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放倒了那个人妖之后,他来到小安身边,蹲下,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居然说道:“这事儿我也解决不了。”
我和秦天展面面相觑。
黑衣人说道:“这厉鬼能把自己的怨力凝聚在小安这种至阴之体中,已经非常难得。现在看来却不止,如此,她甚至可以寄居在小安体内,靠汲取阴气恢复自身力量,从而再次操控她的身体。而且现在的情况来看,小安已经被这厉鬼制造的幻象控制了心神,她现在已经堕入自己的意识深处,很难靠自己的意念醒来。”
“什么?”我有些害怕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结果……”
“很简单,厉鬼可以借尸还魂,想来,这也是夺舍的一种。”黑衣人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顿时激动了起来,我可不想小安的身体被一个厉鬼占据。
“找到这厉鬼的来历,源头。”黑衣人站起来,说道,“我看,这厉鬼再厉害,也不过就是在这座镇上盘踞而已,她的来历,相信在这座镇子里就能发掘出来。”
我说道:“镇上的人都走光了,昨天刚来那一批圈子里的,也死的死逃的逃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都是死在这厉鬼手中。”黑衣人说道。
“可他们的头……”
“那是其他原因。”黑衣人并没有解释,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的情况,又看着秦天展,冷笑一声,说:“哼,半吊子水准也学人布阵,把四方圈得严严实实是想干什么?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么做虽然抑制了外部阴气的闯入,但也同样使得潮湿的地下室中,固有的阴煞之气无法散去么?你将这地下室看作一个大局,只要将八门中的七门封住,留下生门,同时在生门处施以镇气之术,不是更能够抑制阴气蔓延么?你师傅从来没有好好教过你这些?”
秦天展肩膀耸了耸,说:“师傅,你也不是不知道,刘宏……哦,我师傅他,一直都‘那样’。”
这时候,黑衣人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大概意思是“哦,想起来了,你们好像已经知道真相了”。
接着,又说道:“你师傅怎么教你的我管不了,但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还这么马虎,只会害人。”他又看了一眼萧玉儿和柳问天,说道,“我们重新布阵。”
在他们的鄙视之下,地下室被重新布置完毕后,天就已经亮了。
但是黑衣人依旧不允许Z他们离开,要他们继续在地下室里呆着,居然还让我弄点儿吃的喝的下来,让他们做长期呆在地下室的准备。
Z当即就问上厕所怎么办,黑衣人冷冷说:“你要我给你们来几个辟谷包子吗?吃一个包个月你肚子都不饿。”
他们连忙摆手。
黑衣人这才冷笑着说:“若是离开,必须从地下室正门走,走楼道的时候身子尽力往左,只能进左边房门的厕所,而且,厕所之类的地方阴气也很重,不要呆太久,最好两人同行。最重要的是,你们不能离开这个旅馆,否则,若是惨死,变成孤魂野鬼,那也跟我们无关。”
我听黑衣人的意思,好像是要把他们几个单独留在这里的意思,果然,黑衣人让我们几个一起离开那房间,一起趁着天亮去打探整个镇子。
按说这个镇子我再熟悉不过了,但是现在整个镇子空无一人,让我去查那个厉鬼的源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跟秦天展本来是一路的,但这货走到一半说想去国道口看看,我也没拦着他,就让他自己去了,于是我一个人在街上走着,一个人容易静下心来,很快,我居然想起一件事来,我记得,这座镇子的东头有一个扎纸铺子。
所谓扎纸铺子,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在这座镇子还没做什么旅游区进行规划的时候,镇上卖寿材的还是有几家的,骨灰盒、花圈、寿衣什么之类的店子在镇子的角落里开着,平时也有些生意,就差来一个买棺材的了。
还好国家不兴土葬。
而这里被规划了之后,本地人口也越来越少,全是慕名来这附近旅游的旅客以及几里外的学校学生,那些铺子倒是瞅准了商机,居然把铺子都改成了做小玩意儿的店铺。
那些店铺,我记得,我刚来那会儿,一度成为小安的竞争对手。
不过那些家伙毕竟是老头老太太,不懂用淘宝、开网店啥的,所以最后赚的也还是没小安多。
想着昨晚的一切,我不禁有些想去扎纸铺子的地方看看,按说那地方应该也没人了。
不得不说,当时的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却没想过要去联系别人,自己一个人来到镇子东头。那个扎纸铺子改成了个什么XX手工艺品店,名字还挺文艺的我记得,但我到那的时候,招牌都掉下来一半,上面的字也看不清了。
我心说,尼玛,上门倒招牌,要倒霉啊……
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扎纸铺子是用的卷闸门,门我打不开,只能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不看不要紧,我一往里看,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理发毛。
那里头,横七竖八的全是人影。
有人被钉在墙上、有人被挂在横梁上,有人被截断了倒在地上,还有的好几个人被绑在一起靠在门边上,跟一大串烧烤似的。
虽然我很快反应过来那些东西应该都是纸人,但还是觉得一阵阵的胆寒。
这家应该不再做这种寿材类型的玩意儿了,不是改做工艺品了么?怎么会堆一房子的纸人?!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只听见“啪”的一声,一张脸忽然贴在了我面前的窗户上,离我近在咫尺。
那张脸眼睛圆睁,脸色惨白,诡异的笑着,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听着滑稽,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我吓了一大跳,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等我缓过神来,我才想起来,面前这东西应该也是纸人。
我颤抖着站起身来,本能的想要伸手去试探那挂在窗户口的“纸人”,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那“纸人”撞在窗户上的头部,竟开始流下一缕鲜血来,鲜血黏在窗户玻璃上,一直滴到窗台上,那纸人的笑脸这个时候更加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纸人的手脚也在这个时候忽然抬起来,看着是像被风吹的,但那房间不应该是封闭的么?哪儿来的风?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但我已经不是半年前的那个刘洋了,这个时候我不能掉头就跑。
我确信,我找到了那个厉鬼形成的源头了,或许要救小安,必须从这里开始,我抽出黑狗血匕首,又掣出符纸,可刚要靠近窗户,那纸人哗啦一声,直接飘落了下去,现实下半截身子落下,头还悬挂在窗户上头,悬吊吊的下头还滴着血,接着整个头也落了下去,落在窗户的下方。
与此同时,刚才还紧闭的窗户,莫名其妙的缓缓打开,窗户下的搭锁好像也忽然崩了。
这看似是在引导我进去,这怎么看都是个陷阱,可是这时候,我连打电话的时间大概都没有了。
我索性一咬牙,一个箭步攀到窗台上,翻身落进了屋子里头。
当我落在屋子里的时候,我呆住了,胃里开始一阵阵的翻江倒海起来。
这房间里的人,哪里是纸人,分明是一具具尸体!
上吊的挂在衡量上,有的因为靠墙太近,像是钉在墙壁上似的,还有几个像是喝了毒药,靠在墙边。
最可怕的是两个婴儿,居然躺在地上,像是已经被野狗撕扯断成了两截。
我脚下,也再也没有什么断头的纸人了,有的只是一滩滩粘稠暗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