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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老树梅花图

钟簌声选大号硬毫提斗笔饱蘸墨色,用侧锋逆行运笔,随笔势的发展不断转换笔锋,通过提按、顿挫以及笔的顺势强化等笔法上的变化,挥笔泼墨,肆意洒脱。

有顷,一截木节粗壮、根枝盘旋交错的树干跃然纸上。

然后他又选二号提斗笔从暗面入笔,边勾边皴,画出粗枝及嫩茎。

钟簌声将笔一掷,爽声一笑说:“老了!后面就看你们的了!”

众弟子都从师父的话语中,听出了勉励之意,忙赞道:“好久没欣赏到师父的生花妙笔了!弟子们不敢懈怠。”

赵飞打点起精神,成心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

他选用硬毫勾花线,用淡墨勾其轮廓。众人看他用笔有提按粗细的变化,圈出的花似圆非圆,意在方圆之间,并有正、侧、背的各个面和仰俯不同的姿态变化。

大家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然后是浓墨点蒂、点蕊、勾蕊丝,接着蘸了淡赭沿花的周围晕染。然后是点花,他选用的是赭石蘸胭脂,一笔点一瓣,自瓣梢入笔从外向里点,当中空出白心。最后才用浓墨穿小枝连接花,通过小枝的添加既起到醒笔的作用,又增加了画面的生气。

钟簌声也忍不住大声赞道:“密而不乱,疏而不散,密中见疏,留出‘活眼’。不错,观小飞的画功,当还在书法之上。”众弟子也赞叹不已。

“恩师夸奖了。”

潘国民高兴地说:“七弟如此年轻就这般了得,真是天佑我师门。为兄见猎心喜,也来勉强凑个趣吧。”

他选了支硬毫二号提斗笔,以勾皴法在左侧画出了一块石头,以简洁的勾、皴、染,确立了石块的三大面,再以焦墨点苔,加些苔草。笔法简练老到,不愧是成名已久,一代大师气派。

邝绮云笑道:“我也来添点喜气吧。”邝绮云画的是两只喜鹊,尾巴长长的,活灵活现。

钟簌声颔首道:“题跋由谁来完成?”

王浩然和薛晓锋都笑着说:“当然有劳四哥了,我俩一个满身铜臭,一个官气十足,都忒俗,别污了这幅佳作。”

周文歆也不推辞:“既然你们都客气,那就由我来献丑。我先写题,落款还是大家来。”默想了一会,他提笔在留白处提道:老梅愈老愈精神,贺恩师钟簌声八十四岁寿辰,诸弟子膝下承欢学墨。

大家依次写了落款,一幅“老树梅花图”就完成了。

“啧啧啧,这幅‘老树梅花图’堪称传世之作,价值不菲啊,不知道恩师打算将它,赐给哪位弟子?”薛晓锋嬉皮笑脸的问道。

钟簌声笑骂道:“去去去,别惦记,这没你份!这画老头子已有用处了。”

随后两日,赵飞大部分时间守在师父身侧,接受老爷子点拨技艺,受益非浅。

由于此时的赵飞已经有了很高的水准,往往师父只言片语、一句话的提点,就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受到很大的启发。

几位师兄也分别和他进行交流沟通,并谈些国内书画坛成名人物的陈年趣事。他在年龄上和几位师兄相差甚远,但大家相洽甚欢,亲密无间,让他很是享受了一番大家庭般的温暖。

连续两晚,几兄弟都留宿小院,随行的家人弟子们,则自行到宾馆住宿。薛晓锋和赵飞同宿一室,两人很聊得来。

就寝前,薛晓锋将一个紫檀木盒递给赵飞,说:“老七,这个你先拿着。”

“六哥,这是什么呀?”

“明天的寿宴上有个仪式,是各位弟子向恩师呈献寿礼。我知道你家境条件一般,就预先替你准备了一件澄泥砚。自家兄弟,和六哥你可别见外啊。”

赵飞甚为感动,抓住薛晓锋的手,动情的说:“六哥,我真的太感动了,各位师兄对我都太好了。不过,恩师的寿礼我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六哥帮我过过目呢。”说完从拉杆箱里,取出一件窄长的古香古色小木盒,递到薛晓锋手里。

薛晓锋神情一凛,忙打开盒子看去,见是一幅古画。打开画卷,薛晓锋感叹的说:“七弟,真是大手笔啊,你算是挠到师父的痒痒了,不枉了恩师这么疼你!”

赵飞准备的是一幅由明朝两位大才子祝允明(枝山)手书、文徴明作图的《兰亭序》。

祝允明手书的兰亭序,书法宽博雄放;文征明的补画设色艳丽,构图严谨,笔墨娴熟,为其精心佳作。书、画均属上乘之作,可谓珠连璧合。老爷子书画双绝,这份礼物再合适不过。

“这是我早年师父留下的,他收藏了一些名家作品,又无儿女,就都留给了我。”

薛晓锋小心的收好古画,交还给赵飞,说:“老七,我真心佩服你,守着这些珍宝,还能甘心的过清贫的日子,是个做大事之人,六哥可不及你!”

夜已深了,赵飞一点都没受到同室的薛晓锋鼾声的影响,他此刻正躺在床上,沉浸在对小法术“聚火诀”的琢磨中。

以他现有的功力,《术法要诀》里眼下显现出的内容并不太多,可以学习的小法术总共只有两个,“隔空控物”已经上手,所缺的只是进一步去熟练掌控。剩下一个就是“驭火术”第一级……“聚火诀”,小法术中的小法术,最基本的控火方法。

“驭火术”是一种可以升级的法术,总共分为七级,分别为聚火诀、流火诀、火符诀、地火诀、天火焚原诀、五焰真火诀和混沌焱火诀。

自己不是火属性体质吗?那就从这个玩火的小法术开始学起吧。

熟悉了一下这个法术的基本要点,赵飞就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几小时,手指伸了曲,曲了又伸,最后,索性闭上眼睛,用心琢磨着体内灵力的流转路径和运用。

又过了很久,赵飞睁开眼睛,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瑟的笑意。

他食指轻竖,随着一阵烁热感觉传来,一朵花生粒大小的淡黄︱色火球升起,静静地漂浮在离他指尖一寸高的空中。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那朵淡黄色火球凭空出现时,他还是被深深震撼到了。这种现象,毕竟超出了他平生所学范畴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坐了起来,向那火球吹口气,火球无声的倒向一侧,火影被不断拉长,像一条细长的小火蛇,在空中顽强的扭曲着,但却并不熄灭。

“驭火术”第一级之“聚火诀”,终于被他给练成了。当然,这仅仅是初成。

由于在房间里,而且四合院都是木结构为主,他可不敢去试这火球的威力,加之这“聚火诀”对灵力的耗损极大,他目前仅仅才筑基二重功力,修为尚浅,只这短短一会,就用去了将近一半的灵力。

因此他撤去了灵力的供给,淡黄色的小火球忽闪了两下,就熄灭了。

重新躺回床上,细细的回味着这“聚火诀”的操作要点,直到天色发白,他才渐渐地朦胧睡去。

次日,是老爷子的八十四岁寿辰正日子。

老爷子不喜吵闹,再三要求不请外人,但众徒弟以及家人、徒孙,总计也有好几十人。

寿宴地点选在福怡轩食府,赵飞一干弟子一大早就赶了过去。场面布置得简洁而隆重,并请了专业的主持人和摄像师。

中午十二点,仪式开始,先是拜师仪式。

主持人恭请老爷子在正中的红木太师椅上坐定,由赵飞恭恭敬敬朝上三叩首,献上香茶,老爷子喝罢茶,从潘国民手中接过一个卷轴,郑重的传给赵飞。

赵飞打开给众人观看,正是经过装裱的师徒众手描绘的“老树梅花图”。赵飞再叩首谢过恩师,起身捧着卷轴,站在老爷子身侧合影留念。

接下来是拜寿仪式。

第一步仍是请寿星入坐。第二步献寿礼,众弟子在潘国民率领下依次上台呈上礼品,主持人唱报礼品清单。

当念到七弟子赵飞的礼品为祝枝山手书、文徴明作图的《兰亭序》时,在场的人都颇为惊讶,钟老爷子更是中断仪式,走到摆放礼品的书桌前,仔细欣赏了片刻,方才回位继续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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