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接通了电话,可是我喂了很久,那边都没有声音,最后我忍无可忍,骂了一句“操”,接着说:“你特么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这时候,秦天展的声音才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可是我着实不敢相信,秦天展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如果不是我那个时候已经非常了解秦天展,也清楚他的声音,我真不敢相信电话那头的是他。秦天展低沉地说:“刘洋,我查到一些线索了,不过不是关于兰州那案子的,而是关于……关于秦剑鸣的。”
“怎么了?秦剑鸣怎么了?”我问道。
“很可能是死了。”秦天展说道。
“很可能?”
“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秦天展说道,“而且,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谁啊?你说。”我说道。
那边又没了声音,我当时简直急死了,说道:“你快说啊,是谁杀了秦剑鸣。”
“无脸人。”秦天展说道,“是那个无脸人的头目,我找到了几个目击者,还有秦剑鸣的同事……我准备把他们一起带回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你这语气是干嘛?”我说道,“别卖关子,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告诉我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无脸人是谁了。”
“嗯。”秦天展点了点头,说,“是……当时秦剑鸣查到了一些东西,而且也查到了关于J的老婆是十几年前那件案子目击者的事情。只是,由于证据不足,线索没有连续性,所以他最终没有把相关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只有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和同事,稍稍了解到过一点,也不是很全面。”
“你别废话了,到底是知道什么啊!”我大声说。
秦天展叹了口气,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他当时查到了雁北路14号,还有J的老婆,但是无法联系上当事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很可能被人杀了。杀他的人,和十几年前那件事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我查到了当年的一些线索,事实证明……”
“证明什么?”
“事实证明……”秦天展好像花费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语,“那些证据都证明,这个凶手,和十几年前在你的家乡纵火的那个凶手,是……同一个人。”
“什么?!”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说,“你在说什么?十几年前,纵火?那次,不是意外吗?真的不是意外吗?”
“其实当年,很多案子都有定论。”秦天展说道,“比如兰州的这个案子,当年的定论,就是根本上和续命案没有任何关联,是一起独立的案件。比如你家乡的那次纵火,那次把你烧伤的案子,实际上也定论是人为的。可是这些案子,最后都没有查出最后的真相,因为有人百般掩盖,也可能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也正因为没有最后的结果,所以后来才会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你知道的,三人成虎……”
他顿了顿,说道,“后来,事情过去太多年,自然就没有人关心了,如今被翻出来,我们本生就被误导了很多。”
“那我为什么会是个死人,还有什么死亡证明,你也查到了么?”我问道,“对了,既然那人针对我放了火,那我父亲呢?是不是也是那个人杀的。”
“关于你父亲的死我没有查到,我也不是万能的。但我的确是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的。”秦天展说道,“如果光是猜测的话,我怀疑,这都是同一个人干的。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无脸人。”
“无脸人……”我咬了咬牙。
秦天展又说:“这次兰州之行收获的确很大,很多线索已经连成了一线。我们其实一开始就把很多事情混淆了。傩教邪脉中,无脸人和面具人本就是不同的两支。多年前无脸人一派曾经做过不少案子,但是如今的案子,却很多是面具人所为。无脸人则可能有别的目的,而且很可能是跟你有关的。所以,才会一直跟着你,每一次在凶案现场,仔细一想,其实我总觉得,无脸人并不充当什么作案的角色,反而很可能是救你的那一个。”
“什么?”我疑惑了。
秦天展说道:“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在那个自愿被炼成怨尸的小嫩模家楼下时,被人用阵法困住,后来我报警让警察冲进阵中破坏阵法的事情么?”
“对,我记得,是嫩模的脸和皮肤变成木头的那个案子。”我回答。
“是的。”秦天展说道,“那次,我们看见无脸人远远的站着,就先入为主的以为,他就是布阵的那个人,实际上,你仔细想想,他如果要杀我们,不需要费这个事儿,之后有很多次,无脸人出现,都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原因就是,他要杀我们,根本不用大费周折,以他的实力,就算是洛师爷也不一定能敌得过,何必要这么玩我们?”
“是……是啊……”我不由得颤抖了,这些细节,我从前一直没有注意,但现在说起来,果真是这样。
“所以,与其说他是要杀你,倒不如说是在帮你。”秦天展说道,“就如那次,我也是看见无脸人远远站着,才获得提示,想到只要有人从外向内冲进来,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把八门的气息给扰乱,我们也不必纠结与什么走生门还是走死门的问题上了。”
“你是受到了无脸人的提示。”我说道。
“是的,很多次,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都是这样,除了无脸人当着我们的面杀人的时候,其他时间,他基本都是在帮我们,提示我们。”秦天展说。
“可偏偏十几年前,我的父母,还有那些圈子里的人,却都是无脸人杀的。”我又说道。
“是……”秦天展回答。
“这个人,我很可能认识,”我说道,“对不对?”
秦天展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是,很可能,虽然我也不确定我的想法对不对。”
“所以你的语气才变成这样,所以你才不敢贸然说出口,其实你心里有答案了,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近一步逼问。
“我……有一个很模糊的答案。”秦天展说道,“不过,还有一点我弄不清,无脸人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什么时候建立的,无脸人,又为什么会成为无脸之人,他们到底修炼了什么术法,如果这一切都弄不清楚的话,我们即便查出无脸人是谁,我们也打不过他们,永远都打不过。因为,据我所知,无脸人手里自如操纵着傩教凶术中最阴毒的那一门术法。”
“什么术法?是不是劫火?啊?”
“对,劫火,烧穿一切的劫火。”秦天展说道,“比白磷弹还要可怕,可以凭空燃烧,只要沾染到身上一点,就会一直蔓延,直到烧穿目标的心肺。更可怕的是,被劫火烧杀的人,魂魄亦会化成荒魂,永远困顿游荡在天地间,随风而走,不入轮回。虽有神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遍尝时间最永久的无奈。”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劫火那道符的绘制方法,其实我也学会了。
上次还因此被洛乾坤骂了一顿,挨了一巴掌惊魂掌。
而且,我也看到过劫火的力量,洛乾坤那时候被无脸人用劫火困住之后,几乎不敢移动半步,最后还满头大汗。
这么强的对手,到底是谁,我又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击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