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这时才明白过来,阎容的哥哥是福王的生父,她来京城原来是为忠侯府求情的,怕是知道了她身份觉得不好意思才没说。她看了谭思成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些温暖,有些感动。
在这个时候,还能有人不在他们求上去时,在背后不声不响的想着去帮他们,这份人情,算是欠下了。虽然阎容她什么忙也没有帮上,可是有这一份心,就已经够了。
旁边一直跟着阎容的太监看到这里,虽然不知阎容与淮南王是什么关系,可是谭思成的画像她曾在笑贵妃那里见过,知他是忠侯府的嫡公子,见他与繁星亲密的走在一处,在一旁小声道:“阎小姐从昨儿个早上就进了宫,跪在笑贵妃宫外求他帮忠侯府,跪了整整一日一夜,滴水未进呢!”
繁星走在前边,刚停在车旁,才见阎容脱了太监的手,明显是被扶着的,就知她身体不适,听了这太监的话,就知是真的。
“谢了!”繁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事,谭府昨日里就已经放了出来,可是宫外的事情要传到后宫里却是不容易,笑贵妃与阎容怕是不知道,就笑着道了一声谢。
无论阎容为何要帮谭府,谭思成心下都感激,对她行了一个礼。
阎容脸上有了些羞意,只觉自己再跪上几天都是值得的,转过头瞪了那太监一眼,喝斥道:“多嘴,还不快些回去!”
如今已经是十四了,初十过后,一些官员就已经要到给事的部门点卯,就有一些折子送上去。皇上心情好,精神也好了些,就倚在床上看了些重要的。
累了后,摆了手让贺晨光收了起来,靠在床上歇息。
贺晨光这时讲了繁星在牢里接谭府里的人的事,说完后,见皇上没动静,就小声的道:“看这样子,淮南王很是宠爱淮南王妃,借着此事连谭府里的家事都解决了不少,淮南王会不会记恨谭府下狱之事,要是谭公子吹个枕边风……”
皇上闭着眼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肯定的道:“不会!”
贺晨光站在一边,心里不解,知道皇上有力气说话的机会不多,却也没问。
“谭府只是没了爵位,根基未损,那男人今日一见,就知是个聪明的。”皇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微微喘息着。身体好了些,能说上一大句,却是不能说的太长。谭思成的母亲能让他一个男人去管家,而且这么些年来,谭府里也未出什么事,她就知那个男人心里明白的很。
“淮南王以前不重男色,谭思成却是个美极了的,配得上她的相貌。只看她未陪谭思成探监,就知她只是宠爱他,理智还在。牢里的事,不过是在哄男人开心,做讨好的事罢了!”一大段说完,皇上捂着嘴咳嗽了几下,贺晨光忙上前去帮她顺气。皇上咳完,喘着气,好一会儿才止了。
贺晨光就又说起了繁星早上遇刺的事,皇上也未表态。贺晨光又提起了蚁人门,担忧的道:“皇上,这蚁人门,留不得啊!”
皇上一直让她查蚁人门的事,她对这个组织了解很深,可是担忧也是从上次起。如果淮南王的药是蚁人门给的,那么,下毒的人,是不是也是蚁人门?手都能伸进皇宫里,伸到皇上身边,那太可怕了!
皇上又是沉默,半晌,才叹惜着,说出了连贺晨光也不知道的事,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这蚁人门,比熙国的历史还长,岂是能轻易动的!”两千年而不衰败,够她们把触角伸到禹国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她跟母皇打天下时,蚁人门只是罢市了一段时间,就让熙国更加动乱不堪,加速了她们姜氏的统一,足足为她们省去了好几年的时间!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商业,在一个国家里,有着怎样重要的地位!
贺晨光听后大惊!
她只知蚁人门历史长,长到无从考据,可是却不知竟能长到如此地步!
宫里的另一边,扶着阎容的那个太监回了笑贵妃的宫里,给他将遇到淮南王的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说起她提了阎容为忠侯府跪求的事,淮南王道了谢时,笑贵妃简直无法形容的高兴!
“赏!赏十两!不,赏百两!”笑贵妃兴奋而又激动,忍不住又赞了一句,“往日里就看你机灵,真是个得用的,以后不用做杂事了!”
不用做杂事,那就是要到身边侍候,不止月钱翻倍,活更是轻松,吃穿都好,人前也有面子,那太监听到后大喜,忙跪着道谢。这真是多亏了她机灵,不然这等好事岂能落在她头上?今儿真是运气好,回去一定要给运神上几柱香!
此时恰好已封福王的三皇女来了,笑贵妃让下边的人都退了,只留了一个心腹在。
“看父妃满面喜色,可有好事?”福王行了礼,坐在一边笑问。
“当然有好事!悦儿,你可知,池城里忠侯府的嫡公子谭思成所嫁的那个隐龙先生的弟子,与容儿交好的那个,是何身份?!”笑贵妃止不住的激动,说话都快了好几分。
福王倒是一诧,意外的问:“看父妃这样高兴,那女人身份怕是不一般了,而且你提她与容儿交好,定是能帮到我们了?”
笑贵妃抚掌一拍,愉悦的道:“我儿聪明!如我所猜不错,那繁星就是淮南王了!淮南王失踪后,繁星就出现在了池城里,我宫里的太监见她与容儿相熟,又与谭思成在一起,神情带着亲密,不是她还是谁?”说着,就将太监的话复述了一遍。
淮南王是池城里的那个吃软饭的纨绔,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繁星虽没有说,可是淮南王府里的属官都觉得这不光彩,会损了她们家王爷的威名,底下里就悄悄将此事压了下去。谭府里人多嘴杂,在她们那里是压不下去的,可是谭府的人也才出了牢门不过一日,消息不可能一下子就传到宫里来,是以京城里知道繁星是淮南王的人并不多。
福王一听此事,也兴奋了!
将那太监叫来又问了一遍,又赏了银,放了她走,才高兴的对笑贵妃道:“珍贵妃不知与淮南王生了什么间隙,看如今的样子,淮南王是不会帮我那侄女了。如果容儿与淮南王交好,我们可是要好好拉拢了!她可比十个忠侯府都有用!”如果有淮南王支持,她怎么可能登不上那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