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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 (1)

当那女人哭时,泪水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

掉到地上,却变成了颗颗珍珠;

当她笑时,她的嘴唇间就会绽开出朵朵玫瑰。

然后……

从前,东方有个伟大的国王叫萨曼,他有三个聪明勇敢的儿子——塔玛斯、奎玛斯和阿玛斯。一天,国王坐在大殿里,大儿子塔玛斯王子来到他的面前,充满敬意地向他问好,说:“父王,我厌倦了城市生活。如果您允许我离开,我明天将带着仆人去乡村打猎。等我有了收获,就会在晚间祈祷的时候回来。”父亲同意了,并派了自己信任的仆人和他一起去,还送给他隼、鹰、猎狗和印度豹。

王子打猎的时候看见一只很漂亮的鹿。他下令不许杀死这只鹿,打算设个陷阱或用套索逮住它。鹿四处张望,想找到一个可以躲过套索的地方,它发现王子身边有一处不被人们注意的地方。它纵身一跃,正好跳过王子头顶,避开套索,像风一样逃走了。

看到鹿跑了,王子踢了一下马肚子,追赶上去,不一会儿就远离了同行仆人的视线。他始终紧紧地盯着那头鹿,直到太阳高高地升起,照着他的头顶。突然间鹿消失在一处高地后面,他再怎么找也搜寻不到鹿的踪迹。王子浑身已被汗水浸湿,呼吸困难。他的马也非常口渴,垂下了舌头。王子下了马,牵着缰绳艰难跋涉,此时他的命运已经完全交给了上天。他一边走,一边祈求上天的怜悯。不久,马跌倒在地,死了。他独自继续在沙漠里哭泣着行走,感觉到胸膛都快要燃烧起来,最后他终于看见了一座山。他用尽全力爬到山顶,看见一棵巨大的树,树根深深扎在起伏的土地上,树冠直达云霄,枝繁叶茂。树下有小草、山泉和五颜六色的花。

看到这些,王子欣喜万分,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水边喝了个饱,庆幸自己从干渴中得救。他向四周看了看,惊奇地发现近处有一个王座。他正在想是谁把它带到这片荒漠之中的,一个穿得像苦行僧的人向他走近。他光着头和脚,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贵族马车。他看起来善良、智慧又和蔼。他走上前来,对王子说:

“噢,年轻人,你怎么到了这里?你是谁?从哪里来?”

王子告诉他发生的一切,然后又恭敬地说道:“我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您了,想冒昧地请求您也告诉我您的情况,您是谁?您是怎么在这不毛之地上居住的?”

苦行僧回答:“啊,年轻人,你最好不要和我扯上关系,也不要知道我的命运,因为我的故事既不能说也不能听。”但是禁不住王子的苦苦哀求,他只好讲了自己的故事。

“好好记着,年轻人,我是巴比伦的国王,叫扬吉尔。我曾经拥有过军队和仆人,家庭和宝物以及无数的钱财。上天赐予我七个儿子,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王子,个个身材高大,本领高强。我的大儿子在旅行者们那里听说,东方的突厥国有个国王叫邱姆斯,是蒂姆斯的儿子。他有一个独生女,名叫米哈芙斯,其炫目的美貌天底下无人能比。王子们从各地赶来,向她求婚。而她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她对他们说:‘我出一个谜语,谁回答正确,我就嫁给谁,并给予他我全部的财富。但是如果求婚者答不出来,我就砍下他的头挂在城堡的墙壁上。’她的谜语是:‘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

“我的儿子听说了这个故事,就爱上了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孩。他来到我身边哀叹哭泣。我怎么安慰他都没用。于是,我说:‘哦,我的孩子!如果你非要使这虚幻的爱恋结出果实,我会派大军去对付邱姆斯国王。要是他同意把女儿嫁给你,一切好办;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摧毁他的王国,用武力带走公主。’这个提议并没让他高兴,他说:‘为了达成我的愿望,就去毁灭一个国家,摧毁一座宫殿,这样做是不对的。我还是一个人去,回答出她的谜语,我要用这种方法赢得她的心。’我看他态度坚定,就让他去了。他去到邱姆斯国王的城市,公主问他谜底,他没有答对。于是,他的头被砍下来,挂在了城墙上。我为他守灵了四十天。

“从那以后,我的七个儿子都被同样的愿望所控制,他们一个接一个去了城堡,也都先后送了命。我为此悲痛万分,放弃了王位,住到这片荒漠里,把自己从国家事务中解脱出来,只想在痛苦中消磨余生。”

塔玛斯王子听了故事,他的心一下子也被这个从没见过的女孩吸引。就在这不祥的时刻,他的臣民来了,像飞蛾围着灯光一样围着他。他们给他带来了一匹像早晨的清风一样快的马,他踏上马镫然后骑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爱的苦恼也愈加刺痛着他的心,他成了典型的恋爱中的人,身体越来越虚弱。终于,他的好友摸清他的心思,揭开了爱的面纱,把事情告诉了他的父亲萨曼国王。“你的儿子塔玛斯王子发狂地爱上了米哈芙斯公主,她是邱姆斯国王的女儿,蒂姆斯的孙女。”

国王听他们讲述了公主的所作所为,一片愁云笼上心头。他对儿子说:“这样吧,我先派一个友好的信使送信给邱姆斯国王,并给他丰厚的礼物和一队装满了奇珍异石的骆驼,请求他把女儿嫁给你。如果国王不答应,我就派遣旋风一样的军队攻打他,用这种方法送给你这个最傲慢的女孩。”

但是王子说这样不对,他要亲自去回答她的谜语。国王的谋臣说:“此事事关重大,最好派一些您信任的人和王子一起去。或许他中途会回心转意,回到您的身边。”于是国王为行程做了充足的准备,塔玛斯王子和一些大臣带着一队眼睛明亮的双峰驼,用它们驮着珠宝、黄金和其他值钱的东西出发了。

经过了很多天的长途跋涉,他们到达了邱姆斯国王居住的城市。他们看到了什么?高高耸立的城堡,城墙几乎触到天空,城墙上挂着许多贵族的人头。但是这对王子毫无影响,他不听旁人的建议,而是骑马走进城门来到城市中心。城市很繁华,就连年长的人也没见过这种景象。在一个广场上,他看见一个深红色的帐篷,帐篷下放着两个珠宝装饰的鼓。这两个鼓是给求婚者敲的,敲响鼓之后就会有人把他们带到国王面前。

看到这两个鼓,塔玛斯王子心中对公主的爱情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他下马向鼓走去,但是随从们急忙跟在后面,请求王子让他们先进去,告诉国王他的到来。等他们把钱物安置妥当之后,再去为王子办最重要的事情。但是王子说他只有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像个求婚者那样敲响鼓,然后他会被带去见国王,国王会给他安排适当的住处。王子敲响了鼓,接着就有个官员带他去见国王邱姆斯。

国王看到王子如此年轻,感到十分惊讶,说:“年轻人!我的女儿因为美丽而自傲,放弃你的爱恋吧。没人能答出她的谜语,许多人还没有尝到生活的乐趣就因为她而丢掉性命。但愿你生命的清泉不会被殉难的秋风所毁灭。”尽管国王很真诚,但是王子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最后他们说好会款待客人三天,三天之后就去做该做的事。王子回到给他安排的住所,受到了合乎身份的款待。

邱姆斯国王叫来女儿和妻子嘉尔如,他对米哈芙斯说:“听我说,你这个残忍的姑娘!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这种闹剧呢?现在有个东方的王子向你求婚,他非常英俊,太阳和他脸上的光彩相比也会变得黯淡失色。他还很富有,带来了许多黄金和珠宝,如果你嫁给他,这些都是给你的。你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丈夫了。”

但是父母所有的劝阻都是徒劳,她只是说:“我的父亲,我曾经发过誓我不会结婚,即使是一千年以后也不会,除非有人能回答出我的问题,我只嫁给能回答出问题的人。”

三天过去了,公主向王子说了谜语:“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

王子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他毫不犹豫地用诗句回答了公主:“只有万能的上帝能解释秘密,如果有人说‘我知道’,不要相信他。”

话音刚落,仆人叫来一个浑身脏兮兮、蓝眼睛的刽子手。刽子手问:“谁的小命到头了?”说着用手臂夹起王子,给他穿上行刑衣,铁石心肠、毫无怜惜地砍下了王子的头,挂在了城墙上。

塔玛斯王子的死让他的父亲陷入绝望,精神恍惚。他为儿子守了四十天灵。几天以后,他的二儿子奎玛斯也想去。不久也死了。国王就只剩下一个儿子了——勇敢、善辩、生性快乐的阿玛斯王子。

一天,国王还在为死去的两个儿子伤心不已,阿玛斯来到他面前说:“我亲爱的父亲!邱姆斯国王的女儿害死了我的两个哥哥。我想去为他们报仇。”

听到这话,他的父亲大哭起来:“可怜可怜你父亲吧。我只剩你一个儿子了,你现在却要去送死。”

王子请求道:“亲爱的父亲!在我让公主不再骄傲,并让她站在你面前之前我是不会安心的。”

最后,国王也同意他去了。但他没有带一个随从。和他的哥哥们一样,他也经过长途跋涉来到邱姆斯的城市。他也同样看到了城堡,不过他还看到了塔玛斯和奎玛斯的头。

他进入城市,看到帐篷和鼓,但没有去敲响鼓,而是转身出城,来到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那里住着一个老头,他的妻子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他们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但是从没有过自己的孩子。小王子的到来使他们非常开心,他们把小王子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小王子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他们保管,把马拴在他们屋外,告诉他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他,要保守他的秘密。第二天早晨,他换下皇家的衣服,又来到城市。他不停地想着,怎样才能知道谜语的意思,给出正确的答案?谁会来帮助他?怎样才能给哥哥报仇?他在城市里逛了许久,没有听到任何答案,因为没人知道米哈芙斯公主的谜语答案。

一天,他想应该到公主的宫殿里,看看能否有些帮助。于是他来到公主的花园外面。这是一座壮丽的宫殿,有着雄伟的大门和亚历山大式的堡垒。许多士兵在站岗,根本就过不去。王子很苦闷,但是他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在这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他继续在花园墙外转悠,希望能找个缺口,他祈祷道:“帮帮无助的人吧!给我指一条路!”

这时,小王子想到自己或许可以顺着水流进入花园。他仔细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然后脱掉衣服,滑进小溪,顺着溪水游进花园雄伟的墙内。他一直藏着,直到缠腰布干了才出来。这个花园简直就是个伊甸园,草地上,溪水潺潺流过,鲜花盛开,温顺的鸽子和啾啾鸣叫的夜莺在这里徘徊。这真是个让人忘记烦恼的好地方。他在花园里闲逛,看到一所房子,但是里面好像没人。它的前院有个皇家的玉石椅,院子中间有一湾清澈的水,像镜子一样闪闪发光。他欣赏了一会儿这里的美景,又返回花园,躲过看守的士兵,在里面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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