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国师不妨打开。”
黎湛盛情邀请下,战北冽打开了匣子。不过匣子中并没有战北冽所想的什么活人手指等物,不过是一支精致的紫玉箫。
“哇,果然是极品的玉啊!”
那匣子一打开,一道淡淡的荧色紫光便从匣子中溢出。那支紫玉箫一肘多长,不算长箫,但通身玉色光滑,紫色剔透,每一个箫孔都在最精确的位子,仿佛在等着它的主人将手指安上去,吹出美妙的乐章。
只是战北冽看到这玉箫的时候,面色便有些不大好。尽管别人看来这东西珍贵,但以他对这支玉箫的熟悉程度,足以一眼就辨认出这是炼秋霜的东西。
且他一眼就看出,这看似完整的玉箫,从中间裂开一道几不可见的缝隙,尽管因为匣子盛放的原因两截紧紧地贴在一起,却还是无法掩盖住它断开的事实。
“果然是支好箫。”战北冽只一眼便将那匣子合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递予身后的白袍男子,那男子接了退下。炼秋霜的笛子竟然敌不过秦无衣的凌霄心法,真是没用!
“多谢黎王赏赐,”战北冽眼神闪烁,忽然道,“本国师还有一个请求,还望黎王恩准。”
战北冽这话说得客气,定然不是什么好事--黎湛嘴角一抹高深莫测的危险,抬了抬袖子:“贵国师请说。”
战北冽微微抬头,紧紧地盯着黎湛的眼:“贵国耶律太后离开南楚多年,其兄耶律雄奇甚是挂念太后,故而转本国师待为看望太后……”
“大胆战北冽!你先时奉上如此污秽之物,我王心胸宽广,回了你如此大礼,你不竟不知感激,现下竟还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来,是不是太过分了!”左丞相左思不大明白黎湛为何将那一看就是稀世珍宝的东西赐给战北冽,现下一听战北冽要见耶律太后,这心顿时被提了起来。
--恒渊大陆,五洲十国,各国的姻亲关系错综复杂,谁都说不清楚谁的后宫究竟是不是纯粹。那个南楚嫁来的耶律太后,竟有让先王处决姬夫人的本事,又能让先王在临死前还惦记着给她立个西宫太后,与东宫馥太后比肩,而且还在整个天黎后宫饱受奢华之名--凡此一切,都说明这个太后不简单。
战北冽今日忽然来朝,还送上这么一只奇怪的耳朵,继而提出要见耶律太后,这可不得不防。
要知道,各国之间默守的规矩,无论母国何处,嫁到哪国,便是哪国的女人,除非必要,不见母国之人,否则难逃叛国的嫌隙。
若真是耶律雄奇来了倒好,偏偏是这个让各国都头疼的阴名在外的南楚国师,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两个人见面!
“这过分么?”战北冽转向左思,“贵相这话倒说得奇怪了,本国师代我朝丞相来见其妹,有什么过分?”
“哼,如今耶律太后已是我天黎太后,莫说是你,就算是贵国丞相来了,也不是想见就见的!”左思语气强硬。
“贵相这么紧张做什么?”战北冽嘴角一勾,微微眯着眼看左思,“我不过是见一见太后……莫说是本国师,就算是一个平常的人物,想要见一见太后,只要太后她老人家答应,就算是你……恐怕也没有不让见的道理……你的大王都没说话,你这么急着回绝本国师,难道是怕了什么……”
左思脸色一变,赶紧朝黎湛请罪:“大王,您莫听战北冽胡说。他的舌头,保不齐还能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来。这个人诡计多端,咱们不得不防着他……”
“不必……”黎湛制止了左思的话头,面色如常,倒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随即对着赵常山道,“摆宴,本王亲自宴请南楚国师。再将耶律太后一道请来。”
“等等!”赵常山转身要走,战北冽忽又叫住他,“本国师的嘴最是刁,这酒宴之上,若非南楚菜色,本国师是不会吃的……”话是对着赵常山说的,但战北冽的眼,却看着黎湛。
“你莫得寸进尺!”左思顿时发作,再次被黎湛按了下来。
黎湛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挥挥手让赵常山去准备。
前朝闹得一场不愉快,后宫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瑛姑带着一干人等查了许多宫殿,都未曾发现可疑之物,不过有些宫中查抄出些个违禁物品,该没收的没收,该查办的查办罢了。
很快,瑛姑等人来到冬欣宫--秦无衣的住所。
才没翻一刻钟,不知里屋谁喊了一声:“夜明珠!”众人面色一变,齐齐朝其里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