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端王妃也一无所出。
除了端王妃,其他妾侍也无人为端王生下一子半息。
非不能生,而是端王还不愿留下子嗣。
“诶,我说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下去?”
沈湘湘听武云憋不住呛了一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上官凤玄依旧兀自逗弄那金丝雀,“武云,你先去吧。”
武云看了看沈湘湘,又看了一眼上官凤玄,抱拳离去。
沈湘湘使了个眼色给丫鬟,身边的丫鬟抖着胆子将那鸟笼子提开,她乘势凑了上来,几乎贴着上官凤玄的身子,“四爷,臣妾为了熬这碗长春鹿鞭汤,抹天黑的就起了床,爷一定得喝了它,不然臣妾不依。”
“大夫说了,常喝此汤,臣妾就能为四爷繁衍子嗣,所以,这汤爷一定要喝。”
“还有……喝了这汤,臣妾今晚想让四爷跟臣妾一道去天月楼放天灯祈愿,保佑菩萨,让臣妾能怀上四爷的孩子,那时太后必然欣喜!”
娇媚的声音贴了上来:“四爷。”
上官凤玄一边走进花园的亭子里,沈湘湘紧紧的贴在身后跟随进来,还不忘了招手让丫鬟们端着点心药汤过来侍奉。
一掀袍子,上官凤玄坐下来,看一眼那碗汤,“这汤真是你熬的?只怕又是让你丫鬟代劳,而你则坐享其成。”
“不会不会,这一次真的是臣妾亲自为四爷熬的,你瞧,臣妾的一双手都磨破了皮。”
说完竟眼中有光泽闪过,泪花就滚了下来。
上官凤玄不再看她,“罢了,本王信你就是,回头让大夫好好上点药。”
哭泣的脸下一秒又笑得妩媚万分,“那,四爷尝尝臣妾这汤熬得怎样,若好,臣妾常为四爷熬它,再累也值。”
说完已经命丫鬟将汤盅端上。
上官凤玄却睇了她一眼:“刚才你说……去天月楼放灯?”
沈湘湘顿时笑靥如花,“四爷,您是答应了,要陪臣妾去放灯祈愿!太好了……”
上官凤玄张口,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想了想,“嗯,你让管家备好马车,本王陪你去天月楼。”今晚的一出好戏,怎可错过。
“来,四爷先把这汤喝了,臣妾,臣妾这就叫人去吩咐!”
说完忙着一边吩咐丫鬟去通知管家,一边忙着让丫鬟准备沐浴换衣,想着要好好的打扮一番,着实欣喜不已。
四爷一直对她不冷不淡,来她房里次数极少。
没想到今天竟然变化如此大,莫非是她的一片真心终于打动了他?
上官凤玄一边喝汤,冷漠的目光一边睇了一眼已经不知所云的沈湘湘,目光波澜不惊,脑子里却浮现出那晚南柯一梦的情景。
他微微惊觉,目光渐渐暗了下去。
入夜,当清冷的余辉渐渐消散在地平线上。
繁华的帝京街头。
灯红柳绿,花枝招摇,百姓行来迎往,小店门前爆竹声声。
雪衣同流莺淹没在街头人流之中。
从宫里回来,请了老太妃的安,上了香,换了一身男装与流莺上了街,前往天月楼。
一路上她四处张望,想着或许一回头就能看见阿碧的身影。
一天了,阿碧没有回府。
不该的,就算是生气出走,知道她回府后会担心,阿碧也一定会赶着回来的。
莫非真的出了意外?
阿碧的身手不算差,自保足以。
也许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气得伤心不肯回来。
“王妃是在找阿碧么?”
流莺见雪衣一路出来四处张望,几次都撞到了行人。
“这么晚了也不见她回来,我有点担心。”
“阿碧兴许此时已经回府了,回了府就能看见咱们留下的字条,何况阿碧有功夫在身,王妃不必太过担心。”
流莺劝慰道。
雪衣想想也是。
此时流莺顿下脚步,微微睇了一眼拥挤的街道,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当心!”
伸手一拉,将雪衣带到路边,刚才雪衣所站的地方一堆的人涌了上来。
只听街道中央有几路马车疾驰而来,拥挤的人流纷纷被挤到了两旁,人群里有喧闹声沸腾。
流莺静静睇了一眼奔驰的马车。
雪衣道了声谢,也疑惑的蹙起眉头看那马车一路路奔向人流之中,“怎么驶得这样急,倘或伤了人可怎生是好。”
似乎这些马车都是一起的。
赶得如此急,是出什么事了么?
就在人群喧闹之际,又有一阵惊呼声传来。
人群再一次沸腾,这次确是毫无方向的四下拥挤,而一群隐藏在街道两旁的杀手纷纷亮出刀子飞向街中央,团团你将那些马车围住。
人群抱头奔走呼喊。
这条街上登时间惊叫声、马的嘶鸣声、刀剑声混杂一起,你动的百姓纷纷避开这祸端。
流莺拉了雪衣也你避开,雪衣一时也吃惊不小。
她正要随着流莺一起退至两旁的暗巷子里头,只是在边退边回头之际,只听身后‘嘭、碰、嘭’!几声巨响。
半空里有木块抛碎,有几辆马车轰然崩塌!
、夜空里飞出人影,披风玄黑,金面如鬼魅闪着嗜血的寒光。
雪衣、流莺纷纷顿住脚步。
“这、南宫先生!”
流莺吃惊的道:“可是,怎么会出现几个同样的人?”
只见被破开的几辆马车里飞出的人皆是一样的装扮,都是黑衣金面,且还瘸着腿。
杀手群里也有人怔住。
“糟了、哪一个才是真的!”
“管他哪一个、所有的都杀了,总有一个是真的!”
“杀!”
“当心……”
雪衣下意识冲了出去。幸得流莺拖住了她。“王妃、危险!”
雪衣被流莺拦着,眼见着那群杀手被装扮得一模一样的‘南宫’渐渐引开,散成几个方向。
流莺道:“王妃、看来今晚帝京街上不安全,咱们还是回府吧。”
雪衣沉吟一会,反手拉了流莺的手臂,“走!”
“王妃要去哪?这里太危险了,还是让奴婢送你回府吧,若万一出了点事……”
雪衣顿住脚步,想了想,说:“流莺,现在他们都已经散了,不是说好要去天月楼的么,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半途而废了,走吧。”
其实,是心底有个声音在鞭策着她。
要往前走。
依照刚才的情形来看,这些装扮一样的人多是幌子,既是幌子,那么景王的师傅必然也会出现,既有幌子,那么他一定是有危险。
究竟是什么事非办不可,却又危险重重?
她无法管住自己的脚,也无法管住自己这颗不安的心,说不出什么,她就是不能就这样安然的掉头离去。
脚步紧跟,前方不远处再见打斗。
她同流莺沿着街边小店混杂在慌乱的人流里靠近。
“看来、南宫先生是要进宫。”
流莺低沉的道。
“进宫?”
雪衣不解的回头看流莺一眼。
流莺道:“自围场发生虎群围攻圣驾一事后,当朝御史大人被当成最大嫌疑人,后又遭同僚弹劾,如今身在死牢,如此重要大事,只怕是皇上也无法掌控局面,因此宣密旨召先生入宫商议,才会有今晚的阻拦。”
“为何要阻拦?”
“朝堂之上有自己的人,就有敌对的人,如今大人下狱,自然有人想斩草除根,削去心腹之患,因此诸多阻挠,不放过任何制敌于死地的机会。而谁都知道,御史大人同景王亦师亦友,南宫先生是景王师傅,必然相助。所以……”
雪衣这才了然,对朝堂政事之争她从来不懂。
但雪衣冰雪聪敏,一点既通。
那么,南宫先生此去皇宫是为了救御史大人了。
来东陵一路,多有听闻,说是这御史大人是极爱民护民的好官,上次围场之行也有过几次见面之缘,但从此人面相来看,也不似奸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