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中,阴潮阵阵透着腐蚀的味道。
大理寺卿、主簿、刑部侍郎等人此时都在狱中盘问被关押的雪衣。
“你就是北苍国和亲来的公主?”
大理寺卿常大人问道。
雪衣攀着木门牢笼,一身囚服,面容狼狈,看着外头一干的大人回到:“是,我是元德帝的五公主。”
“你入宫是为了给太子诊病?”
“听闻你亲自为太子针灸?”
“不错。”
“那么你今日入宫也还是为了给太子诊病,在途中偶遇储秀宫的小主?”
“是的,我见那女子……”
“你不用多说,只需要回答本官的话就行。”
那大人直接打断了雪衣的话。
“所以如果没有那储秀宫的小主枉死,这死的就是当今太子殿下,说说,说你为何妄图谋害太子,是受你父皇指使,还是受景王府的人指使?”
那大人的目光咄咄逼人。
雪衣惊讶不已,急急的说道:
“不、大人名查,那名小主在我给她扎针之前就已经中了毒,我也不明白为何我的银针会有毒,但这显然是一出布局好的陷阱,是有人故意陷害,并没有任何人指使,更不关景王府的事!”
“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雪衣惊怒登起,“大人、您乃大理寺卿,乃是司刑院的最高持事,自来审案断案都得经过大理寺与刑部会审,经过仔细调查方才能断案,大人并未做出任何行动,只是听了他人一面之词便断我生死,岂不有辱圣上对您的信任、您如此敷衍了事,岂能担此重任,有负于民,有负百姓!”
那常大人脸色突变:
“你、好张利嘴,好个狂的态度。”
“并非雪衣造次,不过是称述事实罢了,雪衣相信你们东陵国不会如此草菅人命,若凡事都只听他人而言断案,想来东陵国岂非没了王法,又怎么能有今日的昌盛?”
“大人,依我看不必与她多言,此时牵扯太子,必然是不能放过的,得严刑拷打才能逼她说出实话来!”
那大理寺的主簿上前说道。
“诶,如此不妥吧,她毕竟是北苍国和亲来的公主,依我看,还是堂上先审问了再说。”
那刑部来的侍郎开口说道。
此时牢外有人上来凑在那常大人耳旁道了一声,那大人脸色立时变了:“哟,快快,快出门接驾,皇后跟太后到了!”
说话间狱门口已经走进一蹙的人。
那几位大人皆拂袖打千作揖。
“把人给哀家拉出来!”
一声厉吼,只见太后目光盛怒的看向牢房。
太后身旁还跟着沈湘湘,旁边同来的是皇后。
沈湘湘打量着被人拉出牢门的雪衣,瞅着雪衣那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搀扶着太后的臂膀说道:
“太后您瞧,她不但公然在皇宫内院勾皇子,勾太子,原来还包藏祸心,她竭力的想要接近咱们皇室的人,一定是要谋害太子还有四爷的性命!倘若今儿个没有人替太子枉死,那太子殿下岂非……依我看,定不能饶她,该立斩不决!”
“把她给本宫绑起来,重重的打,就不怕用刑逼不出她嘴里的实话。”
皇后面色冰冷,凤眸含霜,冷冷的下着令。
那狱卒三下两下将雪衣吊起在木桩子上呈大字型立在那,有人手中握着粗大的皮鞭侯在一旁,只等着下命令便行刑。
“等等、”雪衣焦灼的看着面前一干的人喊道:
“你们不可以这么做,太后,请太后明查,如果我要加害于太子早便动手了,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银针上的毒也一定是有人想要借我的手谋害太子,还有今日那枉死的小主,在我给她施针之前她就已然中毒,这其中种种疑点颇多,我也是被冤枉的!”
牢狱里一番沉寂,皇后走了上来,带着五彩丹寇的长长指尖挑起雪衣下颌,眼角冷聂含霜:
“哦,那这么说来,是有人在你的银针上动了手脚,想要借你的手毒害我儿,毒害当今太子了?你是景王妃,你的东西都是从景王府带出来的,那么说,这下毒之人,正是景王府的人?是你们景王府的人欲图谋害太子?说说,是老太妃指使你的,还是景王的师傅南宫先生指使你这么做?”
雪衣眸光大惊,直觉的便连连摇头:“不、不、绝对不是,此事与景王府毫无关系!”
“是吗?”
那皇后冷笑着,尖细的丹寇刺入雪衣的肌肤:“你如此紧张,只能证明你心虚,景王死了,所以他师傅南宫便要你来接近太子,妄图杀害我儿,而他则讨好皇上,预谋毁我皇室,图谋篡位,本宫说得可有错,嗯?”
图谋篡位?
这,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矛头指到了景王师傅的头上?
雪衣坚决的摇头:“不、事实分明是有人陷害于我,而我是景王府的人,景王府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陷害我,请皇后不要随意污蔑景王的师傅!”
皇后更是冷笑了起来:“你虽然是景王府的人,但是谁都知道你是北苍国和亲而来的公主,你委屈嫁给一个死了人,心里是否藏有私心,谁人又知道呢?所以你跟景王的师傅联手,以图日后他做了皇帝,你便可以盘上高枝不再做寡妇,本宫可有说错!”
“不、没有证据的事,请皇后不要轻易诬陷他人!”
皇后冷冷的浮起一抹笑,转身道:“常大人,让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先出去,本宫今儿要亲自来审问这欲图谋害我皇儿的凶手!”
说完看着太后道:“母后,您也上外头歇着,这儿交给儿臣就行了,儿臣一定要把这幕后主谋给揪住来,谁想害本宫的皇儿,本宫定斩不饶!”
太后目光勃怒的看了看雪衣,缓缓的点头:“那好,一定要把这事查清了,谋害太子不是小罪,绝不能轻易饶恕!”
太后领着沈湘湘和一干仆人先出了牢房,那主簿领了一些狱卒也纷纷退出这地牢,一时间地牢空荡了一半。
留下来的还有皇后、常大人、和那刑部侍郎,并几名用刑的狱卒。
“常大人,给本宫好好的‘伺候伺候’她一番,本宫就不信她不招!”皇后冷眸看一眼常大人,那常大人是皇后亲爹宁河王沈陆明的门生,自然是皇后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那常大人走上前来端看着雪衣,问道:“人证物证俱在,今儿个在场的人可都是亲眼见你杀了那储秀宫的小主,再问你一次,究竟是谁人指使你妄图谋害太子殿下,招是不招!”
雪衣这会子已经是看出了些端倪。
这常大人分明是惟皇后的命是从,而这皇后直欲把矛头指向景王府,指向景王的师傅。
所以今儿她若说是自己下毒杀人,那便会立死无疑,若坚持说被人陷害冤枉,便会将矛头指向景王府,自己若招了,景王师傅必然性命危险不说景王府合家上下也将受到牵连,而她必然不会招。
那么,
只有抵死不从,唯有沉默以对,
哪怕被酷刑逼死。
她也绝对不要将这危险落在他,还有小王爷,珠珠,甚至是沈碧君甚至是老太妃,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想到这,雪衣唇角浮动一抹清美绝尘的笑,一一扫着牢房里的人,“皇后娘娘,各位大人,你们今日即使把我打死,我也绝对不会再说半个字!”
皇后一声冷笑:“酷刑之下本宫还怕你不招?常大人、不必多说,用刑吧。”
那常大人做了一揖,对着几名狱卒使了个眼色,“用刑、逼犯人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