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必须要去面对的难题,有如小山一样,重重地压下来,让我们根本无法喘不过气来。
不到生死关头,没有人能判断得出,一段感情的重量。
能遇到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相爱的人,将是一个人在这世上,最为幸福的一切。
黑夜笼罩了整片大地,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痛苦和绝望。
也许没有,他们只是依偎着彼此,从彼此身上汲取力量。
“冷吗?”司徒越低下头,吻吻她的唇。
“不冷。”
“走。”司徒越忽然站起来,握紧她的手,“我们去前面,找一个温暖的地方,暂时休息。”
“好。”
他紧紧地护着怀中的女人,大步朝前走去,终于找到一个干净清洁的树洞,进去看时,却见里面空空如也。
“看来得找些干草。”
“你留在这儿,我去找。”
“不,我们一起。”
两个人握紧彼此的手,走出树洞,开始四下里寻找,终于找到很多干草,抱回树洞里铺在地上。
淳于莫把干草整理了一下,又让司徒越躺上去,替他轻轻地揉捏着肩膀,轻声问道:“觉得怎么样?”
“还行。”司徒越点头,呼吸却变得有些异样,他突兀地伸手,攥紧淳于莫的胳膊。
“怎么了?”对他的表现,淳于莫显然大感意外,也觉得惊喜,“阿越?”
“我忽然想抱你,让我抱抱?”
司徒越把她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淳于莫的呼吸也渐渐地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是夫妻,却很少有这样赤诚的,完全相对的时光,可以不避忌任何的事。
这一场欢悦,让两个人都非常地舒畅淋漓。
终于,司徒越呼吸均匀地睡去,淳于莫躺在一旁,看着这个男人。
这是她最爱的男人,是她无怨无悔也要跟随的男人。
她从来不后悔爱上他,也不觉得自己的选择如何错误。
有的时候,爱与不爱只在一念之间,她选择爱了,而且绝不后悔。
“阿越。”女子低头亲吻着他的脸庞,“我好希望,一直陪着你,直到天长地久好不好?”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嗯了声。
淳于莫微微地笑了,在他身边躺下,握紧他的手,忽然觉得心里好温暖。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完全地敞开心扉,那么就意味着两个人的心,和一切,完全在一起。
“我们要在一起,天长地久地在一起,永生永世,绝不分离。”
清晨的阳光从洞外照进来,司徒越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莫莫!”他大叫一声,冲出石洞去,却只看见树林中一片静寂,并无人影。
奇怪,莫莫去哪里了?
莫莫呢?
“莫莫。”他的脚步跑得快极了,从来就没有感觉,心跳得如此厉害,害怕失去,害怕再也看不到她,害怕……
莫莫,莫莫!莫莫!
“阿越!”
一道人影忽然从树后转出来,司徒越一看立即扑过去,把她紧紧地抱住:“莫莫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
“你担心?”
淳于莫伏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你真的是在担心?”
“不错,我确实很担心。”司徒越捧起她的下颌,“你偷偷地溜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我只是去取了些山泉水。”淳于莫举起手里的竹筒,谁知道司徒越却劈手夺过,随意扔在地上,“你干嘛不叫醒我?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淳于莫深深地看着他:“你确定是这样吗?要我们俩一起去?”
“当然。”司徒越摸摸她的头,“你现在有我,和从前不一样,我会保护你,绝对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阿越。”淳于莫搂紧他的腰,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她想她听到了来自九霄云上的声音,她爱的男人,终于懂得了她的心。
“好,我们一起。”莫莫无比坚执地道,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朝前方走去。
在一清清的泉眼边,淳于莫停下来,拿了个竹筒正准备去汲水,司徒越已经伸过手来,拿过竹筒,先汲了水。
等装满一竹筒,司徒越站直身体,朝天空看了一眼:“今天中午肯定会有大风,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赶到山下去,否则就会有大麻烦。”
“好。”淳于莫点头,“一切都听夫君的。”
两人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转头往山下而去。
老天似乎有意要照顾他们,只花了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山脚下,当那一幢幢房屋出现在眼前时,淳于莫浑身不由一震。
“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司徒越说完抬手在身上摸了摸,结果只摸出来两个铜板。
“我这儿还有只镯子。”淳于莫褪下镯子,交到司徒越手里。
“好。”司徒越点头,“先用这只镯子换些银两,找个地方住下来。”
夫妻俩商议清楚,一起朝镇上而去,却只在街道尽头找到一家小当铺。
司徒越抬手,敲敲柜面,朝奉从里面探出头来,扫了他们一眼,很没好气地道:“干什么?”
“当东西。”
司徒越的语气十分平静。
朝奉把那只镯子拿过去,双眼忽然亮了,脸上堆满笑容:“要当多少两?”
司徒越耸了耸眉头,心里觉得有些厌恶,这是莫莫的东西,他说什么都不肯拿出来当的,若不是因为眼下情况紧急……
“两百两。”
“好好好。”朝奉赶紧地递出来两百两银子,司徒越收回银子,双眼一直盯着那只镯子,朝奉生怕他把镯子给要走,索性缩回手,护着镯子。
“你不能卖。”司徒越不假思索地道,“一定不可以卖,我会回来,我会回来带走这只镯子!”
朝奉震惊地看着他,大约没有想到,世上会有如此奇怪的一个人。
司徒越转身走了,心里却觉得格外的不舒服,仿佛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遗留在了那里。
“阿越。”
淳于莫看着他。
“没事。”司徒越摇头,握紧她的手,“我们走,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至于一切,我们从头再来好不好?”
“好啊。”淳于莫点头。
夫妻俩走到小镇上,一家接一家地敲开门,细问,谁知每户人家的脸色都十分地难看,仿佛他们是瘟疫似的,把他们远远地赶开。
“快走,快走,我们这儿没地方容你。”
淳于莫的脸色越来越发白,司徒越突然地握紧她的手。
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去做一件事,一件只属于男人的事。
“莫……”
等他再转过头来时,淳于莫已经擦干了泪水,转头朝前方走去。
司徒越有些怔愣地看着她。
想了许久之后司徒越才追上去。
“莫莫,你不要着急啊莫莫,千万不要着急。”
“我没有着急。”淳于莫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一眼,“这件事,很平常。”
“莫莫?”司徒越十分意外于她的话。
“总会有办法的。”淳于莫简单地答道。
“希望如此。”
两个人肩并着肩朝前走去。
“莫莫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淳于莫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刚刚那些人的反应,确实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不过——
“阿越。”她拉拉他的手,“你是不是觉得难过?”
“没有。”司徒越摇头,“像这样的事,我从前遇得多了,倒也不在乎人家给我冷脸看。”
“阿越?”
司徒越不言语,而是伸手把她抱紧,亲亲她的额头:“想想看,咱们俩之间经历了多少磨难,有什么事弄不清楚明白呢?”
“那倒也是。”淳于莫轻轻地吐出口气来,“我一直以为。”
“你以为什么?”
算了,淳于莫摇头,还能以为什么呢,还可以以为什么呢?
“走吧。”
终于,他们找到一座又破又旧的院子,里面没有一个人,司徒越伸手推开门扇,却见里面的景象格外破败。
他们手牵着手走了进去。
“我去收拾屋子。”淳于莫毫不迟疑地道,然后挽起衣袖就进了屋子,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