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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姬昌逃五关吐子,文王吉梦寻子牙

话说费仲与尤浑二人惧怕姬昌返回西岐之后举兵造反,如此一来纣王势必责备此二人。于是费仲与尤浑商议之后一同往摘星楼面见纣王。纣王问:“二位爱卿,有何事上奏?”费仲说:“姬昌蒙受陛下天恩,今陛下传旨放其返回西岐。这老匹夫竟不往摘星楼叩谢陛下,私自逃走。他无视天子,罪大恶极!”纣王大怒说:“你等曾言姬昌为忠义之人,朕因此赦免之。今日之事,皆因你等失察。”尤浑说:“人心难测,臣等难以分清姬昌内心。姬昌未曾走远,陛下可传旨,命殷破败、雷开二将领兵追赶。”殷破败与雷开接旨后,一路追赶西伯侯姬昌。不久,殷雷二将便赶上了姬昌。姬昌回首,只见尘土飞扬,便知后有追兵。情急之间,姬昌吓得魂飞魄散不辨东西南北。正当此时,终南山云中子算出了西伯侯有灾祸,便对雷震子说:“你父姬昌遭逢劫难,今命你前去临潼关搭救。你现可往山崖下寻一件兵器,等我传你兵法,好搭救你父亲。”

雷震子去寻找兵器,突然闻到一股奇香,便顺着香气行走。突然,雷震子见枝上有两个红杏,便摘了下来。雷震子吃下红杏之后,后背猛然间生出两只翅膀。雷震子吓得跌倒在地,望见溪水中的倒影:鼻子、双目、牙齿、头发皆有变化。雷震子返回洞中,云中子见之深感惊奇,觉得此乃天意。之后,云中子传雷震子风雷咒并取来一条金棍交与雷震子。只见雷震子一跃而起,天空中风雷大作。

云中子说:“你速速前往临潼关,搭救西伯侯姬昌。救出父亲后不可随其前往西岐,亦不可伤了纣王将士,速去速回。”雷震子飞至临潼关,立在一山头上,见一人骑马飞奔而来。雷震子大叫道:“山下之人可是西伯侯姬昌?”

姬昌闻声但不见人,以为有鬼怪戏弄自己。

雷震子又大叫道:“山下之人可是西伯侯姬昌?”

姬昌答道:“不知何方高人,为何知我是姬昌?”

此时,雷震子飞至山脚,下跪说:“孩儿来迟了,叫父亲受惊了!”

姬昌说:“壮士想必错认姬昌了。为何唤我作父亲?”

雷震子说:“孩儿乃是终南山云中子徒弟雷震子。”

此时,姬昌终于想起,但不知雷震子容貌为何变成如此。雷震子将事之始末一一告之姬昌。之后,雷震子一飞而起,手拿金棍对着前来追赶的将士大叫:“休得再追!”众士兵见雷震子面目吓人,以为是妖怪便前去告之殷破败与雷开。殷雷二将便骑马前来会雷震子。

殷破败与雷开二人朝雷震子大叫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拦天子追拿罪臣?”

雷震子答道:“我乃西伯侯第一百个儿子———雷震子。我父是仁义君子,忠义之人,无故被囚于羑里,今既赦免,为何又来追赶?”

殷破败大笑道:“无知小儿,口出狂言。”殷破败说完后便催马冲了过来。

雷震子一跃飞至空中,无奈云中子与姬昌皆命雷震子不可伤了纣王之将士。雷震子只得朝山头上打了一棍,一声巨响之后,山头去了一半。便大声说:“你的头可有比此山更坚实?”

殷破败与雷开吓破了胆,慌忙率士卒退回朝歌。雷震子见形势危急便背起姬昌,飞过五关来到金鸡岭。雷震子说:“父亲,今已脱险境。”姬昌下来一看,已到西岐。

姬昌大喜,说:“今日脱险,全仗我儿神力。”

雷震子说:“请父亲保重,孩儿告辞。”

姬昌一脸惊异,问:“我儿,为何中途舍我而去?”

雷震子说:“孩儿奉师父之命,下山搭救父亲,今父亲已脱险境,孩儿应速速返回山洞。他日学完道术,再与父亲相见。”姬昌与雷震子别后便前往西岐城,途中因体力不支向一名叫申杰的百姓借马。申杰得知此人为西伯侯之后,将自家磨面的驴送与西伯侯并一路护送西伯侯至西岐城。只见文武百官皆出来迎接,四周百姓欢呼声不止。此时姬昌见众儿子出来相迎,独不见伯邑考,突然心中剧痛,大叫一声,跌下马来,面如死灰。众人急忙将姬昌扶起,速取来茶水,连灌下数口。不久,姬昌苏醒,吐出一团肉。那肉下地一滚生出四脚,化为玉兔。姬昌连吐三次,三只玉兔走了。众臣搀扶着姬昌入了宫。次日早朝,文武百官皆言纣王无道,西伯侯乃仁义君子,可举兵起义,讨伐纣王。大臣之言被西伯侯禁止,因为犯上作乱,大逆不道。南宫适、散宜生二人亦听从西伯侯姬昌教诲,不再言讨伐之事。姬昌说:“我想于西岐正南方造一个以感应灾祸及吉祥之征兆的台子,此台名叫‘灵台爷。但恐工程浩大,惊扰百姓。”

散宜生上奏说:“大王造此台并非为了玩乐,而是为百姓谋求安康。不必惧怕惊扰百姓,如大王出告示,万民定然乐意效劳。”

姬昌听散宜生之言,出告示挂于西岐城各门。西岐城的军民果然听从西伯侯姬昌的旨意,尽力筑造灵台。某日,姬昌前去查看灵台的修筑,回来后便宴请文武大臣。夜晚就寝,至三更时分,姬昌梦到东南方向有一只猛虎朝床上扑过来,吓得他在梦中惊叫左右的士兵。士兵听到惊叫声冲了进来,亮起了房中的灯。姬昌被惊醒,一身冷汗,方知原来是一场梦境。姬昌心里想:“此梦到底是凶兆还是吉兆?”话说第二日早朝,姬昌对上大夫散宜生说自己梦见猛虎于半夜惊醒一事。

散宜生听完姬昌的话大喜,说:“昔日商高宗梦见熊,之后便得一位贤臣傅说相助,成就一番功业。今主公梦见猛虎,此乃吉兆。主公必将得贤臣相助。”众大臣听完之后无不欢喜,姬昌便下旨,寻访西岐之贤人。

且说姜子牙从朝歌逃出,辞别了妻子马氏,隐居于磻溪,终日垂钓。一日,姜子牙于溪边垂钓,一个樵夫上前问姜子牙说:“你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姜子牙答道:“我乃东海许州人,姓姜名尚,字子牙,号飞熊。”樵夫听完之后放声大笑。

姜子牙问:“为何发笑?”

樵夫答道:“古代贤人,如傅说、伊尹用‘飞熊爷这一名号。我见老先生终日于此垂钓,不似贤能之人。”

姜子牙大笑说:“你姓甚名谁?”

樵夫答道:“姓武名吉,西岐人。”

姜子牙说:“贤才不怕年老,无能之人空活百岁又有何用?”

樵夫过去将溪边的鱼竿拿起,见到直钓钩便问:“钓钩为何不曲?”姜子牙笑而不答。

樵夫又说:“可见先生并非有智之人。”姜子牙说:“你只知一半。老夫于此垂钓,意不在鱼而在君王。”

樵夫听完后大笑道:“瞧你这嘴脸,不似王侯像猴子。”

姜子牙说:“老夫嘴脸比你的好,你左眼发青,右眼发红,今日进城必定打死人。”

樵夫听完大怒道:“我与你闲谈,为何出口伤人!”

说完之后,樵夫便挑起柴前往西岐城中叫卖。樵夫进入西岐城南门之时,扁担其中一遍木柴突然脱落,扁担翘起,一下打中守城士兵头部,士兵当场丧命。正当此时,西伯侯姬昌路过便问:“那樵夫叫何名,为何打死守城士兵?”

左右士兵将樵夫带了上来,樵夫答道:“小人乃西岐人,叫武吉。”

姬昌说:“武吉你打死人理应偿命。”

樵夫武吉说:“小人无意间打死守城士兵本应偿命,但小人家中尚有七十岁老母,小人既无兄弟又无妻室,如小人被处死,老母亲将无依无靠。小人请求返回家中,安顿好母亲再来领罪。”文王见武吉孝顺,便准许请求。

武吉飞奔返回家中。武吉母亲见武吉脸色难看便问:“我儿,究竟何事?”武吉便将打死人之事向母亲说出。母亲听后放声大哭道:“我儿乃忠厚孝顺之人,到底有何不是,上天竟要如此惩罚。”武吉又将遇见姜子牙之事向母亲说出。母亲对武吉说:“此乃活神仙,你可前去请姜子牙救你。”武吉听从母亲的话,速速赶去见姜子牙。话说武吉来到溪边,见姜子牙大叫:“姜老爷!”

姜子牙回首一看:“你可曾打死人?”

武吉跪下大哭道:“小人愚蠢,有眼不识泰山。前日出语冒犯老爷,望老爷宽恕,发慈悲救小人一命。

姜子牙说:“你打死人理应偿命,我如何能救你?”

武吉说:“姜老爷大发慈悲,假使小人被处死,老母亲无依无靠,必将随我死去。请姜老爷救救我母子二人!大恩大德一生不忘。”

姜子牙见武吉颇有诚心,又知此人今后必将成就功业便说:“你拜我为师,我便救你。”

武吉听完,即刻下跪叩拜。姜子牙说:“现今你为我弟子,我不能不救你。你速速回家,在床前,挖一道坑,深四尺,长度与你身长相同。黄昏时分,你可睡入坑中,让你母亲于你头上脚上各点灯一盏。之后,用米撒于你身上,再放入乱草。一夜之后,便能无事。”武吉返回家中,照姜子牙吩咐去做,果然无事。

话说这边散宜生见武吉半年之后都未曾前来领罪便向文王姬昌禀奏。姬昌占卜之后说:“武吉并非狡诈之人,因惧怕刑罚已自投深潭而死。”

事情至此,武吉总算摆脱了刑罚。自武吉拜姜子牙为师之后便放弃了砍柴,终日前往姜子牙处学兵法道术。话说某日姬昌同文武大臣在山林中游玩听见上林中传出美妙的歌声。姬昌说:“此中必有贤才。”于是,率文武大臣沿着歌声走去。

突然,上大夫散宜生说:“主公,此歌者与打死人之武吉十分相似。”

姬昌说:“大夫此言差矣,武吉已投水而死。”

随后,散宜生命人将歌者带上前来。姬昌见到来人正是武吉,十分羞愧。武吉跪倒在地说:“小人武吉并非有意杀人,乃守法之良民。那日从西岐城返回家中,只是前去请一位老者相助。”于是,武吉将姜子牙所传之法,一一向姬昌道明。散宜生听完之后大喜,说:“此老者应是主公要找的贤人,恭喜主公!”姬昌大喜,赦免武吉罪行,并让武吉带路寻找姜子牙。武吉带姬昌来到溪边,不见姜子牙踪影。

姬昌问:“此贤人可有居处?”

武吉道:“前方有一草屋。”

姬昌又赶往草屋依然不见姜子牙,只听守门的童子说:“师父不知何时返回。”

散宜生在一旁道:“主公,求贤才须诚心。主公可先返回,他日沐浴更衣后再以礼迎聘贤人。”

姬昌说:“上大夫所言不差!”

话说姬昌返回西岐城之后,斋戒三日,第四日沐浴更衣,带上聘礼,亲自去迎接姜子牙。文王见姜子牙独坐溪边便上前问:“先生快乐否?”

姜子牙回头见来者是西伯侯便跪下说:“小人不知君侯驾临,望君侯赎罪。”

姬昌命散宜生扶起姜子牙,说:“先生乃高人贤士,不必多礼。今日特来迎接,望先生辅佐。”说完之后,姬昌命人送上大礼。

姜子牙听完之后说:“姜尚乃一渔夫,无德无才。”

散宜生说:“先生不必谦虚。文王知先生乃当世高人,特地斋戒沐浴,前来迎接。今纣王无道,天下大乱,望先生不要推辞,出山辅佐明主,造福天下百姓。”

姜子牙终于被文王的诚意打动,随即跪下说:“老臣蒙受君侯恩德,以礼相待,老臣定当全力辅佐君侯,造福天下百姓。”

于是,姜子牙跟随姬昌前往西岐城。姬昌封姜子牙为右灵台丞相。西岐百姓听闻文王姬昌迎进一位贤才,争相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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