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渊指间动作一顿,淡睨着他:“你若再这般聒噪,我倒是不介意跟老爷子说说,让你去大应寺静静心。”
“别别,”慕容子祺忙竖手投降,一脸苦相哀怨地望着他,“六哥,你就是不识逗,还老拿我的软肋威胁我。”
不解风情的男人,难怪没有女人喜欢,他默念。
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嘴上是万不敢说出来的。
慕容子渊唇角微勾,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挑窗帘一角,前方不远处,瑾王府已遥遥可见。
书颜一路低头疾行,不知为何,慕容子渊的影像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要说是因为他脸上的那道疤痕太可怖了?那倒不是。
再丑陋的伤疤她都见到过,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何况,他除了脸上这唯一不足之外,举手投足间皆透露着优雅贵气,足可弥补容颜的损毁。
若说是因为得知他就是她未来夫婿,因此心中激动?也不是。
嫁到瑾王府,无非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更何况,慕容子渊根本不能跟她那啥那啥,就算要激动,也没有可激动的理由不是?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尚书府的院墙外,才暂时抛在脑后。
本就是偷偷溜出去的,回来当然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
书颜围着府院绕了大半圈,才找到一个既可以不被人发现,又可以进得尚书府的地方。
捋起袖子,书颜自信一笑,朝手心啐了口唾沫,才一把抱住那棵碗口粗细的银杏树,蹭蹭几下就爬到了树顶。
爬杆比赛的冠军可不是白拿的。
目测了一下树枝与围墙的距离,她咬牙一跳,只听得耳边疾风掠过,人已趴在围墙顶上。
她轻吁一口气,尽管姿势有些不雅,毕竟是过来了。
柔顺的秀发如瀑般倾泄而下,书颜这才发现绾发的束带竟被树根勾住,此时正随风飘荡。
再跳回去拿是不可能了,她摇晃着站起身,正待纵身跳下,一道清淡的声音响起。
“莫非,这洛府的女子竟还有爬墙的癖好?”
书颜一惊,低头看去之时视线被风吹过的长发挡住,脚下更是一滑,身子顿时直直地朝下坠去。
来不及惊呼,娇嫩的屁股已传来一阵强烈的锥刺之感,痛得她小脸扭作小团。
伸手将长发拢至脑后,她正想看看到底是谁人说话,一道低沉的怒喝已重重响起:“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洛府!”
书颜暗道一声“不妙”。
虽然总共也没见过洛怀安几次,但她绝对能肯定,这个声音是他不会错。
表情变了数变,她抬起脸咧嘴一笑:“爹,是我。”
以眼下形势,除了坦白从宽,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抬眸间,却不期然撞上了洛怀安身边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这是名出众的男子。
仅一眼,书颜便下此定论。
玉冠束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俊雅的五官,一身白色云纹锦袍更显其身材高挑秀雅,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可感觉到身上不凡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