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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困窘中起步

在巴菲特——福尔克公司里,巴菲特不是人们通常见到的那种股票销售商。他销售的第一种股票是一种很难出手、鲜为人知的GEICO(政府雇员保险公司)股票。巴菲特在克服了自我怀疑后投资了8000美元——几乎是他积蓄的2/3——到GEICO中,然后把它推销给奥马哈那些半信半疑的顾客。在他推销的时候,他的姑妈爱丽斯率先买了100股。后来,GEICO股票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翻了整整两倍。

巴菲特最不同寻常的一点在于他有研究的欲望。他带着孩童读漫画般的热情一页一页地阅读厚重的穆迪手册,在里面寻找线索。他发现了一些很有价值但又无人问津,同时又非常便宜的股票,比如堪萨斯城市生活股票、杰纳西峡谷天然气股份以及西部保险证券等的价格只有赢利能力3倍左右,这简直好得让人难以置信。巴菲特计算着,这些股票如此廉价,有人一定会买进它们。但是他逐渐明白过来,那个人就是他自己,没有人会来告诉你西部保险证券是个便宜货,你得靠自己来判断,来操作。

巴菲特明白自己选错了职业,所有这些有价值的研究对于一个经销商而言毫无意义,不论主意多棒或不怎么样,这个角色都不过是站在那里挣着同样微薄的佣金。顾客们都认为他缺乏经验,有许多次顾客都是先听取巴菲特的言论,然后到自己的经纪人那里确认一番后,才从他手中买进股票,这让巴菲特非常懊恼。

巴菲特在巴菲特——福尔克公司取得的最大进展根本不是在投资业上,而是在戴尔·卡内基的公开课上,在这堂课上他的表现很出色。如果巴菲特仅仅只有成为一个投资者的野心,那么他不会预见到自己也许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中谈吐自如。更不用说他会预见有一天他会去做生动的即席讲话,而且能讲得如此富有吸引力,如此简洁,如此恰到好处,以至于他的听众都发誓说他一定有事先拟好的稿子。但是除了成为一个股票挑选行家以外,还有什么渴望促使他敢于作这样的尝试呢?

上完卡内基的课以后,巴菲特通过辅导一个夜班来使自己的技能日臻完善——在奥马哈大学教“投资学原理”。学生们都是30至40岁的人,其中许多人都是医生。当这位瘦瘦的、领口敞开的年龄只有21岁的老师走进来的时候,这些医生不禁发出一阵窃笑。

巴菲特开始谈格雷厄姆,5分钟之后,人们彻底服气。他教了好几个学期,以《聪明的投资人》一书为基础来做讲座,但是他不时地用生活中的实例或是智者箴言来活跃一下课堂的气氛。他用词简洁,语速恰到好处。

巴菲特说:“我将告诉你们在华尔街致富的秘密:当别人害怕的时候,你要贪婪;而当别人变得贪婪时,你却要恐惧。”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激情,学生们都听得入神了。

巴菲特的困境很快好转,格雷厄姆打电话说给他提供一份工作,巴菲特搭飞机马上赶了过去。华尔街在巴菲特到来时正处于一段被扭曲的时期,老一辈人都笼罩在对另一次大危机的恐惧之中,新一辈尚未崛起。刚从哈佛商学院毕业的学生中,仅有2.9%的人来到了华尔街,年轻人觉得这里没有吸引力。

格雷厄姆——纽曼公司坐落在纽约第42大街的查尼大楼。它在一个大玻璃灯泡下设有一个股价行情屏幕,不停地发出滴答声。巴菲特是6名职员中的一个,他先和沃尔特·施洛斯共用一间小办公室,后来又和汤姆·克纳普共用。和其他人一样,他穿着一件灰布夹克,也和其他人一样,花许多时间在标准普尔股票指南上寻找公司。

格雷厄姆——纽曼公司是一项共同基金,它根据一些选择的技巧来买进股票。格雷厄姆热衷于猎取那些以低于它们净营运资本1/3的价格交易的股票——换句话说,那些便宜极了的股票。当巴菲特或另一个助手发现了这种股票,他们就会把它交给格雷厄姆。格雷厄姆当场决定是否买入它们。不用说服格雷厄姆,对于他来说,一种股票要么符合他的标准,要么不符合,他通过数字就能作出判断。

有一次,一位费城的经纪商以15美元一股的价格提供给巴菲特一种叫做家庭保护公司的名不见经传的保险股票。由于没有关于它的公开资料,因此没有办法对它进行估价,但是巴菲特找到了位于哈里斯堡的州保险办公室,搜集到了一些数据。他所看到的信息足以说明家庭保护公司股票绝对是便宜货,但是格雷厄姆的合伙人杰里·纽曼拒绝购买它。于是巴菲特和克纳普在自己的户头买进了一些,一段时间以后,它就上升到370美元一股。

巴菲特还发现位于马萨诸塞的新贝德福德联合铁道股票正以45美元的价位交易,而每股单算现金值就达120美元。巴菲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但格雷厄姆却不为所动,巴菲特又一次自己买进了一笔。

巴菲特在工作的第一年就一举成功。1954年罗克·伍德公司宣布用可可豆回赎部分股票,他们有大量的可可豆库存。巴菲特推断认为用股票换回可可豆的同时,再在商品市场出售可可豆——目前可可豆市价很高——将可赚到巨大的利润。事实也果真如此,之后他就忙着买股票、卖豆子,然后在施罗德信托公司作暂时停留,把股权证换成仓库收据,利润相当可观。

事实上,巴菲特在任何事上都先人一步。格雷厄姆能够把满是一栏栏数字的一页纸浏览一遍,然后指出其中的一个错误,这能力让人惊叹不已。而巴菲特比他更快,杰里·纽曼的儿子霍华德·纽曼认为巴菲特聪明绝顶又很谦虚,他比格雷厄姆更胜一筹。

巴菲特和妻子在郊区的怀特·普米恩斯租了一套花园公寓,如同在奥马哈的时候一样,他节省使用每一分钱。他们搬去不久就有了一个儿子——取名为霍华德·格雷厄姆。尽管他现在的生活很富裕,但他还是给儿子借来一张婴儿小床。在华尔街年轻夫妇的圈子中,沃伦·巴菲特和苏珊·汤普森非常引人注目。

巴菲特是格雷厄姆最器重的门徒。格雷厄姆是个很有头脑的上司,巴菲特的儿子出世的时候,他送给巴菲特一台摄像机和影像放映机——对于一个仅仅被雇几个月的雇员而言,这份礼物可谓十分丰厚。每逢格雷厄姆自己的生日,他会向雇员们分发礼物,表示对自己的降生感到无比幸运。但巴菲特的工作好像并没有像他曾希望过的那样,可以和格雷厄姆很接近,因为格雷厄姆是一个可以尊重和学习,但不可以接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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