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庆笑道:“爹多虑了,儿子自小便不爱蒜,何况那蒜气味独特,儿子一闻便欲呕吐,哪里还吃得下?”
春娘也笑,“老爷放心,奴婢用的小厨房里是从来没有蒜的。”
“那便好,”曹文彬搁下茶盏起身,“元庆,方才进来瞧着你正读书,我心头突然起了一个主张,想明日去请一个先生回来,专事教着锦儿,好歹让她也学点见识将来可帮着你应酬世务,我看那李逸文墨颇通,又是你从前的先生,不如还是请他,你觉得如何?”
曹元庆听得李逸二字心下便有些抵触,忙道:“爹思虑周详,只是儿子想亲自教锦儿读书,不愿假手他人。”
曹文彬稍稍一愣,不觉失笑道:“傻孩子,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可你自己在读书这上头并不……”
曹元庆抢先道:“爹请放心,儿子从现在起会努力的。”
“怪不得如此勤学,看来我还得要感谢锦儿呢,”曹文彬笑着点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依你,锦儿横竖一女子,其实无须多少学问,能识文断字便也足够。这黄天暑热的我就不去她屋子了,遇见时你跟她提一声,让她在园子里安心待着,晚膳时我与你祖母自会和她相见。”
“是。”
送走父亲后,曹元庆便再也按耐不住内心想见孟韶的迫切之意,却又怕此时一个人登门过于唐突,便携了春娘一并来到菡萏院。
却说孟锦一个人在菡萏院里正站在窗口望着那荷花池想着心思,她头一次住这样敞亮的屋子,心里头自然欢喜,但一触到怀中那块玉佩,不觉又有些郁郁,再想着方才无意中得罪了周氏更是烦恼,正辗转间,忽听到门口有人笑道:“原来锦姑娘并不曾睡下,公子进来吧。”
孟锦转身见是春娘,顿时面露喜悦之色,忙不迭过来拉住她的手臂要她坐下,春娘哪里肯依,连连摆手道:“不妥不妥,姑娘以后还是顾着些身份,别对奴婢太客气,若被人看到传到老爷耳里便是奴婢的不是了。”
孟锦甚觉无趣,松开春娘,望着曹元庆苦笑道:“这园子里的人都特别爱传话吗?那我今天得罪你娘的事想必早已传到你祖母耳里了,第一天来就这么讨人嫌……”
曹元庆忙安慰她:“哪里的话?方才我爹亲自过来说了,叫你放心,以后尽量避开我娘便是。”
“这如何使得?”孟锦摇头道:“她是长辈,也是我一时情急失了分寸冲撞了她,再说,我也不愿因为我你和你娘之间生分了。”
春娘笑道:“姑娘想要弥补却也简单,夫人平日里爱吃一种焖茄子,我先做好了,晚膳时你亲自端给夫人,夫人见了必定会明白你的心意。”
曹元庆拍手笑道:“好主意!还是春娘厉害,我娘最爱吃这个了!”
孟锦沉吟道:“春娘,你可以教我做这道菜吗?我想亲手做了端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