,向中国政府和人民交待。

二、中国民众抗议浪潮此起彼伏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的消息传来,举国震惊,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无比愤慨,点燃了青年学生的一腔爱国之情。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全国各地掀起了抗议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罪行的浪潮。

5月8日下午4点30分左右,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几十所北京高等院校的数千名大学生,经公安部门批准,举行游行示威活动。大学生们集队来到美国驻华大使馆门前,打着写有“坚决拥护我国政府严正声明!”、“北约轰炸我国驻南使馆是对中国主权的粗暴侵犯!”“强烈谴责美国霸权主义行径!”等内容的横幅。

许多学生情绪激昂,高喊“打倒美帝国主义”、“血债要用血来还!”“抵制美国货!”等口号,声泪俱下地声讨美国的暴行。有些学生从商店买来一箱箱蓝色的钢笔水,用墨水瓶砸向美国驻华大使馆的外墙和玻璃窗。后来,这些行为被中国警察制止了。

游行队伍在大使馆前宣读并递交了抗议书,愤怒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我国驻南使馆的野蛮轰炸。他们表示:“中国不可欺!中华民族不可辱!已经站立起来的中国人民绝不容忍任何对中国主权的践踏行径!我们时刻准备为捍卫国家利益和民族尊严而英勇斗争。”

游行示威活动声势浩大,接连不断。前面的学生走了,后面的学生又来了,前前后后有几万人。深夜12点左右,中国政法大学大门前的数百名大学生又登上了10多辆大客车,向北京美国驻华大使馆驶来。这些大客车,是北京市公共交通总公司的437路班车。司机班长王师傅说:“美国太可恶了,咱中国人不能受这样的欺负。我们437路班车的所有司机都是义务出车,运送学生去美国大使馆前示威。”

在上海,有1.5万多名大学生晚上来到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馆前举行示威活动。他们来自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同济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华东理工大学、中国纺织大学、上海医科大学、上海财经大学、上海师范大学、上海中医药大学等10多所高校。同学们高呼着“强烈谴责美国霸权主义行径”、“反对强权,还我同胞”等口号,举着一条条白布黑字的大横条幅,并不断高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的歌声,久久回荡在黄浦江西岸,那么激昂,那么深沉,令人回味……

5月8日那天,广州下着瓢泼大雨。但是,雨再大,也浇不灭广州市民和青年学生心中对美国暴行的怒火。中山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华南农业大学、暨南大学、中山医科大学、广东工业大学、广东药学院、广东教育学院、广州商学院、广州美术学院、星海音乐学院的万名左右的同学们,高呼着口号,从不同的方向浩浩荡荡聚集到美国、英国驻广州总领事馆前进行抗议。大雨中,“打倒北约”、“反对战争”、“维护民族尊严”的愤怒声一浪高过一浪。越来越多的学生和市民,也加入到声讨的行列。在商业气息十分浓厚的广州市,这种政治色彩极为强烈的场面,已多少年不见了。下午5点30分,在学生们的强烈要求下,美国驻中国广州总领事馆副总领事隔着铁门接下了中山大学研究生会主席姜杰递交的抗议信。深夜,在美国驻穗总领事馆前的抗议声仍然此起彼伏。

在中国西南城市、四川省省府成都,以四川大学的学子为代表的青年学生们涌上街头,抗议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炸我使馆、杀害我同胞的罪行。不少大学生穿上印着“反对流血,我爱和平”等口号的T恤衫。万余名大学生喊着“反对战争、捍卫主权”等口号,在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门前示威,向美国领事馆递交抗议书,但美方人员竟无人敢出来接收抗议书。

第二天,全国各大城市的抗议示威活动掀起了高潮,所有的大中城市都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活动,强烈抗议美国和北约的罪行。

在北京,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理工大学、中央财经大学、北京对外经贸大学、北京航天航空大学、中央政法大学、中央邮电大学、北京师范大学、首都师范大学、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北方工业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等几十所大学的学生,又陆续来到美国驻华大使馆,举行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大学生们打着旗帜,举着标语,臂缠黑纱,胸戴白花,一路振臂高呼、“还我同胞”、“严惩战犯”、“正义必胜”、“和平万岁”等口号。北京对外经贸大学三好学生江术元告诉笔者:“游行时我们实实在在感到身上的重担。我们要勤奋学习,科技强国,让外国列强不敢小视我中华民族的尊严和伟大。”

中央机关、各人民团体都以无比愤慨的态度举行各种集会、座谈会,发表演讲,发表声明,严正抗议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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