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彬和曹三娘对视一眼,薄薄唇片抿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还是孟锦今天第一次主动叫他舅舅呢,想必采薇已将要去曹园的好消息告诉她了。
曹三娘道:“锦丫头,采薇今日便回曹园了,你想不想跟着去住些日子?”
孟锦微微一点头,“刚刚姐姐已跟我提过了,大娘若是同意我便过去。”
“瞧这话说得,我若是果真不同意,外人听了还不知该怎么编排我呢!”曹三娘拉长了声调,神情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摆手道:“得了得了,本来家里还有点活计,我是预备让你隔两天再过去的,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索性今天和采薇一道过去吧,省得两天后还得麻烦人专程过来接你,白白的浪费人力。”
孟锦一愣,忙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先帮着大娘做事,两天后再过去不迟,到时也不必麻烦人来接,我自会走过去,曹园的方位我大体是知道的,想必走两个时辰也可以到了。”
曹三娘满意地点头,看向曹文彬,“总还算是懂事,依她吧。”
“这怎么行?”曹文彬摇头道:“姑娘家一个人在外头行走不安全,两日后我自会派人来接,就这么定了。”
曹三娘看他一眼,笑笑,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里。
少顷,曹家派人赶了马车过来,还带了一大块羊肉,说是老夫人特意交代带给姑奶奶的,今日是六月六,该吃“伏羊”,可以起到“冬病夏治”的效果。曹三娘千谢万恩地接过羊肉,曹文彬又交代了几句,和孟采薇一道出门上了马车。
车夫吆喝一声扬起马鞭用力一抽,那棕红色的高头大马顿时嘶叫着抬起前蹄,随即拖着车开始向前狂奔,孟锦站在门口凝望着马车一路绝尘而去。
“就这么想去?马车影子都瞧不见了还呆站着,”站在她身后的曹三娘没好气道:“快去把那块羊肉收拾了,咱们中午就吃煮羊肉。”
孟锦应声朝屋里走去。
曹三娘在身后叫道:“喂!我话还没说完呢!知道怎么收拾吗?”
“知道,”孟锦定住脚步,回身道:“先将羊肉收拾干净,然后放进水里煮,中间依次放入陈皮和花椒,临近熟时再放入葱花,我从前见大娘这么做过,所以知道。”
曹三娘点头,挥手道:“快去吧!那些毛很难收拾的,没一个时辰弄不干净。”
孟锦去了厨房,曹三娘自去卧室,将丈夫孟启元历年写的那些字画取出,又在院子里扔了张旧席子,将字画一一小心地放到上面晾晒。她虽不识几个字,但对丈夫留下的一字一画都视如珍宝悉心看顾着。
孟锦不久就捧着装羊肉的大瓦罐从厨房出来,问道:“大娘,现在就可以煮羊肉吗?”
曹三娘正蹲在烈日下抚摸着那些字画沉浸在对亡夫的思念中,被人打搅顿时有些恼火,厉声道:“收拾干净了?”
孟锦将瓦罐端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