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姑娘,别来无恙,你母亲却在我手里,做个交易如何?”风满楼淡淡一笑,床上被点了睡穴的玉自寒已经昏迷不醒,暮夜明心里很怕,这个百年怪物又一次复活了,或者说千年以来他从没有死过,他每一次肉体死去前,都会留下带着他记忆,以及使命的人。
“你为何急于承认,魔帝不觉得保持一定神秘是一件好事吗?”暮夜明苦笑,这个人就是杀死她父亲关明月的人,只因为魔师突然有一天要归于正道,实质上父亲在这二十年,突然间因为练习玄心渡航的缘故,内心产生了某种佛性,而后就想要魔渡众生。
他的目的就是要以魔门的身份,培育出一代明君,告诉世人,魔门比玄心正宗更有本事,更加的仁慈,且没有假仁假义,这就造就了同门的唾弃。
这床上的玉姑娘,是师姑和母亲选作对付魔帝的人,也是魔帝风不破在世间唯一的弱点。
其实六爷一直被玄心正宗暗中保护,虽然他说自己出身魔门,但是学的大部分武功,都是玄心正宗的功法,母亲一早原谅了爹爹,爹爹也一早跟魔门决裂,只不过当世之内,除了魔帝夜未央之外,再没有人是爹娘联合的对手,但是爹娘却不是夜未央的对手。
如是在十九年前,爹爹便和母亲以及师姑商议对策,师姑是玄心正宗的翘楚人物,聪明绝顶,于是就戳了夜未央的软肋,夜未央最喜欢夜风流的六子夜无痕,于是爹爹就假意和娘亲决裂,再度投身魔门,用了二十年时间造就了魔门的新一代魔师夜无痕。
但却不是教育魔门魔师的方法,而是教育天下英主的方法,于是夜未央准备做魔帝传人的天才,就这样被父亲改变了,他成为他们玄心正宗要保护的人,七国未来的霸主,她暮夜明这辈子必须跟随的人。
真气灌如玉自寒体内的时候,她依稀听到这二人的谈话,龟息功虽然可以使她意识清晰,但是她依旧无法活动,也不能开口。
这风满楼居然就是魔门的宗主,那他是不是要借助利用她得到天下?
“暮姑娘,你我一战,并非必战,我也不想摧毁玄心正宗,只要你假作不知道风某的身份,风某绝不为难你。”风满楼微微一笑,若行云流水,蓝天白云,自有一种飘逸出尘之色,望之如天外之人,儒雅高洁。
“尊驾不用急于承诺什么,夜并非正道的圣女,至于圣女已然选出,十年之后必会去与你决斗,你若下得了手,这一局便算家父输了。”暮夜明其实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风满楼自然也听得清楚,但十年之后的事情谁都不知到,若然玉自寒不能嫁给他,他就毁了大周的天下,再杀了她,封在冰棺之内,与之相伴永远。
“即使如此,暮姑娘可否答应在下的请求,咱们互不干扰,各自行事?”风满楼淡淡的问,暮夜明点头,刚才她用玄心慈航打开了玉自寒的心窍,如今说与不说均是一样,看来情之一物果然可以迷惑人心。
风满楼刚才很紧张,他只是要试探她的目的,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不过人心不同而已,暮夜明缓缓地离开玉自寒的闺阁,后心出了一把冷汗,没想到风满楼一早就发现她别有目的,所以现在她要做的是找一个虚假的,但风满楼可以相信的目的。
玉自寒听到这些言语,便知道自己需要记住四个字就是难得糊涂,当诡秘之人动静莫名,利弊不可知的时候,必须以不变应万变。
很多时候局就在那里,局本来不是为某些人而设,但这人若自作聪明的钻进去,可就神仙难救,为今之计,只有假做不知,为了自己的安全,必须对他假以辞色,且不能是儿女私情这么简单,像风满楼这样的人,身边的美人自是少不了,所以唯有用情攻心。
夜幕降临,夏日的风不带一丝清凉,马蹄声缓缓地,玉自寒盛装坐在这豪华的马车内,今个皇宫开办千禧宴,诸臣可以携带家眷。歌姬,女伴前去赴宴。
若在平时玉自寒自然不会答应,可是得知风满楼身份之后,她明白躲不了,如若风满楼不为大周所用,就是大周的劲敌,大抵不管多么邪恶的人也均有人心,所以交恶或者逃避都不是好方法。
风满楼看着骤然间变的平静无波,随意自然的玉自寒有些看不明白,今个她似乎特意打扮,出了一身天蓝色的云锦如意裙,配上天蓝色的披风,鸦青色的头发梳成鸳鸯髻,头上戴着蓝宝石做的兰花花钿,缀在鬓角上让人满目生华。云鬓斜插一支白玉蝴蝶步摇,下缀明珠串成的流苏,映的玉容明媚无双。
只是一抹轻纱遮面,只能看到那双如同夜空一样璀璨的眼睛。
马车在大周宫殿雍安门停下,大周祖制赴宴群臣走雍安门,上朝走开阳门,后妃入宫走重华门,皇上出巡走宣武门,皇后册封走华阳门,这些都是祖制,所以群臣均是由此门入中宫。
宫阙高阔,朱门飞阁,自西向东有白玉城墙,下有白玉须弥座,走入雍安门便见一座翡翠盘龙燕尾照壁,又称作九龙照壁。
穿过以汉白玉铺成的小路,进入广和门,广和门之内是一座桥梁,又叫做太平桥,太平桥有个规矩,太平路过,只进不出,所以出宫就不走雍和门。
穿过雕栏玉砌的回廊,玉自寒来不及欣赏自己幼时最喜欢的鎏金彩画,而是跟着喧嚣的人群进入宴会场所未央宫。
未央宫建于高台之上,要路过九十五节高台,象征九五之尊,辗转迂回进入未央宫,就见宫殿内十二根白玉梁柱上,均挂着六盏水晶宫灯。
这殿内已经是群臣满座,但却寂静得很,那如同大漠苍鹰的大周新帝,一身玄色的乌金龙袍端坐在龙椅上。
“臣风满楼叩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风满楼跪在未央宫内,就见那新帝淡淡的说道:“平身吧,这是家宴,你觅得良缘,朕也心中愉悦。”
“皇上,不知可否成全微臣?”风满楼淡淡的笑问,玉自寒假意风太大,用内里化出一股子劲风,就把面上的轻纱垂落,一张如花雪颜,在灯光下艳若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