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猛地被推开,疏香随着一阵冷风席卷而来,当看到床上缠绵的两人时顿时被惊呆了,饶是一向沉静如她,这一次也是急急退开,心慌之下竟差点绊住了门槛,将手中的药碗打碎。
就在此时,云璃被响声猛地惊醒,急急离开了柏褚的唇,也不管会不会碰上他的伤口,硬是噌的一下便从床上跃起,退到离床远远的地方。
双颊红得像火烧,云璃在心中狠狠咒骂自己,天啊!他们刚才做了什么?
这一切一定都被疏香看到了,她还怎么见人?
但柏褚吻了她,无可否认,自己是开心的,心中溢满了甜蜜和幸福。再看柏褚,那厮现在竟已闭上了双眼,那情形,好似方才是她云璃趁人之危霸王硬上弓了一般。云璃拍了拍脸颊,假咳了一声后,朝着门外轻声喊道:“疏香进来吧!”
疏香踩着优雅的步伐缓缓步入屋内,手中端着的药碗还袅袅地冒着热气,满溢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眸子,如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无可否认,疏香也是极美的。她的美虽不是那样惊艳,却是那种,你越看便越发觉得美,那种美是绵延的,是悠长的,好似能在心底扎下根来一般。
她将药碗递给云璃。弯眸一笑,仿佛方才的一切并未发生一般:“阿璃,这是给王爷熬的药,还是阿璃亲自喂王爷吧!疏香先下去了。”说完便翩翩地转身,步出了屋外。
云璃端着药碗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浓郁的药味苦涩而呛鼻,令人无端想要作呕。
一双清丽无双的眸子,满满的温情正直直地望向床上假寐的柏褚,轻声道:“王爷,喝药了。”
话音刚落,一双漆黑的眸子便含笑地朝她看来,唇角含笑,让人如沐春风。
漆黑的夜晚,简陋的农舍里,披散着长发的女子轻拧着眉,正一勺一勺地喂着床上半躺的男子,动作小心而轻柔。
药味在房内扩散,苦涩呛鼻至极,也真难为柏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便喝了下去。要是她,恐怕是喝不下的!
良久,手中的药碗已空了,云璃将手中的空碗放下,给柏褚盖好被褥,掖好被角,确定他的身上够暖和了,才定定地望向他,缓声开口:“王爷,伤口还疼吗?”
“无碍”苍白的唇轻缓一笑,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
云璃看着柏褚苍白的模样,心里愈发难受,这都怪她!倘若不是她,他就不会领命出征;倘若不是她,他就还是京城里养花种草的闲适八王爷,而不是现在这番苍白的模样。他定是受了极大的苦,浑身上下十几处伤口,深浅大小不一,疏香替他上药的时候,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喝药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越想到这些。心内就越发心疼。
“王爷,你不怪我吗?”云璃小心翼翼地问着,语气轻柔至极,夹杂着浓浓的愧疚。
柏褚缓缓笑了,低缓的笑声魅惑而撩人,在整个房间缓缓回荡:“是我技不如人,与你无关。”
“若不是我,你就不会、、、、、”云璃难受至极,眸中竟已晶光点点。
“你又何必自责!”柏褚急急打断云璃的话,“还是你后悔向皇上举荐了我,对我失望至极?”他的眸光触到云璃眸中的,心中顿时有些沉闷,漆黑的眸子似是失了光泽般暗淡无波。
“不”云璃直直否决,继而又道:“我从未对你失望过,只是我有些后悔了。”云璃心疼的望向他。
“你来云城,皇上知道吗?”柏褚显然不想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话锋一转,忽而就开口问道。
“他不知道。”
“那你、、、”柏褚急急出声,似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别急,小心伤口。”云璃一惊,急忙起身轻抚着柏褚的胸膛,替她顺气。
“擅自离京是死罪,你疯了吗?”柏褚紧紧抓住她的手,急急问道,黑眸中一贯的云淡风轻被焦急取代,剑眉紧紧拧起,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姿态。
朝中重臣无圣谕不可擅自离京,违者斩立决!而她又身居高位,更是行事得千万般小心,皇上生性多疑,以他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性子,若是对她起了疑心,她必死无疑!她怎可为了他而罔顾自己的性命!柏褚的手不知不觉间紧紧握起,黑眸内波涛翻滚,似是就要喷薄而出。
云璃只是笑笑,她轻拍柏褚紧握的手,“放心,我自有办法!”
良久,窗外飞来一只信鸽,扑哧扑哧的落到窗棂上,云璃上前将信鸽腿上捆绑的纸条取了出来,趁着夜色缓缓地看了起来,片刻后,朝着柏褚轻柔一笑:“看来,我要回去了!”
云璃将信鸽放飞,又走到床边笑盎盎地看着柏褚:“你小心养伤,我让疏香留下来照顾你。”
“嗯”柏褚眸中迅速划过一抹失落,快的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你小心些!”良久,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却让云璃的心内一阵暖意。
“好”云璃轻嗯了一声,定定地看了一会柏褚,他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她怎么放心得下!只是,她必须要尽快赶回,以防皇上起疑。
云璃伸手将脖颈上的玉佩取下,放到柏褚的手心,缓声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是我的护身符,今天我将它送给你,希望它也能护你一世平安。”言罢,云璃紧拧着眉,压下心中的万般不舍快步朝屋外走去。
床上,柏褚漆黑的眸光缓缓将视线落到云璃的背上,眸光似海深沉。手中的玉佩还带着她的丝丝体温,静静的摊在柏褚的手掌心,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云璃看着收拾好了的行囊,特地交代疏香要小心仔细着柏褚身上的伤口,引得疏香柔笑道:“你就知道紧张他,也不记得自己,一定要万事小心!”