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周然扶着墙，不停咳嗽，胃部剧烈的疼痛使她的脸有些扭曲。
她，强忍着站立，但无法控制的眩晕还是让她无法再坚持。
她狠狠摔倒在地上。
林若依正在写作业，听见客厅的动静，立马跑了出去，她看见地上躺着的周然，被吓坏了。
“周妈妈，您怎么啦，您醒醒啊，不要吓我，”若依大声呼喊，她用力摇晃着周然虚弱的身体，对，打电话。
她赶紧跑到卧室拿出一床被子，盖在周然身上，然后抓起电话，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妈妈，您一定。一定要坚持啊，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不要吓依依，”她已经泣不成声。
“依依啊……”周然微睁双眼，虚弱地说，“依依别怕，那边桌子第二个抽屉，有个白色的药瓶，”周然努力抬起手，指着电视柜的方向。
“妈妈，您醒了，我马上拿，”林若依几乎是跪着到电视柜跟前的，她慌乱地翻找。
“找到啦，”她又爬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赶紧递给周然。
林若依看着周然倒出了几十颗药片，忍不住大哭起来。
“傻孩子，哭什么啊，吃了药就好了，”周然声音很小，但假装镇定，“作业……作业写完了吗？有没有……不会做的题，”
“做完了，依依很聪明，所有的题都难不倒我，”若依带着哭腔回答，“妈妈，您稍微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知道……我知道您很痛”若依的心好痛，她看见周妈妈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滴。
“依依，……冰箱……里有包子，明天要期末考试，……要是妈妈回不来，就自己在微波炉热热，听见了吗？”周然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小的几乎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
“我不要，妈妈您一定会没事，我不要自己做饭，我要……我要妈妈给我热，”眼泪一双一双从眼角喷涌而出，她坚信，周妈妈一定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
半小时后，救护车到达楼下，随车赶来的是刘医生。
他们一起把周然抬上救护车。林若依紧紧周然身边，她怕一眨眼，周妈妈就会离开自己。
天空微微飘起雪花，一片一片，打在寂静的夜空中。
周然努力睁开眼，“老刘，让若依别去医院了，她明天要考试，”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让别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刘医生无奈地点点头。
“若依啊，今晚你就别跟着去了，”刘医生双手扶在若依瘦弱的双肩上。
“不，不要，我要跟着妈妈，”若依大哭起来，一把推开老刘，准备爬上救护车。
“若依，怎么不听话了呢，你妈妈有我呢，况且你要是去了，她还得担心你，怎么配合治疗，乖，不多说了，快回家去。”
车门被紧紧关上，救护车刺耳的声音阵阵响起。
林若依满脸泪痕，看着红蓝交替闪烁的车灯渐渐远去，
雪花轻轻飘在夜空里，飘在她的脸上，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寒风瑟瑟，但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冷，也许此刻，心，更冷。
“妈妈，一定一定要好起来，若依等您回家。”
回到房子里，她才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药盒。
一个个陌生的化学名，她拿起说明书。
怎么会，手中的纸片轻轻飘落，她瘫坐在地板上，只能无尽地抽泣。
胃癌。地上的药物全都是胃癌保守治疗的药物。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窗边，雪花顺着寒风飘进阳台，窗帘随风飘摇，她起身，关上窗。
这不是她最喜欢的下雪天么，如今，却再也没有心思去喜欢。
头开始疼起来，她微闭双眼，脑子里陆陆续续闪过一些画面，想不起，忘不掉，这些该死的回忆就像恶魔一样击打过来。
“妈妈……”她再次无助地哭了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