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展用一个命字归结了所有原因,之后又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呢,要不然我早回来了,你可千万别直接联系你二叔啊。如果真的是他,你这么做就是打草惊蛇;如果不是他,你这就是在伤他的心。”
“你放心。”我有气无力地说,“我不会问任何人,我也不想求证任何事,我有些累了。”
“你这****,还是不适合花脑子,你好好修习术法吧,不管是什么结果,有一样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末了我们肯定要大干一场,到时候,如果你还没有那个本事,你想想你该怎么办。”
“我知道。”
“你知道就行了,”秦天展又笑了笑,这回笑得轻松一些,说,“你该干嘛干嘛吧,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挂断秦天展的电话之后,我反而有一丝释然。
至少,有些事情已经弄清楚了。
我们身边的所谓“潜伏者”,似乎也清楚了。
无脸人是二叔,其实,想来想去,能解决我之前很多的疑问。
我忽然发觉,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其实我早已经有所怀疑,但是由于他是我二叔,由于他是刘宏,由于他是我最亲近的那个人,所以我总会阻止自己深入的去想。若是那个时候我就能客观理性一些的话,或许我早已经得出答案了。
从头到尾,无脸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只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直接的害过我。
我忽然想起了很早之前的那场交通事故。
不知道到大家是否记得,12年的二三月份,我刚刚被卷入傩教案件的时候,秦天展第一次出现帮我从锢术中逃离的时候,国道上曾经发生过一场交通事故。有一个左脸颊下有胎记的男人被撞了个稀巴烂。当时,由于那个胎记的问题,我曾经把它和我死去的父亲联系在了一起。先在想来,那或许是第一次——无脸人,和面具人交手。
而面具人落败了。
面具人虽然在小旅馆附近造出了无数恐怖案件,甚至差点把我的魂魄也给引了去,但是却败在了二叔这个最可怕的“无脸人”手中。
他死在了那场交通事故里,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若这一切属实,那我不得不联系到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上来。我的父亲、二叔,甚至还有现在还在我身边的洛乾坤,难道都是傩教邪脉的余孽么?他们,到底是有人改邪归正了,有人还在执迷不悟。还是,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争斗。
还有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以及我父亲的死,难道这一切,都是二叔造成的吗?
他到底图什么。
难道真的就是所谓的命?
这个“命”自,曾经的我从来不信,现在却不得不去面对。
我开门来到了会客厅里,当时,萧玉儿、林玲玉还坐在沙发上,林玲玉的身体恢复了不少,我简单问候了她几句,她都说没事了,反倒是向我投来关切的眼神,似乎害怕我接受不了小安这件事的事实。而我笑了笑,说道:“还有更可怕的事实等着我去面对呢,小安这点事算什么……只是……”我想了想,说,“稳妥起见,明天早上我们把洛爷爷一起叫来交换一下信息吧。”
我想我已经做到了足够的镇定,至少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俱乐部里仅剩的这么几个人开了个小会。这会议上,萧玉儿叫来了那位唐英。就是那个动物园饲养员,那是一个长得白净秀气的姑娘,身材偏瘦,个子不高,或许看起来有些平凡,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圈子里混久了的缘故,我从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似乎就能感受到这人多少有些道行,而且应该不算浅薄。
只是,没有人问她到底有什么能力,当然也没问她到底是养什么的。
我们的所有心思都扑在了最近收录到的信息上。
萧玉儿应该是很信任这个唐英的,直接让她作记录员。
在听过我们的讲述后,林一两手抱在脑后,说道:“哎哟,我早就说过的嘛,你们不相信不是?”
而洛乾坤神情严肃,说道:“看来,鬼纹一脉,的确是有崛起之势。你们所看见的九幽鬼爪、化气成剑、御鬼之术、截脉之术,都是鬼纹一脉十分恨戾的术法,其阴邪程度难以揣测。看来,如今的局势,甚至比十几年前要更加复杂。与傩教有关的所有脉系,似乎都粉墨登场了。”
洛乾坤向我们大致说了一遍历史,让我们得以沥青如今的局势。
如今在圈子里活跃的,实际上就是梅山七大旁支,这七大旁支分别为引魂、镇魂、斩魂这上三脉,以及尸字脉、贼字脉和佛字脉这下三脉,其中的恩怨,如今我们也说不清楚。而梅山旁支中的第七支,则是梅山傩教,洛乾坤告诉我们,实际上,我二叔、我父亲和他,本就应该算是梅山傩教中人。
梅山傩教是梅山教信仰及思想与傩教术法的结合体,并非传统的梅山教或傩教。
而如今,华夏已经没有完整的正统傩教,有的只是傩教正邪两脉,傩教正脉已经分散在了各个宗教团体里,他们已经没有了十分清晰的傩教信仰,相反,他们的信仰和术法,与各个团体的本来教义相结合,达到了平衡的状态,有一部分甚至已经参政,参与宗教改革建设。比如说那个已经去世的陈军。
而傩教邪脉,则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如今看来,傩教邪脉也分成两派,无脸人和面具人。
洛乾坤说道:“若是你的二叔果真是所谓的无脸人,那这几十年来我教他的一切,他算是白学了,我当初教他的,都是傩教正统的思想,是华夏中原的精粹思想,呵呵,我以为,他会比你父亲略胜一筹,但是如果今天的这一切果真是他造成的,那他就比你父亲的资质还要更逊色。”
我当时想要向洛乾坤询问这几十年来的恩怨,我想知道父亲和二叔的历史,洛乾坤却说四下跟我交流。
理顺这所有的一切之后,我们基本能够确定的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目标。
续命案的所有线索都已经耗光了,有价值的,没价值的线索都已经串联在了一起,现在我们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续命案的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洛乾坤坚持说,不是续命那么简单。
而接下来的调查,我们只能回归原点,继续调查图腾、傩教面具一事。
而且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不能被动调查,不能等案件发生再去调查,而是应该主动出击,抢在傩教邪脉的前头,把他们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同时削弱他们的力量。
话虽这么说,但这一切谈何容易。
整个会议,我们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百分百可行的方案来,因为俱乐部此刻人依旧太少了,缺乏足够的人脉网,也缺乏足够和傩教邪脉抗衡的实力。
最终,洛乾坤只能提议我们暂时休息。
实际上,我知道他的用意。
他这个时候肯定是有话要对我说。
果然,大家各自离开的时候,洛乾坤向我招了招手,接着又和我一起来到了天台。
天台边缘,他看着我,说道:“你是想要知道,关于你父亲和二叔,还有你洛爷爷我的那些恩怨吧?”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从我拿到那张照片开始,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乾坤笑了笑,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