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你祖籍何处,为何来此,想过长居大周吗?”玉自寒一笑道,“不我只是来游学的,在下关东人士,姓薛,名展,字东楼,因为出身低贱,所以无谥号。”薛让浅笑道。
“在下姓玉,祖籍云城,字如风,号天枢居室,实乃一个闲散之人,今日见到兄台也是三生有幸,我们共饮三杯如何?”玉自寒豪迈的一笑,薛让的神情有些复杂。
“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薛让笑道,那双如同夜色一样黝黑的眼睛泛出一种复杂,他已经确定此人就是玉自寒,但不知为何,他下不了手,也许他是想给自己留一个后路。
原因有三点:第一点,义父自幼对他不好,过去在他年幼之时,日日给他吃马槽里的黑豆,不小心就会被马一脚踢开。
第二点,清平公主,为了退婚,状告他,酒后失态调戏清平公主,一旦南吴得到天下,他薛让必然被国主杀死死。因为他和太子有嫌忌。
第三点,他是大周人,不是吴人,玉自寒一招反间计,就让多疑的吴王抓捕了,云鹰和易无血的家人,如今易无血和云鹰的家人已经被斩杀,送去南吴大营。
如今真没办呢?真的让那个权谋利害,不会打仗的宰相领兵出战?
现下的南吴百姓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西楚虽然人口多,土地少,但是西楚大王却是一个可以做到励精图治,从善如流,雷厉风行,纵横天下君主。
“我要一份炸鸡腿。一份烤羊腿,一份蜜汁鹅肝。一份花生莲藕来一壶上好的陈年花雕,有劳你了。”玉自寒淡淡一笑道。
“不如咱们加两个素菜换换味,就要一碟白灼油麦,再来一碟酸辣笋丝。玉公子,你可记得我?”薛让故意问,直视玉自寒,他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玉自寒苦笑道“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小儿,快些上菜。”小二应了,便匆忙而去。玉自寒有些尴尬,而后她笑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你是我的同窗,后来我跟家人去了盛京,而你和去了洛城,这几年你过得好?你还记得我吗?东楼?”就见薛让暗中挑了一个大拇指,玉自寒果然名不虚传,既没有世家子弟的骄傲。也没有贵族小姐的刁蛮。这玉家小姐的确如传闻中喊那般周全豁达,对然谦厚有理,她明知道自己是个吃白食的,依旧以礼相待,可见气度不亚于男儿。
薛让一阵子不安,他脸上这张人皮面具,已经戴了四十天,再有两个月就要再换,不知为何见了玉自寒就不再想杀死她。
或者说他不愿意破坏此刻的宁静祥和,玉自寒笑道:“你这面具虽然精巧,可是依旧逃不过人的眼睛,我送你一张吧?”玉自寒妙目流转,嘴角勾勒出一种足以倾倒众生的笑。
“老板,老板。何日北上,我们的粮食准备好了。”一个穿着棕色绸缎的家丁问。
“兄台,让你见笑了,我还有些琐事,我家住在南朱雀巷子西十六号。”玉自寒潇洒的抱拳心道:真可惜了烤羊腿。账目还是要整理的。
她左手扔过一锭十两黄金笑道:“兄台,且收下这十两金子,若再有困难尽可去找我,这京里所有的祥云客栈都是玉家的,你只要把这锭金子给店主看一下,食宿就可面了,那地方离这里不远,若有空闲,我再来看望兄台。”
“在下受罪之有愧,还请兄台收回。”薛让苦笑,今天是杀死玉自寒的最佳时机,可是他为何下不了手?
永和大街依旧是人群喧嚣,商铺的鎏金招牌格外的亮眼,货品更是琳琅满目,可惜她无心欣赏,她苦笑一下,不由得心中悲喜莫名。
玉自寒别了那少年,跟着来人入宫,如今已经是人间五月天。气候较为炎热,但还不到最热的是时候。所以坐在轿子里觉得风凉凉的很少是舒服。
回京已经一日了,她想要去胶州,可是夜无痕还被关在大牢里,这件事越发的扑朔迷离。
显然是个连环局,现在皇上都是假的,假也就算了。还是她大堂哥玉知春。所以宫里的事情不能查,但六爷的冤屈必须申诉。
“玉姑娘,在下等你有一阵子了,可以说是一筹莫展,老六已经被定北侯告上金銮殿,方才下了刑部大牢,他让我过来找你,这样刻意避嫌。”夜惊风苦着脸说,大周没有名讳上的忌讳所以夜惊风的名字里就带了皇帝名讳中的一个字。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敢问六爷动过那个尸体吗?”玉自寒低声问,她对刑名不大懂,但她为人谨小慎微,一般不出纰漏。
“没有。郡主的尸体是大太监王瑞差人带到刑部的,就没进过大理寺,但郡主的确是被人先奸后杀。”夜惊风苦笑着说。
“原来如此。四爷,麻烦您一件事,把郡主死前接触的人都叫过来一下,如果没有意外,今天就能定案。”玉自寒一笑道。便宛如悬崖边盛开的雪莲,美则美矣。却带这一种别样的动人。她身着紫玉青竹长衫,袖口宽大,腰间配有银腰带,上缀翡翠麒麟。看上去有一种雍容华贵,冷漠似水的气韵,双目流转中透出一种绝对的自信。
夜惊风面色一变,心里不知为何相信她的这句话,于是他没有多问,而是把当初涉案的人都叫了来。
“玉姑娘,人到齐了,用帕子捂住嘴,小心被熏到,郡主的尸体已经存放三日了。”夜惊华低声道。
“准备好,葱白,打算,面粉,黄酒。田七,用磨成的粉擦郡主的全身。伤痕即现。”玉自寒记得龙婆架子上有一个小册子,上面记载着如何验尸。
在大周境内,从事验尸的都是极为贫穷的,大周所有官吏俸禄都不高,但仵作的俸禄却是最高的,因为在大周验尸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所以夜惊华说道:“玉姑娘,这怕是不好吧?”夜惊风沉吟了一下,玉自寒笑道;“活人可以悬丝诊脉,断出病症,但私人却不同。田七。你回去给我拿一坛黄酒,记好了是左边那些不能喝,发酸。”
“是,姑娘。”那玉家的仆人田七应了,夜惊风更不明白这二人的意思。就在此刻玉自寒沉吟了一下,就听身后有人略微调侃地说:“米醋。你还缺一味米醋。”夜无痕提醒着,他在怀疑这玉自寒怎会知道方法。神医龙婆,明明没有让她看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