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堂姨一愣,没想到繁星竟是选她,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抱起自己三岁的女儿,放到谭隐末怀里:“三姐,麻烦你了。”她三个儿子,就只有这一个女儿。
谭隐末点了点头,她本是嫡房里的庶出,所以对这个庶妹的感情,反是要比对二堂姐和七堂妹这两个庶房里嫡出的堂姐妹要好。
二堂姨和七堂姨没想到是这样,一愣后就要与十堂姨去吵,被外边上官司几位官员一喝,立刻安静了。
繁星目光转到六堂姨身上,再看了一眼虽然回了神,却明显不在状态外的三姨婆,问她们姐妹两:“你们两都选好了吧?”
六堂姨与九堂姨同时点了点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繁星目光又转到了四房里,因为有二房做先例,四房的几个也不吵,母女五人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四姨婆极为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儿,咬了咬牙,还是站了出来,走到了谭隐末身边。
她的四个女儿里,大的两人面色只是露出了失落,小的两人却是有些着急,看着四姨婆唤:“娘!”
繁星勾起了唇角:“谁要是能将你娘拉到一边去,我就选谁。”
四姨婆一愣,四五八十十二堂姨同样意外,八堂姨跃跃欲试,却是不敢上前,十二堂姨却是上前去拉自己的母亲,四姨婆愕然的瞪大眼,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最疼爱的女儿,竟是如此不孝!
“十二,你做什么!”五堂姨一看自己的妹妹竟是去拉四姨婆,忙去扯她。
“五姐你放手,没听王爷说过的话么,我和娘只能活一个,我年轻,自然是我活着。”十二堂姨尖声叫着,躲着五堂姨的手。
“孽女孽女!”四姨婆气的浑身直抖,旁边的人也有了斥责声。
“算了,五堂姨,就你吧,看你还算孝顺!”繁星摇了摇头,看吧,她就知道,二房与四房会闹的最厉害。
五堂姨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孩子,迟疑的走到谭隐末身边,又看着四姨婆,面色挣扎犹疑。不是她不孝,而是这个母亲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她的位置,只因为她是个庶出的女儿。可是她也不想想,她自己何尝不是庶出?
四姨婆见此,心里叹了口气,也不争了,反正年龄也大了,没想到这个二女儿竟是最孝顺的一个,虽然比不得三姐家的两个,倒底还是个好些的。
繁星再看向五房,五姨婆推着十一堂姨,十一堂姨推着五姨婆,谁都想让对方出去。
五姨婆道:“你还没有女儿,又没有姐妹,我们五房,要留根苗的。”
“娘才过四十,有的是机会。”十一堂姨这样道,却是惹的一旁牢里听热闹的人笑了出来。
“说的什么胡话!”五姨婆脸一热,狠推了十一堂姨一把,“去,这是母亲的命令,我不想死后没人上香!我们五房人少,你出去一定要给我生出三个孙女来!”
繁星被逗得差点笑出来,憋在了心里,想笑又不敢笑。没想到一向清冷不理事的五姨婆母女,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两人是个闷骚的,极品啊!
谭思成坐在她身边,心情一直沉重的跟什么似的,见繁星竟是有笑的心思,心底里就有些不高兴了,冷瞟了她一眼,也未见她收敛,心思一动,忽尔惊喜的看着她。她这是,在做弄谭府这些人了?不然以她的性子,应当会顾及他的心情,不会这么没心没肺的!
“成成,你怎么这么好骗啊!”繁星附耳在谭思成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谭思成心里一喜,又升起了气恼来,好啊,连他也骗,害他刚才难过,想到这里,悄悄的伸手,在繁星腰间拧了一下。
旁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牢房里,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这边的情况,十一堂姨一听母亲的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只好咬牙过去了。
繁星一挥手,让侍卫放人,三堂姨抱着十堂姨的孩子,十一堂姨拉着还在神游的三姨婆,而五堂姨最慢,走到了门边,却是忽尔回头,将四姨婆推了出去。
四姨婆惊愕之后,老泪横流,五堂姨眼中泛着泪,咬牙仰着头,流泪道:“虽然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们父女,到底生了我!”
繁星也有些感动,叹息道:“患难见真情啊!”她站起来身子一转,立刻有人抬了椅子转过去,她坐下,看了一眼男眷,前边都是几房的一些正夫,没见如意如愿,想来也是被挤在了后边,于是开口唤:“如意如愿!”
众人都是一愣,以为她要先选的是主子呢,没想到竟是个下人,这可是在打那一群男人的脸,一众主子里,竟是比不过两个小厮重要。再一想也觉得正常,淮南王住在忠侯府里的时候,身边侍候的可就是这两个,感情自然要比别人深。
两人闻言走了出来,感激的看着繁星,四姨婆在一旁急道:“王爷,小厮侍候的再好、再舍不得,到底是下人,怎么能舍主子而取下人呢?”
她知道繁星本来就对她印象不好,这要是保了两个下人出去,可不得在其它房里减人?而大房就只有谭隐末那一个,刚刚那母慈女孝可是将好些人给感动了,再说为了谭思成的面子,她也不会舍大房的人,三房五房也不会,那么舍掉的人一定就会是二房和四房的人了。
繁星听了真想说:是么?五堂姨的父亲可不是个下人,后来才被你抬了位份做叔爹?我记得四姨婆的父亲,以前也是个下人啊!
不过一想这话说出来,有可能引人误会,认为她与如意如愿纠缠不清,毁了她的名声不要紧,要是毁了两人的名声,以后可就不好嫁了,不能为了一时嘴快,而影响别人人生!
“哦?”繁星意外的挑高了音,站起来,向旁行了两步,对着四姨婆扬了扬下巴,“那四姨婆坐在这里来选?”
四姨婆被哽的说不出话来了。选择权在她手里,不管她选谁,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如意此时却是跪在地上,对着繁星诚恳的道:“主子,求您将我换成我爹吧,他是府里管事,身子不好!”他是蚁人门的人,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