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除了还在高位下面跪着的慕容昕和宁卿。
皇帝看着他们,看了几眼:“老三,你这是干什么?”
宁卿想要说话,慕容昕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周围之人顿时一阵唏嘘。
慕容昕侧头去看宁卿,她显然已经下了决心,他微微笑了笑,示意自己来。
阿呆左看右看,这时候也走到宁卿身旁暂定,两人一雕跪在众人中,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
“儿臣想求父皇一件事。”
陈贵妃心一下子提起来,顾不得许多,很小声的说:“陛下,赐婚之事万不可轻易允诺。”
皇帝道:“你说。”
“霜风和云麾将军此次前去取雕的路上救了一个女尼。”慕容昕道,“那女尼讲了一件颇为耸人听闻之事,联想之前关于伪造的那封儿臣所写的书信,儿臣着实心惊。儿臣不敢欺瞒父皇,细细盘问了女尼,左思右想之间,还是想让父皇见上一面。”
他每说一句,张御史的面色便白上几分,听到最后,他手不自觉的按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份书稿正在静静的躺着。
他察觉到慕容昕若有似无飘逸的目光,几乎立刻下定了决心:“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远远的,一个全身笼着薄纱的女尼身姿娴雅向这边走过来,她走到的时候,御史和刑部的侍郎跪在左右,女尼的目光从薄纱后看了看慕容昕,然后走上前去,仙子般飘渺的仪态,一袭烟拢的薄纱,众人都紧紧盯着她。
然后,女尼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纱,狰狞的面容,一如多年前宁妃宫中巫蛊的真相。
皇帝高坐于上,神色冷冽,太子侍立一旁,抖如秋叶。慕容恪事不关己,几分痛快几分遗憾潜藏眼底。
只有阿布勒皱着眉头,他并不关心宫闱秘闻,也并不关心哪个相爷含冤而死,他关心的只是,他苦心扶植的代理人辛苦做的局竟然为自己的敌手做了嫁衣。
整个布局和真相几乎昭然若揭,皇帝本对宁妃和小公主便心有愧念,听闻此事,悔怒交加,连连道了三声:晚矣。
顾我在面色惨白,随着刑部侍郎列出那卷已经原始的左相书信,便被喝问而出,跪在宁卿身旁。他倒是并不意外,自从福王之事他已然失了圣宠,此事不过是一个水到渠成之事。
所有沉寂在水底的石头,总有见到明日的一天。
皇帝叹了口气,他今天便将过去数年的气都叹遍了。
“礼部听令,恢复宁美人妃位,重修左相府邸,探查宁家子嗣,予以告慰。”皇帝命张御史和几个出列的大臣平身,“尔等兢兢业业,不畏险阻,令蒙冤忠臣昭雪,皆加官一级,赐,东珠十斛,似锦十匹。”
众臣连忙谢恩。
他们不过是在适时的时候被推出来的棋子,每个人都看似顺其自然的走的这一步,而在之中,却是有无形的网将之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