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范冲回了神,收了失态。她其实还没有点想到,对着自己的随从一挥手,用这个短暂的时间快速的在脑子里翻着。一个邀约就送五百两银子,相求的一定是大事。最近朝廷里也就定南王逼宫这一大事,与此有关,又相貌绝美的……
白绶不放心的看了谭思成一眼,也跟着范冲的随从出去了。
“谭公子好快的速度!”范冲笑容满面,微微的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谭思成面前的碗筷。
这事发才半个月,人就已经来了,要是一般的速度,半个月怕也只能从京城到池城了。可看他容颜美好,神色安定,样子又不像是很着急。先不管他急不急,能让人摸不透的人,总是不简单,这能得到的好处会有多少也不知道了。
谭思成拿起筷子吃饭,对方既然已经开口了,他也就没必要与人斗心机了:“家母已逝多年,忠侯府早已不理朝堂之事,只是如今逆臣做乱,天子震怒,皇上虽然是个英明的,可架不住三人成虎,以前祖母与母亲在世时忠侯府也是结了些仇怨的,我恐有人趁机陷害,污我谭氏清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说着,手上递上了厚厚的一沓银票。他要是接了就好办,证明还是有余地的。要是不接,真就危险了。
范冲看着那一沓厚厚的银票,怕是有四万两之多,没想到谭思成会如此大方,这也才知道他是着急的,更是对忠侯府用了心的,不由心里怦怦直跳,不过她没有接,也没有开口说不帮。
谭思成注视着范冲的神色,知道现在打的是心理战,一咬牙,从袖子里掏出了同刚才一半厚的银票,放低姿态道:“还请统领多多照顾。”
范冲笑了,接过银票,细看了一番,有些急切的放入袖子里:“好说,好说。在皇上面前说句话的功夫,我还是有的。”
六万两银子就买一句话,可真是值钱啊!
谭思成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并没有下死心,不然在这关键时刻,没有人敢有小动作。没银票送不悲惨,悲惨的是有银票没处送。
“范统领能力卓绝,年纪轻轻就凭真本事坐上统领之位,真是让我辈仰慕。今日见到你的英姿,真是我的荣幸。”谭思成拿起酒壶,给两人倒了一杯酒,端起自己的这一杯来,“这一杯敬统领。”拍马屁的话,不是谁都会说的,要说到点子上,可不容易。
范冲听了谭思成的话,就深感此人知心。她家里没有什么背景,能坐上皇城护卫军统领的位置真不是容易,这也一直是让她骄傲的事情。
两人边吃边喝,谭思成极力的与范冲拉近感情。
“谭府也没多少银子,内院之人和侍卫加起来,有一千多人要养,虽然做些生意,每月里的花费不止两千两,如今虽说钱财出去了大半,能买到平安最好。要是不够,还请范统领直接开口,就算花光忠侯府的钱还不够,我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的。”
谭思成开始哭穷。爱钱的人总是贪婪的,所以你最好让她将你的钱搬的一文不剩,才能让对方有成就感。他这些年来为忠侯府赚了不少银子,可是连侯府里的人都不太清楚他赚了多少,更别说外人了。
范冲有美人相陪,酒喝的就多了,虽然还没醉,也有些管不住自己了的嘴:“谭公子给你说实话,皇上早已下了密旨,让人去捉拿你忠侯府的人来京,你可要当心啊!”
谭思成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吃了一惊,呼吸有些重,却是笑道:“范统领真会说笑,要真这样,你敢收我银子?”话是这样说,不过也是试探,心里惴惴不安。只拿钱不办事的人,他听说的多了,尤其是像这种爱钱的人。我就拿了你的钱,没人见证,你还能拿我怎么着?!
范冲摇了摇手指,舌头有些大:“这你就不懂了,我是看你情面上才收了你的银票,可以帮你说几句话,但是左右不了皇上的决定。皇上的心思是谁能猜得到的?如今,我也只有以命担保,或许还有些作用。”
谭思成听此,倒是微微有些放了心。说什么以命担保,这世上有这么无私的官?这是想要更多的好处呢!
“我需要做什么,还请统领直说。”谭思成摸了摸袖子,从腰上解下来一块白玉吉祥佩,递到了范冲的手边:“出来的急,没有带多少值钱的东西。”
但凡求人做事,只要不是太笨的,不可能一次将银子全拿出来,总会依情势而定,我现在让你将好处都得了,再想要银子,那就得帮我办事。
不得不说,谭思成将人的心理把握的很好,范冲见了谭思成摸袖的动作心里满意了。她拿起来玉佩,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这说起来简单,就单看公子愿不愿意救你忠侯府数百条人的性命了。”
谭思成见了她的动作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沉着脸不语。天下第一美男嫁了个不务正业的纨绔,这消息早都传到了京城里,他言语之间也提及妻主,表明他已经成了亲,这人想干什么?
“思成,今日一见,范某心中倾慕,你跟了我吧!”范冲说着,伸手握住了谭思成的手,深望着他。心里有些微跳,这样的男子,不止只有美貌,性子更不多见呢!
谭思成心里气怒之极,很想甩了面前这个轻薄他的女人的脏手,再上去踹她几脚。可是他不能,这个女人是他要求着帮忙的。
“统领喝多了,忘记我已经成了亲。”谭思成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动作自然。
范冲原本想着他会答应,被拒绝后瞬间变了脸,不过谭思成话说的得体,她面子上过得去,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冷笑着道:“就你那妻主,随时和离了她敢说什么!你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你出去到蚁人门打听一下就知我是不是说真的。要不是看上你,我才不想冒险。你要做我的男人,我就帮你,今晚我在思文楼里三层庚子间等你,你要是不来,可别怪忠侯府下场不好!”
说完,挥着袖子离开。
最后一句话里,谭思成听不出是陈述还是威胁,无论怎样,忠侯府的下场也不会好。他心里如坠冰窖,只觉寒意侵体。等人走远了,听不到声音时,才一把掀了桌子,饭菜碟碗摔了一地。他不解恨,又一脚将桌子踢远,才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